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有理说不清了妳!」
「说啊,你要是有理、你要是够成熟,你就说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避着我?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道歉!但是你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地驱逐我,连个罪名都不给我!」她最受不了这种事,要是真对她有什么不满,直说不就得了?这么扭扭捏捏的,到底是谁不成熟?
「妳想知道是吧?」时乃谦紧咬着牙。
不想提,是因为他还打算保有这一份友谊,或许有一天,等到他想通了,他和她之间依旧可以安好共处,但她却硬是要破坏他处心积虑想要保持的和平。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我是专门来踹你的吗?」她还没闲到这地步!
时乃谦紧抿着嘴,极力忍住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压抑着快要将他迷晕的酒精,思忖着现在到底是不是最适当的时机。
「说啊!」顾思晨猛地抽回自己的脚,扑到他身边,把脸枕在他肩上,剔亮的水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时乃谦侧眼睐着她,鼻问净是她清新醉人的香气,眼前晃动的是她娇嫩欲滴的唇瓣……该死,她对他,竟然连最基本的防范都没有!
「干嘛不说?我在等耶,我……」
见他闷声不响,她不由得推着他的肩,一点儿也不认为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有什么不妥,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他抓住她的手,而且抓得她有点痛。
「你干嘛?」她不解地睐着他,却惊见他愈靠愈近。
倏地,他的唇吻上她,带着些许热气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她不由得傻愣地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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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在国外,朋友之间有脸贴脸、唇覆唇的礼仪,但是,一般而言大略都是轻轻一贴,不会像他这样……
不过,他喝了酒,大概是有点醉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顾思晨全身绷得很紧,不敢置信时乃谦居然将舌头探入她口中……一道疾烈电流在舌尖触碰的瞬间窜起,经由末梢神经,一路往她的心脏狂飘。
再要好的朋友,也不会有这么深的吻,况且,就算是法国人,也不会搞这种法式热吻吧?
她是不讨厌,只是觉得好唐突、好陌生,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不是时乃谦,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对了,他是男人,只是她太接近他了,偶尔忘了他是个男人。
顾思晨用力地合上眼,双手不断地推拒他。「乃谦,不要这样……」她边喘息边低吟。
「妳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就用行动证明,这样妳懂不懂?」时乃谦不悦地大吼,大手直往她的纤腰探去。天晓得他多么希冀两人能够再靠近一点,但或许是因为两人一直都太过亲近了,才会让她瞧不见他的心。
「乃谦!」顾思晨呆愣住,任由他的双手放肆地膜拜着她的身躯。
大姐说过,她说乃谦对她……在她年轻青涩的年纪,她曾经想过,但他不曾表态,所以她也不再那么想,后来是因为两人相处融洽,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就像是空气一般自然,所以她便自然而然地喜欢缠着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
「住手!」感觉他的大手往她的短裙里窜,她忍不住擒住他太过放肆的手,满脸通红地瞪着他。「我不喜欢这样子!」
「是吗?」时乃谦粗嗄地问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笑得极为冷邪,教她惴惴不安。「既然这样,那妳就不应该来找我,能闪多远就闪多远,知道吗?」
太好了,从此以后,他总算可以解脱了;这样也好,他总算可以死心了。
「可是,我们……」见他抽回手,起身走到一旁,她反倒有点手足无措。
「滚!」他突地暴喝一声,转身目皆欲裂地瞪着她。「不走,是想要我像上一回一样把妳丢出门外?还是等着我……」
「我……」见他逼近,顾思晨拿起手提包,飞也似地跑出玄关,逃出门外,整个人贴在门板上,顺势滑坐在地上。
她的双腿颤抖无力,她的心焦躁不安地跳动着。
「怎么会这样……」她不禁喃喃自语着。
原来乃谦闪着她、避着她,是因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六章
讨厌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等一下她要怎么面对他?
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就会羞到无脸见人,但是他一直不来找她,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做什么都不对;而少了他在身边,什么都不对劲……可是想到要见他,又觉得好尴尬。
顾思晨抱着头坐在锐岩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如被押解到刑场的犯人般坐立难安,一下子站起身引颈企盼,一下子又坐下来掩住粉脸。
想见他、不想见他、想见他、不想见他……
想到要见他,她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所以她不想见他;但是见不到他,她却又觉得浑身不对劲。
唉!她何时变得这么矛盾了?
