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兄弟俩在个性上有极大的差异。如果说,谷宸奕是只沉稳矫捷的黑豹,那么谷达克便是只暴躁易怒的狮子,都有着不容忽视的王者气势。但他们对生活的态度都一致地不认同那些势利、心狭的商贵们过着华靡不实的砸钱生活。他们要的是个可以回归自我、心宁平静的“家”。
褐奈奈放下背包,走向位于浴室门边的长镜前。将身上的洋装褪下。她有丝自嘲笑着、盯着手上的洋装,心想怎会愚蠢的想问,广场上那么多人,达克又怎会认出她?
因为这件鹅黄色的雪纺纱小洋装是达克送给她的。
她无声笑了笑,任柔软的雪纺纱洋装自她手上滑落在脚旁。她举起手将札紧的马尾发放下,任其披泻在肩上。
奈奈盯视着在镜中的自己,她不够高,只勉强到达克的下巴,胸部不够高耸、臀部不够浑圆,腿不够修长,脸太圆。唇太厚……
哦——老天!她一点魅力都没有,难怪达克不会以欣赏女人的眼光注视她。
像达克那高挺、顾长的身形和俊逸不凡的外表,自是需要高挑、修长和艳丽外表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而自己在他身旁,就如同小女孩一般可笑。
她心中有股深深的绝望,自己实在是达不到能吸引达克的那种类型,永远都不可能的。这个念头令她怅然若失,几乎将她击倒、无法承受。
真是令人沮丧!
奈奈叹口气走进达克替她精心设计的浴室,坐在浴池中,让水沉淀她的沮丧。
也许自己真该放弃那自十岁生日许下的愿望——
“成为达克的妻子”。
也许她该做的事,寻找另一个男人,真正的谈一场恋爱。
哈——如果过得了达克那一关的话!
自小达克便以她的保护者自居,就连她念高中都是在他的策略下读了所女子高中。每天上下课接送,如果碰到有事真无法前来时,也定由他们四剑客——谷宸奕、廖昌昱、卓约瑟和他——其他几个死党轮流接送。想一想她的身旁时都有人防护着.又有谁能突破重圆接近她?”
偶尔有些不错的男孩子一接近她,也不知怎么地过两天定消失无踪。这倒替她省了不少麻烦。
奈奈起身,水轻柔柔地滑下她的身体,伸起抓起旁边的浴巾擦拭着走出浴室。她套上淡蓝色蕾丝边的睡衣,走向房门将门锁上,她看了锁半晌,苦涩地笑了。
谁会在半夜潜入侵犯她呢?达克吗?
奈奈又将锁扭开,走向床,整个人扑倒在柔软的床上,抱着枕头,无声地轻泣着……
达克轻敲着亲奈的房门,怎知门竟被他推开了,他走了进去,看见奈奈趴抱着枕被,一只腿弓着,露出一截雪白匀称的小腿。
达克走到床边,低头注视着她熟睡的模样,仍是那么惹人怜爱、那么令人感动,他的唇不自主勾勒出一道骄傲满足的笑容看着奈奈。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两年内和奈奈常会发生一些像今晚的事而争吵,然而在事后,他的神经性胃炎总是一次比一次疼得令他难以忍受。达克叹口气有丝烦躁地耙耙头发。
达克坐在床尾,看着奈奈平稳、规律地呼吸熟睡的面容,想起了十年前—一
奈奈第一次出现在他生命中,那时她才九岁,是个倔强、早熟、又怕生的小女孩,总是一脸警戒的拉着妈妈的衣裙不肯多言。
也不知为何,也许是不服输的心态,他总是想尽办法要逗惹她,每每都要逗得她整个小脸气鼓鼓,像个小苹果一样前红可爱时,他才饶了她。
而就在爸爸和她母亲意外死亡的噩耗传来时,原本他和大哥不愿让奈奈到出事现场,可是那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决地吼着,“我要去!”他们才带着她去认尸。整个过程一直到下葬仪式完成之前,她使终都没有哭,只是死盯着前方,小手紧拉着他的。
仪式结束当晚,他和大哥讨论如何解决奈奈将来的生活时,她只是静静地,有丝认命地开口:“我可以到孤儿院。”
“奈奈,我们不会把你送到那里的。”高奕坚决地道。
达克有些担心地走上前,半蹲在她身旁。“奈奈,别这样。如果你真的很难过就哭吧,达克哥哥不会笑你的。”就一个小女孩而言,在得知自己唯一亲人永远离开后,她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我为什么要哭?”奈奈满脸忿恨地瞪视着他,“妈妈是个坏人,跟谷爸爸在一起,就丢下奈奈一个人,妈妈是个坏人!”
“奈奈不准你这么说!你妈妈她也舍不得你。如果要恨,该是那个喝醉酒开车撞上爸爸他们的那个男人!”
