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潮生才回到房里,立即不耐的皱起眉头,瞪著端坐在他房里的不速之客。
「没想到你到京城来提供了不少的乐趣给京城的百姓喔!」风汐海悠闲的喝著茶,调侃著,足见方才楼下的那场闹剧他已尽收眼底。
「你到这里做什么?」风潮生不悦地问,伸手想倒杯茶润喉,风汐海却将整壶茶拿走。
风潮生眼一眯,弹指一射,打中了风汐海的手背。
风汐海一吃痛,手一松,整壶茶便往下掉。
风潮生眼明手快,早已等在那里,伸手一抄,整壶茶已经落在他的手中。
「哼!不自量力!」风潮生倒了杯茶,哼了哼。
「劝你最好别得罪我喔!」风汐海抚著手,意有所指地道。
「得罪你又怎样,你打得过我吗?」风潮生斜睨著他。
「哼哼,你难道没想过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吗?」
「准是你又不安分,才会巧立名目出来溜达。」
风汐海瞪了他一眼,该死的,为什么他会知道?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不必告诉你灵天尊下个目标了。」就算被说中了,他也不会承认。
风潮生蹙眉。「你知道灵天尊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呼哈——」风汐海突然打了一个大哈欠,站起身伸个懒腰。「赶了几天的路,好累哪!我还是回房睡一觉,养养精神好了。」
「给我站住!」风潮生抓住他。
「干么?」风汐海懒洋洋的问。
「灵天尊下一个目标是谁?」
「想知道?」风汐海贼笑。
「快说!」这个该死的家伙!
「呵呵!不告诉你。」风汐海得意的笑,再多求他一点啊!
「不说?」风潮生瞪著他,随即将他丢出门。「不说就算了。」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
风汐海愣住了,连屁股的痛都没感觉了。
现下是怎么回事?他那个老哥说「不说就算了」?算了?!那他怎么向老娘交代?!
「大哥!开门啊!」风汐海跳起来,拚命的拍门。
「我累了,要睡一觉养养精神。」风潮生将他的话丢还给他,坐在房里贼笑的喝茶。除了收集情报比他灵通之外,其他的想跟他斗,再练个三、五年吧!
「别这样啦!大哥,灵天尊决定今晚就动手,娘要你去保护那个朝廷命官……」风汐海话还没说完,门就猛地被拉开。
「搞清楚!我是赏金猎人,不是保镳。」娘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啊!
「这是娘吩咐的,我有什么办法啊!他说要你活逮灵天尊,不准伤了他。」风汐海再次走进房里。
不准伤了灵天尊?风潮生闻言蹙眉,不可能只因为灵天尊曾是雷风堡的人,难不成……
「说吧!是哪个家伙?」只能先这样了。
「户部尚书朱昱琨。」
风潮生一愣。「怎么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勉强算上一个,咱们做这行的,你听过他的名字也无可厚非。」
「不不,好像才刚听过……」啊!是了,就是刚刚楼下那只母狗的爹。「确定是朱昱琨吗?」
「当然!」对於他竟怀疑他的情报消息,风汐海有点不悦。
「既然是他……就让灵天尊杀吧!」风潮生耸耸肩。
「什么?!」风汐海错愕的瞪著他,他没听错吧?让他杀?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朱昱琨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教出那种无法无天的女儿。像人家礼部尚书为人敦厚善良,是个一等一的清廉好官,教出的女儿就是得人爱。」风潮生轻哼著。
得人爱?风汐海怀疑的斜睨著他。
「我说大哥,你该不会去看上花家的女儿了吧?」娘说大哥的个性像爹,很难动情,可是第一眼一旦看上,就是一见锺情,然後就无怨无悔的拚命付出,就像爹对娘一样。幸好,娘说他像她多一点。
风潮生讶异的看著他,仿佛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般,紧接著一张俊脸竟涨得通红,满脸的尴尬。
「不会吧?大哥,你自己没发觉,还要等我说你才顿悟?」大哥平时是这么笨的人吗?
「你给我闭嘴!」风潮生恼羞成怒的低吼。
「行了、行了,感情的事我不多嘴,不过娘交代的任务,你不办也不行,反正我话带到了,爱做不做随便你了。」风汐海挥挥手,起身离开。
风潮生像跟谁生闷气似的,一脸悻悻然的坐在椅上。
他喜欢上花如雪了?那个没胆的女人?那个柔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好心警告,却反被怀疑,他就一肚子窝囊气,说她胆小如鼠嘛,她又敢和他对骂。
拜托,他又不是疯了才会自找麻烦喜欢上那种女人咧!
脑中浮现她发病时柔弱的模样,一颗心竞不由自主的揪疼起来……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花如雪了?!
真是该死!
