「因为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小赖抓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呵,还真现实!说吧。」她吐着烟圈,看着它们一个个飞高飞远,直到散了、不见了。
「我的女人被她老子卖了,我查出来,她现在正在某应召站接客。」小赖气馁又不平地说。
听他这么说,连四季胸臆间燃起一把火,她最恨那种狠心的父母,不尽职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亲生骨肉往火坑里推,太可恶了!
「你要我怎么做?」她很阿沙力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小赖眼底闪着感激的光芒。
「嗯,说吧。」
「我……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是应召站,还是得女孩比较容易进去。」他搔搔颈后的头发,「可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连四季想了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你知道?」小赖想想觉得不对,赶紧又说:「可是这么做对你太危险了,如果拖累了你,那可不好。」
「没关系,我连四季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被拖累吗?」她用力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地点在哪儿?」
「就在……」他将地点道出。
「好,我今晚就过去。」
「我跟你一块去。」小赖怎能放心让她一人前往,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她,他绝对会被她家那个监护人给大卸八块的。
「不用,你跟在我后头岂不是会让人怀疑,笨哦!」她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安啦,我一定把你的阿美交到你手里。」
「谢谢你,四季,谢谢。」小赖感激涕零,差点跪在她面前。
连四季只是弯起优美的唇线,对于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一点也不以为意。这就是她只知拚命往前闯,却不计后果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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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晚讨厌的骆翔东得留在警局开会,正好方便她行动。
虽然前阵子骆翔东将她那些诱人睡衣、马甲给扔了,可是今晚不用穿得那么浪,听说应召站那种地方需要的女人是愈清纯愈惹人怜爱,于是连四季翻箱倒柜地从一个纸箱里找出高中制服。
看着这套制服,她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手艺,想当初她为了表现出特立独行,特别将这件及膝百褶裙剪短,缝至大腿股边,宽大的衬衫也裁短后剪去赘布,呈现出腰部的曲线美,教官看见时简直傻眼了,还特地把骆翔东找去数落一顿,说他警察是干假的啊,而他只能黑着脸站在一旁,让她是既得意又开心,恨不得大叫出来。
不过,虽然她从头到尾都充满了叛逆因子,唯独一头飘逸的长发她从不曾动过,顶多将它绑编起来,倘若要她烫或染,可是想都别想。
将一头瀑布般的头发放下来,脸上的五颜六色给卸干净,此刻的连四季俨然像个青春美少女,让人忍不住想拧拧她白里透红的小脸,看看掐不掐得出水来。
「OK!」她满意地对着镜中的自己眨眨眼,背上行骗道具之一的「美少女小布包」后就翩然离开家。
才走出大门,她就看见小赖等在那儿。
「喂,我不是要你别跟,你还来做什么?」她双手擦腰,不耐烦地睨着他。
「我不放心。」回去后,小赖愈想愈不对,四季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救人,会不会太危险了?
偏偏阿蔡跑到南部找朋友,他在无计可施下才想到四季。
「拜托,怕我被吃了。」她气得吹吹额前的刘海,无奈地叹口气,「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我吃人的份吗?」
「说得也是,阿蔡说你很厉害,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所以我才请你帮忙……但是再怎么说你一个女孩……」
「安啦、安啦,看见没?我已经决定『盛装』出席。」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打算深入敌营,好救出阿美。」
「那你要多小心。」
「我知道。」她走到路口,拦了辆计程车离去。
小赖本想听她的建议不跟的,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内心的担忧,决定偷偷跟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连四季到达目的地,她下了计程车,瞬间一改强悍的神情,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慢慢朝大门走过去。
「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外两名彪形大汉挡住她。
「我……我想找老板,因为我……我姨丈说你们这儿有在收留需要钱的无依少女。」她泪眼汪汪地说,让他们想赶都觉得太残忍。
「你说你姨丈……」
「哦,我表姊叫阿美,我姨丈叫……」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就是来这里后成天哭哭啼啼的那个女孩对吧?」说起阿美,这两个男人就一脸怒意。
「为什么我表姊要哭?你们欺负她吗?」她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他们倒是惊奇。
她无辜地摇摇头。
他们得意一笑,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看来这样的货色,老大一定会喜欢,就带她进去试试吧?」
另一人也笑得邪恶,「也好。」
「你们在说什么?」连四季偷偷观察四周。
「我们决定让你进去了,跟我进来吧。」
「谢谢、谢谢……」她装出一副欣喜若狂样,立即跟着那人走进昏暗的屋子里,来到一间房间。
「老大,这小妞说要来我们这里工作,我看她模样属上等,所以带来给你看看。」那人进屋后便说。
那名被唤做老大的男人立刻从桌前抬起头,眯起一对精明的眼睛打量她好一会儿,「嗯,的确不错,你先出去吧。」
「是。」
那人离开后,连四季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为什么她会害怕呢?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目的?」她想了想才说:「我需要一笔钱,所以想学我表姊在这里上班,听我姨丈说你可以先借我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你表姊是谁?」
「阿美。」
「哦。」他眼珠子」转,「你是来救阿美的吧?」
「什么?」连四季错愕地瞪着他,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脸上写明了她来这的目的?
