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华衍君想笑又不敢笑。
杜伯宇听她只是“喔”的一声,干脆低头将嘴密实地覆在她的唇上,过了许久才放开她。
“知道吗?”他眯着眼,笑得邪邪地说着。
“知道了!”华衍君轻声地回答。因为她知道再不回答他,他就真的跳脚了。
平时稳重的一个大男人,现在竟然像个小男孩一样,还会故作霸道状地怕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似的。她低下头偷偷地笑着。
杜伯宇以为她是害羞地低下头,一脸洋洋得意地看着电视。
从那天晚上之后,杜伯宇到哪里上通告都要华衍君随行,一方面是想要她能完全了解平时的自己;另一方面是想趁空档的时候能讨论一下将来所要开的公司的一些细节。
所以传言就像野火一样蔓延得非常快,杜伯宇与女助理来往甚密,女助理与杜伯宇同居一室……等等各式各样版本的八卦消息,上杂志的上杂志、上报的上报,包括杜伯宇后援会的一些女歌迷们也抗议着。
而这些绘声绘影的传言,因为杜伯宇从不正面回答,大伙虽是心知肚明,但也不敢当着杜伯宇的面前造次,反倒是他就在此时宣布退出演艺圈的消息,才是真正令人错愕的事。不过在当红之际宣布退出,的确让歌、影迷们几乎全部哭泣,他的对手则感到庆幸。
而杜伯宇也深知,民众是很健忘的,所以在他一宣布退出之后,完全不接受采访,也不上自己公司的传媒,反而与华衍君出国一趟,除了避开媒体,也顺便接洽一些外商公司。
在两人回国之后,一踏进家门,就瞧见赵渝与许羲晖分坐在客厅沙发椅的两头。
“小渝,你们两个怎么会上来,听阿宝说你们大概还要两个月才会跑完全省,不是吗?”杜伯宇见许羲晖面无表情,直觉地就知道少惹他,所以放下行李先对赵渝打招呼。
“是啊!本来是还要两个月,可是羲辉硬要上来台北,我也没办法。”赵渝一脸无辜的样子。
“喔!羲晖,你上来做什么?”
“杜伯宇,我上来做什么你会不知道。”许羲晖连名带姓,没好气地说。
杜伯宇当然知道他所指为何。
“既然如此,你不准帮忙。”许羲晖警告着他。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杜伯宇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为什么!要不是阿君告诉小渝说我是你的爱人同志,小渝会拒我于千里之外?”许羲晖几乎用吼的说出来。
华衍君听了半天,终于知道许羲晖为什么提早回来,原来是为了自己告诉小渝说他是个同性恋的事。
“对不起,小渝!我弄错了,许先生不是同性恋。”华衍君向赵渝道歉着,不过一点也没有要向许羲晖陪不是的迹象。
“真的吗?你没骗我?”赵渝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着华衍君。
华衍君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得到了答案的赵渝,突然哭了出来,这一哭,让许羲晖心都揪了起来,不管以前赵渝对他的警告——远离她一公尺以上的戒律,赶紧走到她的面前。
“你怎么哭了?”许羲晖拿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擦着眼泪。
“人家就想哭嘛!要你管,哇——”赵渝干脆放声大哭。
“小渝……”许羲晖手足无措地用眼神向杜伯宇求救。
“是你自己叫我不准帮忙的。”杜伯宇好整以暇地说着。
“你又没答应不帮我。”许羲晖低声下气地说。
“许先生,伯宇也没有答应说要帮你呀!”华衍君根本不甩许羲晖。
许羲晖此刻的表情真的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比苦瓜还苦。
杜伯宇用眼神向华衍君瞄了一下,希望她去帮许羲晖。
华衍君也瞪了杜伯宇一眼,才走过去,“小渝,我知道你这是喜极而泣,不过你再这样哭下去,许先生的衬衫就要报销了。”华衍君提醒着她。
“真的哦!”赵渝抬起头对着华衍君说。
许羲晖看到她这样一句话就把赵渝搞定,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巴结巴结,不过她刚刚那句“喜极而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
“小渝,你是不是喜欢我?”许羲晖惊讶得急忙问赵渝。
“许先生,你这样问,小渝怎么回答?”华衍君走到门口,把大门打开,“麻烦你们出去再说,我和伯宇现在累得要命,不招待你们了!”
