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只是怀疑,但,就地理位置来看,她们应该刚从西方出境,而出使者皆为女人,再加上你说的全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现在我更加肯定她们的来历。」滕云天头脑冷静的分析着,他的思路却不由得一直在花兰若的黑脸上兜转着。
也许……可以利用她,带领他走进花吟王朝。
「不过,现在这个时节,离花吟王朝『纳男采阳』的季节,似乎早了些。」巫蒙算算日子,似乎还没到出境找男人的时间。
「那个花兰若要求我带她去碧雪山,你说她们提前出境,有无道理可循?」滕云天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似乎早已看穿了花兰若的动机和目的。
「王果然睿智。」巫蒙钦佩的说。
叩叩!外头突然有人轻叩房门。
「来者何人?」滕云天问着。
「花兰若。」门外清甜的嗓音回应着他。
既然她亲自送上门,他就该趁此机会探问探问。
「是花左卫,请进。」他低喊一声。
花兰若依然一张黑容炭脸,她一进房,便礼貌的对巫蒙颔首微笑。
「左卫大人和滕大人,你们慢慢聊,我先告退了。」巫蒙识趣的离开了。
「左卫大人,那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来找在下,不知有何要事?」滕云天问着。
「滕大人,我请小厮为你准备了一些酒菜,好谢谢今天滕大人的救命之恩。」花兰若一说完,没等滕云天回绝,已请小厮送进酒菜。
「两位大人请慢用。」小厮兴匆匆的离去后,便带上了房门。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花兰若和滕云天对坐着。
「花左卫太见外了,咱们都是藤罗尔族人,共同为朝廷效力,打虎是我分内的事,更何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应该的。」
「滕大人,就是因为咱们都为朝廷谋事,近在咫尺却不能相遇,反而要千里迢迢的来到南荒之地才有缘相识,更该好好珍惜。」花兰若一边说话,一边倒酒。
「我这杯先敬滕大人,万分感激你的搭救。」花兰若拿起酒杯,对他诚心诚意的敬酒。
「你客气了。」滕云天不似她如此豪气,反而只是浅酌的碰碰杯子。
「不瞒你说,兰若心中一直有个遗憾,不知滕大人愿不愿意完成兰若的心愿?」花兰若的黑脸在幽暗的烛火下五官模糊,清澈的眸子却熠熠发亮。
「愿闻其详。」滕云天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要表明立场了。
对于花吟王朝的女人,如此主动的模样,倒是令他大开眼界。
「我没半个兄长或弟弟,今天我见着滕大人英武神威,真让兰若祟拜不已,如果滕大人不嫌弃,不知是否愿意和兰若结拜,让兰若称你一声大哥?」花兰若怕他婉拒,还为他夹了菜。
这女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摆明已经看中他,为何还要拐弯抹角的吊男人胃口?
「兰若,你可懂得四书五经?」滕云天突如其来的问着。
「当然。」他竟称直呼她的名字!这无形的已经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那么你该知道,人之相交,贵在知心的道理了。」滕云天健硕的身子一站起来,仿如黑豹般,轻巧的在她身边停下来。
花兰若的心跳明显的漏了一拍!但,仍不懂他话中的喻意,她睁着水澄澄的大眼,力持镇定的凝视着他,「我不懂滕大哥的意思。」
「你的黑脸若不卸下,怎算是坦荡荡的好兄弟?」他眼中敛聚狡猾,语带嘲讽的问着,
「大哥,我因为.....
「别再叫我大哥!」他逼近她的脸,扣住她的下颚,高大的身材充满着令人紧张的压迫感,那浓浊的气息,骚动了她的不安,「卸下你的黑脸,你就可以叫我云天。」
云天!?
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比她预期的还要快上十倍、百倍。
他的气息令她脸颊燥热发烫,心中庆幸着还好自己涂成黑脸,否则现在铁定是灼红的。
多么姣美的五官,弯弯的柳叶眉,配上水澄澄的大眼,秀挺的鼻梁和嫣红的樱桃小口,是如此的绝色娇俏,柔嫩的肌肤在他手上像是要拧出水来。
他紧盯着她的脸蛋,态意欣赏着她的美。
如此绝色佳人,何以要这样掩饰自己的美丽?
「大哥!」花兰若皱着秀眉,她的下巴被他抓疼了。
「不是告诉你,别再叫我大哥了?」他威严中还带着一份命令。
他生气了?难道,当真她不卸下黑炭,他就不打算跟她称兄道弟了?
