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问题。我们进去再说。”他倒要看看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竟有办法让凯尹慌了手脚。
“不行!不能进去!”凯尹死命地想施住兰嘉圣,可惜对兰慕圣来讲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呜!琥刚学长,呜!琥刚学长的亲密爱人,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兰慕圣一进门辟头就问,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呀?琥刚跟宗岳……很正常呀!
“本来就没什么事啊!”凯尹理理方才因挣扎而略显凌乱的衣服,强自镇定地说道。
“凯尹学妹,会长已经知道了。”段宗岳,庞琥刚的阿娜达体贴地公布答案,此话一出,不仅凯尹懂了,连兰慕圣都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为什么你都没告诉我?”阿圣真是太不应该了,货真价实的同性恋耶!居然没告诉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最喜欢看同性恋慢画了,亏她刚刚第一个就想到要告诉他耶!居然江湖道义都不懂,哼!
“你刚刚还不是想瞒我,”他没责备她,她反倒先怪起他来了,“而且这有什么好说的。”事实上,以她对同性恋漫画那种痴迷的程度,他也不敢告诉她呀!
“我才没有想瞒你呢!我是怕你闯进来,会害得他们尴尬才阻止你的,我本来就打算私底下再告诉你的呀!”啊!她连忙转身面对其他两位当事人解释着,“你们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要大肆宣传哟!只是我知道就算我告诉阿圣,他也会保守秘密的,他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可是呀……”她失望的低下了头,“似乎有人认为我是那种大嘴巴、爱乱说话的人。”一点都不了解我。
“小傻瓜,”他拥她入怀,“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不告诉你,一来是觉得这没什么,二来嘛,”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慢慢道出,是怕你这位超级同性恋疯狂家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我才不会呢!”
“喔!你敢担保你知道后不会对他们两个特别另眼相待,更甚者你搞不好会跑去问当事人,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啦?喜欢对方哪一点啦?嗯……你敢保证吗?”换句话说,他不告诉她正是因为他太懂她了,他亲亲她的脸颊,“好了,别生气了。”
“哼!”好啦!她是真的不太敢保证啦!可是什么事都在他预料之中,自己也满不服气的呀!算了,不跟他计较了,还是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她急忙转向琥刚学长的亲密爱人,亲切的寒喧着,“宗岳学长你好。”她终于想起他是谁了,段宗岳,体育股的成员之一,她仔细定眼一看,再次惊艳于眼前的人,好漂亮喔!可是却丝毫不带有娘娘腔的媚态,那温文儒雅的气质、谦恭有礼的态度,仿佛是出生自言香世家的子弟一样,“你怎么会跟琥刚学长在一起的呀?”话一出口,凯尹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她很清楚的听见在座三位男士的闷笑声,哼!那又怎样,她就是想知道啦!不行吗?她曲起手肘用力地撞了身后的人一下,并很满意的听到他痛呼一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兰慕圣是故意的,要知道想近兰慕圣的身就已经够困难的了,更遑论是接触到他,所以若没他的放水,旁人可是连他的一根寒毛都摸不到的。段宗岳是最早恢复过来的人,他满脸笑意,不答反问,“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毕竟现在社会中要找到支持同性恋者的仍不多,就连他们公开时,众人里头唯一不表惊讶的也只有会长了。
“哪里奇怪?你可不要以为我在巴结奉承哟!我是真的觉得同性恋者很厉害,敢勇于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同性,那不是很好吗?本来就没人规定自己喜欢的对方非得是异性不可,不是吗?那些存有歧视、不赞同的人,只是顺应仕会的潮流罢了,他们其实也没错,应该说大家都没错,没有任何人可以去评断他人的生活是错是对,谁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过的生活,不是吗?而且……”她贼贼一笑,“我就说嘛!虽然琥刚学长平常总是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表情,可是我始终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另眼相待的哟!看,我说的果然没错吧!”她一副“叫我神算”的骄傲表情,仿佛世间的事均难逃她的掌握似的。兰慕圣纵容她的大放厥词,真是的,这点小事也值得她这么高兴吗?
“你笑的那么晒心干嘛?”庞康琥刚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憋扭的状况,他不自然地大吼着,脸上更浮现了一丝脸红,这女人怎么回事,这些话她也讲得出来,真是受不了!
