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现在就要。”他的舌尖,在她耳窝边舔舐,低语,那不是征询,是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
风品霏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恍惚的经历,从来不曾这样瘫软如泥……
不曾像这一刻这样贴近欲望,不曾有过像是往前一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般的晕眩感。
他的亲吻教她无从抵抗,他灼热的舌,像是能攫取她灵魂似的,在她的唇舌上缠绕,她缺氧、无法呼吸,也不想呼吸……
她的身体,有自己的意志,朝他靠近,他的指尖拨撩著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敏感带。他像是世上最棒的演奏家,而她则像是只能由著他牵引,发出忽高忽低声音的乐器。
她根本不能选择,欲望来得凶猛,没给她选择的权利。
“嗯……”她模糊听见自己发出没有意义的单音。隐约知道那彷佛是种回应,允许他在自己身上制造更多欢愉。
她感觉他的指尖,探进她的两腿之间,她该羞红脸、她该抗拒,可惜此刻,她疯狂得不像自己,疯狂渴望著某种连她都不太明白的东西……
她渴望的……也许正是他的身体。
她被褪去了所有衣物,却感觉浑身发烫,好似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听见他低哑的嗓音传来,他说了些什么,她听得并不真切。
一切对她来说,只剩感觉,感觉他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角度,让她趴上宽大的办公桌,在她什么都来不及意识到的刹那,她被他进入,由她身后……
一道轻浅的疼痛传过,然后一切变成彷佛无尽的欢愉。
有好一段时间,她只听见自己的喘息;有好一段时间,她失去了意识能力,沉浸在一片白色的光亮里,还以为自己抵达天堂……
她像攀上了看得见世界尽头的高峰,时间、空间在她脑子里都没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又缓缓坠落。
许久后,她才领悟到——刚才,她给了他,从不愿意让男人碰触的身体!
身上的衣服,是他帮她穿回去的,她虽恍惚,却依稀记得。
然后,她被他放到沙发上坐,他则蹲在她面前,好像说了好久的话,她还没完全回神,听得不甚清楚:
“……对不起,霏,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你还好吗?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对不起,我不是……”
童嵚好著急,发现她纯洁无瑕的事实,让他震惊,也让他愧疚,但他没办法停止,要她的渴望那样强烈……
他一直以为……以为她跟勤熙琰有亲密关系,事实却不然。
该死的!他的理智全跑哪儿去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生气?他有什么权利生气?该做的事他还没完成,不该做的事倒抢先做了!
看她这样恍惚失神,他真的慌了。
风品霏的脑袋,总算开始运作。
看见他拉著自己膝上的双手,她犹豫一会儿,然后轻轻抽出,说:
“你答应我的事情,会不会做不到?”
“不会。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童嵚叹气,“可是,我需要一个月时间。下个月二十九号,江中汉就会什么都没有了。你相信我,好吗?”
“好。我想回家了。你如果需要……简单的梳洗,我办公室里有小型卫浴设备,洗手槽下面的抽屉有全新的干净毛巾,盥洗室就在那扇门后面。”她指了指角落一扇米白色门,然后起身。
“品霏……”一时间,童嵚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也站直了身。
“我……不后悔刚刚的事。”她抬头看他,想了想才说。
她的话,像是奇妙的咒语,瞬间让他轻松许多。但d/_他心里,仍是有懊悔。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要。我想自己坐车就好。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我需要一个人走走。你能不能帮我关办公室的灯?”
