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掠过一抹波光,瞅了瞅采心蜜桃般的脸颊,他心痒难耐的张口,轻轻的含住她半边脸,柔柔的舔了舔。
「呃——」并非预期中的疼痛,反而是撩人酥麻的湿濡,采心全身骨头瘫成烂泥。「不,不可以这样!」
袭咏尊悄然奸笑,假装不明白的啄了啄她的嘴儿,然后拦腰抱住她。「嘻嘻嘻嘻!」
当个傻瓜也不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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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心连驱带哄,使出浑身解数让不肯配合的袭咏尊走出马车。
「今后,你就住在这。」她握着他的手走入家门。「平时你待在我屋里,不能随便出门,知道吗?」
袭咏尊死命抱住她的腰,两人移动的样子宛如螃蟹横行。
「咏尊,别这样抱着我。」让一个大男人紧抱着不放,再厚脸皮的女孩儿也会害羞。
他傻笑地跟着她念:「咏尊,咏尊。」
「那是你的名字呀。」采心叹息不断。他实在缠人,她又不能推开他,因为随之而来的哭闹必定震天裂地。「你连你的名字都忘记了吗?」
以前那个稳重从容的袭咏尊完全消失了,采心有点想哭……揽这个麻烦上身,往后不知要还他多少债?
「姊姊,姊姊!」
「你不能叫我姊姊。」采心避开家人平时出入的路线,鬼祟的领着他进入她的闺房。「我是采心,你在人前必须叫我许姑娘!」
「菜心、菜心!」他折个衷。
「那念做『采』,不是菜!」
「菜菜菜!」
「……算了,叫许姑娘就好!」
「菜心!」
「许姑娘!」她忍不住对他大吼.
「呜……」他立刻泪眼汪汪。
「……哈哈,菜心就菜心,你别哭。」她拿笨蛋和小孩完全没辙。「呵呵,咏尊真乖,不哭不哭喔。」呜……真为自己的低声下气感到悲哀。
「饿,饿!」听见采心示弱的安抚,袭咏尊心一软,不再闹她。
「我马上给你弄吃的,可是有几点,我得先和你说明。」
要求?袭咏尊暗中窃笑。
「我先问你,你多大了?」她引回他的思绪。
袭咏尊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掰着,嘴里念着:「一、二、三、四、五……」
「够了,够了!」截断无止境的重复,她换个问题:「我再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菜心!」
「那是我的名字啊!」人变笨了怎么连自己姓名都忘了?「你叫袭咏尊,跟我说一遍,咏——尊。」
「说了……亲亲!」他看着她,手指比了比她的嘴唇。
「哎呀,你脑子里到底装什么!」
男人即使变傻了,色心却不会退化。
「菜心!菜心!」
「咏尊!」别逼她揍人。
「亲亲?」
「……」沉默片刻,她怀疑这家伙懂得条件交换,应该不笨。
「菜心?」见她不说话,他揪着她的衣袖摇晃。
「你是真傻,还是……」采心瞇眼打量他。
袭咏尊双眸立即无光,傻傻露出痴呆的笑容。
「……还是有点聪明呢?」她很相信香香的话,只是觉得,他应该不会笨得太彻底。
采心一直没反应,袭咏尊不耐烦地掐住她的鼻子,拧了拧。
「哎呀,别对我不规矩。」她回手捏他的脸。
袭咏尊也不反抗,直接大喊大叫:「呜!哇!」
「好好好,我给你掐。」她没脾气了。「你高兴怎么玩怎么弄,随便你啦!」
「嘻嘻。」纯真的容颜泛开愉悦。
凝视着袭咏尊的笑,尽管他现在又蠢又烦又不正常……她却一点也不讨厌他。