只是一句话,当下扭转了原本欢欣的场面。
凯尹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兰慕圣的怀中,不甚明确的声音传了出来,似乎很伤心,“啊……对不起,我不该自以为是的讲了一堆,毕竟我什么也不了解,哪有资格在这里说些什么。”
“庞琥刚!注意你讲话的口气。”兰慕圣严厉的开口警告,不管是有意亦或无心,他都不允许有人拿这种态度对待凯尹。
“没错!”连庞琥刚的亲密爱人都表赞同道,“凯尹学妹是为我们好!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凶?”她那一番真情流露的话真的很让他感动,爱人的心是没有差别的,不会因为你所心仪的人是异性或同性而有正常、不正常之分,他很高兴凯尹会这么认为,不愧是被会长挑中的人。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好意思嘛!“对不起,我很抱歉。”
“看吧!我就说嘛!”凯尹迅速抬起头甜甜一笑,对其他两人宣布着,脸上不见一个庞琥刚自以为是的泪珠,“琥刚学长真的是位既有担当又很正直的人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嗯!不错,不错。”
兰慕圣这才卸下不悦的脸色,虽知道是假装的,但他仍是极不愿见到凯尹苦着脸,他要她开开心心的。
庞琥刚微微一愣,霎时恍然大悟,“妈的!这女人耍我。”他看向其他人想寻求支持,没想到其他人的表情和凯尹如出一辙,满脸的不怀好意。
“哼!算了,不跟你计较。”老祖宗的话果真是有几分道理在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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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司凯尹的睡颜,兰嘉圣的嘴角不禁弯了起来,无法否认的,自从他认识凯尹之后,他变得很爱笑,随便聊个天、吃顿饭、看场电影……一点点的小事都能让他的心中涨满喜悦,他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也不是一位好懂的人,自小的教育让他习惯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
没错!在人前他是光鲜亮丽,可是带着面具的生活过久了,他一样是会弹性疲乏的,这时他遇到了凯尹,虽然她大多的时候是很迷糊,但奇怪的是她总能适时察觉他的想法,与他心意相通,给他支持,给他慰藉,正因如此,他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一种很自然、很轻松、很……怎么讲,再舒服不过的感觉了,简单一句话,他真的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她。
“小懒猪,起床了。”带笑的男声,自僻静的房间一隅响起,声音虽不大,但在这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的悄静空间里却也足够了。
“嗯!”床上的人丝毫不受影响,翻个身继续与周公钻研她的棋艺。
“起来罗!太阳公公都下山了。”来人不死心地喊着,见床上之人依旧没有动静,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只要再一下下,再让她睡一下下就好了,她伏在来人的肩膀上,口齿不清地呓语着。
来人显然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他温柔的拍拍她的背,轻声呢喃着,“懒睡虫,快醒醒哪!你不是叮咛我一定得叫你起床吗?已经四点半了!”
原本呈现瘫死状态的人儿突然一跃而起,揪住了来人的衣领,惊慌问道,“你刚刚说几点了?”
“四点半。”回答的瞬间,他将双手攀上了她的小蛮腰,好让她可以将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司凯尹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望着他,接着低头看看表,然后才一眨眼的时间,她已冲到桌子前迅速整理自己的杂物,动作快的让人不禁怀疑她真的是个刚睡醒之人吗?“圣,麻烦你帮我到中庭去陪一下蕴葶好吗?我马上就过去。”她到底在干嘛?
这几天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抓出了今天下午的时间要和蕴葶去逛街,顺便陪地去医院作检查,谁知道……
呜!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时间给睡掉了,呜!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兰慕圣温柔地盯着她,极其乐意替她服务。
“慢慢来,每次你一紧张就会出乱子。”兰慕圣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吩咐着。
欧蕴葶,他是知道的,就是凯尹的死党,名气也挺大的,据一些好事者说,她可以算是他们学校的校花了,可惜因为身体的缘故,一星期七天中就行五天是用来在家修养的,再加上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致,故至今他仍无缘见上她一面。
凯尹满怀愧疚地快速往中庭移动,咦?阿圣和蕴葶见过面吗?嗯!这个她倒不用太担心,因为蕴葶那么抢眼,阿圣不可能认不出来才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在凯尹一脚踏进中庭时便得到了答案,她急忙煞住略显踉跄的脚步,呆愣愣的双眼不敢稍动的瞪着,多美的场景哪!
娇小美丽的蕴葶依在阿圣的身边,看起来是那么的搭调,那么的……合适,她还来不及分析心头那股莫名的酸涩与苦味,兰慕圣已眼尖地发现她了,“尹,快!欧蕴葶昏倒了!”
