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连欠的,这一生注定要她为他偿还了!
冷哼了声,他穿上外衣,随即步出房门,朝后院柴房走去。
这晚,月眉初上,繁星点点,一路上,夜色是那么清朗,而他的心却是混乱的、激怒的!他一步一步踏着月色而行,他很清楚,她会在那里等着,她永远跑不掉,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门用力一开,吱呀声惊动了柴房内本已入眠的赵落月。
她躺在干草堆上,抬眼看着他,早已习惯他在夜里突如其来的出现,这么多天来,心里有了准备,便不再那么恐慌了。
“你似乎早有准备。”他双手背于后,冷冷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会来,早已不敢熟睡。”她坐起身子,不再看他。
“哦?”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
“想要我做什么,快说吧。”要折磨她就来吧,反正她认命了,不管是服侍沐浴、擦拭兵器、打水煮饭,她都可以,尽管说吧!
“看来我对你还不够狠,尚未达到让你恨我的地步。”
瞧她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大为不满,事情发展至今,根本与他的原意背道而驰。看不见她痛苦受屈的神情,惩戒她的那分快感便无法产生,这硬是点燃他心头那把怒火。
“今日成为阶下囚,赵落月只能悉听尊便。”她一副无可奈何之态。走到这一步,她也只能认命了。
“好个阶下囚。”他冷笑数声,缓缓逼近她。这丫头性子刚烈,竟也能屈能伸。
她站起身,听见他冰冷的笑声,有些惊愕,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过来!”他睨着她,朝她低吼了声。
“有什么事就说,我听得见。”她秀眉微蹙,不想和他太过接近。
“你这叫作服从?赵落月。”他修长的身形上前一跨抓住她手腕,喝道:“你知道当年你爹是怎么对付我娘的?看来,我得让你也尝一尝!”
赵落月一脸骇然,频频退后,直到背抵着墙,才惊慌地道:
“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哈哈哈!紧张了么?”瞧见她不安的样子,他得意地笑了,为自己使了这一招而开怀大笑。
“谁紧张?我只是……只是……”
话声未尽,霍鹰豪一个箭步上前,结实的胸膛抵着她的身子,大掌开始抚着她的背。
“如何?”
她无所遁逃,张着小嘴惊愕无语。霎时,背脊窜过一道冷颤,像是寒风扫过一般。
“别逞强,怕了就直说。”他睨着她,等着看她如何求饶。
这小小的举动何惧之有?她双眼一闭,随即说道:“有何可怕?”
霍鹰豪看着她,一名女子,小小年纪能如此镇定,倒是令他有几分讶异。不过,这又能奈他如何?
“你再嘴硬也无妨,你越是倨傲,我越想摧毁,明白么?”他抵着她,几句狠话全由牙缝里吐出。
“你凭什么?”她睁着大眼间。
“凭我是冷风孤鹰——霍鹰豪。”恶狠狠的声音,字字飘荡在空气中。
她差点忘了,眼前这人,不正是行事凶狠、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么?她一愣,微张的小嘴久久无法合拢。
“向我求饶,哀求我,今晚便饶了你!”
“为何要向你求饶?”不服输的性子,迫使她不愿低头。“莫非因为你是个土匪头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是不说?”他一向没什么耐性的。
“我偏不向你低头!”今晚她不知怎么了,性子特别倔,口气冲得很。
“很好!”蓦地,霍鹰豪大手一扯,将她胸前的衣襟给扯开。
“你做什么?”她惊恐大叫,连忙护住胸前的春光。
“做你爹曾经对一个弱女子做过的事!”
“啊!”她惊呼,脑中跟着一片空白,接下来,她完全无法思考,脑子嗡嗡响着,身子热烘烘的。过了半晌,她才突然发现,那无礼的手怎可摆在她胸前!
“放手,你快放手!”她使力抵抗,却全然失效。
“求我啊!”他的嘴角带笑,话中全是轻蔑的口气。
“你卑鄙!你无耻!”她扭动着身子,却逃不开他抵住的身躯。
“哈哈哈!”他睨着她大笑。“更卑鄙无耻的在后头!”
话声还未尽,他便粗鲁地扯掉她一身衣物,使得雪白的胴体裸程在他眼前;他像在欣赏物品一般,将她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放开,放开你的脏手!”她垂首嘶叫,无助地用双手圈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角。
当下,她羞愧难当,他怎可如此对她?这种行为岂不与禽兽相同!自以为坚强的她,也忍不住在此刻滴下泪来。
“别自以为清高!”他一把将她抓了起来,朝她咆哮:“你身上流有赵守连那个淫魔的血,对我来讲,就是污秽,就是肮脏!所以你也干净不了多少!”
“放开我,否则我就咬舌自尽!”她狠狠的瞪着他,吼叫声含着浓浓的鼻音,而泪已流满双颊。
“你敢!”
