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真的想要,不会的。他怎能知道她是苏门的丫环后,而仍旧想染指她呢!
红袖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赌上了最后的利器。她颤抖着双唇,咬紧牙关,一字字地开口道:
“二爷,倘若您凭侍着主子的身份强要红袖的身子,那红袖无话可说,谁教红袖是个卖身于苏府的丫环呢。”
红袖的话冷冷地泼醒了云楼的欲望。
这个小妮子的确很会扫别人的兴头;她很聪明地挑明了她与他之间的身份差异,也够聪明地让他知道以他一个苏府远亲的身份,是不该强取一名丫头的身子,尤其她梁红袖还不是个小丫环,她是姥姥最钟爱的三姝之一,在动不动她之前,他这个为人孙子的必得考量到姥姥的情绪。
有了这层认知与共识,云楼知道红袖他是碰不得了。
云楼的手不再往下移动了,他低下头,寒着脸,附耳低声地说:“呻吟。”只有她呻吟出声,他才能让外头的人知道红袖并非完璧;也确有如此,他才救得了她,让她出得了这万芳阁的大门,而不为王嬷嬷刁难。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这个傲气的小妮子,而是为了她那个该死的身份;今天她要不是姥姥的丫环,以她今天对他所做的事,他不将她凌迟个彻底就已经够仁慈了,更遑论是说救她这码子事了。
该死!话虽如此,那为什么他的裤下仍胀痛得厉害!他依旧要她要得紧,而丝毫没被她的傲气给浇熄了欲火呢?
红袖望着云楼突然改变的话题,身子突然僵硬,她径是张口结舌地问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要听清楚一点,以确定她没听错。
“呻吟,让门外的人以为你真的成为我的人了。”他粗嗄地再次开口,而欲望深沉得依可辨识;他厌恶自己得对红袖的身份有所顾忌。
今天他要是狠心点,而强取了她,姥姥又会怎样呢?顶多回去苏家时,被姥姥训斥一番也就是了,不是吗?
这下子红袖是真的聪明白了;他要她呻吟!他要让老鸨以为他们俩在房内翻云覆雨!
倏地,两片红云飘上了红袖的双颊,她胀红了脸,难以做到在他身下呻吟的情境。
云楼不耐烦了。“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继续对你施暴,你最好听我的话做。”该死的,他都已经极尽气力在压抑自己对她的遐念了,她干么有事没事还露出这种娇羞的神情来!
欲求不满的云楼没了好脾气,他蹙起眉锋,冲着口吻对红袖说:“今天你要是不给外头人一个假象,让他们误以为你成为我的人,那么明儿个我就很难救你走出这个大门,你了不了解?”
红袖点头。
“那还不照我的话做。”
红袖咬着下唇,呐呐地开口坦承说道:“我,不会。”
云楼蹙了两眉峰,问:“不会什么?”该死的,她说话干么吞吞吐吐的,她就不能一次把它说完吗?
红袖胀红了脸,咬住了下唇,嗫嚅地开口说:“呻吟。”
云楼望着她脸上的那两片红彩,突然明白她脸上的那抹娇羞是代表着什么意思。红袖她不谙人事!
云楼的心莫名的被喜悦填塞得满满的,他笑开了眉眼。禁不住的又不正经地用手指去勾划红袖的脸蛋,他扬起双眉,半眯着眼,满是不正经地开口问:“你不会是想要我教你吧?”
红袖被云楼激怒了,她不懂他为何老是如此不正经,老是如此调戏她;她不想懂,也不要懂;她径是睁大了一双杏眼,趁云楼的手指滑过她的唇时,猛然张口咬了他。她要让他知道她梁红袖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媳妇,如果有人招惹她,必要时,她还是会反击的,而不管那人的身份,就算他是她的小主子也是。
云楼在两年前就知道红袖是个小泼妇,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大胆,连他她都敢冒犯,而且连犯两次!
云楼无言地承受了指间的疼痛,他眉皱也不皱一下的将视线停驻在红袖的脸上,眼神平静而无波,看不出他黑眼眸里的深沉写的是怒还是愤!只知道他平静、深沉的模样令人感到害怕。
红袖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她知道她现在的愤怒一直表现在牙齿上,她狠狠地使尽了气力,咬住他的食指;但,为何他不痛!为何他连眉头都没皱上?
红袖惊惶地松开自己的齿,任云楼将他的手收回。
她的眼睛随着他收回的手而移往他的食指;他右手的食指和着血渍,是明显的一圈齿痕落在上头;红袖的心陡然停止。
他怎能在她伤了他那么深之后,依然无动于衷?他默黑色的眼瞳为何瞧不见任何情绪,只知道有两簇火焰正在他眼底蕴酿。
云楼的双眼燃烧着愤怒之火,从来就没有人敢冒犯他,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
她必须接受她应有的惩罚。
云楼俯下身子,用唇狠狠地攫获那罪魁祸首。她如果有那个胆量,再伤他一次,她将为她所犯的罪行付出相当的代价。
红袖在云楼倏然狂暴的愤怒中震惊得无可言表。她根本就料不到云楼会在这个时候用强吻来惩罚她!
