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追问,而五皇子本来就是来找人商量的,央求与再三确认要保密後,也毫无保留将他的苦恼之源,源源本本的说了……
「有没这么夸张的?」俊美的面容因为这离奇的皇室秘案而显得有些难看。
「你以为我想啊?这种事那么严重,谁敢拿来开玩笑。」哭丧著脸,五皇子至今都无法接受。
「那你想怎样?」缪谦人问得很实际。
「我就是来问问你,我应该怎么办啊?」五皇子完全就是耍赖的表情了。
以前见太子哥哥对个外人好,他气闷得半死,就算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外人」突然跃升为成自家兄弟,他虽然吃惊,但是感觉也没什么差。
直到被问了一句,「五弟,如果换成是你,你觉得如何?」就这几句,他完完全全的败下阵来了。
「太子哥哥说得对啊!我们几个兄弟,皇子的身分名正言顺,有父皇疼、母妃爱著,可是皇、皇……皇大哥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亲娘生下他就难产死了,亲爹不能认,兄弟有就跟没有一样,而名义上的爹,程大人为了顾全大局认了他这个儿子,但是感情上却认不了,怎么想,他一直就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虽然任性惯了,但单纯的性子让自小被保护过度的五皇子很认真的在设想,很努力的将心比心在体会那种寂寞的感觉。
「谦人,我再怎样,身边都还有你,可是他不一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五皇子清俊的面容上浮现悲伤,「我只要想到,如果我是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你也不见了,我就很难过。」
「你省省吧!」勾人的美目闪著让人难解的愠色,「以前为了太子,你吃味,骂他个臭头,有事没事要我设法帮你赶走这碍眼的眼中钉,这下子倒好,眼中钉变亲兄弟,你开始要走温情路线,没头没脑的跑上门,就要我帮你想办法补救过去的错判,有没这么好的事啊?」
「谦人,你真是了解我。」任性的小皇子只听见想听的句子,快乐的说道:「没错,我就是要你帮我想办法,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好弥补我以前无心的错啊?」
「……」
「就算没真正做什么,但我以为对他表现的敌意太深了,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才能让他感受到我想表达的善意……喂!喂!谦人,你上哪儿去?你还没帮我想办法耶!」
对著那拂袖而去的背影,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是怎样?你为什么生气……啊!是怪我没关心你上回办的差事吗?
「那你说就是了嘛!」抱怨了起来,自认体贴的追问:「前阵子你第一次领皇差,出门办事的结果是怎样?应该很顺利的吧?」
「……」
「喂!谦人!别走,就算不说公事,也要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啊!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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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
细细的、如小动物般的呜咽声持续著,每一声都代表了她的疼、她的痛。
「呜呜呜……」
急急的从宫里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程致虚的心焦急切,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
「大大?」唤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师兄……呜呜……师兄……」看见他的出现,想扑过去,无奈浑身无力。
看她竟然好好的窝在被铺里,而不是扑了过来,程致虚就知有异,更何况她的脸色极糟,当下搭上脉门,同时观望起她的气色。
「哪里不舒服?」探了探她的额温,顺便拭去上头微布的汗水。
「痛!」捂著可怜的肚子,要不是没力,苏大大疼得想打滚了,「肚于好痛。」
诊断过後,程致虚稍微的安了心,却也只能苦笑。
「没事,只是消化不良,胃阳有些的发炎。」他安抚她,试著要帮她扎针。
「啊!走开!师兄你走开!」看见长针,苏大大哭闹得更大声了。
「没事,你别怕,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其实并不痛。」
「呜呜呜……」
「你听话。」她哭得他一颗心都拧了起来,只能设法劝慰,「扎了针,可以舒缓一些疼痛,让你好得快一些。」
「不痛吗?」她边哭,边想著这问题。
「不痛。」保证的话语才刚说完,已经准确无误的下好一针。
苏大大愣住,一下子也忘了要继续哭。
预想中的痛觉没有出现,让她觉得很神奇,只能盯著插在肉上的银针,直想著为什么不会痛的问题。
趁著她看得一愣一愣的时候,程致虚手下没停,转眼将数个穴道扎上银针,随後火速开方,召来侍女,将煎煮汤药的工作吩咐下去才又回到她身边。
「没事了,只是这些日子吃得太多,你的胃肠消化不了,所以有些的发炎。」见她呆愣的大眼睛中还含著两泡的眼水,他轻柔的为她擦去。
病因就是这么简单,她吃太多了。
自从她领略到进食的快乐後,无时不刻的就是在吃吃吃,常常走在路上,一个转身而已就找不到她的人。
程致虚已经数不清有几次在路上寻人,而屡试不爽,每一回都是在满是香气的小吃摊前找到她,俨然是让路边的不知名食物香气给引走。
这种寻人的戏码直到回京後才终止,因为这些天他忙著往宫里跑,还没机会带她出去走走,可是,府里的厨子们全是八师弟精挑细选的菁英名厨,不停吃吃吃的情况,与她沿路的失踪记是一样的。
为了健康因素,他已经尽量在节制她了,但仍是预防不了,毕竟她过去的生活方式,是三、五天才进食一次的人,这会儿像只不知饱足感的鱼儿一般,一直的吃吃吃,吃个不停的结果,要不病倒才怪。
就像现在这般,府里的厨子们,一身的好厨艺还没展现完,就先让她给吃撑著、胃肠抗议了起来。
「我要下人去煎药,等等喝了药,你睡会儿,休息个几天就会好了。」叹气,怕她不吃,也怕她吃太多,程致虚真拿她没办法。
苏大大听完他的诊断,一脸的震惊。
她不敢相信啊!
