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不见得是爱他。
很讽垫,很多事情在当下并没有办法看清楚的。
「子薇,最坏的打算是跟妳撕破脸,但是,我真的不想。」对于曾经发自内心爱过的人,为什么要弄到互相撕破脸才算结局?
「老公,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了吗?」思前想后,她困难的明白有很多事情是一去不回头了。
吁若湛沉默。
再怎么解释都是徒然。
当你对着不愿再费心思的人,再多的解释也不能打动她的心,就知道,两人已经站在分叉路上开始背对背,这段感情就算没有人为的力量划上休止符,时间也很快会让原来是热恋的人变成陌生人。
「为什么……我只是做了件小小的错事!」张子薇泪潸潸,凄楚得像可怜梨花带雨。
吁若湛疲累的低下头。「妳回去!」
「吁……」
「不要让我叫警卫。」灰了心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像现在没有任何感觉的感觉……
张子薇知道再拗下去别说讨好,就算想挽回也没有胜算了。
「我们的婚约……」
吁若湛极尽压抑。「妳可以对外宣布是我负了妳。」
「没有挽回余地了?」
「房子还有我给妳的东西妳都留着,我不会要回来的,」
「吁,你不怕我受不了刺激去寻短吗?」
「子薇,妳非要让我们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是吗?」他声音冷凉,像冰山发出浓浓的苍凉。
张子薇知道无法力挽狂澜了。
她窈窕依旧的身影缓缓消失,美丽的高跟鞋敲在德国制磁砖上那么的力不从心。
一双温柔的胳臂无预警的圈住吁若湛紧绷的身躯。
「请别生气,也别骂我,让我这样抱住你,一下子就好……」环抱着他的温暖,纤细又宁静。
吁若湛瞧着那双细小的胳臂,无言。
她竟然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对吁若湛来说,沉重工作之余的休闲活动,不是窝在酒吧彻夜狂欢宣泄欲望或到处出国旅游。
他喜欢睡在习惯的枕头上,睁眼就能感觉温暖的家里,穿着有点旧却透气舒服的休闲服,有点迈遢、闲散、没有目标的过掉休假日。
就像现在,他把舒芙Call来为他炖一锅水果炖肉,厨房里难得插了一瓶黄色的桔梗,玻璃的宽口瓶,搭着色泽艳丽的长条桌巾,曳着的流苏垂到桌下,偶尔被空调的风吹的乱晃。
他从义大利带回来的裸女大盘盛着舒芙买来的水果,苹果、酪梨、香蕉,红绿黄构成视觉上好舒服的颜色,水果散发着香气,融合了锅子上的菜香,那是人间极品的味道。
水果炖肉、腌海带小菜、两盘青菜,不必华丽的烛光气氛,不必堂皇的气派装潢,也不见醇酒美人,有的是这朵安静如空谷幽兰的解语花。
他们有很多话聊,太专有的名词舒芙不懂,但是她会问。打开话匣子的吁若湛这一说可没完没了,直到她收拾碗盘也把一切都清洗干净端上水果,专业论坛才告一段落。
舒芙托着腮听他高谈阔论的吹牛,咬着水果,眼眉弯弯,有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的形状很美、很美。
电话铃响--
「喂?」他有些不悦的接电话。
「吁若湛先生?」
「我是。」
「有位叫张子薇的小姐你认识吗?」电话那端的警员急促紧张的说着。
「嗯。」
「她要跳桥自杀,你是她的未婚夫吧,赶快到○○路的XX大桥来!」
电话挂掉了,他面无表情的对舒芙说:「有事,我要出门去一下。」
「那我们一起走。」虽然她还是爱死了这里的空调,主人要出门,她没道理一个人留着,抓起外套就要起身。
「妳……别走,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呃,好。」他自若的神色有些变调,是发生大事吗?
吁若湛摸摸她的头。「子薇要自杀,刚刚警察来通知我。」
舒芙白了脸。
「我去看看。」于情于理他都非去不可。
「嗯,你小心。」
看着她素净安若的笑,吁若湛有种错觉,恍惚她才是他永远的栖息地。
「和子薇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这样的要求是很过份。」
说难听点,他是有妇之夫,没有资格追求任何人的。
「如果你要我说……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不管是名份或实质上的获得,她只要能守在吁若湛身边就很够了。
她不是伟大,她只是很清楚自己能要的是什么。
张子薇闹自杀,那不是她的责任,她也不会自己承揽。
人生的苦好多,她有她自己的,张子薇那么美的美人也有她的苦不是吗?