他完全无视于她的泪颜,粗暴地将她甩入干草堆中,俯下身去,一手缠住她还想抵抗的小手,另一手抓住她下巴,张口舔舐她的唇,一口接着一口,像在品尝一般,直到他满意为止,才在她唇边警告:
“你的命是我的,想死?没那么简单!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也是经我同意之后的事。反之,若你有此念头,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作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命是他的?她颤抖着双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警告你,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玩完,今晚先到此为止。”
想跟他玩,来啊!他随时奉陪。不过,见到她一脸泪水,就令他倒胃口:然而,见她今晚惊吓的神态,他倒是痛快极了!那种羞辱她而得到的快感,令他全身无比舒畅,因此……今晚就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来,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迈开大步离开柴房。
见他走远,从未让男人如此轻薄的她,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惊惧,眼眶涌上止不住的泪水。
她无依地蜷缩在一旁。今晚,陪着她的,只有低低的啜泣声。
自从那日在柴房里一番纠缠之后,已经有好几日,霍鹰豪未曾再来找过她。
算算日子,她来到冷风寨也有半个月余,除了死去的双亲外,最教她思念的,就是奶娘了。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可好?只怨她深陷土匪窝中,无法回去见她!
在冷风寨这期间,霍鹰豪没将她五花大绑,寨子里也任她行走,或许是量她没胆也没什么能力可逃出冷风寨。然而,她仍旧逃不开加诸在她身上的折磨和凌辱,这也正是她愁眉不展的原因。
这几天,她总算比较适应这里的生活,也看见了心里所向往的高山草原。在宽广的草地间尽情奔跑呐喊,让她原本闷闷不乐的心情稍微渐渐淡化,这是她栓梏于家中享受不到也非常渴望的。尽管如此,这期间,她几次想逃走,无奈都被人给发现;不过,她还是特别留意了山寨里的地型,她相信,往后只要有机会,她一定可以逃出这个地方。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她朝着窗口向外望去,瞧见两名喽 为了一些小事正在争吵,她看不出是什么事,只知道两人吵得很凶;再往前望去,她发现不远处走来了一位年轻男子,正朝着争吵不休的两人走去。
她记得他,自从被抓之后,这人待她还不错,曾拿过食物和一些换洗衣物给她。而且这名男子生得眉清目秀,不像一般土匪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因此,令她印象非常深刻。
她连忙从柴房里出来。
展阳排解了两名手下的纷争后,眸光一抬,瞧见了站在人后的赵落月。他摒退了手下走向她,绽着笑容,轻问:
“需要我帮忙么?”
她摇摇头,淡淡一笑。“谢谢你。”
想起自己这一身宽大的男子衣裤,正是数日前他偷偷拿来给她的,那时因恐惧的心理未除,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今日有此机会,她当然得当面谢谢他才是。
“呃……”展阳摸摸脑袋,有些莫名。“为何谢我?”
“若不是你这一套衣衫,现在我可能又脏又臭呢。”
虽然她未施脂粉,但清丽秀雅的脸上盈满动人的笑容,初春的暖阳洒在她的脸上,像是泛起迷人的波光,令站在她身前的展阳不禁看呆了。
二件……一件衣裳,没……没什么……不用客气。”他的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嘴巴却像打了结似的,无法成语。
“你人真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尽管是一点小小的关怀,都会令她十分感动的。
“嘻嘻!”展阳又傻笑了几声才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欺负弱小,其实就算你不是大哥的女人,我也会偷偷帮你的。”
“你说什么?”她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喔……没什么!”他自觉说错话了,连忙转开话题:“对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冷风寨里大都是一些粗犷莽汉,以赵落月清丽之姿,能在寨里数日而不被骚扰,可想而知,那是因为霍鹰豪曾下过不准接近赵落月的命令。可展阳在见了赵落月之后,也许是太过兴奋,完全将那命令抛在脑后。
“哪里?”她还搞不清楚,左腕就被展阳的手给握住,拉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领着她来到位于冷风寨西侧的一处院落,赵落月放眼看去,此处与寨子里的其它建筑完全迥异。
她发现这处院落特别雅致,屋前种了一些花草,整个屋子看起来也非常干净,像是女人家的住处。
“进来吧!”
展阳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赵落月却觉得未先通报就冒昧进去,有失礼节,反而显得不太自在。
“娘,我带了人来,你快出来瞧瞧。”
展阳朝房里吆喝,完全没发现赵落月讶异的表情。
“你坐,我娘等会儿就出来。”
“你是说……住在这屋子里的就是你娘?”
