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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说爱我  第10页    作者:楼心月

  婉柔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住,但是在听到那一串酸楚的倾诉时,她不由得动容。

  他说──他想她。这,她愿意相信,因为他将她抱得好紧,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没想到,她真的不曾想过丁以白居然如此在乎她,更不知道丁以白会如此揪心地盼着她,不过才短短半个月,哪来这般刻骨的思念之情?

  然而,她完全没有怀疑的余地,他让她感受到的,是真真切切、浓烈揪肠的痛楚!

  灼热的唇已猛然压下,她没有意外,双手揽住他的颈项,安心依赖地偎在他温暖厚实的宽阔臂弯。

  他吻得激狂、吻得炽烈,脑海萦萦绕绕的,全是这半个月来的惶然与惊痛,他多怕她就这么从他生命中消失,再也无迹可寻;他多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任她茫然无助地面对世间一切的苦难。失而复得的此刻,他满心激动,再也无力多想什么,只知道这一辈子他再也不愿放开她!

  "婉……柔……"熊熊燃起的炙烈欲火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控制,只能任它燃烧、再燃烧,直到无法收拾。

  反应再迟钝的人都感受得到将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婉柔发现,她居然不想拒绝,连一丁点阻止的念头也没有。

  丁以白喘着气,赤裸裸的情欲灼灼焚烧着身心,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勉强让自己的唇短暂离开她身上,揽抱起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关上房门,将她放在床上后,身子也随之覆下。

  "我想你该懂我的意思、"他啄吻着她的唇低喃,一手忙着解她上衣的衣扣。

  "是的,我懂。"她回吻他,同时也帮他除去衣物的束缚。

  "想清楚了吗?"他多此一举地问着。

  婉柔轻启明眸,没有回答,只仰首封住此刻已然多余的语言。

  好不容易才稍稍抑下的情焰,在她十足挑逗的举动下更为炽烈地焚燃而起,他任由张狂的情欲主导一切,无法自制的身心自有意识地寻求发泄的管道,狂野而猛烈地占领了她的身心,如愿地让两颗早就彼此渴盼的心深深交融──

  清晰的抽气声响起,是他的,也是她的。

  丁以白瞪大了眼,望住同样睁大双眸、眼底浮起泪光的婉柔。

  她……是处女?!那一刹那,他脑海轰然巨响,完全无法反应。

  他是震惊,她是疼痛。

  "婉柔……"深深的歉疚绞痛了丁以白的心,他的呼唤声轻得几不可闻,他真的万万没想到……

  "对不起、对不起……"他俯下头轻轻柔柔地吻开她紧咬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带着满心的怜疼。

  "痛……"她抱怨着。

  "我知道。"他心好疼,尤其在吻去她眼睫的泪时。

  她了解地微笑,"我好多了,你放心。"

  丁以白抬起双眸望住她,她笑笑地以吻消弭他的疑虑。

  "噢!"他痛苦地低吼一声,再也无法控制折磨得他几欲发狂的欲火──

  原始的缠绵弦律,交织着两颗无悔的心,及真切交融的情。

  第八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哪儿出了差错?为什么她……仍是完壁?

  当脑子能恢复正常运作时,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一般全涌上心头,太大的震撼使得他陷入半恍惚状态。

  她是未经人事的女孩,而他居然放纵自己的情欲,这般粗狂地对她,因为早已根深蒂固地认定她不是……所以他甚至不曾特别地留意她可能会有的不适!噢,他真的该死!这一次云雨交欢的记忆对她而言,肯定糟透了吧?

  浮掠过心间的有惊愕、有疑惑、有绞痛肺腑的愧疚……他已分不清交缠的复杂情绪该如何理清,该如何寻得释然的解答。

  身畔的婉柔瞥了沉默不语的他一眼,有趣地研究他脸上情绪丰富的神色,尤其是深深蹙眉的苍白脸色最耐人寻味。

  这丁以白不会这么"中看不中用"吧?不过才一回合,他就脸色发白、要死不活的,那万一她要是学A片中的那些荡妇发起浪来,他不是准挂无疑?

  "喂,丁白痴,你还好吧?"婉柔坐起身子推了推他。

  丁以白回过神来,紧瞅住她,"婉柔。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

  "什么?"婉柔眨眨眼,不解他为何突然打住话尾,表情好挣扎,彷佛那句话有多难以启齿。

  "你为什么……仍是……呃……"该怎么说呢?他小心翼翼的措词,深怕一个不留意便会伤害到她,"我是说……"他深吸了口气,"为何你……仍是完壁之身?"

  这是什么问题?蠢也就罢了,还问得零零落落。

  "我不该吗?"她回得天经地义,"没和男人上过床,自然就是处女罗!"

  真是的,他不能因为她叫他白痴,他就净问些白痴问题啊!

  就是这点奇怪呀!她不是……

  "可是我以为……你应该……"总不能说她应该不是处女才符合逻辑吧?

