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令人恶心!凤轻舞被瞧得浑身不舒服,只希望尽早完成交易。不理会无礼的注视,风轻舞直接面对带头老大。“你就是和我联络的人吧!”
男子此刻却摘下墨镜,饶富兴味地瞅着她。
又是一个色欲熏心的无赖!凤轻舞在心里个客气地斥骂。
“东西呢?”对方终于收起贪婪的目光,提到正事。
“花叔呢?还有一百万。”凤轻舞也不是省油的灯。
男子扬扬手,提公事包的跟班立即打开锁,百万现钞映入凤轻舞清澈明亮的双眸,凤轻舞欲伸手确认钞票的真伪,却被对方活生生地打落。
“工程蓝图?”霸道的气势让人不能漠视。
凤轻舞从怀中取出图并将它摊开,对方很仔细地确认后才将公事包递至凤轻舞的眼前。
一笔交易眼看就要完成了……
就在凤轻舞伸手之际,柔荑却被对方握住。
一惊之下,风轻舞使劲抽出并跳高数尺,事情开始脱离她的预期。
又惊又恐的她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男子露出不轨的神情。“只是主子交代,钱不可以交出,而图要取回来。至于花雄……哼!哼!”
“你……”凤轻舞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竟会被人摆了一道。
“你太嫩了,嫩得不知江湖险恶。”带头老大将工程图与一百万放在一起,一同锁进公事包内交给身后男子。
没拿到钱还丢了图,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凤轻舞不甘心被愚弄,欺近公事包欲反手抢夺,但此举早被看穿,下一秒她已被其他三人擒住。
“交给你们了。”带头老大戴上墨镜,神情满意地与他的跟班一同离去。
完蛋了,凤轻舞的脑海里不断盘据着这令人绝望的字眼。
该怎么办?她绝不能死在这儿,弟弟还等着她带去纽约呢!她一定得想办法脱困才行。但这三个男人的力气真的太大了,力拚只会让自己更难堪且毫无胜算,就在她苦思脱逃之计时,三个无赖竟然开始扯她的衣服!
怎么可以!
凤轻舞怎么都没料到会落得如此境地,她真是太嫩、大嫩了。
在情急之下能急中生智的人毕竟不多,此时的凤轻舞脑中一片空白,仅剩下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慌乱的双手双脚乱踢乱打,只要能挣脱其中一个就有机会。
破旧的房舍因这场扭打而嘎嘎作响,室内满是尘土飞扬,就在此时,矮瘦的男子被烟尘模糊了视线,拉扯的手稍迟疑了半秒。
凤轻舞哪肯放弃这大好机会,长腿飞踢正中男子要害。
男子当场痛得哇哇大叫,眼泪直流。
“呸!一群无赖。” 挣脱后,凤轻舞陡地跳离好几尺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但欲火焚身的三人怎会让到手的可人儿溜走,彼此对看一眼后,决定采包夹方式围住凤轻舞。
凤轻舞梨涡浅笑,这三人在她眼里比三条猪还不如,竟还想再次抓住她、羞辱她,门都没有!
凤轻舞手舞诱敌,同时修长美腿朝三人—一踢去,要害的疼痛度可不容小观,看来一时半刻他们是站不起来的。
凤轻舞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旋身离开。
她险些失去清白之身,但这又算什么?比起弟弟和不知下落的花叔宝贵的生命……想到这儿,重重的懊恼与挫败感朝凤轻舞压了过来,教她一时之间变得脆弱不堪,簌籁而落的泪雨怎么也洗不去索绕在心里的悔恨。
☆☆☆
静坐在牛皮沙发上,杜狂风阴冷地不发一语,管家老刘惴惴地收拾着餐桌,眼角还不时瞥向主子,注意他的动静。
事情发生已过了八个小时,杜狂风以他的财力及势力动用了近十家征信社展开搜寻。消息来源指出,另一国际建设也觊觎“史迪恩家族跨国企业总部” 的设计权,当初在争取的同时被杜狂风硬生生地比了下去,这可是动辄数十亿美金的案子,对方当然有所不甘。
凭杜狂风的才华,他早就习惯四面八方投来欣羡、嫉妒的目光,有人从中作梗也是意料之内,但他怎么也算计不到这有着天使面容的二十岁小丫头身上。他没想到她竟会藉骗取他的同情心以达到目的,而最终的代价只不过是区区的一百万!
难道他就只值这一点身价?不识货的丫头!想到在她眼中,自己竟比一百万还不如,他就觉得愤怒异常!
她就这么爱钱,是吗?那他会用钱好好羞辱她!
不过当他翻到了其中一份征信社报告中提到对方同时还运用黑道势力绑架了一个老先生来威胁风轻舞,再者又想到她的确也需要这一百万来医治弟弟后,杜狂风心中不禁隐隐生出了怜悯,责怪凤轻舞怎么不找他商量呢?
但凤轻舞跟他非亲非故,怎么会想到找他商量呢?