吁若湛摸摸她的颊,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坚守对子薇的爱情,转而爱上别人眼中不起眼的舒芙。
她是月光,不热情、不活泼,关在自己的抽屉,却是光华蕴藉,越是琢磨越见惊人的璀璨,有心的人才能将她打开。
打开后,月光恒久远的照耀那个人。
确定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勇气充满。
他已经有力气去面对张子薇的不认输。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张子薇的不认输,以消极的自杀手段来抗议,她的自杀招来许多媒体记者,因为人美造成新闻,也存心要制造吁若湛的丑闻。
一个痴情美女,负心汉的实业家,事情经过一天一夜,还没能了。
吁若湛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电视里二十四小时连播的新闻台,可以重复的看到记者的取镜几乎是一面倒的。
同情着张子薇,她精致的脸蛋燃烧着狂乱,像飞天仙女要从桥上跃下的脆弱姿态博取了大多数不清楚内情的观众同情。
神通广大的观众甚至找到撼天的电话,猛Call来骂人。
更糟糕的是,狗仔融会贯通,又看多了八点的洒狗血连续剧,手痒之余自己编剧把舒芙也扯了进去。
不过,当多数人看到舒芙平凡的脸蛋不禁要质疑,要说狐狸精,张子薇的本钱还雄厚些。
狗仔的嚣张无端终于还是让吃惯重咸的观众们开始学会思考跟分辨了。
外面风风雨雨,吁若湛视而不见,他只对满是担忧的舒芙说:「会身败名裂的人不会是我。」
他的笃定在于他问心无愧。
不过,有人并不想让他好过--
平常找不到人的死党一个个说好了似的打电话来「问候」。
「临别闹诽闻做纪念吗?」一贯悠闲文雅的黑歙拔得头筹,来消遣吁若湛的第一名。
「一鸣惊人,你的新闻连这边都有,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像你这样轰轰烈烈的搞几则花边新闻,还是你想的远。」孤僻,对人的爱好有着天差地别的容郡;对吁若湛这个老大又爱又恨有着很复杂的感情。
「喂,老大,你搞屁啊,遗臭万年欸!」这是东方狂也,霸气又简约。
「※◎○*&%#%&*※○◎※*#%※○◎ ※*&!」这是卷起舌头的法语,来自最搞怪的朗堤亚耶鲁曼·赫那毕拉·波莱特丁顿殿下,他大爷可以用七种以上的语言表达一件事,重点是把对方搞昏为主。
绰号,红发猩猩。
「老大,终于开窍啦!你想要多少辣妹我都有,包君满意!」这听起来像老鸨招待恩客口吻的殷翡是酒吧教父,花蝴蝶是也。
全部应付完,以为脱离苦海,摆脱那群恶魔党,其实不然--
「惊喜!」鱼贯地,六个男人姿态迭生的走进办公室,脸上全是恶作剧的笑容。
吁若湛脸上只稍微掠过讶异。这些长不大的淘气鬼,居然这样唬他。
他们也未免太过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了。
国际漫游网手机,每次这群死党给他打电话首先就声明对方付费,这次……可没有。
舒芙可没有他平静的功夫。
毕竟一口气看到一堆人闯进来,警卫没拦阻不说,禄瑶王也在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大,我听说女王出现了?」黑歙看似疏懒文雅,其实霸气不亚于东方狂也,俊瘦有形的脸跟身材十分受到女性欢迎。
「是啊,要等你带到上海去给我们看不如我们自己来比较快。」殷翡,殷土匪,个性土匪,对女生更是土匪。
「你们听谁说的?」他身边似乎有不少抓耙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会的殿下可是标准的国语,而且字正腔圆,直逼国学教授。
容郡直接走到舒芙面前,一头披泻而下的黄金色鬈发像天使降临人间,蔷薇般的肤色,美色不知道胜过张子薇几百……万倍。
他绅士的握起舒芙的手,轻轻印上吻,笑容迷离醉人,要不是舒芙定力太强,肯定只有尖叫昏倒一途。
吁若湛没想到对人有洁癖的容郡居然对舒芙这般客气又亲近。
「你这家伙,还是你眼力强!」黑歙也打量起「女王」来。
每位都是骑士,分别的献上骑士之吻。
舒芙已经不只是脸红了,就连耳根子也没能幸免。
「这些……全都你搞出来的?」吁若湛不满的质问禄瑶王。
王爷倒是一派从容。
「你打什么主意?」许多年的朋友不是作假的.
「这几个人一起回台,你猜能占台湾新闻头条版面多久时间?」
「单单容郡一个就魅力非凡,不用提殷翡那只花蝴蝶了,他老少通吃,少有女人逃得出他那双电眼。」吁若湛有自知。
「剩下的就不用说了,他们各有各的粉丝,别忘记群众力量是很庞大的。」禄瑶王葫芦里卖什么药很清楚了。
「你太看不起我了,以为我没能力摆平新闻媒体的追踪。」
「我没这样说,不过,筷子的故事你听过吧,一个人的力量怎么都抵不过一把筷子。」禄瑶王的聪明就是在于务实,他觉得花费不必要的力气去应付那些嗜血的媒体不过是浪费精神体力,反正,媒体热潮过的快,没有任何新闻会一直是新闻的。
禄瑶王做的只是把新闻期限缩短而已。
「我说不过你,不过,兄弟,谢了!」猛拳敲上禄瑶王的胸坎,情意尽在不言中。
「他们几个可是牺牲色相鼎力相助唷,至于机票钱……」禄瑶王还想继续讨人情。
「亲兄弟,明算帐,那些钱不在预算上,你先付。」一毛不拔的吝啬本性又冒出来了。
「阿籁,你太不够义气了。」
「义气不能当饭吃,你到底从商几年了啊,这么浅显的道理还不明白!」
居然被训……好冤,好恨,好可恶!