“阿君,你要赶我们出去,你好没良心哦!我们也是刚从南部赶上来,也很累耶。”赵渝抱怨着。
“有他在你就不累了。”华衍君用手指着许羲晖。
“阿君!你……”赵渝不依地跺了一下脚。
杜伯宇知道华衍君是真的累惨了,也知道她是故意糗着赵渝,但看她的黑眼圈,心中不舍,所以也笑着向许羲晖与赵渝说:“我们两个真的很累,行李里还有一堆资料要整理,不好意思没法招待你们。”
许羲晖当然知道好友并非不欢迎自己,瞧他们俩的神情,看起来的确很疲惫。“小渝,我们走吧!看他们两个真的累毙了,反正都上来了,也不差几天再约他们。”他拉起赵渝。
“现在会说也不差几天了,怎么刚刚就不会这么想。”华衍君揶揄着。
“君,别逗他们两个了!”杜伯宇忙替好友说话,免得以后没人替自己说好话。
送走了两人,华衍君才真正放松自己,把身体往沙发椅上一躺。
“总算到家了。”她用手捏捏自己的脚。
“真的那么累?”杜伯宇将行李先拖到楼梯口。
“当然累,一个月要跑四、五十家公司,我英文又不是顶好的,每次听你和对方在谈事情时,我就像‘鸭子听雷’,怎么会不累。”华衍君只要想起两人在美国的情形,一个头就有两个头大。
“没办法,创业维艰你也知道。”他也坐下来,把两腿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我还知道守成不易。”真搞不懂,他一不在演艺圈工作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同一个老八股,连这种激励人心的忠告都出笼了。
华衍君累得不太想说话,就把眼睛闭起来假寐一下。
杜伯宇本想带她去吃个宵夜,转头一看,这位小姐竟然先与周公有约——下棋去了!看她热得香汗淋漓,他遂起身打开冷气,顺便上楼去拿被子。
华衍君听到杜伯宇起身开冷气,想告诉他不用了,谁知眼皮像千金重似的睁不开,索性放弃“挣扎”与周公去下棋、钓鱼了。
为了筹备新公司开幕的事宜,杜伯宇与华衍君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觉。华衍君俨然像个公司的老板娘一样,从小妹的打扫工作到老板的行程都包办。
一天,在杜伯宇新公司的办公室里,许羲晖故意糗她说她一个人做那么多事才领一份薪水,多划不来,怎知华衍君只是笑咪咪的,什么话也不回答。
“伯宇,阿君是不是有点那个了?怎么这样说她,她都无所谓?”许羲晖用食指与中指交叉放在太阳穴附近转着。
“她当然无所谓,我一个月付她一份薪水但却是双倍价钱,再加上全勤、餐费,总共是六万元,你说她还会‘有所谓’吗?”杜伯宇苦笑着。
“六万元?抢钱啊!”许羲晖瞪大眼睛叫着。
“许羲晖先生,你少士了!我问你请一个秘书要花多少钱?”华衍君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大学毕业没经验大概两万五至两万八千元左右。”许羲晖想着前几天看到的财经杂志里说的。
“一个会计人员要多少?”她又问着。
“条件如前的两万二至两万五千元左右。”
“一个总机兼小妹兼打字的工读生呢?”
“一万六至一万八左右。”
“OK,照你那么说,这三个人的薪水加起来至少要六万五,而这都还是没经验的人不懂得跟你加价,若是一个有经验的人加起来至少七、八万跑不掉,我已经帮他省那么多钱,而且还像7-Eleven一样随传随到,六万元还算便宜呢!”华衍君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阿君!你好好哦!他才给我两万八而已!”赵渝嘟着嘴瞪了许羲晖一眼。
“没办法呀!谁教你是他的助理秘书而已,没关系,你不要难过,等伯宇的公司上轨道之后,我看有哪个适合你的工作再请你来,三万元应该没问题。”华衍君兴匆匆地说。
“华衍君小姐,你在我面前抢人,好像不太对哦;况且你好像还不是杜伯宇先生的老婆,你有权力决定用一个人吗?”许羲晖故意连名带姓地椰揄着。
“笑话!我为什么得是他的老婆才能决定要用谁,是他已经说了小事我决定,大事他决定,像请人这种小事,当然是由我来决定。”华衍君压根没有意识到许羲挥故意糗她,还振振有辞地说着。
“伯宇,看来我们两个会很辛苦。”许羲晖笑着摇头。
“你知道就好了。”杜伯宇感同身受。
“你们两个很无聊耶!总是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难不成……”说着说着华衍君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两人。
“华衍君!”杜伯宇与许羲晖异口同声地吼着。
“什么事,我耳朵又没聋,叫那么大声,叫魂呀!”华衍君还用手指转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们那么大声做什么?阿君的话还没说完呢!”赵渝也觉得他们两人莫名其妙。
“等她说完,我们又变成同性恋了。”许羲晖不悦地说着。
“又变成同性恋?!原来你们两个真的是同性恋!”赵渝惊讶万分。
“小渝!”许羲晖无力地垂下双肩,然后对着杜伯宇警告着,“麻烦你搞定你那口子,别来影响我的。”说完就把赵渝拖出去,省得被华衍君气得剩下半条命。
“他为什么火气那么大?睡眠不足的人是我们耶!,我们火气都应该比他大才对。”华衍君自嘲着。
“你也知道我这几天睡眠不足,火气很大,那还故意说我与羲晖是同性恋。”杜伯宇哭笑不得地说。
“我又没有说,我只是怀疑而已。”她腼腆地说。
