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沉默了会儿,才幽幽的问:(你也气我吗?)
“不。”他否认。谷心玲是个好女人,只是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并不适合与睿再有牵连。“但我想你明白,睿已经结婚,很多事都和以前不同了。”
(我知道,但是我有事想和他说。)谷心玲的语气中有着急。
“他不接。”他坦白的告诉她。
(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去和他说一声?我真的有事找他。)
“很抱歉,我恐怕要拒绝你。”直截了当的回绝,他希望谷心玲能死了这条心,毕竟睿和温婉嫣的情况好不容易出现曙光,他可不希望让她给破坏。
(常大哥,你别误会——)她着急的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想挽回什么,而是觉得有些事必须和睿说清楚,要不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要不是听说最近睿与温小姐的感情有进展,相处得极为融洽,自己又怎敢打这通电话?
“小玲,你是聪明人。”常如风打断她的话,口气冷硬了起来。“我希望你别再打电话来了,这样我们会很为难的。”(对不起。)谷心玲沮丧的致歉。看来睿是恨她入骨,怎么也不会再接受她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的事,再见。”挂了电话,他看向一脸敬佩的秘书。“以后她再打来,直接拒绝,别拿这件事去烦董事长。”
“可是……”她在观云待了三年多,和谷小姐自是不陌生,实在很难拒绝她。
“你拿的是观云的薪水,不是她的!”常如风严厉的训示,就怕因为秘书的妇人之仁,又毁了睿和温婉嫣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
“我知道了。”秘书羞愧的低下头。
常如风越过她,走进办公室,将工作报告交给韩观睿。
“婉嫣最近好吗?”趁他看报告的同时!常如风随意问起。
“你很关心她嘛!”韩观睿看着观云这阵子的营运表,要笑不笑的说。
“你介意?”常如风硬是装出吃惊的表情,“哦!同学,你这个表现好像称之为吃醋是吧,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那种。”
冷冷的瞥他一眼,韩观睿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要不先发疯的会是自己。因为他那多话的性子,达圣人都会忍不住想缝上他的嘴,以还自己一个清静的空间。
“你还没回答耶,婉嫣最近好吧?”常如风再接再厉的问。
“不错。”这两个字是由韩观睿唇缝中哼出的。
“不错是好还是不好?她有没有开心一点?身体有没有健康一点?不是我说,有空你也带她出来走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顺便让我看看她。老是闷在家里,怪不得会闷出一身病,你啊……”常如风蹦出一连串的问号,欲罢不能的停不了口。
韩观睿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在那里自言自语。都不理他了,他还能扯那么一堆,自己要一搭话那还得了?
于是他选择沉默,径自看着图表,让常如风一个人在那里演独脚戏,觉得无趣他自然就会住口闪人。这是他与他相处多年得来的心得。
接管温氏后,他便将观云交由如风打理,看来这小子也真不负他的期望,做得有声有色的;上个月的业绩成长了百分之六,连些大客户都让他签了过来。
“喂!”说了半天没得到半句回应的常如风终于住了口,不悦的抢到桌前,倒了一大杯茶润喉后又继续,“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喂!”
“你有完没完!”韩观睿拨开他伸向他领子的手。“记得你是来干嘛的吗?常总经理。”
常如风虽然不甘心就此罢手,但人家不理他又有什么办法!
投给他极不满的一眼,他认命的上前,开始报告这阵子观云的大事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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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韩观睿和温婉嫣间的关系有了明显的改善。虽然韩观睿的脾气仍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但他发脾气的次数却已减至屈指可数。
也因为他的支持,温婉嫣恢复了以往的生气,虽然偶尔仍会看着古筝看到呆掉,但如同韩观睿发脾气一般,次数也是降到了个位数。
温婉嫣打着毛衣,感受平凡日子的不平凡处,以及其中的美好。
冬天快要来了!她得再加把劲!将毛衣完成送给观睿。她甜甜的笑着,心里猜想着到时他会有什么表情。呵!想来就开心。
经过这阵子的和平相处后,她发现观睿这个人其实面恶心善,虽然总是板着脸没笑容,说话也是恶声恶气的,但是他内心其实非常善良,也非常体贴别人。
电话铃声响起,吓了冥想中的她一跳。
“喂?”
