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球场上,他如一只灵巧敏捷的猎豹,不管是截球、杀球、切球……每个动作都一气呵成、势如破竹,打得对手连番唉叫!
无庸置疑,他不但英俊超凡,而且运动细胞发达,连打球都散发著一股运动明星般的风辨,教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坐在看台上的宋思妍,凝著反应敏捷、技巧高超地专注于球赛之中的他,足足有五分钟,几乎忘了该做的事,直到她听见几个惨遭败北的球员,谈论对手的强悍和威猛时,这才回过神来。
“要是和冷面怪桀交手,我的手和脚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是啊!冷面怪桀杀球的威力,简直可以穿破地板!上次阿辉不小心用脸去接他的球,一张俊脸肿得跟面龟一样,到现在还没消肿咧!”
“以后改叫他冷面杀手好了……”
冷面怪桀!?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封号,沉默已久的宋思妍,终于开口打探:“请问你们说的冷面怪桀,是哪位?”
一位中年男子看著长相清丽的宋思妍,好奇地问著:“小姐,你不认识他吗?”
宋思妍摇摇头。
“如果你是新手,千万别找他练球,他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的。”
“不如找我吧!”另一位较年轻的男球员好意地提出建言。
宋思妍笑了笑。“我不是来打球的,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从刚才你就一直在注意他,怎会不认识他呢?”中年人认为她在装傻。接著,像是见到什么,他朝著她的身后喊道:“说人人到。冷面怪桀,有位漂亮的小姐找你!”
宋思妍一回头,乍见那位拥有明星般风采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时,表情活似看见迫降地球的外星人般,呆瞪著他。
区以桀冷沉地走过她身边,做在休息区上,拿起毛巾拭汗。
Oh,my God!
她从头到尾都注意著他,居然不知道他就是区以桀!
宋思妍脸颊微微泛红,但又很快的换上一张笑颜,大方地走上前。“区先生,你好。”
区以桀置若罔闻,豪迈地饮著矿泉水。
“我们见过面,你记得吗?”
抬眸,区以桀盯著她,不发一语。
“我叫宋思妍,可以打扰你几分钟吗?”宋思妍再接再励问著。
“休息时间,我不谈公事。”区以桀峻凛的面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森冷的谈话中,有种教人难以亲近的酷霸之气。
这种感觉就像不小心被推进冷冻库般,寒意直直窜入体内,全身汗毛乖乖竖立,两排牙齿会不听话地发颤。
然宋思妍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退开,相反的,她扬起阳光般温暖的笑意,试图驱走寒意,争取机会。
“区先生,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把我的来意告诉你。”
区以桀的目光冷沉地调向前方正在厮杀的一场球赛中。
“我听说贵公司正考虑找新的造型设计师合作,我想毛遂自荐。”
见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宋思妍诚恳地自我介绍——
“James是我的老师,我跟著他在演艺圈做造型设计已经三年,资历也许不深,但还称得上是有口皆碑,所以我成立了女人天堂工作室,希望能善用我们的专业,服务那些有需要的客人。”
“你是James的门生?”区以桀侧头,犀利的锐眸紧盯著她。
他曾想过找资深的James合作,却听闻他患了胃癌,从此在演艺圈内消声匿迹后,才考虑妹妹的意见,和法国回来的Gigi合作。
“是的。他是我的老师,而我则是他最得意、最专业的门生。”宋思妍说完,粉嫩的唇边绽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三年就可以自称专业了吗?”区以桀冷冷轻哂。
“是不是专业,区先生自己判定就知道啦!”
挺有自信的女孩!不过他不打算破坏自己的原则,尤其,他也认同法国来的Gigi,她在造型设计上的专业,应该能为他今年的服装秀,带来与巴黎同步流行的时尚风潮。
“我已经答应和别家造型设计公司签约了。”他丢下一句足以让她死心的话。
砰!她的脚彷佛踢到硬冷的铁板般,不过,早作好心理准备的她,立刻收束痛意,依然展开笑颜问著:“区以桀先生的意思是——只是答应,还没签约吧?对方开出来的条件,我们可以比照办理。”递出名片,她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这女孩很难缠!
区以桀接过名片,低头默念著她的名字——宋思妍。侧首,他的锐眸不禁好奇地盯著她。
他一向欣赏独立自信的女人,而她锲而不舍的毅力,和眼中散发出的坚定光采,确有几分吸引他的独特魅力。然,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会让她坏了自己的规炬——在预约时间之外,不答应任何要求。
“你倒是挺精明的!不过,一旦是我决定的事,不会随便更改。”区以桀冷冷地回话,将名片塞进球袋里。
砰砰!第二次踢到铁板,她不用和他打球,一双脚已经肿成面龟。
区以桀倏然起身,背起球袋,往球场出口方向走去。
第一回合,宋思妍惨遭滑铁卢。然她并没有因此而弃甲投降。
既然已经出动,她非拿到这个Case不可!
