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倩听了她的话,难过了过来,她说不出任何话为表达她的歉意;但她知道,雪雁是一个好姐姐,一直都是,她知道的。
“别想那么多了。”看出她的难过,雪雁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我会找绍棠谈谈。他是我的妹夫,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好好疼你。”就算雪倩当睥伤害过她,但要她眼睁睁看着雪倩痛苦,她终究是不忍心。
???
雪雁单独赴绍棠的约,她想,她必须让雪倩的婚姻生活愉快起来,而首要关键就是要解开绍棠心中的那个结。
绍棠看到她,忍不住说:“才两年没见,你真是愈来愈漂亮了。不过,你一直没变的,就是脸上那抹开朗、自信的笑容。”绍棠语重心长地说,不禁想起家中的妻子——雪倩。
“哇!绍棠,你的嘴巴愈来愈甜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善于阿谀谄媚?瞧!说得我心花怒放。”俞雪雁打趣道:“你——也变帅了哦!好象更成熟稳重,散发着无穷的男性魅力了。”她回敬他。
“不敢!不敢!承蒙你的青睐,在下深感惶恐!”
语毕,两人笑成一团。
“绍棠,你现在真是有子万事足喔!”雪雁看着他满足的笑容。“没错吧!”她肯定地说。
“伟伟是我的骄傲!”
“那你得感谢生下他的人哦!”她直接切入主题。
这回,绍棠沉默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漠?她是伟伟的母亲,也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忍心?”她问他。
绍棠迎住她坦率的眼神,将心里所有的话一股脑儿地冲口而出。“我无法原谅她对我的伤害。”把积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他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纯洁善良、坦白无心机、需要人怜爱保护的女孩;结果,她竟背着我,怀着伟伟想要嫁给沈惟洛,这使我认清她的自私自利、爱慕虚荣,我恨她!”她愤怒沉声说:“在我之前,她已有过别的男人了,对于她的欺骗,我寒透了心。”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我不相信你会想用婚姻来做报复的手段,你不是这种人,我知道。你也别告诉我,是为孩子而娶她,我更不会相信!告诉我,你既然恨她,为什么要娶她?我想听实话。”雪雁的声音及所说的字字句句,逼得他无法招架。
他终于肯面对自己的感情而痛苦地说:“是的,我爱她,但——我也恨她。”
“你说她自私,没错,但你难道就不自私?你说她在你之前有过别的男人,你就没有?我甚至被你甩掉了,难道你忘记了吗?”她加重语气。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
“对!要不是惟洛的出现,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这么坦然地坐在这里和你面对面说话。绍棠,公平些!你可以有过去,雪倩就不可以吗?你爱她,就得包容她的一切,是不是?”
像是被她说服似的,绍棠点点头。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了,那就不要因为她的过去而耿耿于怀。”
“可是她……”他想说下去,却被她打断。
“不管她婚前做错了什么事,既然你是因为爱她才娶她,却又在婚后如此待她,这算什么?身为姐姐的我,不忍心看她被你冷落,我会劝她跟你离婚。”雪雁撂下重话激他。
绍棠听到“离婚”这两个字,一颗心顿然冷了起来。即使他再怎么恨她,也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他很快地反应:“不,我不会离婚。”
“那么,你要答应我,好好地疼惜她。难道你没有发现她在婚后为你所做的改变吗?她是真的爱你呀!”