“没错啊!”才说着呢,展阳一回头,便瞧见母亲走了出来。“娘,你快来,我帮你介绍一位姑娘。”
赵落月顺着展阳的视线望去,整个人随即处在惊艳中,从房里走出来的女子,根本不像是个为人母的妇人。瞧那柳眉凤眼,纤腰丰臀,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教人目瞪口呆。
“娘,这位是赵……”他真的不知道她的闺名,一时之间顿住。
“小女子赵落月。”她接着道。
“对对对,她叫赵落月,赵落月!”展阳又傻笑了好几声。
“我是展阳的娘,寨子里的人都称我慧娘。”她的声音好柔,细细的、绵绵的,就像要把人融掉似的。
“慧娘。”她跟着叫了声,一时被她美丽的脸孔吸引住。
慧娘笑了笑,转而朝儿子问道:“这姑娘哪儿来的?”
“娘,她是被大哥抓……”话道一半,展阳倏地住嘴,并不是不愿对娘讲实话,而是怕勾起赵落月的伤心处。
“你是说……这位姑娘是被鹰豪抓来的?”慧娘有些讶异。
照理说,霍鹰豪是不可能强押妇女上冷风寨的,然而,若是真的,那只有两种可能——除非霍鹰豪喜欢上眼前这位姑娘,才会想尽办法押她上山;要不然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她做了什么令霍鹰豪痛恨之极的事。
“这……”展阳看着母亲有些顾忌,迟疑不敢说分明。
“您说得没错,我是被那个残酷凶狠的恶魔抓来的。”盈盈笑脸顿时黯淡下来。
慧娘盯着赵落月瞧了好一会儿,才道:“据我了解,鹰豪是个善恶分明之人,他行事一向有分寸,也不滥杀无辜,今天他未杀你,并让你行动如此自由,想必对你并无恶意,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他……”那么一个残忍变态的人,意被慧娘说的那么好?她真是不敢相信。若把此人换成是展阳,她或许会同意她的说法,但是那个霍鹰豪……算了,不提也罢!
“娘说得极是,大哥对我们母子极为照顾,待寨里的兄弟更是肝胆相照,咱们冷风寨全靠他一手撑起来,若是没有大哥,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展阳开口大哥,闭口也是大哥,听得赵落月头都疼死了。她真的无法相信,他口中肝胆相照的大哥,会与她口里残忍凶狠的霍鹰豪是同一人!
“瞧你这秀丽的脸蛋,配上这身宽大的男子衣装真是不太合宜,”慧娘盯着赵落月标致的容颜,忍不住说道:“来,我这儿有几套女装,你拿回去穿吧。”
说着,慧娘便握住赵落月的手,带她往房里走去。
赵落月和慧娘及展阳聊得非常愉快,她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心中霎时填满了温暖和感激。
自此,赵落月便常常跑到慧娘这儿谈天,偶尔享受慧娘的厨艺。但,她万万想不到,就因为如此,竟激起了霍鹰豪的怒意……
第四章
为了打劫庆扬城首富,霍鹰豪和公孙祈连日来已经想好万全的计策,虽然如此,冷风寨的弟兄们仍然必须加强武力的操练,一日不可怠忽,这也是冷风寨的寨规。
这日午后,霍鹰豪骑着他的千里驹,巡视着每一队的操练情形,却不见由展阳领队的弟兄们,一查之下,他手下的几名弟兄竟全躲在屋子里喝酒谈天,令他大为生气!最后才知道是展阳不见踪影,旗下的弟兄们也跟着偷懒了。
他蹙眉不语,莫非展阳又到他娘那儿去了?
缰绳一拉,他将马儿掉头,往西侧寻去。不料马儿走了没几步,两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眼前——
那不是展阳和赵落月?
瞧他们有说有笑的从慧娘那儿走来,无来由的怒气便填满胸口。
“展阳!”
一声冷喝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展阳吓了一跳,连忙看清来人。
“大哥……”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接近赵落月!
不知怎么回事,大哥当交代过的这两句话,突然跑进他脑子里,既清晰又响亮。
“大哥,我……”展阳嗫嚅地说不出话来。
“你似乎忘了该做什么事。”霍鹰豪森冷的口气及严峻的表情,当下令展阳胆战不已。
糟了!只怪自己一时兴起,又拉着落月到娘这儿,全忘了今日午后要操练这回事,这下可完了!
“小弟知道……”
“那还不快去!”
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展阳不得不尽快离开现场;不过,他还是细心地看了赵落月一眼,并且赶紧向霍鹰豪解释:
“大哥,是小弟一时疏忽,忘了操练之事,不关落月的事,你千万别怪罪于她。”
落月?
如此亲昵的称呼……
霍鹰豪骑在马上,两道犀利的眸光移向换回一身女装的赵落月,霎时,那清丽的容貌令他有几秒钟的失神。不过,思及她方才快乐的模样,他随即恢复一贯的冷峻,朝展阳怒喝:
“你触犯了寨规,还敢替人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