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竟扯到自家王爷身上,安宁见他脸上表情有了一些变化,看得出他有点不安了。
安宁忽然很想笑,一种从来没有的报复感忽然涌上心头,他很想静观其变,看王爷会不会自食恶果,变成了女土匪头子的相公。
柳绵绵瞪着方应咸,再转回瞪着高阳碌,「我若要了这个男人,你就打从心里臣服我是寨主了吗?」
「当然。」
高阳碌一则认为不可能,二则想就算可能那又如何,以后这个男人就是柳绵绵的男人,柳丝丝就算再怎么喜欢这个穷书生,怎么敢抢柳绵绵的男人,更何况若是这个男的跟柳绵绵成亲,那自然柳绵绵的主意就打不到他身上,不也是一桩美事。
不过他心里所想的,还是该怎么得到柳丝丝,至于这位穷书生上了柳绵绵的床,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
此时方应咸终于开口了,「各位大哥,听我一言……」
他还未说完,柳绵绵就发号拖令,「将他绑起来,嘴巴绑上巾子,送到我的床上去。」
方应咸的脸当场垮掉,安宁差点大笑出声,这次王爷栽跟头了,而且是阴沟里大翻船。
方应咸正要施展武功脱困时,高阳碌已经看出他有逃脱的心,他向来好色,身边迷药带了不少,立刻就用迷药盖在他口鼻上。
而且还因为他不是女的,他不怜香惜玉,药量用得极多,方应咸就这样软倒,步入了他这一辈子最难想象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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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自讨苦吃,方应咸两手两脚被绑在床柱上,呈现大字形状,活像个要被奸淫的无助姑娘,就算有再好的武功,被绑住了又有何用。
他连嘴巴都还被布巾给缠住,头脑还昏昏沉沉的,看来迷药的效果还没退尽,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经让他胃里涌出苦水。
两根大喜红烛在桌上燃烧,门里门外都贴着囍字,他今天铁定要被个女土匪给上下其手了。
想他生得英俊非凡,向来是他挑女人,这回却因为这英俊的脸面,被个女土匪给挑上,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还是痛恨爹娘生给他的皮相太好。
外面喧闹不休,想也知道,是为了寨主成亲在热闹一番,而他就是寨主今晚的点心。
陷入这么莫名其妙的情景里,在他的生命中从未遇过,仔细想想也真是荒谬,若是主角不是他,只怕他会狂笑不已,但是今天主角是他,他终于尝到这辈子从未尝过的情绪──懊悔。
「寨主,恭喜妳成亲了,寨主相公可英俊得很。」
「是啊,寨主,那男人看起来挺可口的,虽然太过小生脸,但是总算能让寨主尝一尝男人味道了。」
「是啊,寨主,妳毕竟是个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的。」
说来说去,又传来一阵放浪的淫笑。
看来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尤其是夜色越黑,门外荒淫酒醉的言辞越下流,那些话一句句的传进他耳朵里,让他明白今晚他若逃得掉,他就得上寺庙去千恩万谢菩萨的恩泽。
门外聚会的热闹声音,终于因为夜深而淡了,门轻轻的被推开,那个他见过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缓步走了进来。
方应咸冷汗直流,柳绵绵冷眼相看,气氛霎时僵住。
他呜呜几声,要叫她放开口中塞布,柳绵绵却是偏转过身去,握紧拳头,一直喃喃自语。
「该做的不能不做,该做的不能不做……」
她好像是在给自己勇气,更像是在立誓一样,当她再度抬起头,往他这个方向看时,方应咸从脚底凉起,她看他的样子很……很奇怪。
她从衣袋中拿出一小包药粉,双手有点颤抖,又看了他一眼,方应咸不能说话,只好直视着她,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今晚,她告诉柳丝丝说她必定得要成亲,否则再压制不住叔父那一派,他们一定反得极快,让她没有时间去安排后路。
柳丝丝听了,沉思了一会,才小声道:「不能假装成亲吗?」
柳绵绵摇头,「这种事是真是假,成过亲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吗?更何况我若造假,他们喧扰起来,我岂不是更带不了这群兄弟了。」
柳丝丝后来不知从哪拿出一包药包,偷偷递给她,告诉她道:「姊姊,我知道妳是逼不得已的,我看那书酸也是这方面的草包,妳在行房前吃下这个,到时神智不清楚,至少没那么痛苦。」
柳绵绵来到方应咸的床边,她解下了几颗扣子,果然是男子作风,也不废话的低声道:「我们快点『办事』吧。」
等、等一下,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一定得和妳「办事」吗?