第五章
爹娘若晓得她带了个男人回家——而且是个傻子,又被她害得失智,还是知名人物,更是她破坏交易救回来的目标……
采心相信自己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咏尊乖,待在房里别乱跑,别哭也别大声喧哗……」她谆谆叮嘱着他遵守规矩。
「饿、饿。」他抓起她的手指咬了一口。
「不要乱咬,我去给你拿吃的,但你要听话喔。」得不到他「理性」回应,她实在放不下心。
「吃、吃。」袭咏尊抓起采心的手,把她的五指逐一啃了一遍,将她每个指头吮得红肿。
从她的手指窜过一阵电流,激得她全身发麻。
「袭咏尊,别咬了!」她抽手,吼了他一声。
他眼睛一瞪,如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不甘地哇哇大哭。
「小声点,小祖宗!」采心忙凑近他,双手合十地拜托:「我偷带你回来的,求你配合一点。」
「饿!」袭咏尊止住哭闹,倏地咬她的唇。
「袭咏尊!」她满面通红。
他嘻嘻笑笑,自顾自在她闺房里打转,边跑边叫:「菜心好吃,菜心好吃!」
她快晕了……
「采心!」一阵呼唤从房外传来。
「采心,妳是不是回来了?」
采心闻声哀叫:「糟,是我爹娘!」
她不能让双亲看见他啊,他们定会把咏尊丢出门,或卖给闻人卓然!
「咏尊,你在房里别出声,知道吗?」采心推着他到床上藏好。
他睁着纯净的双眼,收入她严肃的表情。
在脚步声进门之前,采心飞快冲出门迎接家人。
「采心!」她爹瞧见奔出闺房的女儿,学壁虎的姿势贴在门上,背向他老人家,真是没礼貌!
「妳那是什么姿势?」
「爹爹,呵呵……」她傻笑两声,关紧房门。
「采心,妳是不是又出岔子了?」她娘跟进,使力扳过女儿。
她迫不得已面向双亲,一抬头便看到爹爹奚落的眼色。
「锻羽而归了?」
「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咩?」采心拍胸脯得意地宣布:「我成功破坏了袭咏尊的婚事!」声势忽然却减弱。「只不过……」
「只不过妳没完成最后一项使命,将袭咏尊伤至残废。」
爹娘的消息真灵通啊……
「哎呀,闻人卓然的目的是要袭咏尊娶不了他姊姊,如今袭咏尊身负恶名,闻人家定然不会把女儿嫁给他,我已经达成目的了!」
「妳冤枉袭咏尊那点小计谋,随便调查就知道是假的,还是尽快把袭咏尊打成残废吧!」
她辩不过爹娘,只好拖延:「我刚回家,有点累,不想再出门,能不能让我休息几天?」
「何必出门?」爹娘一同冷笑,猫捉老鼠似的盯着女儿。
「我们刚才看妳抱着一个人,是袭咏尊吧?」
采心摇头如旋风,灵感一来谎道:「我在颠峰客栈接到你们的飞鸽传信,叫我去联系接头的同伙,我带回来的正是那家伙!」
「……」爹娘互看一眼,茫然道:「我们没给妳传信啊。」
「啊?」采心楞住。那是谁,安排她去找一个外貌年纪和袭咏尊相似之人?莫非是袭咏尊使的技俩?
「人在何处?」她爹急忙追问。「我去见识见识。」
「这个……」她有所顾虑,不敢多言。
爹娘发现她面色不佳的护住闺房大门,随即一人一手拉开她。
「闪边去!」
「慢着!我们久别重逢,爹娘不表示一下对女儿的思念和关切吗?」采心大力阻饶父母的寻人行动。
「采心啊,总算把妳盼回来啦!」爹爹给她抱抱,阿娘温柔的摸摸她的头。
「爹——娘——」她刚要诉说离家后遭遇的风波!
「好了,快滚!」爹娘迅速敛起温情推开她。
「厚!你们、你们!」她脆弱的心受了伤,不由得放松了防护。
这时门屝无声开启,一位容貌纯真、无瑕无邪的美少年微笑走出采心闺房。
采心的爹娘顿觉眼前大亮!