杜狂风此刻不但一点都不为失去的设计图担心,反而在心中浮起了风轻舞的清秀脸庞及被她排拒在外的落寞感受。
“少爷……” 老刘择了一杯清香满溢的白毫乌龙,并试着“近距离”窥探杜狂风的心情,远远地看着杜狂风时,总觉得他被一团迷离给罩住,而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这个从小照顾他长大的老总管也无法捉摸他的心情。
但直到挨近了杜狂风,老刘才发现,他并没有看走眼,灰暗阴挚的迷雾笼住了杜狂风,俊脸上虽寻不着一丝愠火,但透不过气的氛围却足以骇人。
杜狂风无视于端放在长几上的清香热茶,仍陷进自己的思绪当中。
少爷该不会在盘算该怎么对付凤轻舞吧?!老刘不禁替风轻舞捏了把冷汗,想起她无邪的笑脸,老刘径自认定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忽而想起凤轻舞赢弱的弟弟,那一定就是原因及答案了。
可是……
老脸上布满了不忍之情,他深知杜狂风的心性,人不犯他,他不犯人,而如今风轻舞不知好歹地恩将仇报,甚至该说她是处心积虑地骗了所有人,面对这样的欺瞒打击,杜狂风是说什么也不会闷不吭声的。
老刘是真心喜欢凤轻舞这小娃儿,怎奈尚未变成亲人倒先成了仇人,老刘遗憾不已。“少爷,她一定是有苦衷的。”老刘试着为凤轻舞寻得一丝丝转圜的余地。
这杜狂风也知道,可是她为什么不求助于他,而去相信那种只会设计偷图的无耻之徒?他气她的愚蠢。
“如果她肯说出她的难处,少爷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老刘自言自语地强调凤轻舞绝不是唯利是图的贪心鬼,她只是太爱弟弟了,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也许对方连名医都帮她请好了呢!
杜狂风起身踱至窗旁,半露天的游泳池被壁灯照得波光粼粼,然漫天的黑幕无星无月,一如他心沉得彻底,尽管此刻的他凝满千头万绪却怎么也寻不出一条路继前进。
突地,电话声劈进耳膜,老刘执起话筒后转给杜狂风。
是微信社再度捎来的消息。
随着对方的报告,杜狂风眉宇不禁锁得更紧,他的心没来由地被重重敲击,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挂上话筒后,杜狂风但思不语,怒火转换成不舍与怜惜,凤轻舞竟然轻松地撩拨起他的恻隐之心!他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欺骗背叛他的人产生同情而不是强烈恨意?
杜狂风的心非名地迷惘了,当他失神地轻吐着“凤轻舞”的名字时,心头激荡出一圈圈悸动的涟漪。
杜狂风表情的变化尽数落在管家老刘的眼里,不管刚刚的消息是什么,他知道杜狂风并非对凤轻舞怒不可遏,有的反而是无限怜惜。
☆☆☆
凤轻舞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早先安置弟弟的汽车旅馆,天际缓缓透出光亮,火红的圆球即将升起,一身黑色劲装早被飞扬的尘土染成灰,剔透小脸蒙着晦暗,掩去了原有的光采。
开了门,弟弟仍熟睡着。
这一凝睇,原本武装的坚强意志全数崩溃瓦解,因她的愚蠢笨拙、自以为是,让钱、图两失,不仅如此,她最最重要的弟弟今后该怎么办?还有花叔……
晶莹的泪珠盈满眼眶,服前熟睡的弟弟突然变得好远、好模糊。
紧紧攫住弟弟的手,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凤轻舞顿时泣不成声。
完全沉浸在绝望无助的凤轻舞并没有发现身后悄悄地出现了一个人,一道灼热的视线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儿。
直到凤轻舞稍稍缓下急促的呼吸,这才注意到身后的颀长身躯。
“是你?”凤轻舞惊愕于杜狂风的出现,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是我。”杜狂风答得简洁,声音是特意自持后的平稳,他无法对她发出怒气,却也无法自然地表达关心。
凤轻舞根本来不及反应,原本的如意算盘一着着瓦解,既然被人逮个正着,她也只有乖乖受死。
“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反正如果失去了弟弟,她也不想活了,凤轻舞漠然等待承受所有的惩罚,谁教她技艺不精又高估自己。
“先带弟弟回医院吧!这样的折腾他会受不了。”
杜狂风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先救人要紧,凤易扬的病情无法确切掌握,但舒适的环境是稳定病情的重要因素,他不该随便移动,
没有责难。没有忿怒,凤轻舞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净是不可思议地瞅着眼前人。她以为他会狠狠打她一顿或骂她一顿,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法预测的状况,令她觉得很恐怖。
☆☆☆
不待凤轻舞表示任何意见,凤易扬在杜狂风的协助下又回到了医院。
将弟弟安置妥当后,凤轻舞挂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步出病房,她知道他就在病房外候着,一切的平静假象将被揭开,她像个等待被宣判死刑的同犯。
杜狂风锐眼一眯,射出慑人的光芒,凤轻舞的小脸倏地垂下,直到一只大掌抬起她的下巴,四目才又相会。
“没脸见我?” 杜狂风仔细端详她精致小巧的美丽脸蛋,她是迷人的。这样无邪的脸,为何有如此不纯良的心思?
