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累了。”冷亦寒胆怯地细声央求,“我可不可以也……”
“不可以。”私自潜逃的帐他还没跟她算呢!岂能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麦克斯逼着她与他十指交缠,要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身旁。
“这里便是图书馆。”爱咪的鞋子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发出轻脆的声响。
冷亦突仰望顶上五十米高的天花板,四壁的大理石墙和彩色玻璃,使图书馆巨大而黝暗,宽广得足以使人迷失其中。
“这边。”麦克斯环着她的腰,领她走过两排巨大的石柱,来到一间四壁俱是高耸书架的房间。
他几乎没有寻找,即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珍贵的皮面古书。
“你对这儿很熟?”爱咪惊奇地问。
“还好,来过几次。”他边翻着书,边柔声告诉冷亦寒,“这些石柱是在十字军东征拜占庭时,带回来的纪念品。”
冷亦寒点点头。不过,她对桌子上方的那面彩色玻璃似乎更感兴趣。
“瞧,它跟书上的一模一样。”她兴奋地指着书中左上角的扉页。
“真的?”爱咪讶异于冷亦寒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她找了半天却没发现的“异象”。
麦克斯嘉许地在冷亦寒额间亲了一下。他锐利的眸光扫瞄过四周的每一扇窗户、壁面、和天花板……据说此地在改建成图书馆之前,是一座知名的教堂,他的目光停伫在一根石柱上良久。然后……桀然一笑,有了结果。
“我们走。”牵着冷亦寒,他大步迈出房间踱向甬道。
“怎么就走了呢?我们连找都没找,至少有几本考古文献是必须……”爱咪急急的跟了出去。
“不用找了,明天再过来。”
“为什么?”爱咪仍楔而不舍的想留住他。
“因为我累了。”
在下榻的饭店里,始终没看到琳达出现。
冷亦寒“照例”必须跟麦克斯挤一间房。她立在门外迟疑的脚步,因他强力拖拽差点跌落在房内的沙发上。
这房间气派而豪华,处处显出尊贵与细致,可惜她根本没时间观看。麦克斯关上门,按捺着盛大怒火走过去。双手放在她身子的两侧,两人的面孔仅距寸许,他的眼光闪动,声音有些沙哑。
“起来,给我最好的服务,或许能让你将功赎罪。”
冷亦寒无措地看着他。服务?怎样的服务?服务什么?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不会……”她在他的逼视下缩向沙发的另一头,企图以驼乌姿态躲过他的需求。
可他怎会允许,一把将她丢向弹簧床,双手迅速滑入她的洋装内,嘴上带着邪恶的笑,道;“要我教你?”他拉开她背后的拉链,双手搁在她的腰上来回抚压,慢慢游移至胸前,托住一只丰盈的乳房。
“你……不是累了吗?”她呼吸渐渐急促,胸部有着来自他掌心与唇瓣的灼热和压迫。
“所以才需要提振精神。”她就是他恢复体力的最佳来源。
麦克斯望着她,虽然他俩已多次恩爱,他却仍不免讶然于她带给他的撼动、激越和前所未有的契合感。美丽的女孩固然很多,而心甘情愿的对他投怀送抱的亦不计其数。可为什么偏偏,只有她令他魂牵梦系,执意狩猎呢?是她那份慧黠、刁蛮的浪漫,抑或浑身芒刺难以驯服的执拗,特别使他兴起如野兽一般嗜血的追求冲动吗?他也不知道。
然而,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要她的强烈企图心是绝对真实的。每次征服她,他总有无上的满足和酣畅,或许这才是令他乐此不疲的主要原因吧!
麦克斯翻身压住她,疯狂地吸吮她紧绷的双峰,刺激她敏感的部位,而后立即深人禁地征服她。
这回,他居然奇异地撩起潜伏在她内心的狂野本性,撕裂般的痛楚很快转为一波波悸动的欢愉。
她体内如电流狂窜的惊惊感,让她觉得整个身体仿佛热火焚烧。下腹所传来的冲击,是那么的强而有力,让她的情感决堤,无助地背叛她的理智……
“现在换你来。”滑下她的身子,麦克斯将她撑起,跨坐在自己身上,要求她以同样的激情回报他。
“我……”冷亦寒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的手搭在他厚实的胸膛,笨拙地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麦克斯,你在里面吗?”琳达尖拔的嗓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刺耳。“我有急事找你,你快点开门。”
门外清脆的娇叱声阵阵传来,不一会儿便听到服务声用别扭的英语委婉劝道:“小姐,请勿大声喧哗,会打扰到其他客人——”
“放肆!本小姐爱怎样就怎样,要是担误了我的正事,唯你是问。”琳达越发放肆地猛捶房门,她就不信吵不醒麦克斯和那个小贱人!