「别紧张,像你这种别有居心的女人我可见多了。」他冷冷一哼,跟着站了起来。
「你误会了,我是真的需要钱,何况我表姊在这里做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救她?」她眨着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小手绞着裙子,怯柔的模样让任何男人都想扑向她吃了她。
「你成年了吗?」他一改话题。
「还……还没有。」
「那表示还软嫩可口罗?」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露出一张狰狞的笑脸,「就先让我鉴定一下吧。」
「你做……做什么?不要呀!」连四季一颗心提得老高,事情不该是这样呀,他应该会被她「我见犹怜」的模样所吸引,对她呵护备至……至少她该是个可以捞钱的摇钱树。
「你会不知道吗?」他笑得更邪恶了。
「知……知道什么?」她装傻。
「别装了,会有哪个良家妇女跑来这儿找工作换钱花?好,就算你真的需要一大笔钱,但又有哪个好学生会穿成像你这样?瞧这裙子短得都快看见小裤裤了。」他咧嘴笑了笑,「我猜,你该不是援交妹吧?」
「我才不是——」她瞪大眼喊道,虽然她的行为举止是大胆了些,可还不至于玩出卖肉体的游戏。
「算了吧,既然你敢跑来我这儿要求上班,那就让我先尝尝你的滋味罗。」男人说着就朝她扑过去,所幸连四季向来会钻,立刻从他手臂下逃了出去。
「你还真会逃!」这下他火了,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双臂,说什么也不肯放,甚至还空出一手摸了下她的臀。
连四季火了,抬起脚用力往他的脚背一蹬,趁他痛得哇哇叫之际,立即拔腿就逃。
「哼,看你还能逃哪去?」他追上抱住她的腰。
咸猪手再次要扑上她的胸口时,门突地遭到重击后弹飞开来,他抬头一看,竟看见一把枪正对着自己。
他的手松了,抖着声音问:「你……你是谁?」
连四季含泪望着来搭救她的男人,忍不住念着他的名,「骆……骆翔东……」
「你还不过来?」骆翔东走过去」把将她拉到身后,接着对眼前发抖的男人说:「你经营的应召站已被查获,跟我们到警局吧。」
「我……我……」男人还想辩解,可看见不少手下都被抓了,他只好垂头丧气的跟着其它警察离开。
骆翔东眯起眸看着连四季苍白的小脸、颤抖的唇,跟着又看向她短得不像话的百褶裙,「你真敢这么穿,即便要来救人,也可能把自己送进火坑。」
「我……我里头有穿安全裤。」她辩解道,但旋念一想,不对呀,他怎么知道她是来救人的?
「你……」她甫开口,一件长风衣便披在她肩上,衣服下摆都要触地了。
「有话回去再说。」这次他没再拉住她的手护着她出去,而是独自走出去,没再理会她。
连四季傻站在原地,胸口浮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第二章
原来是小赖见她一直没有出来,加深了对她的担忧,最后决定去找骆翔东请他出面救人。
当骆翔东得知连四季居然傻得做出这种事时,立刻把重要会议搁下,领着一群警察迅速赶到应召站,将他们一举擒获。
回到家里,骆翔东仍未开口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瞪着里着风衣、模样滑稽的连四季。
「你眼睛大,瞪够了没?瞪完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了。」她被盯得浑身发毛,只能用凶巴巴的语气武装自己,反正先声夺人嘛,这样才能表现出她根本不怕他的气势。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明明是愤怒的词句,可骆翔东就是能不疾不徐地缓缓道出。
「好啊,那你剖呀。」她靠近他身边,故意露出足以气死人的笑容。
连四季以为他绝对不敢动她,哪知道他真的朝她探出手,用力握住她的下巴,俯身向前,欺近她的小脸。
「你要干嘛?」她想后退,可他却握得死紧。
「后悔了?我正要剖开你的脑呀。」骆翔东眯起眸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可以洞悉她心里所有的念头。
「要剖得拿刀,你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天,她竟然被他的眼神瞧得浑身发热,真是怪了。
「我用眼神就可以剖析你。」
他居然这么有自信?