  婉柔这下总算听出些端倪了,她眯起眼,"你什么意思?我是处女让你很失望?不然你原先以为该是如何?"

  "我……"他该怎么说出口呢?

  "你就实话实说吧!"婉柔好像看得出他心里的想法。

  好吧,豁出去了,不然真相永远没有弄清的一天。"你研究吻技、看……那种录影带,难道不是因为……环境所逼,呃……工作上需要……"

  "对呀,是工作需要,但是说环境所逼就严重了点……"等等!她张大眼死瞪着神色阴暗不定的他,"丁以白!你最好解释清楚,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别暗喻我,你把我当成妓女了?!"

  说流莺是不是比较文雅些?他张口欲言,但是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

  但这就足够婉柔翻脸了!

  "丁以白,你天杀的混账,居然把我当成妓女?!"她抓狂地大吼出声,差点掀了天花板。

  "我……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种种迹象,加上她亲自说出口的话,他无法不往这个方向想嘛!

  "何止生气,我想杀人!"她狂叫着,难怪这个王八蛋先前会直道歉,原来是误将她当成了人尽可夫的妓女在玩,根本不抱半点尊重态度,亏她还全心全意地付出,以为他也给了她同等的专一与认真……该死的臭男人!

  "我真后悔拿清白的身子让你糟蹋!"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怒气冲冲地跳下床穿回自己的衣物。

  "婉柔,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他心急地想解释,却换来婉柔的一阵怒吼。

  "你下流!什么叫非礼勿视你不懂吗?转过身去,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炖汤喝。"

  非礼勿视?对一个几分钟前才和你共享云雨、亲密交欢,甚至抚遍你全身每一寸肌肤的男人?

  但丁以白还是急急忙忙地转过身──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君子风范在此刻显得很多余可笑。

  着装完毕,她一刻也没多作停留,开了门就走,丁以白见状,自是手足无措地跟着进她房间。

  "婉柔,你别这样嘛,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必!"她回得乾脆。气都气死了,哪还听得下什么鬼解释。于是,她更加快手边整理行李的动作。

  "婉柔!"他苦恼地叫着,只能乱无章法地前前后后跟在她身旁打转,这情况实在像极了妻子要离家出走,而他的角色则是那个满怀愁闷、全力慰留的无奈丈夫。

  "帮我把桌上的保养用品拿来。"她头也没抬。

  "噢,好。"他本能地应允,走了两步才发觉不对,又绕了回来,"婉柔,你别这样!"

  "这句说过了,换别句。"她连看他一眼也没有,绕过他自己去整理桌上的物品。

  丁以白无可选择地只好又跟了上去。"我都说过对不起了嘛,婉柔──"

  "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一句近似道歉的话!"一听到对不起,她火气不禁又烧旺了起来,直冒上一股大开杀戒的强烈冲动。

  不然要他怎么办呢?他又不是有意的,早知道就死不承认了。他懊恼地想着。

  "滚开!"将旅行袋拉链一拉,她甩头就走。

  "莫婉柔!"他气恼地大叫。

  "我不是妓女,要嫖妓别找错对象。最后祝你早得花柳病!"丢下错愕而一脸挫败的丁以白,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   ※   ※

  "你说他可不可恶?"气愤难平的女音控诉着。

  "可恶。"丁以宁点头附和着。

  "你说他下不下流、贱不贱?"

  鹦鹉似的回音依然没半点自创性:"够下流,也很贱。"对不起啦老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被海扁,当朋友时就不敢惹婉柔了,何况现在她的身份又多了未来大嫂这个头衔,她这小姑岂敢放肆。

  他们丁家的男人有个特性──没有驭妻能力,对老婆惜之如命,以妻为天。祖父是,眼前的老爸是,再往前推,据说曾祖父也是,而老哥……嘿,她有预感,很快的,丁家历史中又将再添一则血淋淋的实证。

  "那你说他是不是很五劣减三劣?"慷慨激昂地陈诉了半个小时丁以白的罪状,婉柔依然不减兴致,喘了口气,一古脑儿仰尽杯中剩余的茶,她再度咒骂。

  "没错,他很恶劣。"多年好友可不是当假的,婉柔的说话方式她能大略地抓个九成九,对这女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

  "那我没阉了他、再剁烂他当肥料是不是很可惜?"

  "是很可……啊,不对!"丁以宁正要点下去的头很快地用力摇了起来,"拜托手下留情好吗?他可是我妈的宝贝儿子、我亲爱的老哥、你未来的夫君耶!咱们丁家的香火就只靠他一个人,你未来的幸福也全系在他身上,毁了'重要关键'你以后还有什么搞头?"

  "谁说要嫁他了,我莫婉柔又不是没人要。"她冷哼着。

  "是这样吗?"丁以宁贼贼的笑容中又带点了解,"那你干吗和他上床?不是已经认定他了吗?"