他的吻带着狂暴肆虐她的唇齿,挑衅地攻击她的舌。红袖虽没被吻过,但她就是知道楼二爷现在是在惩罚她,因为此时,他的吻不似先前那般温柔,他现在的吻充满了攻击性与掠夺。
他是在凌迟她的自尊与高傲,他想用他先天上的优势让她臣服于他,她知道且清楚得很。
而她更明白自己如果再去挑衅这个有如风魔般的楼二爷,她的下场势必比现在更难堪。她任他在她的唇齿之间为所欲为,不再反抗。
突然变得温顺的红袖让云楼没了征服的欲望。他收回了他的惩罚,抬眼望进她空洞却隐藏着泪的眼瞳。
他知道这个倔强的小雌虎正在压抑她的愤怒。有那么一刹那,在云楼的心深深地为她的表现在喝彩。但那样的赞许目光一闪而逝,随后轻浮的笑又展现在云楼的唇畔间,他压低自己的声量,告诉红袖:“如果你不再试着激怒我,那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去侵犯你一身的高傲。”他季云楼对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没兴趣。“除非——”他浑厚的笑声低低地漾开来。“除非,你是心甘情愿的。”
红袖狠狠地瞪了云楼一眼,她咬牙切齿地啐道:“心甘情愿!除非是我死。”不然她绝对不会甘心做他的女人。
一个只知掠夺的男人是永远不晓得真心为何物,而她梁红袖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去接受一个不懂真爱是什么的男人。
云楼将眉头挑得高高的,而眼神转为深沉的欲望。他发现红袖总能挑惹起他最深沉的欲望,他总忍不住的想要测试她的韧性到底有多强,脾气到底有多大。云楼发誓今天她要不是姥姥最钟爱的贴身侍女之一,他会不计一切后果要了她。
他突然松手放开她。“我说过了,门外还有人在等着看好戏,而你如果还学不会呻吟,那么我会纡尊降贵地教导你。”
红袖那充满恨意的眼迎视着云楼眉宇间的坚定。她知道季云楼是那种说得到做得到的人。
她红着脸,满是不自在地嘤咛了声。
而她的嘤咛娇喘声撩拨着云楼的心弦,他想知道当她躺在他身下时,她的声音是否也是如此悦耳。
云楼眯着眼,示意红袖再大声一点。
红袖只好再加重自己的喘息声,当那娇喘声传进自个儿的耳朵里,她都觉得好羞愧,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声音。
云楼很满意地笑开了眼眸,他瞪视着红袖脸上那片红彩,享受着红袖不常有的窘迫。
在云楼的注视下,红袖的心狂乱得不似自己。她慌乱地别过头,不再注视那双惹人厌的眼眸。
她总是难以理解像季云楼这样看似文雅的公子哥,为何会有一对引人犯罪的眼眸;为何它总能挑惹起她心中不该有的悸动。
云楼满意红袖的表现;照她的声浪听来,外头的人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红袖已非完璧;他从红袖的身上翻身而下,睡在离红袖最远的一个角落里;因为云楼在红袖的佯装娇喘的声浪中益发觉得自己的不争气。该死的是他想要她,而他却不能碰她一根寒毛。
第4章
红袖在云楼的臂弯中醒来。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依一个温暖的胸膛中,她惊愕地抬起头来,眼睛刚好对上云楼在睡梦中的模样。
此时的他不似醒着时那般的霸道与流气;他闭着眼安睡,嘴角还勾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这样的他像个大男孩,没有攻击能力,却给人无限的安定魔力。
红袖不懂,不懂为什么像他这样一个流里流气,老是不正经的人,会有一张与他性子背道而驰的面貌!
楼二爷他相貌堂堂,眉目如画,秀气得犹如媚惑君主的董贤;今日不提二爷的相貌,就说他的家财,坐拥锡安县整座金山不论,此一生二爷光是木业一行,就够他今生吃穿无忧;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家世,也合该他拥有拈花惹草的本钱,试想时下未出阁的闺女又有几个人能敌得过他容貌的俊俏与财大势大的金钱攻势,而不倾心于他呢?
就在红袖细细审视着云楼的面貌的同时,上方突然响起一个深厚的声音,充满了嘲弄,他说:“你看得够久了,我可以睁开眼了吗?”他受不了半睁着眼见她对他时而蹙眉、时而摇头的模样,她的表情好像向人宣示着他季云楼徒有一张脸孔,而没有任何长处一样。
红袖猛然回神,一抬眼便对上云楼那满是讥诮的目光,她狼狈地推开他的怀抱想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胸膛。
云楼一个收手,将红袖再度纳进他的怀中。他将头埋进她一头长发里,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的发香,喜欢自己偎近她时,她身子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这个小妮子总是能刺激他的感官,让他情难自禁地想去碰碰她。唉,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吗?不然为何他的情欲总是能被这个不晓人事的小丫头给撩拨得不可自制呢?
