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蝶不禁自我反省,“以前的我真的很聒噪吗?”
“那怎么能叫聒噪?只不过是话比较多而已嘛!”采儿困惑于曼蝶的形容词。
曼蝶又是一笑,笑得很媚很迷人,“采儿,你老实讲,我以前是不是很令人讨厌?”
讨厌?采儿扭眉,她可不觉得大小姐有什么地方令人讨厌!于是百思不解的撑起下颚端详曼蝶。
曼蝶笑问:“你在瞧什么?”
“我在怀疑你是不是疯了?”采儿漫不经心的说。
曼蝶K了一下采儿的头,“你才疯了呢!我好好的你们却全拿我当病人看,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都快把我给闷死了。”
哇!原形毕露。
采儿欣喜一笑,“这才像我的大小姐嘛!”
曼蝶娇俏的努了努唇,引颈朝前企盼。
采儿随她目光的方向望去,会意一笑。
“在等姑爷啊?”故作正经地道:“姑爷刚刚托人带了口讯,说他今天有要事在身,所以不来了。”
曼蝶的脸刚刚垮下,却又瞥见自长廊那头出现的华书颀,于是挑了下眉站起,突然伸手往采儿腰上戳。
“连本大小姐都敢骗,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采儿在赏月亭里被曼蝶追着绕着石凳跑。
“哈……我下次不敢了,大小姐饶命啊!哈……”
结果遭殃的不是采儿,而是站在一旁的“狗狗”,她被采儿那么一撞,整个人便“噗通”一声掉入荷花池里。
采儿吓得瞠目结舌,曼蝶直大叫:“狗狗?来人啊!救命啊!狗狗掉入荷花池了,救命啊——”
华书颀闻声,健步如飞的奔过来,一个飞跃便跳入荷花池将狗狗救起。
狗狗像断了气似的,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
略懂急救术的华书颀,赶紧用手掌上下的压她胸口,他头上的发还滴着水,有几滴滴在狗狗那苍白却美丽的脸上。
狗狗猛地睁眼,华书颀即刻抬起她的上半身,让她将体内的积水吐出。
“没事了。”华书颀终于松了口气,温柔的搂着狗狗的肩。
狗狗这才扭眸,撞上华书颀那对炯炯的黑眼,加上彼此间又靠得如此之近,一颗心便如小鹿乱撞般地狂跳起来,两片苍白的脸颊也顿时染上两抹晕红。
他居然搂着狗狗?曼蝶的心觉得一片酸涩,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感觉某种伤害正在侵蚀她的心。
倪老爷与夫人及其家丁也纷纷赶至,荷花池畔顿时乱成一团,只见狗狗在瞬间便被几个人扶着往奴仆房而去。
倪老爷在追问事情是如何发生,“香丫头怎么会掉入荷花池?”
几个丫头都垂低了头不敢作声。
采儿连忙跪下,“老爷,是采儿不好,采儿不小心把香香撞进荷花池的。”她确实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甚至以为香香会因此送命,所以现在,她的脸还青一阵白一阵的。
曼蝶站在采儿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表情生硬地道:“爹,不关采儿的事,是我把香丫头推下去的。”
推?瞧她把事情说得多严重?她在为华书颀刚才的举动负气。
采儿又慌又急,“老爷,你千万别听小姐胡说,真的是我不小心撞到香香的。”转身去拉曼蝶的手臂,“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明明是我撞到了香香,你为什么要说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倪老爷怒喝,“到底怎么一回事?”
曼蝶抬高下巴,“是我推她的。”
倪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的宝贝女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算香丫头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该这么做,这是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书颀即时将香丫头救起,恐怕香丫头这会儿已香消玉殒了!”
天啊!倪老爷居然真的相信曼蝶会罔顾人命?
再瞧华书颀错愕呆怔的眼,天啊!难道连他也……
曼蝶咬紧牙关,感觉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倪老爷甩手,“把小姐关到祠堂里去,让她在倪家祖宗面前悔过十天。”
“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倪老爷怒斥,“阿福,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可是……”阿福显得很为难。
曼蝶倔气的低声道:“不用叫阿福,我自己会走。”踩着莲花步动作轻盈的朝倪家祠堂走去。
此刻,愣着的采儿又叫了起来,“老爷,真的不关小姐的事。”
“不要再说了。”倪老爷再度甩手。对着怔愣望着曼蝶背影的华书颀道:“咱们到前厅去。”旋身拂袖而去。
华书颀到达前厅时立刻对倪老爷道:“我不相信曼蝶会这么做!”
倪老爷仿似气已消的道:“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关进祠堂?”华书颀很纳闷。
“那丫头永远学不乖,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也能拿来开玩笑,我就是要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叹了口气,“就凭她现在那么点力气想推香丫头下去?门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过两天再来看曼蝶,到时再替她求情。”华书颀道。
倪老爷会心一笑。真不愧是他的好女婿,精明又识大体。
“晚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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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华书颀缓步迈进倪家祠堂。
曼蝶还在生闷气,见华书颀入门立即娇蛮的别开脸。
“我已向你爹求情,你现在可以出祠堂了。”
“不用你假惺惺。”曼蝶怒目以对。
华书颀原本是开开心心前来,此时被她这么一吼一瞪,不禁诧异的呆怔。
“你为何如此生气?”
“你心知肚明!”
华书颀困惑的眨眨眼,“我不懂?”
“你居然敢抱我以外的姑娘?而且是在我的面前。”曼蝶眸中燃起噬人的怒火。
华书颀噗哧一笑。原来她在为这件事吃醋、生气?真是个小傻瓜!