  "我……"婉柔气闷地噘着唇,"当我年少无知、没水准又没眼光,眼睛被蛤仔肉糊到可不可以?"

  "好,可以。"丁以宁大方地接受了。老哥啊老哥枉你自命不凡,身为一介俊美的翩翩少年郎,将多少名嫒淑女摒弃于外,不屑一顾,岂料到头来,居然被一个小女人贬得奇低,真是"了然"喔!

  打一开始,她真的八辈子都料不到婉柔与她那对女人敬而远之的老哥会配成双,所以当婉柔急电召她来诉苦时,她真的是跌破了眼镜,小嘴老半天都合不上,尤其在听闻他们已生米煮成熟饭的惊人发展时,她更是狠狠捶了自己一拳,要自己快点由这个可笑至极的荒谬梦境中醒来,可是当她因太大的惊吓而没坐稳地跌下椅子,跌疼了小屁屁后,她终于肯定这不是梦,这则滑天下之大稽、大爆冷门的讯息绝对是再惨痛不过的事实。

  就她所认识的婉柔,绝对是全世界最坚强的女性,正如现在,守了二十五年的清白没了,观念保守的她没有哭天抢地以哀悼自己逝去的贞洁,也没哀痛欲绝、声泪俱下地悲诉自己付出一片如海深情,换来的却是心上人当成妓女般的污辱,反而只顾着生气、咒骂那天杀欠揍的冤家。

  "他把我当妓女耶,你说气不气人?"当丁以宁和她讨论什么样的反应才适当时,她居然认真且不平地回她这句,然后坚持她的愤怒。

  反正贞操没了就没了嘛,哭也哭不回来,那干吗浪费泪水?就当便宜了那个死没良心的。

  对于她的说词,丁以宁已无力提出反驳。

  "但是婉柔,我问你,你们当时──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吗?"待婉柔稍稍降火后,丁以宁轻扯着她的衣袖问道。

  措施?婉柔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所指为何,"没有耶!"

  "那就是罗,万一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她准备晓之以理。

  婉柔皱皱眉,"我运气不至于这么背吧?"

  丁以宁很认真地回道:"那可不一定。你自己不也说,衰尾到最高点,没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没走路都会跌倒、没坐椅子屁股都会被夹到、没说话也会咬到舌头、没……"

  "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不幸就是那个塞牙缝、跌倒、夹痛屁股、咬到舌头的倒霉鬼嘛!"

  丁以宁忍着笑:"我没这样说喔。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有小孩的话吗?"如果丁以宁指的是这个的话,伤脑筋,她也不晓得耶。

  "先说好,我可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谋杀我的小侄儿!"

  "我说了要堕胎吗?"

  "那不然呢?"

  "阿姐,我给你拜托。"家乡话绕完,后半段转普通话,"别为了一件子虚乌有的事讨论得这么热烈好吗?"这个没智商的傻大姐,真是受不了。

  "那我们等它成为事实的时候再来讨论。"丁小姑娘退而求其次。

  "闭上你的嘴。"真乌鸦!

  "好嘛,那我们研究另一个问题。你和我哥之间到底打算如何?"

  "不如何。"她板着脸面无表情,气都还没消呢!

  "别这样嘛!婉柔,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就'节哀顺变',认命着将就将就好了。"

  "谢谢你的安慰。"节哀顺变?说得真贴切,"我还是不打算理他。"

  "婉柔──"

  "至少让我气他个十天半月,你不要没人性到连这个权利也给我剥夺。"

  "好啦、好啦,大不了就苦了我大哥而已。"

  婉柔无动于衷地哼着:"他活该,谁教他不带眼。像我这么气质优雅、美丽大方、纯洁高贵的女子,他居然敢误当成阻街女郎?!我不拆了他全身的骨头就算客气文明了!"她愈想愈气愤,"以宁,我很生气,我真的生气,你知道吗?女人的第一次是多么珍贵你该明白,结果他居然敢以轻慢随便的态度毁了它,我甚至怀疑在这当中他到底投入了多少真心,是不是因为误以为我是妓女,所以对我就全然不抱尊重的心态?"

  丁以宁很有耐心地听着,沉默了半晌,她抬眼望她,"在事情发生之前,他问过你的意思吗?"

  婉柔呆了一下,点头。

  "那就是了,有人嫖妓会无聊地问人家要不要吗?他若不尊重你,又何须多此一举地询问你的意愿,何况我大哥从不嫖妓。"

  "你又知道了?你有在他身上装监视器吗?"婉柔不以为然地嗤哼。

  "女人;相信你老公的人格,别太污辱人。"

  "他不是我老公!"婉柔再一次声明。

  "那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就不信婉柔这句话能坚持多久。

  "那我等时间来告诉我,不用你提醒。"她心里其实也明白得很,若不是感情上已认定了他,又怎会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交给他,只不过就是一口气消不了,呕得差点内伤,说什么也不轻易饶过丁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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