过往,她一向认为吃饱饱有益健康,只要吃饱了就不会生病,哪想得到,那些吃起来如此美味的食物们,竟然会是害她肚子痛的原因?
吃饱没病痛的信念瞬间被颠覆掉,同时还要消化掉,原来现实与她过去的认知其实足完全相反,她因为太震惊,因此,当汤药被送上来,他连哄带骗的要她喝下的时候,她抵死不从。
「不要,我不喝!」她几乎是尖叫著。
自从得知是吃太多害她肚子痛,她就不想再让任河东西进到她的肚子里去,更何况是乌黑黑的药汁。
「大大。」叹气,程致虚既心疼又无奈。
殊不知,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
她禁食的决定持续到了三天後,那彻底的、全面禁食的决心,才真正令程致虚束手无策。
「大大,虽然要让胃肠休息,但还是得吃点东西才行啊!」她的极端跟固执,已然让人大开眼界。
果然是吃也不是,不吃更让人烦恼!
程致虚忧心不已,而饿得头昏眼花的人,软趴趴的蜷在被窝当中,动也不动一下。
「肚子已经不疼了,不是吗?」程致虚肯定这一点,而且不由得庆幸起,先前在谷底时,他利用时间,采集金宝灵芝提炼了一些养生药丸。
这三天来,她肯送入口的只有开水,他将金宝灵芝的药丸化於水中,哄著她当开水喝下……因为是她自幼熟悉的气味,她才没因为那药色而拒绝喝下,也因为如此,至少固住了她的元气。
只是,这法子还能撑多久呢?
如果事情发生在回京之前,那还能赶紧送她回到她所生长的深涧当中,让她退回到过去那般,取用她所熟悉的食材当主食。
但现在,他们人已经在京城里了,别说她自幼吃的那些稀世奇珍是有钱也买不到,就算想赶回去也来不及,只伯在路途中就让她饿坏了。
程致虚苦恼,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头大。
第八章
「听说苏姑娘病了?」
程致虚正在苦恼当中,不请自来的五皇子也不等通报,很自在的走了进来,完全把别人家的闺房当自家花园一样的闲晃。
「这些是御膳房刚做出来的小点心跟粥品。」示意尾随在後的太监们送上食盒,再很「随意」的说道:「都是一些开胃的菜色,正好适合没胃口的病人,太子哥哥正忙著,这会儿没办法亲自过来,所以派我送过来了。」
食盒被太监们打开,诱人食指大动的美妙香气立即盈满一室……
没精神理会五皇子,程致虚只看见赖在被窝中的小人儿眼前一亮,圆滚滚的大眼睛闪著阔别数日的闪亮光辉。
「大大,你肚子饿了,对不对?」程致虚把握住机会,示意太监展示食盒内的吃食给她看。
美食当前,苏大大的肚皮很配合的发出阵阵的腹鸣声。
她饿了,好饿好饿,但是……
坚持!
她要坚持!
她不想再肚子痛了!