等著吧!不会太久,他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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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区以桀每个月的第三个周末会到攀岩场攀岩,这天,宋思妍一早就离开温暖的被窝,驱车来到攀岩场。
仰头,只见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似是变天的前兆。
不妙!要是下起雨,她会不会找不到他的人?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来了,就去碰碰运气!
进攀岩场之前,宋思妍的手机突然响起。
“思妍,情况如何?”手机那端传来谷心云的声音。
“踏出成功的第一步——递出名片了!”宋思妍安慰好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谷心云对她倒是信心满满。
“你呢?钱借得怎么样?”
“还差一万块,我想……跟我老妈周转一下,应该没问题。”
站在同一条船上,钱的事却几乎都是由心云在奔波打点,她一点忙都没帮上,倘若能取得合约,她的心里才会觉得好过些。
“我回去也跟我老爸调看看好了……”宋思妍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别让你老爸担心了。”
宋思妍的父亲是个西装师傅,做西装已经三十多年,虽然生意大不如前,但看见唯一的女儿决定自立门户,他还是拿了一笔钱支持她开业。
不过,因为父亲有病在身,她一直隐瞒著工作室面临倒闭的危机,希望这次能顺利签下合约,让她的事业起死回生。
“我们一起努力。”信心喊话完毕,谷心云突然想到,今天就是宋思妍每个月到孤儿院例行采访的日子。“对了,今天要不要到爱儿之家走一趟?”
“不行。我得把握最后两天的时间,在区以桀和Gigi签约以前,先搞定这个Case,否则未来被救济的,可能换成我了!”
“好,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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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来了!
穿上所有租借来的攀岩装备,套上专用鞋,宋思妍选定区以桀攀登的岩塔,在他的后面急起直追。
“嗨,我们又见面了。”宋思妍仰头,跟他打招呼。
俯首,看见难缠的女人就在他的脚下,区以桀不假思索地往上攀爬,速度奇快,让宋思妍望尘莫及。
他的手脚俐落,专找难度高的路线攀升,有意不让宋思妍跟随。
“区总的蜘蛛功,称得上神乎奇技,拍摄‘蜘蛛人’电影的导演没请你当主角,真是可惜了!”
区以桀冷笑一声,顺利攀上顶端,却看见她还在半路气喘吁吁,使尽吃奶的力量想追上他。
“你一定是第一次攀岩吧?”区以桀看著技巧拙劣的她,破天荒的主动开口。
“没错!”宋思妍吃力地回话,汗水自她的额前滑落。
她在心里祈祷著:上帝,倘若不能将我化身为蜘蛛女,起码赐给我一个小时的“壁虎功”,让我成功的攀岩走壁吧!
“放弃吧!你不可能上得来的。”
这句话如同对她泼了一桶冰水,不过却浇不熄她勇往直前的热情和毅力!
“不!尽管路途再艰困,我还是想要……成功!”她一语双关地回应,又卖力地跨出一步。
这女人还真能撑!
许是被他刺激的关系吧!她一步、两步、三步……慢慢地掌握到攀岩的技巧,成功地接近他。
好一个耐磨耐操的女人!外表看似柔弱,但个性倒是坚韧如钢,强悍又不愿服输!区以桀黑眸中隐含激赏。
在他认识女人里,还没有一个愿意在凛冽寒冬的早晨,离开温暖的被窝,忍受手被磨破的痛楚和四肢的酸麻,大老远来挑战攀岩的……除了她!
“如果……我追上你,合约就交给我吧!”尽管离他还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宋思妍仍不服输地提议。
“我要的专业可不是攀岩。”区以桀的嘴角一扬,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就在她使尽毕生的力气,即将登上顶端之际,天空突然飘下细雨!