第九章
被众星包围的滋味是怎样?
舒芙晕陶陶,说不出所以然来。
眼花撩乱的礼物塞爆她借住的经理办公室小套房。
「都是自家产品,不收,表示妳看不起我,我会翻脸喔。」殷翡除了酒店,美妆衣饰都是他的领域,拿起镂花的丝巾系上舒芙的颈子,再戴上真正蔺草编的阔边淑女帽,古典幽雅,不过就两样小东西就为舒芙改头换面了。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点都没错!
她备受宠爱的还不只这些……
「新出厂的跑车,不烈不刚,很淑女,三十二层烤漆,苹果水晶、银河系、沙漠风暴,美得妳会一眼爱上它。」禄瑶王自行研发的车款配上德国工业的最新技术,明年即将要推出的新车,允诺三个色系让舒芙去挑。
「我不会开车。」最重要的是停车位麻烦,还伯被偷、被刮,那么昂贵的车子要缴的税金很可怕吧……
东方狂也最夸张,他送的是南非钻石城金柏利的钻石矿所有权状一张。
舒芙不懂它的价值在哪,也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聚宝盆,无人的时候偷偷拉了东方说悄悄话。
「东方大哥,我有事想请教你。」
「女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啦,玩火很危险的。」
东方咧嘴大笑。「以后我小心就是了。」
「大哥对矿石很有研究?」她问的小心,不大敢抬头看东方那霸气十足的脸。
「阿吁没跟妳说过我家的老灰仔跟他爸妈都在金柏利和库利南。」
「我跟经理不是那种关系啦。」她赶快撇清。
「是吗?」以钻石的坚硬度怀疑喔。
「我想问你的是……大哥看过这个吗?」她很宝贝的把东西包在手帕里随身携带。
以前找不到人问,也不敢问,更不敢把对她而言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的任何地方。
缺钱的妈妈,会把她找得到的任何东西拿去变卖。
东方很好奇她会拿出什么东西来,还神秘兮兮的。
手帕摊开,一颗纯净透明,呈淡蓝荧光,不曾切割、磨光的石头静静坐在舒芙的手心上。
灰蓝色的细纹,东方怪叫,「库利南二号!」
「什么?」
他嘿嘿嘿的笑,还越笑越恐怖,称得上是仰天长啸了。
「大哥?」他可把舒芙吓得一愣一愣。
东方好不容易止住狂笑,摸着肚皮又擦眼泪。
「女王,我带妳看个东西。」他挤掉某人,利用办公室的电脑开出网页,几秒钟后出现一柄镶满钻石的权仗。
「看到没,这就是库利南一号钻石,镶在英国国王权杖上。」钻石大如成年男子的拳头,呈心型,纯净透明,呈淡蓝色,属极品。
舒芙看得小嘴阖不拢。
「库利南钻石被分割成九颗大钻石和九十六颗小钻石,库利南一号是最大的,切割面为七十四个,叫非洲巨星,库利南二号是方形,切割面为六十四个,是世界上第二大钻石,叫非洲次星,由于当年开采钻石的时候南非还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九颗库利南都归英国皇室所有,至于库利南二号,就落在阿吁爸妈的手里,据我知道他们把二号切割成三块,一块给了阿吁,一块给他妹妹,当然最后一块自己保留做纪念品,妳手上这块,是阿吁给妳的!」
她的手抖了下。从来没想过是这么贵重的物品。
那么多年,把它当贴身「宠物」爱着,有心事时对它说,心情不好也对它发泄,每天抱着它睡觉。
家穷,妈妈也从来没买过任何玩具给她,这块矿石就是她全部的所有,她的精神寄托。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阿吁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当年爱哭,什么都不懂的她。
不怕她弄丢了吗?
她低着头,想得心沉沉,手中的库利南二号变得好沉重。
「我还有好多不懂的……」
东方笑得张扬又放肆,放肆里却有着外人难以察觉的温情。「女王,不懂没关系,去问那个系铃人,他要负责解铃的。」
「经理是恩人。」
东方狂笑。「要这么算的话,妳的恩人可不只他一个。」
舒芙想到当年,眼中慢慢盈泪。「舒芙知道,禄大哥会变魔术给我看,容大哥让我摸他那头好美丽的头发,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给人动的,甚至他还让我搂着他的金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