“都已经告诉你我不是了,你还怀疑。”杜伯宇有点怪罪她的意味。
“谁教你和许羲晖每次都那样,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眼中又传递着令人不解的讯息,我当然会再次怀疑。”华衍君为自己辩解着。
“就算这样子,顶多只能说我们兄弟俩感情比较好,若是这样子就令人怀疑,那你和小渝不是更令人怀疑,连住都住在一块,搞不好连睡也睡在一起,我不是才要难过我爱上一位同志?”他佯装伤心,泄气地靠着椅背暗暗“啜泣”——偷笑着,因为他看到华衍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地杵在那儿。
“你不要那样,我从来没看过一个年纪那么大的男人哭,我只是不喜欢许义晖有时候的态度,为什么他都可以知道你心里所想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一清二楚不用再多言。不像我,有时候你说的话我还得想一下才知道你的意思。”华衍君第一次不知所措,双手互绞着。
原来这小妮子在嫉妒羲晖,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这下子杜伯宇“啜泣”得更凶,肩膀也抖得更厉害,连椅背也跟着动。
华衍君见状,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急得走到他的身旁,“你不要哭嘛!好歹你也说说话呀?”
就在她着急的时刻,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原来你骗我!”华衍君发现杜伯宇根本没有任何哭泣过的痕迹。
“我哪儿骗你了?我又没说我在哭,是你自己说的。”他皮皮地说着。
“杜伯宇!你这个混蛋!”她气得用手捶他。
“哎呀!轻一点,你想谋杀亲夫也不要那么用力。”杜伯宇赶紧将华衍君的手抓住,免得自己真的被她捶成内伤。
“你不要脸!谁是你老婆!”华衍君双手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手。
“除了你,还有谁?你知不知道你对羲晖的感觉就叫嫉妒,你懂不懂?”杜伯宇放开她的手环抱着她,免得她扭来扭去,这感觉还真让他有点“那个”。
“嫉妒?!我会嫉妒他?”华衍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没错!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和他毕竟是三十年的老朋友了,我的习性他当然了解一些,就连阿宝也一样。但你就不同了,你是我的女朋友,当然会比较在意这些,况且你和我在一起不到一年,说要完全了解我,当然没那么快,就像我也不是完全了解你一样。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在一起就是要让双方能互相了解,以后一定会有你知道而羲晖不知道的事。”杜伯宇轻声地哄着。
“真的是这样吗?”华衍君狐疑地看着他。
“没错!”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华衍君本想再继续开口,却见杜伯宇直瞅着自己,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就在他低下头想亲她的时候,她伸手捂住杜伯宇的嘴巴。
“你不可以亲我!”华衍君叫道。
杜伯宇拉下她的手,不解地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这几天睡眠不足,火气有点大,所以有点口臭。”她瞎扯了一个理由。
杜伯宇是又好气又好笑,“既然是口臭,那应该是捂你自己,而不是捂我才对啊!”
“乱讲!谁说的,捂你,你才闻不到,捂我就没有用,反正我自己又闻不到。”
“既然如此,你应该捂我的鼻子,而不是捂我的嘴,你捂我的嘴,我一样闻得到。”我就不相信你还能说什么。
“你强词夺理,我……”
杜伯宇趁华衍君说话的当头,直接就将唇覆盖上去,过了许久,杜伯宇才不舍地松开她娇艳欲滴的朱唇,华衍君呆呆地望着他。
看她那副傻样,杜伯宇故意逗她,“嗯——的确有股味道。”他蹙着眉说。
“真的啊?”华衍君担心得眼眶红红地快哭出来,“叫你不要亲,你就要,这样子,你以后一定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对我的味就好了。”杜伯宇安慰着,其实心里暗笑,原来她还是会在意他的,“反正我也是睡眠不足,火气很大。”
“讨厌啦你!”华衍君脸色赧红地用手捶了他一下。
杜伯宇与华衍君两人就这样在公司里处理事务,顺便打情骂俏一番。
通常一个新公司或小公司想要接到大的Case,基本上所提出来的企画案必定要有过人之处,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再来的第二步就是主事者要有魄力、耐力、毅力,不能被大公司恐吓一下就缩回去,倘若如此是根本无法与其他公司竞争的。
如同往常一般,华衍君与杜伯宇已先将资料搜集整理完毕,而杜伯宇也把企画案打出来,因为这次是真的实地上场去争取工作机会,而不是坐在家里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