“达克,冷静一点。”
“大哥,你听听看她说的那是什么鬼话?像她这么任性。没有良心的小鬼,干脆送到孤儿院算了。
“不要……啊——哇——”奈奈猛地撞进他的臂膀中,小小的身体因痛哭失声而颤抖着。“不要……呜……奈奈,奈奈好想妈……妈……怕——伯……”
这样的奈奈令他心疼不已,他收紧手臂,轻吻着她软软的发承诺道:“奈奈,乖,别怕。达克哥哥跟大哥都不会离开你的。别怕!”
宸奕上前将他们都拥在怀中也承诺道:“是的,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彼此的。
那一晚他们三个人都哭了,为了失去亲人和不知的未来而哭。
而这也注定了他们三人相系的生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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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达克深怕惊扰到熟睡中的褐奈奈,轻叹口气,起身走到窗边,闭上酸涩的双眼,微仰起头任由山中徐徐的风轻吹过他的脸。他听见身后的奈亲在睡梦中吃晤了几句,然后是她翻动身子的声音。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感到特别的宁静与不知名的满足感。他笑了笑,将落地商关上,缓缓转过身。
谷达克仿遭电殛轰顶般一时怔忡,煞住了脚步,难以呼吸地瞪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诱人曲线!
此刻的奈奈仰躺着,两手轻握拳的摆在两颊边,轻声呼吸。淡蓝色蕾丝边的睡衣,因为她的翻动,使得未扣上扣子的衣领敞开而露出浑圆、诱人的雪白胸部,粉红色的蓓蕾更因她浅缓、一起一伏的呼吸而若隐若现,就像渴求着情人品尝般的诱人。
达克很高兴自己此刻不需要开口说话。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有着令人男人为之发狂窈窕曲线的奈奈。
他走回床边,每一步都是那么地困难。
一股爆怒隐隐在他的腹中熊熊燃烧着。
还有谁,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谁看见过他的奈奈此刻的模样?
他的?达克猛地心一惊,困惑自己的用词。他低下头,将视线缓慢移下。达克并不知道此刻他正用情人的眼神爱抚着亲奈的每一时。当视线移下,看到的是奈奈因蠕动翻身,睡衣的下罢早已撩到腰间,一双匀称、雪白的腿毫无掩饰地呈现在他眼前,一股欲望的吸引缓缓自腹部爬升…··
老天!她是妹妹呀!
达克猛回神,脑中又浮现了谷宸奕的话,“达克,不能再这样了……奈奈终有一天会跟一个男人结婚生子……”
不!
达克冷汗直流、猛摇着头,想藉此挥掉今晚他大哥所说的这句话。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大哥说的句句是实话,也是他一直都清楚的事实,可是只要想到终有一个男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拥有奈奈,心中便有股莫名火炽烈燃烧着,让他发狂地想撕碎那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尚未出现。
他的胃痛又隐隐作痛了!照这样算来,他大概活不到三十岁生日便死于胃痛。
达克咬紧牙,手有丝颤抖尽量避开那雪白的柔腻肌扶,快速地将奈奈胸前的扣子扣好,并将裙罢拉下替她盖上丝被,直至盖到下巴,确定她那为人的曲线全被遮掩住才吁出屏息的气。他感到自己颊边的湿润是他忍着疼痛——胃痛和身体——而流下的冷汗。
他俯下头,就像她小时候般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晚安吻,却不知怎地,他的唇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却更往下移来到她那微翘嫣红的唇,细细啄着。
“奈奈,我该拿你怎么办?”达克在她耳边低哑呢哺问着自己。
奈奈只是呓语着含糊不清的呢哺,一抹满足的笑绽放在唇边,睡得更沉了。
第二章
金色的阳光暖暖地透过帘的缝隙洒满了一室。一只早起的鸟瞅瞅地鸣了起来,唤醒同伴同一享受清晨的美好,须臾之间,一曲美妙的清晨乐章在窗外鸣奏。
奈奈睁开了眼,半坐起身,两手高举的伸了个懒腰。她觉得今早的自己似乎有些微的不同,一股满满的满足感让她笑开了脸。她不清楚这份满足自何而来,也许是昨晚睡得分外的好吧!
跟达克那样争吵过后,垂泪入睡,竟还能睡得比以往好,真令人惊讶!
想到昨晚,奈奈皱起了眉,下了床,伸手拉拉睡衣。
咦——不对呀!
她记得自己昨晚因为太过于沮丧,没扣上胸前的扣子便扑睡床上了。怎么今早,扣子都安分地扣好,连她习惯不扣上的第一颗扣子都扣上了?
难道昨晚有人进入她的房间?
会是大哥吗,
不可能的。宸奕自她十五岁之后便不曾在夜晚进她房间,检查她有没有踢被;而且,“宁静园”在当初的设计上,上楼的楼梯在半腰处分为左右两道而上,恰好形成丫字形。二楼以上,便是各自的私人空间,宸奕和玮婷一家人住在左侧,而她和达克住在右侧。那么大哥更不可能会绕道走到右侧来探视她的睡态。
难道是达克?