红袖被这个举动弄乱了心房。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总是被季云楼一个小小的举动给扰动了心湖。
云楼的唇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爬上红袖的脸,轻啄了一下。他在她耳旁喃喃低语着:“笑,笑得灿烂一点,我可不希望让外面的人以为我的‘办事能力’不好,以至于让你一大早便板个脸。”他说过除非是她的心甘情愿,不然他不会强取一个女人的清白,所以她不必如此怕他。
云楼的话像盆冷水,泼醒了红袖对他原有的遐思与幻想。
他,季云楼还是跟两年前那个惹人厌的家伙是同一个模样,总是在言语上占她便宜,没什么改变;而她还是恨透他了。
她忿忿然推开他的身子,不让他的气息环伺在她的周身,不让他再次搅乱她的心。
而云楼并不在乎红袖将他推开;他顺势起身,走到橱柜里拿出另一套天蓝滚青的长衫,丢给红袖。“替我更衣。”他说得理所当然,好似红袖本就该受他使唤。
红袖气得脸都胀红了,她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问:“你、凭、什、么?”
云楼漫不经心地走近红袖,勾起她倔强的小脸,一字字地回答她:“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凭我是苏家的外孙,凭我季某人是你的新主子。”
“新主子!”红袖冷哼了声。“你还不配。”在苏家,她只听令于老太君,二爷虽是苏家的远亲,但就她在苏家的身份,她若是不想服侍他,二爷他也无从命令她做任何事。
“是吗?”云楼挑高了眉峰,冷冷地盯在红袖那不服输的脸上。对于红袖的傲脾气,他本该适应个七、八分,要是别的小丫头,云楼他也可以任着丫环使性子,而不用他为人主的身份去刁难个丫头;但是红袖不是别的丫头,她是头凶巴巴的小雌虎,她是他急欲驯服的对象,所以他不容许她在他地盘上撒野。
云楼用食指勾起红袖倔强的下颚,让她的眸光正视着他的霸气,他开口道:“我会让你知道我配不配。”
随即,他旋身走向床边,拉扯着床帐上的一串铃铛;不久,门外便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二爷?”王嬷嬷已在门外候着。对于锡安首富这个大头衔,大财神,王嬷嬷一向是亲自侍候。
“进来。”云楼冰冷的传王奶进屋里来。
红袖一看到王嬷嬷,脑中就浮现昨儿个晚上王嬷嬷那个猥琐的女人要模样,想到她昨天就差点被那两个彪形大汉给玷污了身子。想到这,红袖就禁不住躲到云楼的背后,寻求他的庇护。她压根就忘了王嬷嬷就是云楼叫来的。
云楼没看见红视看到王嬷嬷时的惊恐,他一味的想驯服她的骄傲。云楼开口向王嬷嬷要了她。“开个价吧,我季某人要了她。”
王嬷嬷惊愕得张大了嘴。
这——二爷虽是她店里的常客,但他从来没要为哪个女孩卖身,有时候二爷连要了个女孩两夜都属奇迹,而今天——他竟然开口要为一个凶巴巴的女孩赎身!
云楼等得够久了,他不耐烦地抬起眼来睑了老鸨一眼。“我说多少银两可以买下她?”
“一……一万两。”这样的开价不知道会不会太高,毕竟这个女孩脾气不是那么的温驯。
红袖猛然回神,清楚这屋里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竟然在做交易,打算将她卖给季云楼!
“季云楼!你好卑劣,你明知道我不是伶倌,却依旧用这种方式来凌辱我!”她气愤地抡起拳头,不停地从背后攻击云楼。
她一直都知道季云楼不似他外表那般温廉有礼,但她也料想不到他会坏到这般田地!他为了驯服她,竟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使她明白她的命运操控在别人手中的道理!
她恨他,恨他总是这么凌迟她的自尊,一次又一次。
云楼轻而易举地反制住她,将她的野、她的狂纳进他的怀抱里。他低低地笑着与她调情。“怎么,过了昨儿个晚上,你我之间的关系还不够清楚吗?”
他笑得极为暧昧,而王嬷嬷脸上的表情更为猥琐。她清楚昨儿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昨天在房门外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傲气的小妮子昨天晚上的表现比她旗下的任何女孩子都要来得出色,这也难怪二爷要为她赎身了。
红袖双手抵在云楼的胸前,不让他继续靠近她;她的眼盈满的气愤的怒光,她没想到老太君的外孙竟是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坏胚子。
云楼将一万两的银两丢给了老鸨。“从今天开始,她便是我季某人的女人了。”他像是在跟老鸨宣示,却也像在跟红袖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