老天啊……告诉她待会儿见到他时,她应该要怎么面对他吧!
「妳在干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思晨蓦然弹跳而起,急忙抬眼一瞧,瞪大的眼倏地饮下,没好气的说:「少沨,你是猫啊!怎么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没事声音跟乃谦那么像做什么?
长得像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像?吓得她心脏都快要停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耶!
今天要不是文毓找她,她可是没有半点勇气,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找他。
「妳是哪根筋不对?一下子站,一下子坐,妳不累,我看的人都觉得累了。」时少沨啐了她一口。
「我哪有?」可恶,时少沨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没有?」他摇了摇头在她对面坐下。
顾思晨扁了扁嘴,别开眼不理他。也真是古怪,两人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像,为什么个性会差这么多?
她该庆幸跟她青梅竹马的人是时乃谦,否则她肯定会疯掉。
只是,目前两人的处境真不是普通的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要是十年前,她八成会欣然接受,但是现在,总觉得一切都不太一样,她没有那个心思,而且她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两人之间居然会变得这么暧昧……也不对,只有他暧昧,她没有。
都怪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害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是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笑笑的面对他,还是干脆别理他?可是她怎能不理他?事实上,她还挺想见他的,不管他对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还是希望两人的好友关系不会改变。
但是,怎么可能不会变?她现在都别扭成这个样子,就表示两人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难怪乃谦要闪着她,因为他也体认到这一点,但他并不想告诉她,只是她笨笨的没察觉到他的心情,结果把两人的关系给搞砸了。
不过,她实在也太迟钝,居然一直都没发觉,还让两人的关系逐渐走样。
唉!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看他怎么表态,她就怎么反应,要不然干脆乖乖地当她的小公主,等着他道歉就好……嗯,他是该要道歉,他那一天吓到她了,所以他欠她一个道歉。
「思晨,妳在干嘛?」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上灌下,她吓得跃高一尺,落地时不忘抬眼瞪着来者,一见是三胞胎的另一个,不由得气得牙痒痒的。
没事生什么三胞胎?很吓人耶!
当顾思晨正准备开骂时,却见到时文毓的身后走出另一张脸,她倏地瞪大双眼,纤指不由自主地指了出去。
「你!」
长发哩?她视若珍宝的长发哩,他怎么能够剪了,甚至还剪得这么短?瞧起来跟时少沨更相像了。呜呜,她的心都快要碎了,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好狠。
「乃谦,你不是视发如命,怎么一口气……」时少沨也挺意外地瞧着他。
「为了这一次的任务,借我通行证的朋友是短发。」时乃谦简单扼要地解释,淡淡地睐了他一眼,就如往常一般,然而瞳眸扫过顾思农时,却似乎没有她的存在一般。
顾思晨不由得眨了眨眼,是她的错觉吗?
她当然不会笨到以为他会跟她道歉,只是他好像没见到她似的;换句话说,他根本是当她不存在,故意视而不见。
难道,他那一天说的意思是指--从此以后,他和她就连朋友也不是了?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她又没做错什么!
「戴假发不就得了?」时少沨不禁发噱。
还好是短发,要是长发的话,看他要怎么把头发拉长。
「我代表的是专业,可不像你只是随便玩玩。」时乃谦冷哼一声,径自往办公桌方向走去,彻底当顾思晨不存在。
「你说什么?」
「好了,今天找你们来是办正事,又不是来看你们两个逗嘴的,成熟一点行不行?」身为大哥的时文毓不禁疲惫地揉了揉眉问。
「啐!」时少沨不悦地啐了一口。「他这个样子,好像已经把事情都给办妥,一副准备就绪要去一探究竟的模样,那你还找我和思晨来干嘛?」
「找你来,是因为你是一份子,找思晨来,是需要她替咱们引路。」时文毓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
时少沨才刚要开口一吐满腹的不悦,倚在办公桌旁的时乃谦已经先开口了,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只是,他现在说的「不用」两个字,指的是不用他,还是不用思晨,还是两个人都不用?
太怪了,这小子在想什么?