“你这个白痴,你笑什么?”曼蝶见他笑,嘟唇瞪他。
华书颀仍然止不住地笑,因为他的未婚妻吃起醋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不准笑!”曼蝶气得直跺脚,握紧双拳向他吼道。
华书颀真的不笑了,定睛凝眸着他貌美的未婚妻。
曼蝶被他瞧得一阵脸红,闪开他的目光,噘着唇问道:“你看什么?”
他浓情蜜意的握起她的手,语气温柔地道:“你吃醋的样子很迷人。”
曼蝶甩掉他的手,怒道:“你别想岔开话题。”
华书颀挑了下眉,“你以为我有了个如此美丽的未婚妻后,心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吗?”嘴角掀着一抹诡谲的笑容。
曼蝶半信半疑的斜睨他,“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华书颀淡淡一笑,“我没有说谎,是真的。”
曼蝶撇了撇唇,“我不相信当你搂着狗狗时,没因她的美貌而无所心动?”
华书颀从她背后揽住她的腰,亲了下她的颈项,“我华书颀这辈子只为一个既刁蛮又任性的姑娘心动,那就是你——倪曼蝶。”
曼蝶想不笑很难,但她却忍住了,道:“你真的相信我推了狗狗?”
“不信。”又亲了她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替我说话?”她生气。
他笑得可贼了,凑在她耳边问:“你希望我替你说话?”
“谁稀罕!”她扬着下巴娇俏的努唇。
华书颀放开她,扭眉道:“是啊!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不稀罕所以才三缄其口的。”
“你……”
曼蝶扬拳作势要揍他,将他从祠堂追至后花园。
“救命啊!有人要谋杀亲夫啊……”
华书颀的叫声引来奴仆们一阵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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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的花轿三度上门来迎娶。
当然,这次不会再有意外,保证新娘子平安到达并且……和她的新婚夫婿行闺房之礼。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喝醉了——当然,那对新人例外。
丐帮总舵可谓满目疮痍,地上七横八竖的躺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及一堆空酒坛子,仿似一团团的烂泥巴,又臭又丑又难看!
那群叫花子大概是醉昏了,才会连何时被人抬出去丢在山洞外都不知晓!依我看,若不是曼蝶拿水泼他们外加厉声吆喝,他们准睡上三天三夜都起不来。
“起床了——”
大伙儿揉揉眼站起,朝双手叉腰站在洞口的曼蝶打招呼,“少帮主夫人,早。”抓头又抓身,好像身上有跳蚤似的。
不过这也难怪,又懒又脏又臭,不长跳蚤才怪!
曼蝶瞧他们东抓西抓的,瞧得自己身上都发痒了!
她打了个哆嗦,拍了下手大声道:“各位丐帮弟兄,洞口边有几桶水和一块干净的布,请各位把你们的臭脚丫洗干净后,再随我入内,我带你们大伙儿瞧瞧全——新的丐帮总舵。”
大伙儿听曼蝶这么一说,好奇心大动,个个引颈眺望,却被曼蝶刻意遮挡,她命令道:“快洗!”
她非得仔细检查过每一双脚确定洗干净后,才肯放行,当然,洗不干净的得吃曼蝶蝶手上的竹鞭子。
真是一代女暴君!但那群叫花子却乐此不疲,大概是有“被虐待狂”的倾向。
一群人挤进山洞,立刻掀起一阵哗然,却又立刻消声陷入静寂。
瞧他们个个呆若木鸡,好像见到什么奇珍异象……
怎么不是?撇开那成套的红木家具及稀奇古怪富丽堂皇的摆设不谈,光看那铺得又平又整齐的橡木油板就很够看了。
当然,这一定是曼蝶干的“好事”,把丐帮搞得不像丐帮反倒像皇宫。
只是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切改变只在一夜之间。
当然,这是需要努力的!
曼蝶一早便命人——当然又是飞鹅山的那群倒楣蛋,将丐帮总舵重新整修,并且扬言这件事若在正午前办不好,就要他们“好看”,所以,那群倒楣蛋就是拚上老命也得完成,你说是不是?
曼蝶带丐帮弟子参观完毕之后,立即又将他们扫地出门,然后站在洞口很郑重的宣布一件大事。
“各位已参观过全新的丐帮总舵,如今,我多加了几条新帮规要宣布让大家知道,一——入内请脱鞋,二——脚脏者不得进入,三——要天天洗澡。”
“哎——唷——”每个人的脸都垮了,大伙儿挤成一团。
要叫花子天天洗澡,干脆叫他们去死!
曼蝶瞪了一眼继续道:“四——衣服要天天换洗,”
“噢——”快昏了。
“五——要天天刮胡子,六——轮流打扫总舵。”
“唉!”叫花子真命苦。
曼蝶训起来了,“怎么,有困难吗?你们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又脏又臭,比路边的野狗还讨人厌!”语气缓和下来,“叫花子也得有叫花子的格调嘛!为什么人家总喊你们‘臭要饭’?因为你们身上的那股味儿真的很臭,所以,从今以后你们得依我的新帮规行事,改变以往叫花子的不良形象。虽然衣服是破烂些,但干干净净的总不惹人厌嘛!你们说是不是?还有件事我先警告你们,我会在每天睡前检查你们的身体,若有人让我闻到有那么一点点异味,”露出一抹好笑,“就罚他洗一帮人的衣服一个月。”
“啊?!”看来,不按帮规行事就会死得很难看!
“有异议吗?”曼蝶笑问道。
“没有,少帮主夫人。”齐声,却个个面露菜色。
华书颀躲在角落瞧他的宝贝爱妻在整治丐帮,替丐帮建立新形象,他除了偷偷笑几声及暗暗替那群人叫屈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他这次可真是大开了眼界,更因自己娶得这“天下奇女子”而感荣幸!
从此,曼蝶与华书颀“妇唱夫随”,也算幸福圆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