为了拒绝诱惑,苏大大从被窝中爬了起来,转而赖到程致虚的怀中,用力的抱著他,把脸埋在他的怀中,拒绝任何的诱惑。
不似五皇子的少见多怪,程致虚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冒出的古怪行迳,对著怀中的她哄骗道:「是宫里的御厨们所做的喔!都是一般人想吃也吃不到的料理,你真的不想试试?」
腹鸣声回应他的询问,她早饿得头昏眼花了。
「皇……大哥。」很努力在适应这位兄长的存在,五皇子拗口的叫了声,开口询问:「她平常不是很能吃的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程致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顿了好一下,才不冷下热的回答,「大大先前吃多了,吃坏了肚子,她误以为吃东西都会闹肚子疼,所以不肯吃。」
「不会吧?」五皇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脱口道:「哪那么白痴的啊?把自己吃撑了之後,竟然吓到不敢吃?」
程致虚冷冷的一瞥让五皇子惊觉失言,但白痴两字已说出口,要收回也来不及,只得改口,「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吃坏肚子,只要忌忌口,眼药休养一阵子就好了,真的都不吃才会出人命的吧?」
「乱讲!」苏大大忍不住想抗议,「吃了东西会肚子痛!」
「大大。」捧著她消瘦几分的面颊,程致虚心怜,但也只能千篇一律的说著已然重复无数遍的话,(只要不过量,是不会肚子痛的,你之前只是……」
苏大大听不进去。
伴随著食物的香气,饥饿过头的她只看见程致虚的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她被那漂亮粉润的色泽给迷惑了去,恍恍惚惚中,就好像看见了之前在旅途中曾经吃过的那个……又香又有弹性……
啊!果然是记忆中的香软!
啊!啊!好软……怎么咬不动?
迷迷糊糊中再睁张看,只看见一片的肉色,她吓了一跳,松嘴往後退去。
退开了一小段距离,才让她发现,原来那片肉色是程致虚面颊的超近特写,而她刚刚咬的,是他此刻已经殷红一片的唇瓣。
室内,无声。
端著食盒的太监、等著伺候的侍女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但一个个微微张大的睛睛,不难看出他们的吃惊。
五皇子没有太监、侍女们的职业本能,年轻的脸庞明白的刻划出他的愕然与惊讶。
如此大胆主动,而且还毫不避讳的亲热画面,他还真是长眼睛第一次看见,看得他……看得他白净的面皮不由得烫红了起来。
身为事件中被「攻击」的受害者,程致虚默不作声。
看似镇定如常,但儒雅斯文的俊颜却很不配合的泛著一抹可疑的红。
「师兄……」
沉默中,苏大大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泫然欲涕的表情是能哄得人为她摘星射月的那一种。
只见她吸了吸鼻子,泛著水光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程致虚,而後开口——
「我肚子好饿!」
哇一声,她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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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是不是很白痴?」
生平仅见这么一个把自己吃撑了,闹肚子之後把自己吓到,异想天开到开始实行绝食计划的人,五皇子乐不可支,
「谦人、谦人,你都没看到,她哭出来,哭喊肚子饿的时候,那表情真是一绝。」又是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就那种想宁死不屈,偏偏又做不到的惨痛表情,後来就一边哭、一边被喂食,表情之凄惨,好像吃的是毒药,哈哈哈……」
回应五皇子好心情的,是缪谦人臭到比大便还臭的臭脸。
「那个苏大大啊!真不是我爱说,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奇怪的人,真不知道我皇大哥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竟然跟我父皇力争要迎娶她。」
皇大哥?!
还真是顺口啊!就算不提以前的臭骂,不久前也还叫得支支吾吾,没想到才没几日的光景,就变得这样亲热了……缪谦人的表情更臭了。
「谦人,你说,我皇大哥坚持要娶,是为了报苏大大的救命之恩吗?要我,就算是救命之恩,我也不拿自己的婚姻来赌,我总觉得我皇大哥一定是落崖时摔坏了脑子,你都不知道,他宝贝那只野猴子可宝贝得紧了。」
撇撇唇,满心的不以为然,「应该找御医重新诊治一次才对,要不是脑子坏了,怎么会看上那只野猴子?还是说他真是为了报恩?但太子哥哥却说绝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你说,我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两人中,动脑出主意的一向是他,所以五皇子问得很顺口。
偏偏,动脑的那一个,总是有求必应的人,今日是理也不理,连搭腔都懒,只一迳的用臭脸相对。
「喂喂!」面对一张臭脸,就算再怎样努力维持住好心情也无用。
笑颜垮了下来,没好气的问:「谦人,你是怎样啊?」
难得让他发现那么好笑的事,还特地过府一趟,分享的同时也顺便求和,没想到却吃了个硬钉子?
「别以为我没注意,你从刚刚就一直臭著脸,是臭给谁看啊?」亏得他竭力在忍耐,也很努力在找话题了,真是要气死他了。
「哪里不高兴,你就直说啊!什么都不说,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愈想愈气,五皇子哇哇大叫,「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从上次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後就不太理人了,刚刚更过分,竟然还想叫家丁拦下我?」
「还是拦不住你,不是吗?」美丽的唇瓣总算开了口,吐出来的净是扎死人不偿命的凉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