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在问你,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不好?」她瞪眼道。
「我也是认真的在回答妳呀,妳忘了上回我那二十六辆车的卖车过程吗?」盛佐驭朝她挑眉说。
韦缇突然间哑口无言。
「其实我这个助理并不是必要的吧?」她还在犹豫不决。
「错,很必要。出席宴会的时候,大多需要女伴,出席服装展览的时候,更需要有女人出席,男人只适合当护花使者。」
「但是之前没有我,你仍然没有任何问题,不是吗?」
「妳怎么知道在这之前,我没有其他助理?」
韦缇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在她之前,他其实是有可以陪他出席大小宴会,陪他进出服装展的助理,而那个助理除了是他的助理外,是不是和他还有其他更亲密的关系,例如跟她一样,也曾是他的女朋友呢?
「你有吗?」她酸酸的问。
「有助理也有女伴,但是没有女朋友。这个回答妳满意吗?」盛佐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回答。
「我又没说什么。」韦缇微窘的急忙撇清道。
「是呀,妳又没说什么,只不过我却闻到了醋的味道,好酸喔!」他忍不住揶揄。
「你……不跟你讲了,我要睡觉了。」她再次睡遁。
「等一下,吃完早餐之后再睡。我们到了。」盛佐驭轻拍着她的手臂说。
韦缇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外,就见1永和豆浆」四个红字在路边亮着,待他将车停下,打开车门,她立刻闻到一阵又香又浓的豆浆味。
嗯!好香喔。
她迫不及待的下车,而盛佐驭正好绕过车头走到她身边。他对她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然后走进早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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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就是你看着这个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幸福到快要窒息的感觉。
韦缇近来便时常有这种感觉。
自从答应做盛佐驭的助理之后,她便辞去了夜市里的工作,唯一继续的兼职就是帮他打扫房子,只是不再收钱,而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免费替他整理家务。
他真的对她很好,动不动就用各种名目帮她添购生活所需的一切用品,包括食衣住行,只要是她找不到理由可以拒绝的东西他都买,时常气得她不想再理他。
可是呀,她又怎会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想宠她、爱她,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爱呢?
轻扯了一下唇瓣,韦缇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他对爱的表现好像有点误解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多虑,但是却无法遏制因它而起的忐忑不安。
对她而言,他关心的言语、温柔的抚触、爱怜的目光,和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她的存在,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的动作,都是爱的表现。
因为他让她觉得被重视、被关爱,在这世上她再也不需要孤军奋战,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爱人同伴。
可是对他而言,似乎觉得只有不断地提供她物质的需求,这才叫做爱,所以他才会不断地在她身上花钱,好像自己真有挥霍不尽的财富一样。他有没有想过那些钱,其实也是他一分一毫辛辛苦苦赚来的?
做他的助理之前,她听他说得这么轻松,好像对他而言,赚钱就像开水龙头那么容易,可是做了他的助理之后,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为了争取客户的认同,他几乎必须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如果甲客户喜欢打高尔夫,而且只和能够打赢他的人做生意的话,那么他就得努力的练好高尔夫,才能有机会接近甲客户;而如果乙客户喜欢收集名酒的话,他就必须想尽办法,即使花个三天两夜大老远的飞到欧洲去买一瓶酒回来,也得在所不惜。
他的工作很辛苦也很累,虽然不见得都是身体上的疲惫,但是心理上的疲惫却是无人能及的。
看他这样,她觉得很心疼,也因此了解到他当初为什么宁愿惹火她,也坚决要替她辞去菜市场里的工作的心情了。
原来这就是心疼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快到她下车的站牌了。
她起身按铃,走到车门前准备下车。
今天盛佐驭要去谈生意的地方,是一个纯男性的俱乐部,谢绝女性,所以她便偷得浮生一日闲。
早上她到疗养院陪了韦玄几个小时,但下午却因为院方原定的某些治疗计划而不得不离开。
她站在疗养院大门外想了好久接下来要去哪里,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想去的地方,于是她便决定到他家帮他大扫除,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下车后散步走到他住的大厦,大厅的警卫在看见她时,脸上表情显得有些讶异。
「好久不见了。」警卫微笑的与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韦缇回以微笑的对他点头。
过去一个多月来,她来这里都是搭盛佐驭的车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然后再搭电梯直达他家楼层,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待在大厅的警卫自然就碰不到她了。
「我还以为妳没做了。」警卫仍是一派亲切随和。
韦缇有些讶异他会与她寒暄,因为过去他们每次打招呼顶多不超过两个字,那就是「你好」。
「嗯,有些事。」她微笑的虚应道,不认为有必要将私事告诉他人。
警卫点点头,适可而止的没再开口多说些什么,他替她按了电梯。
「谢谢。」韦缇朝他点头道谢,然后走进电梯里按下12的数字键。
电梯门关上,缓缓地升上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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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佐驭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来得这么快。
虽然说他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已达到了他所要的目标,但是看她一脸温柔讨好的表情,显然他已达到并且远超过她所期待的。
彭琦真,曾经让他深爱不已,并以为能够白头到老的初恋情人。
她,终于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们有几年不见了?