正当服务生焦头烂额时,麦克斯突地打开房门,服务生见他一脸寒霜,赶紧弯腰鞠躬赔不是。
“什么事?”他的声音冷得可以结冰,但示意服务生尽管离去的眼神却是和蔼的。
这烦人的女人,答应她跟着前来真是大错特错。她已经当了科罗芮多的情妇,还不肯安分守己!
琳达一见麦克斯便放低嗓门,堆起笑容,不胜委屈地朝他偎去。可惜麦克斯冷心冷血,尤其不懂怜香惜玉,一闪身,让她扑了个空。“麦克斯,人家费尽唇舌在科罗芮多面前保荐你,还千里跋涉陪你到这儿来,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普门饭店,不理不睬!”她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不时以媚眼膘麦克斯,不相信他完全不眷恋旧情。
麦克斯抿嘴冷笑,平时风流惆悦的滞洒模样已不复见,他岂会不明白琳达玩弄的把戏。
她之所以跟来,目的只是为了破坏他和冷亦寒的感情,并坐收渔翁之利。她错就错在太过自以为是了。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将小儿女的感情置于事业之上。何况,她早已是个不值得珍惜的女人!
“我从没要求你,科罗芮多的五百万美金我也没放在眼里,你若不高兴的话,可以叫他随时取消合约。”他伸手准备将门关上,琳达却找了个空闯入房里。
“随口说说而已,何必发那么大脾气?”琳达强忍下怨气,贼兮兮地住床上瞟,“她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出去。”他冷面无情地下逐客令。
“为什么?她可以睡在你房里,我就不能过来坐坐,陪你聊聊天?”她冲到床边掀起被子。没人!她又冲到浴室“临检”——没人?
怪了!
“我说出去!”麦克斯冷哼一声,愤然地抓住她的手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别凶嘛!”琳达咬咬唇,挤出两颗热泪以应付,“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存心玩弄你,还想脚踏两条船,和她的大学讲师华特幽会。”
麦克斯愕然地瞥向她,“把话说清楚。”
“就是你去博物馆的那天早上。我心想你们要搭下午一点的班机,就好心去提醒她,尽早把行李打理妥当。谁知,一打开房门!”她故意顿了一下。麦克斯凌厉的碧眸一瞪,知道她故弄玄虚。
琳达却装做没看到,继续捏造事实,“他就在里面。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就在床上,和冷亦寒两人全部是一丝不挂的。”琳达说起谎来全不打草稿。“那个叫华特的人就在里面!”
“现在他应该也到了威尼斯。”她编造得跟真的一样,“很不可思议吧?他们其实早就联络上了。一个施美人汁,一个藏在背后螳螂捕蝉,等你一拿到瓷杯,再合力夺过去。真悲哀呀!戴这么大一顶绿帽!”
“啪!”麦克斯没让她幸灾乐祸的风凉话说完,即掴了她一记麻辣的耳光。
“下流无耻的是她,你干嘛打我?”琳达捂着脸,大声哭闹抗议。
“我不相信你。”她说过的谎话没有一卡车也有一箩筐,麦克斯怎会轻易受她搬弄。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她把一张名片丢给他,“华特就住在玛俐饭店七0二号房。”琳达果然有两把刷子,连华特都能找到。
“你怎么知道?”
“一个登徒子悄悄闯入科罗芮多的宅邪,我能不闻不问吗?”琳达自信理由充分,挺着腰杆走向门边,复又以“黄鼠狼给鸡拜年”地心态向他提出忠告,“她是很美,但美丽的女人通常毒如蛇蝎,你还是小心为妙。”
琳达显然对他的底细仍一知半解,她真以为他仍是十几年前那个憨厚的高中生,或者仅是懂得一些拳脚功夫的艺术学博士?用力踢上房门,他含着怒气拉开衣橱木门,“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冷亦寒胡乱披了一件长衬衫,修长的腿若隐若现地露在外头。
“为什么要躲?莫非你有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敢和琳达面对面?”
“没错。”和他如此这般之后,难道她有脸向全世界昭示吗?冷亦寒闪着一抹屈辱和无奈。“我的确羞于见人,不只是琳达,还有华特,而这都要归功于你,谢谢你使我成为不洁的女人,让我无颜去见我朝思暮想、倾心狂恋的人。”
“住口!”他咆哮地欺向她,一手掐住她的颈项。
“不说就能改变事实吗?”冷亦寒的脸因麦克斯强劲的力道而涨成紫红色。“既然你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为何还要我?”她相信琳达以前铁定也和他有过牵扯,除了她之外呢?还有多少风流帐是她不知道的?