奈奈感到一股燥热,明显地烧红了她的脸。一想到达克在她熟睡后进来,看见她衣着不整、难看的睡姿,就让她羞红了脸。
也许她会打呼、磨牙、流口水和说梦话呢!
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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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一走进餐厅,谷宸奕和谷达克早已坐在餐桌旁。宸奕抬头对甫进人的奈亲一笑,而达克则专注在财经报纸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在一旁冒着淡淡烟气。
“大哥早。”
“早,奈奈,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奈奈走到达克左手边她固定的位子坐下,有丝羞赧地道:“达克早。”
“嗯。”达克仅自喉间应了一声,仍不曾移开目光,专注读着报纸,不同于以往的热络,好像还在为昨晚的争吵而生气着。
他的冷淡让奈奈感到有一丝受伤。
“奈奈;来,你的旱餐。”张嫂笑吟吟地端上热呼呼的前蛋、火腿片和一杯温热过的鲜奶。
张嫂是谷家的管家和好厨师,而她的先生——张伯则是位很棒的园艺家,将“宁静园”的庭院弄得美不胜收。他们夫妻俩就住在离宁静园不远的山脚下,每天很早便到宁静园帮忙,到晚上料理完晚餐才回家。
“谢谢张嫂。”奈奈很喜欢张伯和张嫂这对老夫妻,因为他们都是慈祥的好人,都很疼她。
身旁的达克自始至终都未曾将目光移开报纸,对面的宸奕则给了她一个鼓励、安慰的笑。奈奈有丝提不起劲地回给他一个苦笑,低头吃着早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达克,今天公司的事拜托你了。我要去接婷婷和小家伙回来。”谷宸奕打破凝结的气氛向对座的谷达克道。
达克扬扬眉,放下手中的报纸,挖苦取笑道:“怎么?哀求政策奏效了!”
“嗟!你等着!”宸奕说着两人都懂的调笑。
达克只低声轻笑了几声,端起微凉的咖啡细细啜着。
他知道宸奕是说要他等着自己也会有哀求妻子的一天,这种事如果是在以往,他会毫不迟疑、大笑地回他大哥一句“不可能”,但经过昨晚后,他不知道……
他根本乱成一团了!
所以今早他无法像以往的每一天早晨那样自然地而对奈奈而没有愧疚。
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在她熟睡时对她做出那等侵犯。不耻的事,霎时莫名的烦躁再度滑过全身。
“奈奈.动作快一点,快迟到了。”达克说完,不等大家反应,便径自起身离开餐厅。
奈奈快速地喝下最后一口鲜奶,诧异地急忙起身想跟上达克,对仍坐在位子上的谷宸奕轻喊了声,“大哥再见。”
“奈奈!”宸奕突然唤住她,脸上仍是那抹鼓励的微笑。“别放弃、加油!大哥支持你。”
奈奈愕愣住,不可置信地盯住宸奕那坦然,鼓舞的眼神。
噢,老天!他知道!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
感动在她心中涨得满满的,她回给宸奕一个烁烂的笑,重重点头。“嗯。”
叭!叭——
门外传来谷达克不耐烦的喇叭声、催促着。
“快去吧!他今天早上耐性还没醒过来。”宸奕低声淘笑道。
叭——叭——
又是一串不耐的催促声。
“来了!”奈亲高声喊道。转身奔出餐厅。
她感到自己此刻是个抖擞、坚强的战士。
等着吧,达克!我一定要实现十岁生日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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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达克的车内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奈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身旁的直都死盯着路况、专心开车的达克,她觉得有些心慌了,也许达克真的仍为了昨晚的事而生气。
可是,令她感到心慌的是,以前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误,达克人不曾跟她生隔夜气的,但今早……
车子跟着前辆房车停了下来,等候号志灯的转换。
奈奈深吸一口气,决定在勇气未消失前,跟达克说清楚昨晚她们之间的争吵及不谅解。
“达克 昨晚……”
“奈奈,你曾让别人看过你的胸部吗?”
“什么?”达克的突然问话,让奈奈惊吓地弹跳了一下,尖声回问。
达克终于将视线拉开路况转而面对她,仍用原先那沉稳、低缓及些许紧绷的语气,对她,再一次问道:“你曾让别人看过你的胸部吗?”
奈奈愕然,张大嘴瞪着他,只见他双唇抿抿紧地、看着她,眼神严肃,沉地等着她的回答。
几乎过了半个世纪之久,达克再度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有没有?”
“这一次语气中的紧绷更明显了,甚至还多了一丝威胁。
“没有!”奈奈因羞怯而低声地回答,眼神不自在地闪躲他锐利审视的衡量。
达克终于放下紧缩的心轻吐了口气,至于放松了什么心,他也不知道。其实早在看到奈奈那羞涩、红透的胸时,他便知道答案了,可是,他还是需要她亲口说出来,否认他的假设状况。
昨夜整晚,为了这个可能的假设状况,他一度以为自已将死于胃痛,心中惴惴不安而无法入眠。一直到此刻,那该下地狱的胃疼能终于平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