她犹疑了半晌。
「难不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滕云天猜想着。
她不过是想掩人耳目罢了,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滕大……没有,只是觉得这样涂得黑黑的,来得安全些。」
「你既无难言之隐,也无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在我面前,何须武装自己?我面对你,并无画黑脸,也无戴面具,既是君子之交,你应该和我坦诚相见。」滕云天诱导她卸下黑睑,眼中有着不可逼视的光芒。
既然要长时间的利用他、甚至进一步亲近他,她势必要现出自己的真面目。
好吧!花兰若二话不说,找了块布,沾了水,将脸上的黑炭洗了下来。
「这样我可以叫你大哥了吗?」说话的同时,那张标致绝丽的娇容,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这样惊艳的姿色,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难以抗拒。
「不!」他锁住她的丽容,眼睛一刻也无法移开,嘴边也浮出了诡笑。
「为什么不?我都已经对你坦诚相见了!」花兰若气急败坏的说着。
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戏耍过,没想到,这一生头一遭被耍,竟是被个臭男人。花兰若恨得牙痒痒的。
「虽然兰若你是个左武卫,但,你仍是女人,我是男人,我如何跟女人称兄道弟?」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戏弄本.....武卫,故意要引诱我卸下黑炭的??」花兰若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怒火,看来她是以自己的热脸去贴到冷屁股了。
前面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现在却又露出这副愚弄她的邪劣本性,看来他也不过是个无赖。
她的娇容在升起怒气后,显得更加嫣红诱人,滕云天脸上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再次勾起她的下巴,故意慢斯理的说:「不,你误会了!我刚才说过,你是女,我是男,而我们藤罗尔族人,女人本来就不多,今天碰上兰若你,论英姿胆色,皆属上上之选,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成为结发夫妻,以后,你就直称我为云天吧!」
这个回答着实让花兰若吓了好大一跳,结发夫妻?这未免太突然、太正式,也太荒唐了吧!
她压根没想过要和男人结为夫妻的,她的王朝不容许,而她堂堂一个女王,也不能纡尊降贵的嫁给一个武将。
未等她回答,他灼烫的热唇已经压在她的樱桃小唇上。
她完全没有准备,他狂野而霸道的唇,已经窃占了她的,四片唇瓣紧紧贴合,那种亲密的接触,对花兰若说,既陌生又惊奇。
他吸吮着她芳芬的气息,感受到她的甜蜜香馥,他意犹未尽的舌尖慢慢挑弄,轻叩着她的贝齿,诱使她张开牙关。
她双眼一阖,嘤咛一声,他趁势滑入她的唇内,与她的小舌交缠。
阳刚的气息和美妙触感,萦绕在她的唇齿之间,回旋在她少女青涩空缺的心灵间,徘徊在她思绪紊乱的脑门间,她的一颗芳心,莫名的悸动着,全身也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撼而颤动不已。
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做这般惊心动魄的接触,在他如狂风席卷的叩启下,她渐渐从惊惶不安到放松享受,慢慢接受了属于他男性的气味、接受了他狂野的入侵。
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攀住了他的肩颈,鼓舞他紧拥着她腰肢,平衡他在她唇间施魔的力量。
温热湿润的芳泽,如清涌的甘泉般,滋润他干涸已久的心灵,她身上的芳香也令他沉溺着迷。她曼妙纤盈的体态,在他掌间挑惹起销魂蚀骨的骚动。
「喜欢这个吻吗?」他知道自己此刻强烈的需要她,刻意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魅惑她。
吻!?四片嘴唇相碰、相吸、相吮,这……这就是吻吗?
熨烫在她粉肌玉肤的热吻,让花兰若一惊,娇丽的雪颊更加发烫酡红,她心口起伏不定的娇喘着,感官的欢悦迷惑了她紊乱的心。
虽然她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理智和女性矜持,还是让她羞怯的挣脱他。
她娇怯的喘息着,一挣脱他的钢臂,这才发现,她的襟口已在方才的迷乱中,被他拉开了,而那引人遐思的乳沟,竟然让滕云天给看得一清二楚了。
她一仰头,便撞进他邪恶加深的笑意里。
太快了!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她压根儿没想到,这男女接触这档事,会令她如此迷乱,她完全陷入他狂肆的魅惑之中,根本无法掌控采阳的重点!
她揪紧衣襟,被侵犯的难堪和刚才的沉迷陶醉,让她又羞又恼的怒斥着:「你干嘛拉开我的衣……」
最后一句话尚未表明,就见她抓紧衣襟,扶着散乱的发髻,像只仓皇失措的小白兔,逃离他猎狩般灼热的视线。
滕云天的笑容加深,他以为她主动来找他,该是为了勾引他,好延续她花吟王朝的子民孙。
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他一浅尝就无法冷静下来,一定是太久没碰过让他心动的女人了。
幸好,她还懂得及时闪退,看来,她还是个生嫩的少女,尚未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应该急的,未来他多的是时间,可以陪她好好玩玩。
*****
花兰若焦躁不安的奔回自己的卧榻,她的心脉依然狂跳着,真不知道她怎会有这样的反应。
芙蓉姥姥从来没教过她这种事儿,她怎么也应变不来。
她想着,自己去找他的目的,不正是想多亲近他、了解他,进而诱引他上勾,怎么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脸红心跳的退却了!?