凯尹不知道自己该作些什么,她只能被动地跟着兰慕圣,盯着他有效率的处理一切事务,而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快被自己的罪恶感给淹没了,如果她没睡过头,如果……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怪她,如果不是她……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拉回现实,“尹,别乱想,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会没事的。”
“阿圣。”坚定的话语稳定了她纷乱无序的思绪,她把自己深深埋在他胸膛,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支持。
“少爷,要不要顺道替这位小姐检查一下,我看她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说话的是梁医生,兰家专层的家庭医师梁氏综合医院的院长。
“我没事的,不用管我了。梁医师,蕴葶怎么样,她有没有事呀?”凯尹全身绷的紧紧的,她很怕,真的很伯,若是蕴华有个什么万一,她……她……
“呃,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梁医师,你直说没关系。”她有心理准备的。
“不过……”看到他们家少爷那副想砍人的凶恶神情,有病也变没病了,他咽了口口水,“多休养就没事了。”
“太好……了。”身心但疲的情况下,听到一件令人放心的事,让凯尹尚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便接受了黑暗的感召,坠入了黑暗的深渊,所以她无缘见到兰嘉圣生平第一次失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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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不寻常,轻轻缓缓像是停止流动一般。兰嘉圣默默地静坐在凯尹的病床旁,努力想压抑满心的怒气,他一直以为他够了解她的,除了初识时,他很少主动去调查她,因为他想要地亲口告诉他,他不要藉由旁人及那些死板板的调查来了解她,而他也做到了,真的相信她会把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没有丝毫的隐瞒存在于他们之间,而今看来,他似乎太一厢情愿了。
兰慕圣看着手中刚拿回来的报告,满腔的愤怒之外有着更多的心疼及怜惜,他不知道她小小的身躯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可以同时兼那么多份的工作。
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一半的时间他会盯着她,不让她太累,当初让她进学生会给她一份支薪的工作,也是为了减少她的负担。天知道学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预算去聘请这一个无须有的工作,薪水全是他自己支付的,那一点小费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不看在眼里。他只想要她快乐,要她可以轻松一点过日子,可他一点也没想到,在没有他相陪的时间里,她竟又兼了好几份工作。
是啊!他该知道的,不是吗?这才是司凯尹,独立坚强不依赖,可是那必须是在限定的范围内,超出这范围之外的,他希望她能依附他。他很乐意照顾她,替她分劳解忧的,她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想法的人,而他相信她也是唯一一个。可是很显然的,凯尹并不这么想,所以他很生气,然而最最令他愤怒的是,他不知道该气她亦或气自己。
床上的人儿似乎也感受到这不一样的空气波动,正悠悠苏醒中。
“醒了,怎样,还好吧?”不甚友善的口气却难掩其中的关心。
刚睁开眼的凯尹,茫然的表情透过仍旧没有焦距的双瞳诉说着她尚处于昏盹状态中,“阿……阿圣?”她不确定的喊了声。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兰慕圣维持一贯的平稳口气,握住凯尹伸出的手,虽然知道她只是有点操劳过度加睡眠不足,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嗯……”她似乎清醒多了,“阿圣,你……在生气吗?”凯尹一脸疑惑的神情,挣扎着想坐起,她不是听不出来兰慕圣口气中的不悦。
“嗯哼!”兰慕圣以不满的喷气声来回答她的问话,但扶助她的双手却又是温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玻璃般,那般的轻巧,那般的呵护。
“怎么了嘛?”凯尹抓住兰慕圣的前襟,不依的问道,小女人的娇态加上柔弱的模样,心再硬的铁汉也会变成绕指柔的。
兰慕圣仍旧是不回话,这反应可让凯尹不安极了,她急切的想知道在她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醒来便见到阿圣满脸想揍人的神情。
“到底是怎……”剩下的字句通通被吞噬在兰慕圣的唇际。
兰慕圣觉得自己的愤怒就快汹涌决堤了,她怎能,她怎能一副没事的样子!现在他只想好好宜泄他的怒气,他必须靠她来平息满心的不满,更需要藉此来安抚他受惊的心,一直到现在,他仍能深刻的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当他环住凯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时,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了什么叫紧张,什么叫恐惧。他真想好好惩罚她,让她承受他的怒气,却没料到当他一接触到凯尹柔软的唇瓣时,心中原本存在的众多思虑竟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