温婉嫣接起电话,另一头却毫无声响。
“韩家,请问找哪位?”温婉嫣礼貌的问,心里则着实觉得奇怪。她住进来快半年,除了偶尔观睿会打电话回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打来,就连如风哥每次要找观睿,也都是直接拨行动或打书房的专线。这会不会是打错的?
她正这么想时,一道女声传来。
(请问睿在吗?)
睿?温婉嫣为这轻柔的女声所唤的亲密昵称而皱起眉。“他还没回来。”眼睛瞥向一旁的挂钟,七点了,观睿的确是该回来了。“请问你哪里找?”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那我再找他好了,谢谢。)
跟着挂上电话,温婉嫣不禁猜测起那女子的身份。睿?她都没这样叫过他呢,会是谁?
钥匙的碰撞声传来,男主角出现在大门口。“你在想什么?”韩观睿走进客厅皱起眉。什么时候她连看着电话都会发呆了?
“没什么。”温婉嫣迅速回过神,“刚才有位小姐打电话来找你。”
她状似不经意,其实是屏息等着他的反应。
只见他脸色一变,随即着急的问:“她和你说了什么?”是小玲吧!公司找不到他,居然直接打电话来家里,她没和婉嫣说什么吧!
不管如何,他都不希望让她知道他与小玲的事,虽然他曾经动过要告诉她的念头,让她自责,但……他将自己心里的那份害怕,解释为他想亲口对她说。
“没有。”温婉婚垂下眼,想着他的着急所为何来,心中不禁绞痛。“她只说了会再找你。”心中的不安扩大了。女人亲密的称呼,观睿类似心虚的着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
“那就好。”韩观睿放下心,一面猜想谷心玲找他究竟为了何事。
温婉嫣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表情,心情更为沉重,但她没说出口,只是淡淡的朝他招呼:“吃饭吧。”
“好。”韩观睿随着她走向饭厅,心里则考虑着是否该找一天和小玲见个面,听听她到底有什么重大的事找他,还有警告她别接近婉嫣。
不为别的,只因婉嫣是他的,不论好坏,都该由他决定,旁人没参与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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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嫣打着毛衣,心情是难得的沉重,脑中转来转去,全想着那天打电话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心里很不安,尤其观睿的反应又那么不寻常,教她更怀疑。
会是观睿在外头的女人吗?会吗?她甩甩头,快被自己的想法给逼疯。
其实仔细一想,她根本完全不了解观睿。他的工作、交友、兴趣、喜好,她一样也不知道。
当初婚结得仓促,她和他根本是跳过了所谓的恋爱期,直接过起婚姻生活。原本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在那位小姐打电话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不安全感有多么深。
也许是因为她现在已是孤身一人。
又也许是因为对观睿的不熟悉,再加上他的个性总教人捉摸不定!总是前一秒还心情愉悦的哼着歌,下一秒却能震怒得将人咬得浑身是伤。而且她有个感觉,觉得观睿似乎隐瞒着自己什么事,也许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反复无常。
心中的猜忌越来越重,她看着完成大半的白色毛线衣,只觉得茫然无助,不知自己该怎么做。叹了口气,她继续织起毛衣,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她放弃的走进和室,弹起母亲赠予父亲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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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客户谈着公事的韩观睿,教身旁走过的一对男女引去了注意力。
好熟悉的声音!他疑惑的一抬头,却看见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的谷心玲。
谷心玲亦停下脚步看向他,眼中有着不容错辨的狂喜。
“睿!”
韩观睿淡淡的点头,目光在看到她走样的身材时微惊。她怀孕了?再看向甜蜜依偎的两人,心里却只是觉得微微奇怪。
“睿。”谷心玲不死心的再唤,身子也定在他桌前没离开的打算。她锲而不舍的找了他两个月,他却半点回应也没有,好不容易这么巧遇上了,她怎能轻易放过!“我有些事想和你谈。”
“很抱歉,我现在有事在身。”韩观睿不看他们,直觉的想避开两人。
“你们谈,我去一下洗手间。”坐在韩观睿对面的客户有礼的找了个借口离开,好心的要让他们谈谈。
“有什么事?”韩观睿冷脸以对,只怕泄露自己内心的情绪起伏。
“我……”看着他这么不近人情的模样,谷心玲几乎要退缩了,幸而有自己的老公在后头支持着她。她抬起头!朝他感激的笑笑。
“若没事,恕我没时间奉陪。”
“我想请你原谅我。”谷心玲飞快的说完,而后期盼的看着他。“当初怎么说,都是我们谷家不对!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和爸爸。”她感情丰沛的红了眼眶,实在不想就这么失去这十六年来呵护她长大的好朋友、好兄长。
“这时候再来说这个,又有什么用?”韩观睿调开视线,不愿正面回应。事情都已成定局,现在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看看她和林家二少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这十六年来的付出全是一场空,而她现在的请求原谅不过是让他的付出变得更加可笑罢了。
她这么简单就变心投向别人的怀抱,教他情何以堪?