绍棠楞楞地听她说话。
“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夫妻是要相守一辈子的。”她提醒他:“告诉我,绍棠,爱情和自尊,哪一个重要?”她问他,要他抉择。
何绍棠这才茅塞顿开,豁然领悟。是啊!这层道理,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他暗自决定,放下自尊,他要和雪倩如同往昔般的生活在一起。
看到绍棠释然的表情,雪雁放心了。
“我不懂,我和雪倩都伤害了你,你怎么还会帮我们呢?”绍棠又愧疚、又纳闷。
“我的记性不好。”她偏着头,不置可否地笑道:“以前的不愉快,我懒得记了,我只想记取快乐的回忆,这样,才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她开玩笑地说:“我得回去了,我怕出来太久,惟洛会想我的!你要加油喔!我先走了。”她露出自信的笑容,翩然离去。
绍棠感激地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中为止。
第七章
今晚,惟洛的神色有些不同,雪雁发现了他的眼神透着神秘、古怪的讯息。
发生了什么事?雪雁心中满是问号。不过,她直觉他的反常与自己有关;看情形,他想卖关子。哼!她偏不上当,反正他迟早都会告诉她的,这是一场耐力比赛,她想。生性好玩如她,当然是不肯放过游戏的好机会了。
看谁的耐性够!强忍住满心的好奇,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等他先开口。
正中下怀,惟洛暗笑。雪雁果真中了他的计,他一眼就洞悉了她心中所想;她若无其事的态度并没有瞒过他的双眼,惟洛不动声色,引她上钩。雪雁的耐性一定不会比他好,他相信,只要他继续保护高度的神秘感,一定会使她更加好奇。
是的,一开始,他就故意露出这种眼神,企图引起她的注意;果不其然,她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他的身上了,她佯装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不过是烟幕弹罢了!他好笑地起,雪雁大概连电视上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惟洛将手插进口袋,握紧丝绒小锦盒——没错,今晚他是打算向她求婚。
原本过惯了单身贵族生活的她,为了雪雁,他想安定下来;当然,他也要雪雁为他而安定下来。她是他的女人,他想要一辈子拥有她。婚姻——的确是一个可以绑住她那颗自由自在的心的最好办法。
想到他即将要和他最钟爱的小女人白头到老,他的心情就像是气球似的,幸福地往天上飘——飘……
但是,以雪雁的个性,她会答应他的求婚,可能性只有一半。因为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雪雁从来不曾暗示过他,他们将来会有结婚的可能;因为她深信,结了婚之后,男人对女人的体贴会打折,温柔更会减半。惟洛也知道她有这种想法,因为雪雁是不婚主义的拥护者,而他也曾抱持同样的想法;但是,自从遇见了她,他推翻了这个想法,甚至一颗心因她急着想安定,着实想当个住家男人。惟洛不确定雪雁是否和他一样;也许换了别的女人,面对他的求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雪雁可不!她不稀罕他的金钱和地位,就是因为如此,他才须要更多的谨慎。唉!一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面。
终于,在穷极无聊地看了四个小时的电视剧之后,雪雁因受不了漫长的等待而率先开口;她心有不甘地说:“好吧!我想你应该有话要说,快说吧!”
“哦?”惟洛故作不解。
“OK!OK!我认输了行不行?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她举起双手,表示认输。
“告诉你什么?”他一脸无辜。
“少在我面前装蒜了!有话快说,不要故弄玄虚。”她一副耐心快用尽的表情。
“没什么!”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懒洋洋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为之气结。“我等了老半天,你居然告诉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明明晓得我在等你的解释。”
“别发火!有话慢慢说。”他倒是挺沉得住气的。
“姓沈的,你不要太过分!”她火大了。
“过分?我不明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哪里过分了?”他存心气她。
这下,雪雁可说不出话来了。要怪就怪自己没耐性,洛惟根本就是存心要呕她的。一赌气,她像风似的快速梳洗完毕,准备蒙头大睡,不理他。
“雪雁?”
“干嘛?”她没好气地回答。
“我说——”
“我不想听了!”
“我向你赔不是嘛!”
“我不接受。”现在她可拗得很。
“我要说的话,可是和你往后人生有着重要关系哦!不听?拉倒!睡吧!”他激她。
“我偏要听。”雪雁开始耍赖。“说!”她命令的口吻,教洛惟几乎失笑出声。
她可真是不折不扣的标准大任性啊!他想。
“是你逼我说的,不能怪我不够浪漫哦!女人。”洛惟收起笑意,认真地说:“嫁给我吧!雪雁。”
这样的求婚方式,的确一点也不浪漫。
她突兀地问:“为什么?”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向女人求婚时,会被问为什么?他大概是头一个,他想。
“不。”她舌头有些打结,解释着:“我的意思是——我要考虑。”这个突然飞来的讯息,教她一时发了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雪雁爱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的确也很希望能和洛惟永远生活在一起;可是,她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婚礼对她来说,几乎是摇不可及的,她压根儿也没想过要结婚的。
不过,如果要和洛惟成为夫妻,她倒是不怎么排斥。老实说,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惬意,真的!假使真要结婚,她嫁给他,也未尝不可;只是,万一不和了,岂不就要离婚?不行,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还需要考虑吗?”洛惟追问:“嫁给我真有那么困难?”
“这不是困难与否的问题。”她问。
“难道我真的这么差,教你迟疑得难以决定?”