突然,关上的门又被开启,风汐海探头进来。
「对了,大哥,还有一件消息,三日前灵天尊将那帮绿林人物全都杀了。」
风潮生一震。「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据说灵天尊当时非常震怒,像发疯似的将那群人砍得七零八落。就这样了,我回房去了。」他这回是真的要回房去补眠了。
灵天尊把那群委托他杀人的绿林人物全都杀了?那为什么今晚还要暗杀朱昱琨?
难不成……事情真有蹊跷,所以娘才会想要活逮灵天尊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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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府,朱昱琨略带慌乱的将一叠叠的帐册和清单锁进卧房的密室里,接著又急急的走出来,将桌上的一些文件也拿进密室,然後才安心的吁了口气,关上密室。
「叩叩」两声轻敲,紧接著一声「大人」响起,朱昱琨立即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一名中年男子立即闪身进入,反手将门阖上。
「如何?可有消息?」朱昱琨急问。
「禀大人,那灵天尊似乎已经得知千年雪参之事是骗他的,非常震怒。」何政谕神情严肃,此事非同小可啊!
「该死,他怎么会知道的?!」朱昱琨心下一阵惊骇。
「许是那群饭桶泄漏了此事,灵天尊在日前竟将他们全都杀了,他还扬言定要大人的命。」何政谕神色凝重。
朱昱琨脸色一白,跌坐在椅上。
「真是与虎谋皮,当初实在不该找他合作的。」
「大人,此事攸关重大,若灵天尊将真相泄漏,那非同小可啊!唯今之计,咱们只能……」何政谕拾手比了个「杀」的动作。
「问题是……灵天尊武功高强……」
「咱们可以来个借刀杀人啊!」何政谕露出一抹奸笑。
「借刀杀人?说的简单,这把刀要找谁借?!」
「这一年来一直在追踪灵天尊,人称『无情剑』的风潮生。」
「他行吗?」
「当然,他们两人同是江南『雷风堡』的人,灵天尊在与咱们合作前,也是一名赏金猎人,他的排名尚在风潮生之後,所以这把刀,只要找风潮生借就行了。」
「可是要如何让风潮生自愿借出这把刀呢?」
「咱们就放出消息,只要风潮生还想要逮灵天尊归案,就会自动来找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对於自己的聪明似乎很得意,殊不知与灵天尊是「与虎谋皮」的话,那与风潮生就是「与鬼谋命」了。
正当两人得意的笑著时,突地一道黑影破门而入,一身黑衣的灵天尊傲然挺立在华丽的卧寝内,宛如一名索命的鬼差。
「哼!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只不过太迟了!」
第五章
「呀!」朱昱琨惊叫一声,立即抓住何政谕挡在身前。「你你你……擅闯尚书府,该当何罪!」
「何罪?最多就是一条死罪,只不过我会拉你来当垫背罢了!」灵天尊冷冰冰的瞪著朱昱琨。「朱昱琨,你与绿林勾结,骗我说有千年雪参,要我听命行事便把雪参给我,你万万没想到那帮人最後竟会露了馅,把你给供出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昱琨硬是扯住想要躲到一旁的何政谕。
「大大……大人……」何政谕额头冷汗直冒,只不过没人理他。
「不知道?我相信足以证明你罪状的证据依然在你手上,不过我不在乎那些东
西,我会亲手杀了你,再将那些东西找出来,丢在你的尸体上!」
「哈!你以为我那么笨,会将罪证收起来吗?我早就毁得一乾二净了。」朱昱琨逞强反驳。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那些东西不只是罪证,也是不能缺少的帐本,上头随时会查的东西,他哪能毁掉?当然,他很小心地做假,上头的人不可能发现的。
「我说过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你的命,我要定了!」冷凝的气势骤发,灵天尊倏地出掌,意欲一招便取下两个狼狈为奸之人的性命。
忽地,另一道身影破窗而入,与他对了一掌,让他踉舱的退了一步。
「是你!风潮生!」灵天尊蹙眉瞪著风潮生。
「终於碰面了,灵天尊。」风潮生冷笑。
「你就是风潮生?」朱昱琨一见到救星,虽然讶异於他竟是朱采玲要找的人,但正事要紧。他立即将何政谕甩开,朝风潮生喊,「杀了他,风潮生,这名杀手意欲刺杀本官,你快杀了他!」
「闭嘴!」风潮生冷声喝斥。他猜的果然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官可是……」
「大人、大人,还是让风大侠自己处理吧!」何政谕连忙拉住不知死活的朱昱琨。
朱昱琨眯著眼,勉强忍了下来。
「这种人,不值得你救。」灵天尊冷声道。他不想解释,也已经没必要解释了。「你若要我的项上人头,可以,等我杀了他,我亲自奉上。」
「给我一个他该杀的理由。」
「因为他该死!」
「这不是理由。」
「这就是我的理由!」灵天尊傲然的望著他。
「刚刚我不巧听到一点你们的谈话,什么勾结,什么千年雪参?你要千年雪参做什么?」
「千年雪参能做什么?」灵天尊反问。
风潮生扬眉。「救人?」
