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属下有要事禀告。”书房外关阙的声音,打断了秦天趵的冥想。
“进来吧!”
“王,您要属下调查的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关阙恭敬的说。
关阙出生于京城中的书香世家,但自小就对武学有浓厚的兴趣,所以瞒着家人偷偷的拜师学艺。
不料正直的关父却在一次对皇上的谏言中,惨遭奸人所害,诬陷入狱,被判诛九族的大罪,皇帝下令把他们一家连同奴仆上上下下万余人杀害。
小小年纪的关阙凭仗着一点功夫,拼了命抵抗数千名士兵,但光凭他一人的力量终究是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一倒在自己的身边,血流成河的残忍画面,让他红了双眼。
伤痕累累的关阙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在他要倒下之前,欲抹上脖子的那一刀被秦天趵挡下,秦天趵扶着浑身是血的关阙回客栈养伤。
从此以后,在关阙的眼中,除了陷害自己全家的仇人外,就只有他誓死效忠到底的秦天趵。
“你调查得如何?”
“属下调查出凝姑娘曾在悦轩客栈中,和一名名为虎锟的地痞小混混有过交集。”
关阙一五一十的把街上的人对那一次印象深刻的场景,仔仔细细的描绘出来。
“还有,其实凝姑娘原来的身份并不是一位舞娘,而是被宫女带回来强行冒充一名在宴会前半刻失去踪迹的舞娘的。”
听完后,秦天趵心中更是百般不解。
这事儿中种种的疑点,让秦天趵猜不透她到底是怎样的一名女子,千方百计地接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
* * *
“蝶儿,你快过来瞧瞧,这粉蝶儿飞舞得多轻盈自在,哪像同名同姓的你,笨手笨脚的。”凝瓶儿开心的叫着。
“主子……”蝶儿颇为无奈。
“呵!”凝瓶儿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树林间。
“主子,都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快回宫吧,等会儿被人发现我们擅自离开寝宫进入这片林子,那就糟糕了。”
这晚,秦天趵并没有如同往常般,来到御香阁和凝瓶儿共度一次次激情的欢愉。
苦苦等不到秦天趵到来的凝瓶儿,难得得了一个空,索性强行拖着蝶儿作伴,躲过夜间巡逻的士兵,偷偷摸摸的来到这一个位于宫外远处的一片广大的树林。
“没关系的,蝶儿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唉!”蝶儿无奈的叹着气。
“人家不是常说人比花娇,不出来看看花,怎能知道我是如此明眸皓齿惹人怜爱?”
“奴婢带您去后花园赏花好了。”蝶儿提议着。
“才不呢!宫里乌烟瘴气的。”
“蝶儿,你闻闻这夜晚空气真是新鲜,尤其是这片树林在经过月娘的照射后,真是可爱极了。”凝瓶儿的好心情丝毫不被蝶儿所影响,她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满足的闭上双眼,感受天地间大自然的美好。
“主子,小心!”
一匹马朝两人急速的奔驰而来,蝶儿赶紧出声警告。
“哇!吓死我了,差点就一命呜呼。”凝瓶儿为自己的好运捏了把冷汗。
及时煞住马的秦天趵,很显然的,也被不该在此出现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谁准你们擅自离宫的?”
“王饶命,奴婢……”蝶儿怯生生的低着头。
“蝶儿你起来。”凝瓶儿扶起惊魂未定的蝶儿。
自诩有着诚实美德的凝瓶儿心里藏不住话,“瓶儿自从入宫后,镇日待在你赐的御香阁内,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鸟,哪儿也去不了,闷都快闷死了。”
“别说了,主子。”蝶儿拉住她的衣袖,不让她惹恼了秦天趵。
“他就可以逍遥快活的骑着马在树林间徜徉,为什么我就非得死守着那富丽堂皇的牢宠?”凝瓶儿不服气极了。
“牢宠?是这样的吗?”秦天趵看着令自个儿心神不宁的凝瓶儿,大叹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会在此骑马狂奔,就是想借骑马时的快感忘了她的倩影,也一并忘却他怎么也想不透自己对她的种种行径之谜。
但万万没料到,老天爷却又安排思念的人儿出现。
“日子久了,会让人无聊到想自尽的。”凝瓶儿似撒娇又带着忿忿不平的抱怨声响起。
“要不要上来?我带你去散心。”
她嘟起红唇的娇俏样子,让秦天趵忍不住有软玉温香在抱的渴望。
“真的吗?”凝瓶儿上马后,靠在秦天趵的胸前,她对一脸不可置信的蝶儿扮了一个鬼脸。
“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开心?”秦天趵不自觉地感染了凝瓶儿的欢愉。
“少臭美了,才不是这样呢!”如此和谐的气氛,凝瓶儿好心情的开着玩笑。
“终于可一偿宿愿,当然开心 !”她露齿一笑。
“迎面的微风轻拂着脸颊,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确实是非常过瘾。”他微笑回应。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总喜欢戴着宛如凶神恶煞般的面具,在自己身上写上‘生人匆近’呢?其实真实的你好温柔,每当夜里在你怀中,我总感觉自己受到细心的呵护,体贴的你让我情愿就这么一生一世窝在你的臂弯中,盼你永永远远都不松开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抓牢我。”
凝瓶儿坦诚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显然她还不知道对秦天趵那种莫名心疼的情感是什么,但打从心底对他的关怀却是其真实实的存在。
秦天趵像受到蛊惑似的,着迷的看着用温柔话语平抚自己疼痛伤口的她,他沉封已久的心在凝瓶儿的温柔攻势下,渐渐敲开了一个小洞,冷然的心正在慢慢融化苏醒。
“那就别离开,为我留下。”强烈的占有欲催促他开口。他想紧紧锁住身边的可人儿,要她承诺一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有许多侍妾、妃子不是吗?”