童嵚看著她,挣扎了半晌,才说:“我帮你把灯关了,你等我。至少,让我陪你下楼。”
童嵚想都没想过,这一天会是这样结束。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她,但望进她像是与他隔了遥远距离的眼瞳,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她。
关了灯,他陪著不再言语的她,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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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氏家族由食品业起家,数十年间经营范围扩展至饭店业、大型连锁量贩店,到遍布世界知名景点的大型度假村。
在食品、休闲业界,童氏家族十数年来稳坐全台第一把交椅。
而童氏家族的第三代唯一继承人,正是童嵚。
向来行事低调,不愿在媒体前曝光的童氏家族,给外界的印象,不免有几分神秘。正因为神秘,让向来喜欢解谜的媒体,更感兴趣。
不过由于童家财大势大,敢得罪童家的媒体,几乎是没有。毕竟,以童家的财势,要随便买下几家知名媒体,就像随便买栋房子般容易,要砸谁的饭碗,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行事低调的童家,总是能如愿过他们喜爱的平静生活,身为童家第三代唯一继承人的童嵚,曝光率自然也就趋近于零。
除了慈善晚会上比其他企业多的捐款新闻,偶尔让童氏家族曝光,寻常百姓很少知道些什么。
童家各事业体,分别由童家第二代四兄弟分掌。但也不知怎么回事,童氏家族第二代四兄弟,竟只有老二生了个儿子,其他三兄弟无子无女。
当年童家第二代老二,听信算命,必须先领养一个女儿,才能生出儿子,相命师还说,童家二代注定只有一个三代子。
也不知是巧合,或真是命中注定,总之领养了女儿的老二,三年后果真生了个儿子,也果真是童家唯一的三代“子”。
童嵚之后,任凭童家二代四兄弟如何努力,想尽各种办法,人工试管做了,大小老婆也都养了,但童家第二代就是再也生不出其他孩子。
这因而苦了童家第三代唯一继承人,因为他背负传续童家烟火的重责大任。换言之,童嵚在童家,根本与“种马”无异。
他的大伯、三叔、四叔,全对著他流口水,恨不得他能夜夜笙歌,赶紧制造几个孩子来,分他们领养……
可是,童嵚似乎也增产无力,只见他周旋在众家美女间,孩子的影子却无消无息,这实在搞得童家第二代们冷汗常流、恶梦常作,深怕童家第三代的唯一继承人,也患了绝世重症——不孕!
这天,童嵚破天荒居然召开家族会议,往常忙得不见人影的童家二代们,哪敢迟到得罪这匹超级宝贝种马!?个个马不停蹄赶至童家祖宅,聆听童嵚想宣布什么大事,搞不好他们后继有望了。
童家祖宅占地千坪,花园也是上千坪,其奢华程度自是不在话下。
几辆黑头车驶入祖宅,四位童家第二代大老下车,寒喧几句,快步入屋,直朝屋子一楼会议室走。
童嵚已经在会议室里头了,在会议桌上整齐摆了五份文件夹,五杯依个人喜好不同而准备的饮品。
五位大老鱼贯走进会议室,依桌上的饮料杯,选了自己的位置。
然后,童嵚开场:“我给你们二十天的时间,就二十天,不多也不少。否则,孩子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童嵚口气冷冷的,他烦躁极了,昨天的事还挂在心头,而今天早上,罗仑经营的征信事务所送来的报告书,他看得更是火大极了!
如果江中汉现在站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拆去他的骨、啃了他的肉、吸光他的血,他——
天!他真的气疯了,竟气到拿勤熙琰给他的警告来当OS!
二代大老们吭都不吭一声,连呼吸都不敢太大,童嵚的样子,像是很生气,他们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们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然后迷惑、然后皱眉头、然后准备……等待发落!那叠文件全是中峰负责人的侧写,他名下资产、他的过往历史、他……企图非礼继女不成的和解书!?
“二十天之内,我要你们用自己的名义,买来所有中峰在市场上流动的股票,我手上可以掌握的已经有27%,12%还在朋友的名义下。总之,限你们在二十天之内,最少要买来40%给我,动作不能太大,不要让江中汉察觉。
懂了吗?百分之四十,你们五个分一分,一人百分之十不到,若是可以用你们大、小老婆的名义买的话,会更安全一点。有其他问题吗?”
五位大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出话来,只好各自低头喝饮料。
三分钟过去,童嵚爸爸终于开口:
“我说儿子啊,这个……江中汉惹了你吗?”他是最不受绝子绝孙威胁的人,比较有勇气当炮灰。不过,看儿子这么抓狂,真的是头一遭,心里难免还是怕怕的。
“对,他惹到我了。所以,他只能到地狱跟阎王爷求饶。”童嵚冷笑,语气平淡地像在聊天,但他眼里的杀气,却可怕得教人忍不住流冷汗。
他视线转了一圈,确定五位大老看见了他的决心,然后,扔出炸弹:
“我昨天,没避孕。”
嗄!?他说啥!?大老们瞪大了眼睛,眼球差点没凸出来。
“江中汉的继女,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所以,他得罪我了。我很火大,相信你们也看得出来吧?说不定,我的女人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先说好,第一胎,不管生男生女,都是我的小孩。接下来,第二胎归大伯,第三胎送三叔,第四胎才是四叔的,按照顺序,而且不分男女,你们没意见吧?”
大老们齐点头,他们没听错、没听错,果然是没避孕!
“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跟女人上床没避孕。我想把话说清楚一点,除了这个女人,我谁都不要。得罪我的女人,等于得罪我。
如果我的女人为了摆不平江中汉,不嫁我、不帮我生孩子,那孩子的事,只好请你们自己看著办了。我的话,讲得够清楚了吗?”