“差?你别开玩笑了!你的条件若还算差,那全世界的男人,百分这九十九都得去跳河了!别傻了,以你这么优秀的条件,一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她回答得很诚恳。
“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只是在想婚后的情形。”
“如何?”洛惟明白她的心结。
“总而言之,我不会是个好妻子,厨艺——我不行,家务——我更不行。”她故意岔开话题,拐弯抹角地回答他。
“无所谓,我要娶的是你的人,那些事,就丢给我操心好了。我都不担心了,你还担心什么?”惟洛稍作停顿。“我们婚后情形会如何?你继续说,别扯开话题。”
“你保证你绝对不会有外遇?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占有欲和嫉妒心都很强,所以,我绝不容许有第二个女人和我分享同一个男人。”
“我知道,绝对不会发生如你所担心的事,我保证。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他附加说明:“我才不敢冒着会被你泼硫酸的危险,和别的女人搞七捻三呢!”
“还有,结婚之后,你会更加地疼爱我、宠我吗?”
“那是一定会的!”
“这么肯定?”
“当然。”
“可是,你说要结婚就结婚,那我多没个性?!不行,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我的大小姐,你开的条件我都照单全收了,结果却是你还要再考虑?”他苦笑着,连连哀声叹气。
“当然了,我俞雪雁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更不是任凭你说了就算、毫无主见的女人,所以,给我一点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为了证明你的诚意,我会做一番评鉴。既然你要当我的老公,就要有胆量接受的我考验,如果你能通过,我自然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你意下如何?”其实,雪雁心里面老早就答应要嫁他了,只是,她需要一些时间缓冲一下她的心情。
“我接受。”不接受也不行了,他想。他作梦都没想到向她求婚竟会是这种结局;不过,他仍是一口答应了她的挑战,看来,他终身的幸福还需要一番奋战,不是吗?没办法,谁教他爱她呢!“给我一个期限,至少让我有个希望。”
“我想嫁给你的时候,就是期限。”雪雁巧妙地回答:“我可是会评分的哦!”
“那么你说说看,哪一方面的分数占得最重,好让我的努力有个方向。或者,你根本就不用打分数了,因为我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让你忘了这件事。”惟洛用暖昧的眼神看她。
“没用的,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她笑骂着。
“真的?试试看才知道。”
“哇——救命啊!”在惟洛向她是攻时,雪雁笑着发出尖叫——
???
“沈惟洛!”雪雁连名带姓地吼他:“你真是可恶至极的人!有人告诉我,在我离开你的这两年中,你身边不泛环肥燕瘦,这是不是真的?”她愤怒的双眼明显地在喷火。
惟洛很坦诚,即使他知道她正在生气,仍说:“我不曾过禁欲的生活。”
“那——就是真的了?我没有冤枉你,对不对?”
“金钱交易罢了!况且,应酬是免不了的,我也没有刻意推掉。”他不置可否地说。
他不曾告诉雪雁,在失去她的下落时,他失意、痛苦,巴不得借着酒精和其他女人忘却那种磨人的恨意——他恨她的不告而别,他恨不得能够忘记她。可是,日复一日,他镇日流连在声色场所的结果是——他仍忘不了她。
至此之后,他没有再碰任何一个女人,全心致力在事业上,直到有了她的行踪为止,才结束了他的自我折磨。这段心路历程,他永远不会告诉她。
“你这个风流成性的臭男人!”她恨声说着,脸上的表情十分恐怖;眼神更是像冰一样寒冷。
“这只能怪你不肯在我身边陪我!如果你在,我绝不会去找那些女人。”他也不高兴了。“你不告而别,又凭什么来约束我这两年的感情生活?我都不怪你的一走了之了,你居然还反过来向我兴师问罪?”
“你的借口真是好,可以把所有的罪全推到我头上来,是不是?”她简直气炸了。“算你狠!”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为这种无聊的事起争执?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惟洛想起她还未答应他的求婚,况且,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的确没有再找过其他的女人了。
“可以!我不会再追究什么了,可是,我也决定不要嫁给你,这就是我的答案。从今天起,咱们各管各的,谁也别干涉谁!”她气冲冲地冲出门外,抛下一句话:“再见。”便飞也似的离开。
她要他后悔。
???
这是个相当别出心裁的晚宴,由林氏企业主办。
由于何绍棠和林氏企业有姻亲关系,在雪雁主动要求下,她成为他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