「两位前辈,打扰了。」袭咏尊不卑不亢的拱手示礼,模样很正常。
「啊?」采心定神望去,愕然的指着一点也不傻的袭咏尊。「他是谁?」
「人不是妳带回家的吗?」娘亲曲指敲了她一记。「妳还敢问我们!」
「采心就爱说笑,呵呵。」袭咏尊意味深长的调侃道。「瞧她装疯卖傻的还别有一番韵味呢。」
噁——采心像散落的枯叶倒在地上,她那变笨、变呆、变蠢的袭咏尊到哪里去啦7.
「请问公子是?」
迎着许家双亲质疑的目光,袭咏尊脸不红、气不喘的谎称道:「在下是蓝杉的表兄。」
他说谎——采心半趴在地上怒视袭咏尊。
「蓝杉是金陵赌坊的少主啊!」两位老人热情一笑,蓝杉的表兄家世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久闻公子大名!」
「爹……」她正欲揭穿袭咏尊的谎言。
她爹一点也不理会她,兀自热诚的与袭咏尊套交情。
「江湖出了你这号大名鼎鼎的人物,老夫一直想瞻仰公子的风采……」老人住口片刻,用目光询问妻子,见妻子摇头,只得硬着头皮讨教:「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袭咏尊瞄瞄趴在门外,魂魄飘荡不能归位的采心道:「何不问采心呢?」
她张大嘴巴,咿唔半天答不出话,唯一明白的是她被袭咏尊骗了,不止他,连香香也骗她!
「采心,妳带这人回家做什么?」她娘俯身,捏着她的耳朵小声问。
「我……」也是被骗的采心无言以对。
「呵呵,」袭咏尊陷害完她,又装模仿样的解围:「许大爷,许大娘,请不要见怪,是我拜托采心带我来拜会您俩。其实,假借你们名义传飞鸽骗采心接近我,也是我的主意。」
「哦?」
一家三口诧异地望着笑呵呵的袭咏尊。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采心无暇生气,一脸勤奋好学的追问。
「我喜欢——」
「喜欢我……」她没等他回答完毕就接着说。
「喜欢妳的行业。」袭咏尊也打断她的话,然后转向许家爹娘。「请两位前辈收我入门。」
「啊?」一家三口又同时呆住了。
「我们家不缺人手。」首先回神的是采心的爹,他明确拒绝。
袭咏尊谦虚地取出一块玉交给老人。「我顾免费为你们服务,只求学得前辈半点精髓。」
老人疑惑地接过玉,忽然玉裂开了,逐渐散成粉。老人脸色大变,好惊人的内力——他看了袭咏尊一眼,说不出拒绝的话。
袭咏尊笑意不减,诚恳道:「我对两位前辈仰慕已久,为两位前辈效力是一生的愿望……」
他先是显示身手,再大灌迷汤,使得两老无从抗拒!
「既然你这么崇拜我们,这么渴望为这行业,」最后三个字说得特别小声。「做出点贡献,我们也不好再推辞了,呵呵!」
「呵呵!」袭咏尊也回以干笑。
「那,采心,妳负责招待这位公子吧。」丢开烫手人物,夫妇俩走时不忘弯腰低头,向那个呆在门口依然没动静的姑娘警告——
「赶走他,不计代价!」爹爹和气的告退。
「办不到,小心脑袋!」娘亲和煦的告别。
采心在连番胁迫之下,神魂回体了。
「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抓着头发。
「呀,眼泪快掉出眼眶了。」袭咏尊假意怜悯的扶她人房,擦拭她的脸颊。「为何呜呼哀哉?」
「你还敢问我!」采心满腹怨气的打量袭咏尊,既高兴他不是真的傻了,又不高兴他的欺骗。
她用力捏他的腰,扭呀扭的始终听不到期盼中的惨叫,她的手指反因他坚硬的肌肉而酸痛。
「袭咏尊你说,为什么耍诈?」
「妳我之间,谁先对不起谁?」他反问了一句。
她哑了。
袭咏尊轻声一叹,吩咐:「没事了就去给我倒茶水,备糕点。」
「……」她又不是他的下人!