太快了,太快了,所以她措手不及……
她甚至还不知道要怎么引诱他上勾,自己倒先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了。
她承认,她对他是很有好感,但,这一切实在是太出乎意料的顺利了!看不出他外表冷傲威严,骨子里竟是那么邪恶轻薄!
虽然,她出境的初衷,原来只是打算当个物色男人的冰人,可是,不能否认,她的确有点迷恋他的气味和热吻,而且感到前所未有的悸颤和美好。
看来,面对他,要教自己镇定很难了。
毕竟她长那么大,还从未看过男人,她不了解男人,也不懂他何以能轻易煽动她少女的芳心。
卧在床榻上,她怎么也睡不着,这种撞心迷情的悸动,有生以来,还真只出现这一次。
花兰若整理纷乱的心绪想着,以前,所有的孕母,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她是一国之王,更该有这份责任和担当,去克服心中的不安。
为了取得不老活水和长生灵芝,为了她采阳的目的,她必须收起矜持和羞怯,勇敢的挑战他。
接下来,她的心里莫名回荡着他刚才对她提的结发夫妻,她的心里,植下对他强烈的诱引,他会是她的,只要她愿意!
「别怕!把一切都交给明天。」花兰若自我鼓励,自我期许着。
明天、后天,大后天,相处久了后,她就会对他更熟悉了。
第三章
「冰人,左武卫!女王!女王!」银荷在床边喊着。
终于最后那一句称谓唤醒了她!
原来,真有人在叫她。花兰若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揉揉惺忪睡眼,往窗外闪亮的阳光一看,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惊急的起身穿鞋,「糟了,我答应滕云天帮他们猎虎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滕云天他们一行人,一大清早就走了!」银荷一早就看见他们离开贵云山庄。
「走了!?」花兰若花容失色的想着:他们会不会是往北边走了?
她套好鞋,还未梳妆,蹬到门口,便撞上了芙蓉姥姥。
「芙蓉姥姥!滕云天他们那些人,是不是走了?」花兰若惊慌失措的问着。
「是啊!」芙蓉姥姥不疾不徐的走进来。
「那我们赶快追啊!」她心急如焚的说着。
「他们一大早就往虎啸山找猛虎了。」芙蓉姥姥从容不迫的又说。
她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噢,早说嘛,我以为他们已经先走了。」
银荷和芙蓉姥姥这才噗哧的笑了出来。
「你们一老一少,笑什么笑?」花兰若凝睇她们,不知她们为何而笑。
「瞧左武卫紧张的样,想必是喜欢上滕云天了。」银荷逗弄着说。
喜欢上滕云天!?
她是喜欢上他了,她没否认,只是一想到刚才自己那副找人的紧张样,让她脸蛋陡地红了起来,「他是能带我们到碧雪山找宝物的人,我当然要紧盯着他。」
芙蓉姥姥看着她对滕云天的牵挂,突然想起了以前情窦初开样,她有感而发的对花兰若说:「女王长大了!二十多年前,我接受女王的点召,姥姥也喜欢上那个俊挺的男人,完成了永生难忘,传宗接代的任务。」芙蓉姥姥顿时陷入甜美的回忆之中。
「姥姥,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花兰若关心的问。
「永远记得!」芙蓉姥姥记忆犹新,虽然当时只容许男人滞留在百花庭一个月,让他们接触频繁,才能受孕,但是,那一个月朝夕相处,也令他们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因为被设计回来的男人,数量不定,女王避免错过采阳的时机,所以下令,男人可以不限定对象,使选定的少女,都有机会受孕。
「当时他只专情我一人,他是那么英挺俊伟,所有女孩都妒忌死我了!」芙蓉姥姥回忆过往,脸上发出了甜蜜温婉的笑容。
「但,最令人遗憾的莫过于,确定受孕后,男人和孕母必须隔离起来,然而他却经常偷偷跑去探视我,细心的照顾我,那段时光,是我人生最美丽、最快乐的了。但是,快乐是短暂的,在我产下孩子的那一刻起,也就是宣告两人必须分离的时候了!只可惜我没能生个女儿,把他留给我的爱,留在身边。」
花兰若从前听到姥姥思念情人的诉闷时,都感受不出那种思爱之痛,然这一次,她终于有点明白了。
只要是人,都需要被爱、被关怀、被呵护,谁有幸拥有这些,都是种福气。
自从和滕云天那么亲密的接触后,她突地能体会出芙蓉姥姥对爱人思慕动情的心境。
花兰若听得很认真,她贴心的安慰芙蓉姥姥:「姥姥,别伤心了,至少他带走你给他的爱了。」
芙蓉姥姥一想到这里,眼泪便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惦记着他,仍无法忘怀他,更念念不忘自己生下的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