「没错,救人,而这狗官竟然欺骗我,一再的利用我,然後让我误了救人的时机……该死!他该死!」灵天尊眼神又趋疯狂。
「你要千年雪参,为什么不找堡主要?」风潮生叹息。
灵天尊一愣。「千年雪参在堡主手中?」
风潮生点点头。「堡主有两支。」
「给我!快给我!」灵天尊突然冲到他面前。
风潮生退了开来,这算是本能吧!他从不给人有近身的机会。
他将他的令牌交给灵天尊。「拿著我的令牌,你就能回雷风堡,见到堡主之後,你最好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若真被人利用……」风潮生看了朱昱琨一眼。「堡主会把雪参给你,并且为你洗刷冤屈的。」
灵天尊握紧令牌,他不在乎身上所背的罪责,毕竟他杀人属实,并非冤屈;他在意的,只有那个人是否能得救。
他激动且感激的望了一眼风潮生,便旋身离去。
「别忘了,你的项上人头我先寄放。」风潮生朝他喊。旋即转身面对朱昱琨。「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竟然放走刺客,难道你……与刺客是同伙的?!」朱昱琨抖著声音。
「哼!朱昱琨,你知道吗?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罪证,不知道那些罪证呈上去之後,你的项上人头值多少赏银。」风潮生朝他冷冷的笑著。
「你……你……」朱昱琨说不出话来,灵天尊的离去,代表著他未来的危机,他绝不能让灵天尊逃走,他必须把灵天尊给抓回来。「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大人?!」何政谕不敢置信的惊喊,他不要命了吗?
风潮生冷冷的瞪著他。「你的确『是人』!」说完,便飞身离去。
朱昱琨松了口气的同时,疑惑的望向何政谕。
「他是什么意思?」
何政谕摇头,他哪敢说啊!所谓「是人」,就代表……「不是东西」。
大批的护卫随後赶到,一阵混乱在尚书府里展开。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朱采玲闻声也赶了过来。
朱昱琨一见到她,脸色一整,朝何政谕命令道:「你先下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谈,护卫就由你调度,照我的吩咐去做,知道吗?」
「是,大人。」何政谕弯腰退下。
朱昱琨上前将门关上,并上了栓。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听到有刺客?」朱采玲急问。
「宝贝儿,我已经查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朱昱琨抱住朱采玲。
「真的?」
「没错,他叫风潮生,是雷风堡的人,不过……」他将方才的事告诉她。「怎么办?你叫我藏的那些东西我都藏好了,可是难保他们不会查出来啊!」
「你担心什么?他们又不知道你的长相,如果事情真的揭发了,那也是『朱昱琨』的事,到时候你就恢复真面目逃之夭夭,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落在你身上的。」朱采玲妖媚的轻刮著他的胸膛。她就是要让他们查出来,她就是要让朱昱琨留下臭名万世,死也不能瞑目。
冒牌朱昱琨色心顿起,不过毕竟爱惜生命,还是正事先谈。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朱采玲沉吟,低头思索应变之道。
「我有办法了。」良久,她露出一抹冷笑,为了活命,她不相信那风潮生不向她屈服。
隔天,大街小巷贴上了风潮生和灵天尊的通缉画像,死活不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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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你不好好休息,到我这儿做什么?」花如雪蹙眉。
「小姐,小绿已经躺了好几天了,除了手指头还有些红肿之外,其他的伤早就痊愈了。」小绿微笑,小姐的体贴,让她好感动喔。
「你别乱动,要是又伤著了骨头就糟了。」看到小绿要动手,花如雪急得连忙阻止。「这些让其他丫头来整理就行了,你别乱来啊!」
「小姐,您可别再叫小绿回去躺著,小绿骨头都生水了。」躺了那么多天,她都躺怕了。
「人都受伤了,还不安分。」外头传来蔺子伦的咕哝声,像是也颇为不满。
「蔺子伦,本姑娘的事轮不到你多嘴。」小绿胀红脸,朝外头大喊。这几天让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蔺子伦。以小姐之名,行虐待她之实,不准她下床、不准她这没吃那没吃、不准她这里动那里动、不准东不准西的,让她烦死了,可他只一句话:这是小姐交代的」,就堵得她无法反驳。
「嘻嘻……」花如雪掩嘴轻笑,倒是第一次见到蔺护卫这般为一个姑娘家操心,他进花家也已经五年了,这五年多以来,府里有多少丫头心仪他,他都是一脸冷漠的当木头,没想到对小绿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