五年?
不,连同他当兵那段难熬的时间一起算,他们有六年多的时间不见了,而令他失望的是,「岁月催人老」这句话很明显的写在她脸上。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先来向他打招呼的话,他可能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也认不出她来。
她化了很浓的妆,没有半点他记忆中学生时代的清纯模样。
身材几乎和学生时代一样的纤细,但是却多了一对一点也不搭轧的大胸脯,一看就知道是做出来的,显得非常突兀而且怪异。
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装扮的,而前来与他相认的态度也做作得引人发噱。所以他大胆的猜想,她早已注意他多时,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其实知不知道又如何呢?反正他都已经成功的让她主动前来找他了,不是吗?
这个女人除了外表变了之外,嫌贫爱富的本性倒是一点都没变。
他真高兴当年她将他抛弃了,否则以她现在的模样,肯定会让他无言见江东父老。
「驭,你怎么这么安静,都不说话?」身旁的彭琦真爱娇的开口问道。
盛佐驭转头对她微微一笑。「老实说,我的烟瘾犯了,但又不好意思要妳陪我吸二手烟。」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觉得男人抽烟很帅呀。」她娇声的讨好,随即又好奇的问:「倒是你以前不是很讨厌烟味吗?怎么你现在也会抽烟了?」
他笑而不语的将车子停靠在一间便利商店前,才绅士的征询她的同意,「妳可以在车上等我一下吗?我下车买包烟。」
「当然。」彭琦真大方的点头回应。
盛佐驭再度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他走进便利商店之后,立刻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韦缇。
「喂,妳在哪里?」电话接通后,他问道。
「在你心里。」
听见她的回答,盛佐驭忍不住的笑,冰冷的双瞳也染上一抹温暖。
「妳在哪里?」他又再一次的问。
「在风里、雨里、空气里。」
「别闹了,妳到底在哪里?在家里,还是疗养院里?」
「家里。」
「是吗?还好妳在家了,因为我今晚有事没办法去接送妳回家。」
「怎么了,生意谈得不顺吗?」她立刻关心的询问。
盛佐驭脸上的表情凭添一抹温柔。「还好,妳不用担心。今晚早点休息,我要挂电话了。」
「等一下,佐驭。」韦缇倏然唤住他。
「怎么了?」他将放下的手机又拿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声拜拜。」她停顿了一下才说。
「拜拜。」盛佐驭微笑的回应,然后挂断电话并随手在饮料架上拿了两瓶饮料,再走到柜台去结帐。
「怎么去那么久?」回到车上后,彭琦真有些埋怨的开口。
「我在选饮料,不知道妳现在喜欢喝什么?」盛佐驭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歉声道。
「没关系,反正我口不渴。」她回以一笑,心里却对他递给她的绿奶茶嗤之以鼻。
她早八百年前就不喝这种廉价的饮料了,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价,怎么敢拿这种东西请她?
不过没关系,等他重新爱上她,像以前那样对她呵护备至、言听计从之后,她还怕不能每天都吃香喝辣的吗?
当真是事隔三日,刮目相看。
如果早知道他会这么有出息,当年她赖着他就够了,也用不着去跟一个大她一轮有余,又是秃头、又有啤酒肚的老男人。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她现在觉悟还来得及,因为他们俩都还是男未娶、女未嫁不是吗?