“睿……”闻言,谷心玲忍不住落泪。
“韩先生。”不忍妻子伤心,林岳平开了口。
“不用说了。”他打断他的话,朝站在不远处等待的客户点点头。“王董,这件案子我们改天再谈,我有事先走一步。”
“睿!”
谷心玲的叫唤声由身后传来,但韩观睿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现在需要的是酒,一大瓶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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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醉意回到家中,韩观睿只恨自己的酒量太好,喝不到烂醉如泥。但这轻飘飘的感觉也够了,总比清醒时好过。
走进家门,看见和室中的人,他满腔的不悦全化为怒气狂炽,而要浇息这把怒火,唯有伤害眼前的罪魁祸首。
一切的事都因她而起,若没有她,他早就和小玲结婚了,小玲现在肚子里的小孩也会是他的,他那十六年的心血也不会就这么付诸东流,
都是她,都是她,
“你凭什么、凭什么?”韩观睿一把扯起温婉嫣,狂乱的摇晃着她,只盼能熄灭那把快将他烧毁的怒火。
“怎么了?”温婉嫣被他摇得头昏脑胀,更觉得莫名其妙。“你喝酒了?为什么?我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他要伤害她,他要她和自己一样痛苦,这样自己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不该心软,也不会心软,今晚他要将一切全发泄出来,这样他心中那把火才不会夜以继日的焚烧着他。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你凭什么想嫁给我?”
“我……”肩膀虽痛,但温婉嫣仍挤出笑。“因为我爱你呀!”
“你爱我?”他冷笑,“你的爱也太过廉价了吧!轻易就说爱,你懂什么是爱吗?”
“我懂。”不管身上传来的疼痛,她坚定的看着他,清清楚楚的说:“原本我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当年看到你一眼之后,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你了。”她反抓住他的衣襟,头一次对他说出自己心中的爱慕之情。
“我原本也觉得突然,也许只是因为你长得吸引人,但我发现我错了,两年来我从未忘记你,反而更想与你再见一面。当我知道爸爸替我找的对象是你时,我觉得好开心,和你结婚后,我更是——”
“闭嘴!”
韩观睿一把甩开她,体内因她的告白而升起一股破坏毁灭的欲望。他伸手举起古筝,没多想的便往墙上砸去……
“不!”被他甩开的温婉嫣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动古筝,站起来冲向他,却已来不及阻止。
“天!”木材碎裂的声音清楚的传入她耳中,一如由她心头深处传来的一般。她颤抖的拾起断成两半的古筝,眼泪无法抑制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明明知道这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啊!为什么这么狠心把它毁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心里不是不明白他并不如父亲所说的爱她,但她已努力的讨好、尽心想要做到他的要求了!她心里总希望有一天他能接受她,承认她是他的妻子,而后爱上她;现在她看清事实了,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观睿不仅对她没有感情,更是恨她入骨。
可那是为什么?她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他要恨她?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她看着断裂的琴身,低泣的问:“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要这样伤害我?”
“你做错了什么?”他狂怒的嘶吼,要自己不去看她的泪,也不去看那断裂的古筝,不去理会自己心中不断涌现的歉疚,粗鲁的拉过她的手臂。
“你做错的事可多了!你不该爱上我,更不该仗着你温家的财大势大来逼我。”
“我不懂!”她什么时候逼他了?自结婚后,她从未抬出温家的财势,更没拿过温家千金的身份来压他,更甚者,她根本就没反驳过他的话,她逼他什么了?
“你不懂?很好!”他一把甩开她,由一边的柜子中拿出一本相簿丢向她。“这就是原因。”
她疑惑的打开相本,随即咬住下唇。里头是一张张合照,相片上的两人很开心,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个亮眼的美女。
“如果没有你的介入,她早就该是韩太太了!十六年,我们相识了十六年,我也尽心尽力的守护着她十六年,却在订婚的两年后,因你而各自嫁娶!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他逼近她,狂鸷的双眼中净是对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