“吃醋了!那就别做出违背我心意的事,或许我可以考虑多宠幸你一阵子。”他霸气的宣布对她的“恩惠”。
“不!”凝瓶儿不愿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脚步,她清楚的知道秦天趵会束缚住自个儿最重视的自由,她只想做自己,保留一个身心皆完整的凝瓶儿。
“我从第一眼见到王,就发现你有一双受伤的眼睛,情愿放任自己孤独过一辈子。”凝瓶儿放弃为自己辩解,转而看着他晦暗的眼。
秦天趵为了掩饰被看穿的内心世界,他粗暴的将凝瓶儿郦转过来,双唇不留空隙的封住她未竟的话。“女人,你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而我不属于任何人。”他贴近她的耳畔不停低语。
“呼……”终于被松开钳制得到自由的凝瓶儿,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沉默的两人,随着马儿的走动来到水源处。
“王,我听见水声,那边是不是有湖泊啊?”凝瓶儿悄悄略过两人争执的话题。
“过去看看。”秦天趵驾着马往西南边的树林奔去。
“骑着好马快速驰骋真的好舒服,好似凡间一切庸扰都暂时放下了。”
“当真这么喜欢?”一脸幸福满足感的凝瓶儿,引起秦天趵的兴趣。
“是啊!我是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嘛!”
“对了,亲爱的王上,你好像有很丰富、很惊人的欢爱经验,那……”她望着秦天趵认真聆听的样子,反而欲言又止。
“那又如何?”秦天趵不懂她为何突然脸红,又问着这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我是想说,在马背上交欢是什么感觉呢?”
“我乐意之至。”秦天趵丝毫没被她惊世骇俗的大胆提议吓到。
第四章
“我再也不出这种馊主意了。”凝瓶儿懊恼极了。
“我抱你下去泡泡水,会好过一点的。”秦天趵对自己的杰作也颇感歉疚。
凝瓶儿整个身子浸于水面下,消除了些许肿胀的痛楚。一刻也不得闲的她,开始留意起这隐密的湖泊。
“这里的景色好漂亮,湖水也很清澈,冰冰凉凉的好像能活络筋骨呢!”
“嗯,那就好好多泡一会儿。”他斜倚树干,懒懒的回应水中的人儿。
“你也来嘛!这池子那么大,我一个人享受怪不道德的。”良心过意不去的她,对远处的秦天趵挥了挥手。
“那好吧,我只好舍命陪美人 !”秦天趵难得轻松的开着玩笑。
“你怕水对不对?没想到你不会泅水。”她听出了秦天趵话中的弦外之音,原来高高在上的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秦天趵不理会她的调笑,脱下身上的衣物后,走进水深只到腰际的池中。
“回宫后,记得要蝶儿上太医那儿拿药,擦在伤口上才会快点好,知道吗?”靠近凝瓶儿身旁的秦天趵,双手在她的大腿内侧轻柔的按摩。
“不行,这么羞人的事,要我堂堂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得出口!”她流露小女人姿态,撒娇抗议着。
“乖乖听我的话,不然的话……我亲自为你拿药上药也行。”
秦天趵威胁着凝瓶儿,她稍稍露出怀疑的神色。
“本王一向说到做到,不相信的话,你试试也无妨。”他坚定的眼神牢牢锁住凝瓶儿慌乱的目光。
自认聪明的凝瓶儿马上心生一计,“这样的话好商量,咱们打个赌,倘若你捉得到我,我就乖乖的任你宰割。”凭着一向自傲的泳技,会输给他不成!