彭琦真又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驭,今晚我可以到你家吗?」她的手突然越过排挡,停放在他大腿上,吐气如兰的朝他轻声问道。
盛佐驭强压下厌恶的感觉,将抽到一半的香烟捻熄,然后才转头看向她。
「妳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他说。
「事实上,我们俩最近正在闹分手。」彭琦真低下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忍住想将她手拨开的冲动,让自己以关心又略带兴奋的语气关心问道。
「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他真这么对妳?」他迅速的看了她一眼,以难以置信的愤怒语气问道。
「其实也不能怪他,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情人,就像你是我的初恋情人一样,我能体会他的感受。」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深情的凝望着他,「驭,我始终都不曾忘记过你。」
哼,多年不见,她竟然连说起谎话来都能这么顺畅,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了不起。
盛佐驭在心底冷哼的忖度着,表面上却露出一副感动的模样。
「事实上我也是,这些年我始终都记得妳。」记得妳当初是多么残忍无情的对待我,并且发誓终有一天要让妳后悔莫及。
「妳真的想到我家去吗?」他问。
「我可以去吗?」
「当然。」
然后他会让她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有多豪华舒适,并且感谢她当年的无情对待。
因为若不是有当年残忍无情的她,今天也就不会有事业有成的他,他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她才行。
彭琦真心喜若狂,但却小心的没让这一切表现出来。
太好了,一切正如她所计划的,她相信用不到几天的时间,她一定又能让他像以前那样,对她服服帖帖的。
两人相视一笑,却各怀鬼胎。
车子缓缓地向前进,前方等待他们的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们都自以为是的知道,然而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八章
电梯来到十二楼,门一敞开,一对男女有如连体婴般的从电梯内移了出来。他们拥抱对方、唇舌交缠,饥渴的掬饮对方的唇,感觉就像饿了一辈子一样。
盛佐驭认真的吻着巴在他身上的女人,努力的想忆起过去爱她的感觉,但是他却连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找不到,有的只有麻木与厌恶。
不过他想彭琦真大概没有这种感觉吧,因为从她突然对他投怀送抱的主动吻上他开始,她就一直处性饥渴的亢奋状态之下,一点身为女人该有的矜持都没有。
她的舌在他口中激情的乱搅,双手更是毫不羞耻的在他身上胡乱揉弄着,如果他合作一点的捧起她的臀部,想必她的双脚肯定已经缠上他的腰,骑上他了。
盛佐驭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
「琦真,妳让我拿钥匙开门。」他离开她的唇说。
「我没抓着你的手。」她哑声说道,瞬间又将红唇印上他的,激情的狂吻着。
盛佐驭努力强忍着推开她的动作,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再忍几分钟就够了。
等他们进屋,等她看清楚他所拥有的一切,等她露出急欲求和的低姿态时,他使可以将她一脚踢开,让她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只要再忍几分钟就够了。他再次告诉自己。
他一手圈抱着她移向家门前,一手拿着钥匙企图对准锁孔开门,怎知却被她忘情的手一挥,钥匙瞬间「啪答」一声的掉到地板上。
盛佐驭忍着破口大骂和推开她的冲动,正在心里诅咒着她的时候,他家的大门内却突然传来「喀」的一声,大门在他措手不及的瞬间被门内的人拉了开来。
「佐驭,你回来--」
啦字被蒸发在空气中,韦缇的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她的男朋友--她想念了一整天,并为他工作不顺而担忧了半天的男朋友,竟怀抱着别的女人热情的拥吻在一起。
这一瞬间,她几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乍见她的瞬间,盛佐驭只觉得一阵心慌意乱,差点就乱了方寸,坏了他苦心经营计划的一切。不过他怀中这个对一切不知不觉的女人,倒是帮了他一个忙。
「妳怎么还在这里?」他将唇从狼女嘴上抽离,对着韦缇沉声问道。
听见他完全状况外的声音与问话,欲火焚身的彭琦真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神智。
她从他怀中转身,看着另一个女人,不禁讶然问:「驭,她是谁呀?」
「替我打扫房子的钟点女佣。」盛佐驭目不转睛的看着韦缇答道。
他希望她别拆穿他的谎言,让他演完这场戏,和这女人彻底断个干净,事后他会向她解释一切的。
钟点女佣?
韦缇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原来这才是她的身份、她的定位,一直都没有变过。
原来麻雀变凤凰和灰姑娘的故事,真的只有在电影中和故事书里才会出现,她真的是好傻、好傻,竟然以为自己真能够拥有幸福。呵!
「对不起,我正准备要走。」她强忍着心痛迅速的说道,然后朝他们点个头之后就低着头走进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