“不要模糊焦点。老实告诉我,华特到威尼斯来了吗?那天你们——”蓦然,麦克斯的脑子忽地澄明起来。“这是琳达的诡计?”华特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没本事混进克林的晚宴。
真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这么幼稚的手段也识不破。
“爱怎么么想就怎么想,我无所谓。”冷亦寒负气地躲入被子里,不小心压到一个本子。随手拿了起来,是琳达在飞机上交给麦克斯的笔记本。她忽有所感地说:“我究竟是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杯子,和我们的合约,你我其实都了然于心,这样的露水姻
缘不会维系太久。从现在起,我会努力助你一臂之力,也希望你给我起码的尊重。”语毕,她马上埋首卷中,巴不得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古玩意儿。
“那么急着离开我的身边,好去投奔旧情郎?”麦克斯抢过笔记,丢于床头柜上。
“是又怎样,我——”她不该挑逗他的,惹恼了他,只是她自讨苦吃。冷亦寒怯生生地把到了口里的话吞了回去。不禁悲从中来,“我不会是你最后一个女人,对不对?”
“你要什么答案?”他的表情像要发怒。
“杀戮和欺负软弱女子,是你生命中的两大乐趣?”她不怕死的挑明了讲,反正最坏的情况她都已经见识过了。
“不坏嘛!你很懂得惹火我。”麦克斯倾身,虎视耽耽的逼向她。
冷亦寒畏缩地往后挪,“你别过来!”
“敢玩火,就要有浴火焚身的准备。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挑战他的权威只会带他更多征服的满足,冷亦寒绝对料想不到他是这么一个性格极端的男人,才会笨到一再去捻他的虎须。
“你……又要了吗?”
这回,她总算猜对了他的心思。翻云覆雨之后,他抱她到宽广的按摩浴池泡澡。这间总统级的套房,有着不同于寻常人家的浴池。
冷亦寒一个脚底打滑,直接滚入他的臂弯里。按摩浴池的水温比冷水要高出许多,氤氤氲氲,加上猛力的冲击,使人全身的筋骨为之松懈,精神体力慢慢恢复。
“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圣格斯杯?”她低声问,眼睛小心地留意他神情的变化,生怕惹火他。
“那么迫不及待?跟我在一起那么痛苦,痛苦得让你想逃?”他丢给她一条毛巾,对着她,“替我搓背!”
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开始替他搓洗背部。她的身价是每况愈下,像个女佣。
即使有多次的肌肤之亲,她仍未完全看清他身体的模样。也许是羞涩或下意识的排拒,她一直未正视他的身躯,此时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他的背面如扇,厚实且壮硕的胸膛,闪着健康的古铜色泽。头发灿如黄金,微卷着覆向前面光滑宽广的前额。
他太完美了,若非脾气古怪,又阴晴难测,他该是情人中最上上之选。逃离这样的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没有心痛也会不舍。她颤抖着手,移向他的发际,为他撮整乱发……她的心情赫然陷于困惑和茫然中。“在想什么?”他回眸视她。“想你,会不会……”在分手后依然眷恋着她,正如她潜藏在内心不为人知亦不容自欺的思慕。但她终究没好意思开口问,这样的转变太唐突,也太可耻。
她该爱着华特多一点呀!爱上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是一场无可收拾的灾难,她岂可陷自己于绝境?华特呀华特,你真的来了吗?如果你知道我已经……你会不计前嫌,还是拂袖而去?
“想我什么?”他拉她到跟前,伸手托玩着她颈项前垂挂的十字项链,似乎另有所思。
冷亦寒苦涩地摇摇头。
“我要知道你全部的心思。”他又像要发怒的样子。
“即使胡思乱想也要说吗?你还真是爱生气。”无聊地,她没注意到自己正用指腹在他胸前画圈圈,一个接一个。
“说。”他真正盛怒盈然的样子,她还没见识过呢!先前的,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吸口气,胡乱找了个藉口,“那位薛乃德博士好像太年轻了一点,我不相信。
她这一提,麦克斯才想到关于那张字条上的密码,以及他在图书馆的发现。
叮咛冷亦寒先行入睡后,他立即拿出笔记本逐页细读,希冀从中寻找线索。
上面记载,寻找圣格斯杯之前必须先找到金十字架,按照十字架背面所绘的图腾配合碑文,一步接一步破解迷障,找到那只瓷杯的藏匿处。续页是画着各式各样图腾的参考资料,显然画的人也不确定是哪一个。十字架在冷亦寒身上,想知道其中的蹊跷则必须——一条细白藕臂自他的身后伸出,将十字架项链悄然地置于扉页上。
麦克斯没回头,只是握住她的手,将它移至唇边轻咬。时轻时重,阵阵麻痒,挑勾着她的心灵。冷亦寒犹豫了一下,竟默然的移近他的背后,俯下身子,自后头环住他的颈项。如中了蛊惑,神色飘忽地将热唇贴在他的颈线上滑动。
麦克斯先是骇异地一怔,接着便十分陶醉地由着她在他身上游走.并留下许多渗着某种快感的瘀红印子。
“那本笔记是我爸爸的。”她的气息自他耳畔散出,像蓄意的诱惑,令他心猿意马。“何以见得?”一开始她并没有认出来。“我认得他的笔迹。”打开内页,她才恍然明白。只是她不了解琳达是用什么方法取得她父亲平日不离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