只可惜方应咸嘴被塞住,有口难言。
而且眼前的女人,还扯开他的衣结,再然后是他的裤结,把他脱个精光后,讶异于他身上平整的肌肉,她在他胸膛微微的触摸了一下,那有弹性的肌肉,不像是书生所有。
「你外表看起来文弱,但是身子倒是训练得挺有看头,平日有做些粗活吗?」
他又是呜呜几声,也不知在说啥,她就当他说是。
而柳绵绵拿起妹子给她的药粉,她一口吞下,配服着茶水,感觉有点苦味,没多久就身子发热,看来这应该是媚药类的药物。
她也不想太过折腾这个文弱书生,她对他道:「我知你情非得已与我成亲,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只好将就点,一夜过后,只要有个成亲证据,往日有机会,我一定放你下山。」
谁要跟妳将就啊,方应咸呜呜声发出得更愤慨。
想他在京城里左拥右抱,凭什么要在这荒草山头被个女盗给劫色,还得被她预言着未来的始乱终弃。
身子一发出热气,忽然头也微晕,她倾下身子,闻着方应咸身上的味道,不禁吁了口气,这书生的味道不臭,闻起来挺不错的。
寨中许多汉子不重清洁,光是走近他们,味道就已熏得她头晕眼花,只是她是寨主,不好作声,更不想象个娘们似的啰唆,以免又惹上一堆闲话。
「我们速战速决吧!」
方应咸还想呜叫几声,以示不满。
柳绵绵已经在他身前宽衣解带,她脱下衣物,将围在胸口的布条松开,看来她为了让自己的身材更接近男性,所以缚紧了自己的胸口,而她一松开布巾,完美的浑圆蹦在眼前,让方应咸一时呆怔。
这女寨主的身材挺不赖的,虽然不像京城那些美女的肤白似雪,而是常晒太阳的健康肤色,但是她的浑圆饱满,让遍历女色的他也忍不住的猛吞口水。
她脱光了,轻声喘息的趴伏在他身上,搞得他热血上冲。
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女匪头,而且还要劫他的色,但是她那轻喘的小嘴、微微狭长的双眼,竟有说不出的迷媚风情,根本就不像初遇时像个男人似的。
她扯去了他封嘴的布巾,红唇印了上来,方应咸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陪她热吻起来。
该死,该不会他在游山玩水期间,真的太久没碰过女色了吧?要不然怎么像个急色鬼一样,兴致匆匆的想跟她玩亲亲。
对,一定是这样。
再怎么样想,也不可能是他被这个女匪头子衣服下的身材,给迷去了三魂七魄吧。
第四章
喔,该死,该死一千一万遍,他已经嘴里喃喃自语该死无数遍,却还是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
昨晚跟那个女匪头的春宵,照理说应该要痛苦不已,甚至要让他觉得受辱不堪,但是今早他就是没这种感觉。
不但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还神清气爽、回味无穷,一想起昨夜的一切,他的下腹部就有热起来的感觉。
可恶,他昨晚不是战到几乎虚脱,怎么今早起来,竟还有这等遐思,但是身边身材只比他短小一点点的女土匪就睡在他的臂弯,昨夜抚弄无数次的浑圆顶在他的胸膛。
该死,他又在乱想了,什么时候他方应咸变成一个对女色毫无招架之力的好色之辈了。
床边还有一张小油纸,他记起这女匪头将馥软身子投向他之前,曾吃了这小油纸里面的药粉。
他拿起小油纸,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粉末,他沾在指上轻舔,随即吃出这是什么。
春药,是坊间常有的助兴春药。
可恶!
这次他就骂得非常大声了,想他一介王爷,权势在手、英俊非凡,可说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多少姑娘等着要上他的床,但是这个女匪头竟然在跟他上床前,还得吃下春药,才能借助药性,忍耐的把身子献给他。
她简直是在污辱他,而且是重重的污辱,根本就是把他男性的自尊往脚底下踩,他气得一张俊脸差点扭曲。
昨日被这女匪头「奸污」了,他不觉得受辱,但是现今知晓女匪头竟然得吃下药,才能跟他在床上翻滚,他气得胸臆间充满不愉快的怒流。
她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方应咸耶,不是路边的张三李四,等她醒过来,他非得对她重振夫纲不可。
他却浑然不知,已把自己定位在她的相公,所以才要对她重振夫纲。
他正在气头上时,柳绵绵已经醒来,昨夜的事情在药效之下,没了多大的记忆,但也因为药效的关系,她并不觉得痛苦,但是今早起来,腿间的酸痛,还是让她明白她果然跟这个书生洞房过了。
方应咸一双眼睛大睁的盯视着她,她推开了他,擦拭好身子就站起来穿衣。
「妳没什么话要说吗?」
柳绵绵对他的话只是惊讶的扬眉,而且开始缠上胸前的布巾,方应咸见她毫无反应,不由得不客气的吼她,「我问妳,妳没什么话要说吗?」
柳绵绵细思了一下,对他点头道:「谢谢你昨夜的倾力相助。」
「就这样?」
他们在床上滚来滚去,就只算是他的倾力相助?