“清楚!清楚!男生女生都没关系、没关系,有就好。不用二十天那么久,十天,十天之内,你要的全送到你手里……你、你只要好好照顾孩子。”大伯赶紧说,然后拿了手里的文件,向大家告辞:
“我去买股票。”
“我也去,十天,小童,三叔也保证,十天之内买来给你。”
“我也是。”童嵚爸爸也如是保证。
“我也是,这就去买。”四叔说。
一下子,童家大宅的会议室里,只剩童家爷爷与童嵚,大眼瞪小眼。
第七章
“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吧?”一阵静默后,童家爷爷开口。
哎……果然姜是老的辣,一刀正中红心。
童嵚瞪了爷爷一眼,转而一脸沮丧,“她跟我交换条件,我帮她毁了江中汉,她跟我上床。”
“你真可怜。”没想到他宝贝金孙所向无敌的男人魅力,居然有派不上场的时候。童爷爷口气很怜悯。
“是没错,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我昨天忌妒极了,还没做到答应她的事,就先碰了她。不过,她说她不后悔昨天的事。”童嵚烦躁地耙了耙头发,面对童爷爷,他甚少隐瞒什么。
最后那句话,他是说来给自己打气用的。
现在十一点多了,他还等不到她答应要打给他的电话。
不晓得她心情怎么样?会不会……决定后悔了?
“你还有其他对手?”
“嗯。她有个青梅竹马,她喊对方的父母爸妈,所以我才气疯了。”
“真的非她不要吗?”
“真的。爷爷,说起来好像没有道理,但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对她就有种特别的感觉,我什么都不能想,只想拥有她。现在,我完全提不起劲看别的女人,这算不算非她不要?”
童爷爷笑,喝了口茶,没给任何评论。
“买齐了股票后,你打算怎么做?”
“选一天大量抛售,让中峰股价一路下跌。江中汉做了几项错误投资,我估计再过二十天,他会需要大量现金周转,不过他的周转管道全被我堵死了,除了卖掉他手上的持股,他不会有第二种转现方法。
到时候我再进场买回所有流动股,如此反覆玩到中峰股价所剩无几,再想办法让江中汉的不当投资,提早见光死,不用多久他就会赔到一毛不剩。”
“你这样玩,要花多少钱?”
“没多少,四亿八干九百多万左右,不会超出这个价。”
“用不到五亿的价,买四个孙子,划算。”
“爷爷!”童嵚抗议。
“难道我说错了?我倒觉得你现在该烦恼的,不是中峰,是该怎么让孩子的妈爱上你吧?”
“是啊,真是让我烦恼。”
光是一通电话,他都等不到了,爱上?他要走的路可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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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品霏盯著办公桌上的电话,有多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
她说过要打电话给他,但现在是恰当的时候吗?已经快十二点,要到午餐时间了,她真怕……怕他开口邀她一起用餐,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
下意识摸了摸光滑的办公桌面,昨天他们在这张桌子上……
钤——铃——
桌上电话响了,打断她的冥想,她吓了一跳,缓缓呼吸,才拿起话筒,“风品霏,你好。”
“你说过要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传来的嗓音,带著责备。
“……早上比较忙,对不起。”她撒了小谎,这个上午她几乎是发呆度过。今天没什么Case要忙,她其实有些清闲。
“我在你公司楼下,中午一起吃饭。”
“可是我……”她本能想拒绝,这时候要面对他,真的有点困难。
今天早上进办公室,光是看见自己的办公桌、看见昨天制造的混乱,她就难以面对自己了,何况是要面对他?
“我在楼下等你。”
她怔愣,望著对方已断线的话筒,脑中一片混乱。他摆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没多久,午休音乐铃传来,她终于把话筒放回原处,轻轻叹了气,离开办公室,下楼。
二十分钟后,她被带到童嵚的住处。
两人一路过来,谁也没对谁说过一句话。进屋后,童嵚将手上拿的那只牛皮纸袋,搁上了茶几。
一会儿,他端来两杯果汁。
“先喝点果汁,晚一点再带你去吃饭。我问过勤熙琰,你下午没什么事,所以我自作主张,帮你请了假。”
他……风品霏瞪著他,说不出话。他脸上有种坚决,让她觉得又气又怕。
她气他自作主张干涉她的生活,却又怕他脸上那种像是非要不可的侵略性。
她现在才开始觉得,她错看童嵚了,之前她怎会觉得他温和呢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