「哦?」她勾起嘴角,笑得很美丽,「好啊,那你说说我现在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呢?」
「你刚刚有一瞬间因为我的靠近而红了脸。」他挑高一眉,嘴角勾起一丝令她心动的笑容。
连四季立即往后一闪,错愕地看着他那对冷静得彷似猎人般灼亮的眼。
「真好笑,你以为你是谁,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怪叔叔,我会因为你脸红?你少往口口己脸上贴金了。」她干笑道。
「答应我,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找我商量一下。」他又一次突兀地转移话题。
「为什么?」她撇嘴冷笑,「跟你说不是自找苦吃吗?我不说你都有本事剖析我了,我若说了还有什么乐子可玩的。」
「你就这么贪玩?」
她耸耸肩,「我还年轻,本就贪玩呀,这没什么不对。」
他仔细审视着她,语气有些沉重,「你父亲失踪后,你似乎从没悲伤过。」
「我为什么要悲伤?他只会拿着菜刀追着我妈,让我妈哭天抢地,最后吓得跑掉,这样的父亲我还要替他哭和难过吗?」
「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是他弟弟,当然替他说话。」她打断他的话,不想听到那些会令她生气的话。「告诉你,你再嚣张也没多久了,等我满二十就可以脱离你的掌控,如果我妈突然出现,我就可以跟她走。」她笑着说。
「她愿意出现的话早出现了。」他的语气充满鄙视。
「你认为我妈不要我了?」
「算了,那好吧。」他轻吐出这句话。
「你的『好吧』是什么意思?」这怪人。
「警局为了附近社区的上班族妇女设立了一间幼稚园,需要几个专门和小孩玩的保母。」
「保母?!」她像是听见外星话惊讶。
「对,反正你贪玩,就去玩玩吧。」他说着便站了起来,「我还得赶回去开会,你去把这一身给换了,否则就别出去。」
「骆翔东!我告诉你,我不会听你的话去做什么保母。」她在他背后大喊。
他勾唇一笑,不语地迳自往门口走去,这样的姿态让连四季无法忍受。
「喂,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
哼,没想到他还会装傻。
「如果我不去当保母,你会怎么样?」她咧开冷笑挑战他,因为她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应付,否则这些年来她早找到机会溜人了。
「小赖来找我,告诉我如果我救了他的女友,他就会答应我一件事,所以……」他故意停顿下来,好引起她的好奇心。
「所以怎么样?你快说呀。」她催促道。
「他已承诺要和他的女友一块担任保母的工作,直到满五千个小时为止,你不是他的大姊头吗?能见死不救?我愿意让你用工作的时数来抵他的。」丢下这话,骆翔东便推门离去,不再看她那张恨不得掐死他的怒容。
五千个小时要做多久?这个死小赖,也不会答应他一百或五百小时就好。
假如一天得做八小时,五千个小时就要做六百多天,若三人……不,到时得把阿蔡也抓进来分摊,可就算四人平分也还得做一百多天!
可恶!
她美妙的一百多天就这么泡汤了?非但如此,还必须跟那些似恶魔般的小孩相处,这简直就是酷刑嘛。
骆翔东,这次算你狠,等我脱离了你的掌控之后,我看你还怎么管我?你还是赶紧讨个老婆来管吧。
连四季气呼呼地抓头又握拳,最后气得脱下他的风衣扔在地上拚命乱踩以泄恨,「骆翔东,我踩死你、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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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四季站在一群小鬼头面前,手里抱着颗篮球,「你们给我听好,待会不许哭、不许吵,我才肯让你们玩篮球,听懂了吗?」
「好!」小鬼头们一个比一个声音还要响亮。
「现在分成两队,由阿蔡哥哥带领红队,小赖哥哥带领绿队,现在开始!」
口哨一吹,就看见两队人马开始争先恐后地抢起球,红队的队员头上都绑了红色丝袜、绿队的队员头上则绑着绿色丝袜,一场篮球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哇……姊姊,大雄打我。」一阵推挤下,名叫小香的女孩砰地一声趴在地上。
连四季见状赶紧过去将她抱起,可这一看……糟,她流鼻血了!她吓得手一松,小香差点二度遭殃,幸好小赖及时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