“我说过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凤轻舞的贝齿逸出她的决绝。
“如果真那么潇洒,就不会哭得像个泪人儿。”
杜狂风的声音带着嘲弄,脑中仍挥不去她那哭得肝肠寸断的可怜模样。
杜狂风是在嘲笑她吗?
凤轻舞螓首一甩,甩掉了杜狂风的钳制,她不要人家可怜她,当然更不需要接受他人的嘲讽、戏弄。
杜狂风瞧出她的倔强,从小在孤儿院里成长,凡事只有靠自己,这种不求人的态度应该是相当有骨气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倔强却令他十分气结。
好吧!既然人家都明讲要杀要剐随便他了,那他杜狂风还客气什么!
“我不会杀你,更不会剐你。”杜狂风唇角弯起一抹诡谲的笑。“那只会让我犯上罪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太不划算了,我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得到这样的答案,凤轻舞深感讶异。“那……”
“很简单,帮我偷回工程图,这是你欠我的。” 当然他也会帮她的,不会再让她身陷险境。
“可是时间上——”凤轻舞知道她已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要知道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足以让对方把设计图送走了,如果真的如此,找他们就如同海底捞针了。
“时间不是问题,而且我不会让对方称心如意的。”
杜狂风鹰眸中灼灼燃烧的笃定神情,在在显示他已胜券在握。
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且风轻舞也想挫挫那帮无耻之徒的锐气,敢耍她,她非得讨回千倍万倍不可。
已等不及想看他们如丧家之犬的嘴脸了,凤轻舞想要复仇的心,难以压抑。
☆☆☆
杜狂风以极快的速度安排好飞往美国洛杉矾的机位,并在前往机场的路途中说明计划。
“这样就行?”凤轻舞疑惑地看着杜狂风。
“很难吗?”对于女人来说,这项任务是再简单不过了。
喝!竟然瞧不起她!“这样不会太便宜我吗?”凤轻舞反问,她知道没有一个人的肚量会这么大,大到尽释前嫌。
“先做到再说。”难保这丫头不会又搞砸。
嗟!凤轻舞恼得不再答腔,如果连这种事都做不好,干脆去撞墙算了。
杜狂风敛起锐眸,襟口里的一张薄纸便是扭转乾坤的利器,一抹不怀好意的诡笑再次绽开。
☆☆☆
头等舱里弥漫着华丽的气息,香槟、各式酒品。
排餐全程供应,面孔姣美的空服员不停穿梭其间殷勤招待。
看似忙碌的她们,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只为想多观英俊挺拔的杜狂风几眼,干她们这一行的,对于社会名流的消息都特别留意,所以一看到杜狂风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便马上联想到杜氏集团。
杜氏集团是台湾医界的翘楚,丰厚的资产使得其第二代继承人的身价跟着水涨船高。狂风烈焰二兄弟,各有所长,但有一共同特性就是同样具有魁力。像是现下眼前的杜狂风,他的冷峻是出了名的,但这一点都不减损他的吸引力,反倒更形添分,大家都希望自己是那个终结他冷峻、独得他青睐的幸运儿。
这么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好男人就在眼前,她们怎么肯错失这个大赐良机呢?空姐们频频将眼神投注在杜狂风俊美的脸上,只希望他能抬起眼,刚好跟自己四目交接,然后便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他没有,仿佛那些人根本不存在。
这些女人在发什么花痴啊?对于身旁的男人正遭觊觎,无端地让凤轻舞感觉非常糟,她们全然无视于她的存在,虽然她不是杜狂风的什么人,但好歹她坐在他身旁,多多少少她们也该有所忌惮呀!难道她看起来跟他很不配吗?
她眼带埋怨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竟然一点表情也没有,完全事不关己似的,徒惹凤轻舞一肚子气。
这男人有病啊?
杜狂风无视于莺莺燕燕群起飞舞,一双锐眼径自搜寻他的目标,以他的判断,目标就在这头等舱内,即将到手的大案子让对方坐几次头等舱都没问题,头等舱既可以避人耳目又有高级待遇,对方没必要苛刻自己。
很快地,杜狂风瞥见了两名可疑人物,说可疑是因为那两人明日张胆地挑逗空服员,粗暴庸俗的野蛮气息完全符合偷图毁约的卑劣行径,加上飞机起飞后两人惴惴不安地将公事包揽在胸前,若非空服员一再劝说才放进了座位上方的行李厢,这会儿他俩还死命地抱着呢!
事有蹊跷——
锁定目标后就等着确定了,但这似乎也不需费吹灰之力,因为,沉醉在空服员美貌之下的两人在黄汤杯杯下肚后,说话也逐渐口无遮栏,频频吹嘘自己肩负着重责大任,必须赶在明天将价值数十亿美金的工程图送达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