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常,见到这么无赖的人,我早巳踹他好几脚,还会和你好言好语?」采心不得不承认,认识袭咏尊之后,她不一样了。
「采心。」听懂了她话中的暗示,袭咏尊轻扬嘴角,笑得格外明朗。
「你别笑得那么古怪。」采心露出不轻易展现的羞涩之情,柔柔地说:「我也不想离开你,不过事态紧急,你先回家去,好不?」
袭咏尊打量她片刻,点点头,等她差点欢呼时,他却一脸严肃地表示:「我发现,妳这丫头片子很不擅长装娇羞。」
采心脸上的羞涩之情顿时瓦解。
「你若不想走,届时吃亏的是你自己!」
她懒得再劝他了!
爹娘认为袭咏尊接近她是怀有恶意,尽管她也觉得他另有企图,然而她相信,他的情意有一部分绝对真挚。
「我爹娘的刁难你若承接不下,倒楣的是你自己。你若敢反抗,就是不尊重他们。」她目不转睛的盯住他声明:「我可不会和你同进退,言尽于此,你不走,我先走了。」
「别生气呀,采心,我都没发脾气了,妳气什么?」他手掌按下,揉着她僵硬的肩头。
「你不是笨蛋,你会猜不出来?」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再缠上来时,她没有抗拒。
「妳不希望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妳爹娘若要害我,妳不会帮他们,更不想见他们害我,势必会与他们对立。妳希望我走,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
「知道就好,还不快滚!」
袭咏尊从容道:「妳怎么不和他们说,我钟情于妳,绝对不会害妳?」
「谁相信啊!」话虽那么说,但听他轻吐出「钟情」两字,她的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
「噢,原来连妳也不信,所以以前妳都是在敷衍我了?」龚咏尊执着她的下巴深思道:「我该如伺取信于妳?」
采心欲闪避,他不让,以唇轻触她的唇瓣。
「妳好甜,像朵花。」袭咏尊吻着她。「妳闭起眼睛也一样在发光,比星光还灿烂。妳不知道妳有多么耀眼,为什么我不可能喜欢妳?」
花言巧语,不可靠,不可靠!她没那么容易动心!
采心强迫自己摇头,一股热气从脚底火速往上钻,在她体内乱窜。
「你们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厉声一吼,犹如棒打鸳鸯。
「爹!」采心赶紧从袭咏尊身边跳开。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屋顶做什么!」采心的爹先朝女儿开火,再转攻袭咏尊。「袭公子,夜深了,请尽早休息。」说完,抓起采心离开。
袭咏尊一人待在原位,回味着刚刚温润甜蜜的滋味,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只要我待在妳身边,妳一定会为了我与妳爹娘的对抗而烦恼吧?」所以,会有场有趣又解闷的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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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采心被父亲拎回房,劈头盖脑的教训一顿。
「妳敢违背爹娘的话!」谴责的意味浓重。
「我有事和咏尊商量。」她偷翻白眼。
「商量到他怀里?」爹打断女儿的辩词。「还『咏尊』哩,你们几时好到可以互叫名字的地步?」
「他家大业大,我和他套好交情,有益无害啊!」采心说得理直气壮。
「袭咏尊是什么人,妳以为凭妳那点姿色技俩能蒙得了他?」
亲爹的话有轻视她的嫌疑,采心自尊受损,非常不服气地喊:「谁说不行!他亲口承认他喜欢我啊!」
「无故献殷勤,肯定有诡计!总之没爹的同意,不准妳亲近任何男人!」
「爹……你不是男人?」她都几岁了,爹还这么霸道的控制她,采心不爽了。
「我是妳亲人!」戳了女儿眉心一记。「姑娘家要洁身自爱,别动不动就对男人投怀送抱!」
「我哪有……」明明是袭咏尊死缠烂打,硬抱着她不放啊!
「再顶嘴!」改成敲打女儿的脑袋。「出阁前,给我严守清白!」
她怒了。
「我们许家本来就是武林败类,有什么清白可言!」
「妳再还嘴,我打妳喔!」亮出拳头!
「呜——我的家庭不温暖啦!」过分,打她又恐吓她,她脆弱的心受伤了!
采心忽然思念起袭咏尊的宠爱,就算他有阴谋,至少他任她予取予求。
「去睡觉!明天有新的任务派给妳!」
「新任务?」采心悬着泪珠的眼升起疑惑。「我才刚回家,休息一阵子都不行吗?」
「妳休息,谁赚钱养家?」
「……」啊呜!她快气坏了。
「我的家庭……不温暖……」
看来,袭咏尊再不可靠,也比她爹娘疼爱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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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散,天边泛开煦阳金光,照入袭咏尊房内。
采心蹑手蹑脚的进屋,摸到他床边道:「你收拾收拾,我们快走!」
「又发生什么事?」袭咏尊手一伸,把她带进怀。「昨晚,妳爹为难妳了?」
「他们要我接生意,还叫我别见你,大概想除掉你。」采心拉着他起身,帮他整好衣裳。「我们先离开一阵子。」
他握着她的手,悄然出门。「这算不算私奔?」
采心没心情回他,懒散道:「你领路的样子像大人带小孩。」
袭咏尊笑看她受宠而娇的神色,戏谑道:「因为采心和我家『永恒』很像,我经常这样带牠散步。」
「永恒?」采心的好奇心冒出头。「你弟弟还是远亲,为何我从未听过?」
「牠是公的,自然像弟弟了。」他边说边捏了她的脸蛋一把。「你们同样粉粉嫩嫩的……真可爱。」
「公的?」采心皱着鼻子。「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呀,永恒是只讨人喜欢的小公猪。」袭咏尊逗她。
「……」啊呸,她和一只猪很像?!