「不愿意?」他刮着她鼻子。「这就是妳的待客之道?」
「你不知道我还在生气?」
「妳从不反省自己的过失?」
「嘿!玩弄我,居然还要我反省?」采心举起拳头,手隐隐颤动。「我长途奔波,受尽悔恨煎熬,还为你痛苦得寝食难安!」
「真是感、人、肺、腑!」袭咏尊翻了翻白眼。「可我记得这一路上,我们两人份的干粮分明全被妳侵吞了,妳以为我没睁眼就不知情吗?还寝食难安咧,妳骗谁啊?」
气头上又被浇了一桶油,让她全身烧起来了。
「我是真的焦虑啊,我都想过你若不能好,我要照顾你一辈子!」她咬牙切齿的喊。
「真舍不得我受苦,当初为何要害我?」袭咏尊一手将她牢固地圈在怀里。
采心难以脱身,半怒半理亏的脸蛋各种表情混杂,好不精彩。「认识你以前,我已接下了破坏你婚事的任务。」
「闻人卓然这么恨我,只为了不让他姊姊嫁我?」
「你不知道闻人姊弟有染?」
「他们是亲姊弟吧!」袭咏尊诧异。
她半抬起头,嘴角上弯,因说出令他惊讶的内幕而得意。
「所以他们家急着把人嫁你,你娘虽晓得此事,却碍着两家情分不好解决婚约,请我来破坏。」
「慢着。」袭咏尊揉了揉发疼的头。「妳说我娘也有请妳?」
采心点头。「哎呀,你别伤心嘛。」
她伸出小手,对待宠物似的摸摸他受伤的肩,随后又想摸摸他的背,然而他凝视她的眼神变得专心,像即将逮捕猎物的狡猾野兽,使她不敢再动。
「往后,不准妳再因别人伤我,若是我对妳不好,妳可以伤我,但不能为了不相关的人,我会生气,不理妳了。」
他说得认真,一句「不理妳」让她一阵心慌。
「你不理我,我有损失吗?」为了压抑混乱的心情,不被他几句话影响,她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
「凭我的能力,至少能够让全武林将妳家列入拒绝往来户,顺便开一门同样性质的店和妳家竞争。」
他威胁的话使采心怒气萌生,但她知道袭咏尊说得到也做得到,她不愿和他赌气,影响自家的收入。
她挤出僵硬的笑脸,揪住他甜声保证:「袭公子,您这么说就伤感情了。我若是再伤你,便遭天打雷劈!」
「轰隆!」屋外立时风云变色,传来雷声。
「……」袭咏尊和采心默默相视。
半晌,袭咏尊爆出大笑:「妳还是别随口发誓的好!」
她很没面子的打了他一记。
袭咏尊拉住她的手,捏捏揉揉不愿放开。
「咏尊,香香为何帮你骗我?」她问出最介意的事。
「妳对我太无情了,她看不过去,于是贡献计策让我伸张正义。」袭咏尊真诚的陷害别人。「装疯卖傻是她建议的,和我无关。」
「伸张正义?」什么说法?!
她张口欲骂,袭咏尊及时捏住她的下颔,逼她抬头。
「我若真被妳害残废,妳怎么赔?」查案逼供的语气。
「我——」唉,又在算帐了,理亏的她词穷不敢接话。
「严重一点,我恐怕让妳害死也不一定。」他定罪,不给她辩解的余地。「如今我却肯原谅如此阴险的妳,妳准备如何感激我的宽宏大量?」
「我、我……你怎能说我阴险!」她已经后悔了,向他道歉认错了,他怎么还在穷追猛打!
他不知道,她一向拿钱办事从不手软的,生平第一回反叛委托者,自砸招牌全是为了他,她已经牺牲很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