话一说完,不顾他是否同意,凝瓶儿立即迅速的游离了秦天趵,“捉不到了吧!你捉不到我。”
她挑衅的对着三尺之远的秦天趵,吐着小巧可爱的舌头。
“耶!我赢了、我赢了。”得意洋洋的她,快乐的掬起一把水,朝他的方向泼去。
经过月光照射的凝瓶儿,本来就白皙的肌肤更显洁白无瑕,天真无邪似孩童般的稚气笑容,让她宛如落入凡间的仙子,不沾染凡尘俗世的气质教人不禁看痴了。
秦天趵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他这一辈子绝不放开眼前这个脱俗的可人儿,非得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不可。
一味沉浸在沾沾自喜情绪中的凝瓶儿,丝毫未察觉自己的终生就这样被订下,也忽略逐渐游近的巨大身影。
“任凭我处置是吗?”全身湿透的秦天趵搂住了她纤纤的柳腰,讨赏自个儿的报酬。
“不该这样的!”被他大掌圈住的凝瓶儿,犹如二愣子般摸不着头绪。
“亲爱的小瓶儿,别不相信,我赢你 !”秦天趵放肆的大笑。
“原来……你耍诈!”她输得一点都不心服口服。
“小宝贝,是你误会我不会游泳的,我只是不愿而非不行。”看着气炸的凝瓶儿,秦天趵“好心”解释清楚。
“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不服!”
看来鬼灵精怪的凝瓶儿,面对更胜一筹的秦天趵时,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完全无抵抗能力,只好当他一辈子的俘虏。
“怎么了?还很疼是吗?”
很少流露出如此感伤情怀的凝瓶儿,让秦天趵放不下心来,柔声的关心着她。
“没有。”
“别骗我了!我得瞧瞧,不然不能安心的。”
秦天趵将瓶儿的身子高举起来,让她赤裸的肌肤暴露在柔和的月光之下,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把凝瓶儿从头到脚全都轻柔地吻了一遍。
“有些地方有红肿的痕迹,回宫后我再帮你上药。”秦天趵的眼神邪恶极了。
“不要,我不要!”
凝瓶儿宁愿被那些酸痛感给折磨至死,也不愿秦天趵再一次将动弹不得的自己压在身下、任他摆布。
“瓶儿,别忘了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喔!”
秦天趵把凝瓶儿先前赌注的内容说了一遍,气得她涨红了双颊,却只能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秦天趵,我恨你!”
“哈……我就喜欢你愿赌服输的个性。”
星空点点的湖畔,只闻秦天趵愉悦的朗笑声和凝瓶儿束手无策的痛骂声。
* * *
御香阁
“主子,您昨晚和王上哪儿去了,怎么会一大清早一脸疲倦的披着王的披肩,由王抱您回宫呢?”蝶儿好奇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唉!别提了。”
只要一想到秦天趵真的为自己的“伤处”上药的情形,凝瓶儿顿时羞愧万分,恨不得一头撞死。
“主子,您愈不肯说就让蝶儿愈好奇。”要知道好奇可是会杀死一只猫的。
“蝶儿,我不说就是不说!”她摆着主子的架子。
“是,奴婢的身份低下,以后不敢再逾距了。”蝶儿认命。
“蝶儿你别难过嘛!对不起啦!蝶儿。”
“蝶儿从小就被卖进宫里,早已认清自己的本分,主子您万万不可向蝶儿道歉,错的是奴婢。”
“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啊,就是心直口快,虽然我老爱说你,但是蝶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这样好了,既然你年纪比我小,干脆我们就结拜为姐妹,也好有个照应!”凝瓶儿真心诚意的提议。“对了,蝶儿,晚上是不是有个宴会啊?”
“嗯,王为了款待驻守在荣国的几名大将的前来,特别设下一场酒宴,而且王上还派人来咐吩蝶儿要主……姐姐一定要出席喔!”
“王说的啊!要我盛装出席是吗?”爱凑热闹的凝瓶儿一脸兴奋期待,早巴不得这场晚宴赶快举行。
“姐姐,蝶儿现在就为你好好梳装打扮一番,保管让姐姐一整晚都紧紧吸引住王上火热的目光。”蝶儿放大胆子地调侃着凝瓶儿。
“臭蝶儿。”
沉浸在幸福甜蜜的美梦中的凝瓶儿,想到一大早就没见着秦天趵的人影,也开始挂念起意中人。
* * *
“今日特邀各位将军前来就是为了慰劳众将军们长年驻守在装国边境的辛劳。
这次我军能先发制人大获全胜,赢了宿敌荣国,全亏将军们的协助。”秦天趵坐在高位,举杯向众人致意。
原来这次的出兵征讨荣国,在两军实力相当的情况下,秦天趵所采取的就是里应外合的策略,透过边境的士兵潜入敌方的军营来窃取军中情报,以此杀得对方措手不及。
“王,言重了,这是属下应当为的。”首领诺维谦虚的道。
“诺将军不必客气,倒是现在荣国的局势如何?”
“启禀王上,自从王领着大兵前来支援镇压后,荣国民众纷乱的情形已渐渐平息下来,只不过……”诺言欲言又止。
“如何?”秦天趵对已是强弩之末的荣国丝毫不以为忤。
“王,近日来属下在装国境内发现有一股势力正在蠢蠢欲动,怕是……”诺维对这件事有些担心。
“诺将军不必多心,想来这荣国自从被父王所灭之后,费时数十年好不容易才得以再次复兴。但单凭着他一人的微薄力量能再次建立荣国就已属不易,何况再经过两国双方这一战,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难以让荣国起死回生,而他所训练出来的部队,怕是也早已溃不成军了。”秦天趵自得意满的讽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