方应咸嘴巴差点阖不拢,向来只有他玩别人,怎么今天,感觉好像别人在玩他。
「对,就这样,我还有事要忙,你若累就躺着睡,若不累,可到处走走。」这些话,感觉好像刚成亲的相公,对自己娇弱不堪的娘子所说的贴心之话。
他看着她虐待自己胸口似的扎得紧紧的,穿上那一身的男服,梳上了类似男子的束发,她看起来又像昨日山下那位像男人的女子了。
她开了门走出去,让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女人看着他的时候,好像都舍不得把眼睛离开他的身上,但是这个女寨主看着他的时候,好像他就跟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一般,没啥特殊的。
「可恶啊,可恶!」
说了几句可恶之后,方应咸却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个情况之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可说是他人生中难得一见的奇景,怎能不叫他啼笑皆非,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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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了床铺旁准备给他的新衣,慢慢走出门口,他一走出门口,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止住了动作,满眼好奇的望着他,甚至有人对他指指点点,隐隐的还能听见一些声音。
「瞧,那就是大姑娘的男人。」
「长得还挺俊的,瞧大姑娘昨夜房里的声音,他们还真的洞房了。」
他跟那个女土匪洞房,有那么奇怪吗?
他抬起胸膛,往那些闲言闲语的人脸上望去,还带着他迷死人的笑靥,让这些男女老幼全都沉醉在他的笑容中。
见他们个个眼睛发直,就知道自己还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魅力依然不减,但是为什么他的容貌竟对那个女土匪没效呢?
若是那个女寨主不是看他英俊非凡把他掳来结亲,那她是为什么要跟他洞房?
一串疑问涌上心头,不过很快就有人解答了他的疑问。
「岂有此理,哪个王八羔子同意的,竟敢趁我下山补粮时做这种事,眼里有我这个长辈吗?」
高大山踏步走进,身边的人禀道:「是阳碌少爷凑成的。」
高大山望向自己的儿子,虽然他早就知道儿子对柳绵绵没有意思,但是跟柳绵绵成亲,却是获得这个山寨最好的方式,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等事,等于白白把山寨给让出一大半。
「爹……」他讨饶似的亲热叫着。
高大山瞪他一眼,毕竟是独子,还是非常溺爱,责备的话竟说不下去,只好轻叹口气。
「那个男人呢?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木已成舟,再怎么挽回也来不及,但只要这个男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至少对他们的威胁性就不会太大。
「只不过是个文弱的穷酸书生,没什么好害怕的,而且他妹子细皮嫩肉的,正想收在我的房里,料想妹子在我这,他也不敢动弹。」
见到方应咸就在前方,高阳碌就比着他道:「就是那个穷书酸。」
高大山粗壮的身子,立刻就转向儿子说的方向,只见前头有位风度翩翮的青年,风度虽佳,但重看不重用,他忍不住呸了一声,这种男人连送他当仆役,他都还嫌他力气没女人大呢。
他步向方应咸,鄙视的意味不言而喻,光是看这男人要肉没肉的,就知他根本是个没用的破落书生。
「我是大姑娘的叔父,虽不是亲叔,但他爹跟我就像兄弟一样,你就叫我一声叔叔。」
高阳碌更是趁着爹亲在的时候,嘻嘻一笑故意问:「昨日跟大姑娘在一起,大姑娘风情艳不艳啊?」
他摆明在嘲笑柳绵绵,方应咸有点不舒爽,她昨日有多艳,他犯不着对这种人渣说。
他四两拨千金的低下头,料想一个无武功的书生见到这群土匪,应该要很害怕吧,所以他装出一脸害怕的表情,称呼道:「叔叔。」
见他受教,就知他怯懦无用,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敌手,高大山霎时没劲,直接就撞开他,方应咸心头笑他武功低浅,但是却很配合的往后哎呀呀的跌倒大叫。
他这慌乱跌跤,让他们一群人笑得更不客气,爆笑声几乎冲破云顶。
只见他好像手足无措,随便乱捉,竟一手敲起洗衣板子,板子就不歪不斜的往高阳碌的脸上飞。
他们距离很近,高阳碌闪避不及,他惨叫一声,被撞得头破血流、鼻血狂喷,立刻就引起了周围的惊声大叫。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吗?」
高阳碌痛得发狂,就要一拳往方应咸脸上揍去。
方应咸两只手当成腿,四腿并爬的从晒衣杆下爬过,高阳碌又结结实实的撞上晒衣杆,痛得又是一阵惨叫,红血更是喷得满地都是,他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不、不,大爷,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要演起戏来,他嗓子叫得又尖又慌,演得活灵活现,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