“撤退吧!你上来的时机不对。”他扣上扣环,准备下去时,顺道一语双关地朝她暗示。
“半途而废,不是我做人处事的原则。”宋思妍回以一笑。
“那你自己得注意安全。”
此话一出,连区以桀也感到诧异。
他从未料到自己居然会关心一个陌生女子的安危,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难缠的麻烦精。
他自她身边滑过的同时,她已经到达顶端,征服了这座岩塔。
宋思妍分不清流在身上和脸上的液体,是雨水还是汗水;也不顾掌心传来的灼热感,是因为破皮还是流血,登上顶峰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离成功不远了,心头顿时暖烘烘的,瞬间忘了所有的辛苦。
“到了!我到了!”宋思妍忍不住在顶端欢呼著。
区以桀退到一半,仰首看著勇往直前、不畏艰困的她成功达阵,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敬佩之意,迷人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她那张乐观开朗的笑颜,似乎融化了他心房冻结已久的一角……
突然,雨势越下越大!
“快下来!”区以桀朝她喊著。
“噢!”听见他的话,宋思妍赶紧拉紧主绳,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地面。
然,不知是雨势太大,还是手脚快撑不住抓力点,回程的速度如她所愿——快如闪电!
她的手一滑,砰地一声,人就从几公尺高的空中跌了下来……
第二章
“宋小姐……宋思妍……”区以桀喊著昏迷的她。
她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接著,她看见一大群人,吱吱喳喳地围绕在她身边。
“区总……”她幽幽一唤。
“你没事吧?”区以桀的锐眸,透出难得的关切。
摸摸有点昏沉的头,伸伸手脚,宋思妍笑逐颜开,“刚才上帝说我太年轻,还不想收留我。”
亏她还笑得出来!
围聚在宋思妍身边的攀岩好手们,本来想把她送去医院挂急诊,听见她醒来后传出幽默的笑谈声,攀岩场内的气氛顿时从紧张化为轻松。
人群渐渐散去,区以桀压低嗓音斥责:“我要你下来,不是要你直接掉下来!”
“我也没料到自己会掉下来,不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你先落地,还是我先落地?”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再跟著我。”区以桀瞪著她,迳自起身。
“可以借我一只手吗?”宋思妍置若罔闻地伸出手,等待他的救援。
区以桀伸手,不情愿地拉起她白玉般的手,这一瞬间,她感到颈部传来一丝痛意。
看著她秀眉微蹙,区以桀又不自觉地表现出关心。“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脖子转向左边时有点痛,好像落枕一样。”
“一定是扭到了。区先生,快带她去医院吧!”还没离开的几个人好意地劝著。
“最好是彻底的检查一下,即使穿了全副的装备,地面上也有厚厚的软垫保护,但从那么高的岩塔掉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区以桀锐眸一凛,射出令人胆颤的寒意,好事者个个吓得皮皮剉,只好识趣地离开。
虽然这个缠人的麻烦精摔成肉饼,也不是他的责任,但要他就这样撇下她不管,他却怎么也办不到。
“我开你的车送你去医院。”
“那你的车怎么办?”
“不劳你费心,我会请人帮我开回去。”
“那就麻烦你了。”
第二回合,他们平分秋色。
合作的机会——有得拚!
检查完毕,医生在她的脖子上架了一个固定器,并交代必须持续固定一星期,才能确保颈子不会再度扭伤。
“记得再来复诊。”医生叮嘱著。
“好的,谢谢。”
走出诊所,已经中午十二点半,宋思妍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旋即提议道:“区总,这附近有一家好吃的馅饼店,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这样还能吃吗?”区以桀怀疑地问。
“脖子受伤,不代表没有食欲啊!”宋思妍嘴角轻扬。
他冷锐的眸子一遇上她的笑容,倏地转为柔和。
罢了!折腾了好半天,他也饿了,但,解决午餐后,他一定得把她甩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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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饼店内,高朋满座。
区以桀和宋思妍只能窝在角落里,共同挤一张小桌子。
拿著点菜单的宋思妍,像个识途老马般,勾选著祭拜五脏庙的食物。“来一碗小米粥、一份牛肉馅饼和牛肉卷饼、一张葱油饼和烙饼,嗯……再来一笼蒸饺和酸辣汤。”
“不要点我的份。”听到这里,区以桀的脸绷得紧紧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
“不,这是我一个人要吃的。”宋思妍轻声纠正他。
“你饿了三天三夜吗?”区以桀纳闷地看著她。
“到攀岩场找你,所以没吃早餐。”
“挺敬业的。”一想到她为了找他而做的牺牲,区以桀不自觉地卸下紧绷的表情。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这样,只要一忙,常常会错过用餐的时间,所以肠胃功能通常都不好。”她的老师James就是一例。
“既然知道,何必暴饮暴食?”
“也对,那么区总喜欢吃什么?今天我请客,算是表达你送我到医院的谢意。”
尽管荷包已经缩水,宋思妍还是认为有聊表谢意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