「乃谦?」时文毓不解地回头看着他。
「我都打探清楚了,不需要引路,我有自己的门路。」时乃谦状似优闲地看着时文毓拿给他的计画书。
「是吗?」
「嗯。」时乃谦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却突然发觉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不禁抬眼瞧着三个正瞪着他的人。「有问题吗?」
「能把所有的事前工作准备好,我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时文毓彷佛察觉到有人从他背后射来杀人的视线般,自动地往旁边挪移了一点。
「那不就好了?」时乃谦对上顾思晨含怒的双眼,不闪不避,可也像是没见到她,彷佛当她是空气似的。
「有什么好的?」顾思晨火大地吼着。
时乃谦充耳不闻,拿起计画书,径自说:「就这样子了!」话落,他便准备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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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晨看在眼里,一股火气将她尴尬又别扭的情绪烧得全都消失殆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时乃谦,把话说清楚,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我对不起你了吗?还是我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你了?你说啊,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大可以明白说出来,不要把我当成空气!」
太可恶了,对她视若无睹……他是当她死了啊?
「我说了教妳这么大动肝火的话吗?」他的口吻依旧冷淡,却不再漠视她了。
「你!」见他的态度改变,她反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是你从刚才就一直不理我,好像没见到我,也没听到我说的话。」
可恶,她突然又开始觉得尴尬了,靠得这么近,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唇形,让她想到那天晚上他是怎么亲她的……啊--她怎么会这么色,怎么会想这种事情?
呜,此时此刻,她的脑袋居然还可以乱想,要她以后怎么见人哪?
「有吗?」他淡然开口,和往常一般,好似刚才的视而不见只是她的错觉。
「有,你问他们。」她不忘向后头两位人证求证。
时文毓和时少沨对看一眼后,颇有共识地点了点头。依照他们对这位可爱弟弟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行为的,现在出现了,他们只能大胆猜测,他和顾思晨八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妳知道这一次我们接受委任要找出的委托物,是由谁持有的吗?」时乃谦突然转开话题。
「不知道,你们又没有告诉我。」
对了,她不只是在等任务,还是为了要跟他和好而来的,被他一搅和,她都快要忘了原本的目的了。
「基本上,这一回的任务因为极机密,所以我也不能告诉妳,因为不能告诉妳,我只好选择什么都不说。」时乃谦慵懒地倚在门边,幽深的大眼毫不回避地看着她。「我这么说,妳懂了吗?」
见他自顾自的说完,准备走人,顾思晨习惯性地拉着他的袖子。
「等等,我觉得你有说等于没说。」把她当傻瓜啊?
「那一个地方是女宾止步,所以妳是帮不了我的。」
「女宾止步?」顾思晨突地瞇起眼,脑袋瓜子开始迅速运转。「我知道有一些私人俱乐部是不对外公开,纯粹走会员制的,但是会让你这么神秘不告诉我的,要是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山区的迷宫,对不对?」
她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另两个人,不由得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唯有时乃谦不悦地蹙起眉头。
「妳既然知道,就不该跟。」他沉声地道。
既然她对那些私人俱乐部这么了若指掌,她就该知道迷宫里头不但女宾止步,而且还有一些不合法的人口贩卖。
况且,要进入迷宫里是要有通行证才行的,而且一踏进迷宫,就得要蒙上脸,不让身旁的人知道是谁,是绝对隐密的人权保护。所以在里头不管上演多么荒唐的事情,都是被允许的;只因踏出那一扇门,是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
美其名,那是一个可以让一些饱受压力的上流名人减压,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杂交天堂。
真正取得会员资格的人也没几个,毕竟里头有着特殊份子撑腰。
那种连公权力都难以伸张的地方,对她而言太危险了。
「为什么?」顾思晨略微骄傲地抬高下巴。「你说,这上流社会里会玩的荒唐玩意儿,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况且,有谁是我不认识的?我既然猜得出你要去的俱乐部是哪一家,我自然也猜得出持有委托物的人到底是谁,我甚至还猜得出委托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认识的人里头,三教九流都有,还真当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吗?
要不是她能掌握的人脉如此宽广,时文毓会三番两次找她帮忙吗?
「我不管妳到底猜得准不准,反正我是不会让妳跟的,因为这不关妳的事,而且我只是为了搜集资料才去的,不需要妳的帮忙。」时乃谦淡漠地撂下话。「妳要是敢多事,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