「妳瞪着我咬牙切齿有何意图?」
「表示你讨人厌!」采心怒竖双眉。
「嘘,」握住她打来的手,袭咏尊低道:「还没走远呢,不怕妳爹娘发现?」
她赶紧捂住嘴巴,和他快步跑远!然而跑出家门外才发现,她爹娘早已守株待免站在前方。
「采心,妳长大了,不听话了!」娘亲等她一出现,立刻叱责!
「娘……」她吓得六神无主,拉了拉袭咏尊的衣袖。
纵使采心有天大的胆子,爹娘却是她万万不敢得罪的,因为这两个老家伙可是从小「磨练」她的恶人。
「两位前辈久等了。」袭咏尊轻抚她的手背。
「不知咏尊哪里冒犯了两位,使得两位如此排斥我?」
「你骗我们说你是蓝杉的什么表兄弟,足以证明你为人不老实!」采心的爹说歪了嘴。
「采心,离开他!」她娘接着命令:「快去接这案子,袭咏尊就交给爹娘!」
「爹娘,不如我和他一起执行任务?」采心躲在袭咏尊身后建议。
「自家的事何必外人插手!况且此人诡计多端,妳别轻信他的花言巧语,他.定是要找机会报复妳破坏他的婚事!」采心的娘上前拉她。
采心推拒着:气他要报复我也不会为了这个理由,找我破坏婚事,他自己也有份啊!」
袭咏尊上前维护采心,声明:「两位前辈请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不会伤害采」分毫,也不会袭别人伤她。」
「爹娘,请你们观察一段时日好吗?」采心挽起袭咏尊的手,向父母哀求.「不要现在就对他下手……若他真的害了我,你们再替我报仇也不迟。」
「等妳真出了事,一切都迟了!」夫妇俩摇头叹气。
袭咏尊再度抓紧机会,放低身段恳求。「这次任务请让我随行,说不定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采心爹娘的表情很困扰——
「好吧,既然袭公子表现得如此恳切,我们姑且让你陪着采心。」犹豫片刻,两位老人家做工让步。「反正日久见人心。」
采心喘口气,总算说服爹娘先别插手。
袭咏尊揽她入怀,当着她爹娘的面安抚地吻她的额头。
这小子……采心的父母瞇起眼,盯着袭咏尊,如果他有心欺骗采心的感情,即使他们出面,恐怕也无法将采心拉出深渊。
第七章
远离许家的两人,在城外的凉亭歇脚。
「妳这次又要做什么坏事?」袭咏尊轻声问着若有所思的采心。
「你是说,我这次的交易?」她依然有点担心爹娘反悔,找袭咏尊麻烦,她可不愿自己不忍心害死的人死在爹娘手里。「你记得蓝杉家吗?」
「和他有关?」若是如此,他得阻止采心了。
「有人委托我们去砸他家赌场。」采心想到了什么,正襟危坐问:「咏尊,你和蓝杉是至交?」
「妳怕这次的行动,影响我和他的交情?」
她的点头取悦了他。
「妳能惦记着我,我就很开心了。」至于朋友,暂时踢一边去。
离开凉亭,两人边说边走进城中市集,蓝杉家的赌坊就在街市尽头。
袭咏尊掏出一袋银两交给采心,手指着远处的瓜果摊说:「妳去买点果子解渴好吗?」
「嗯,你到后边的客栈等我。」她点头交代,不觉得自己被差遣,反而有种照顾人的满足感。
「咏尊兄弟。」
一道身影在采心走后出现在袭咏尊身后。
「蓝兄。」袭咏尊面向那人。「进去吧,别让采心瞧见了。」
「采心……把姑娘的闺名叫得那么顺口,你们关系匪浅?」
两人交换个眼神,一同步入客栈。
「我正意外你的婚宴被破坏后,不知失踪到哪去了,原来是陪着许家姑娘到处乱转。」
「何必装得那么意外?」袭咏尊挑起眉。
「当初你委托我找采心坏你婚事,我还没发现你另有所图。」
「你笑啊!她刚接了一个任务,要去砸你家赌场,我可是帮亲不帮理,看看待会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蓝杉乐呵呵地道:「我爹的财产我也不屑要,随你们砸吧。」
「当真不屑?」袭咏尊脑海冒出一个主意。
「那,顺便帮我一回。」
「你要对付采心?」
袭咏尊思考了一会儿,坦诚:「我不想她继续做这行买卖了,太危险,不如藉此让她彻底放弃。」
「你说怎么办,我配合你。」
两人相视一笑,交头接耳,直到蓝杉瞧见采心走向客栈。
「啊,你家采心来了。」面朝门口的他及时提醒。「我先走了。」
「下次再聊。J袭咏尊做个手势,目送蓝杉从后门离开。
「咏尊……」采心步入客栈,目光一凛,似乎瞧见蓝杉的身影,她假装若无其事,愉悦地叫着他的名。
「这么快就买好了。」他含笑凝望手里捧满瓜果的她。
「这橘子好甜呀,分你。」采心扒开橘皮,取出一瓣亲密地塞进袭咏尊嘴里,看他配合着咬住,她笑了。「刚才我似乎见到蓝杉了。」
袭咏尊不停吃着橘子,像是没听清楚她的话,过了半天才道:「啊,妳刚才说蓝杉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这家伙一定有事瞒着她!
「妳也吃啊,怎么全塞给我?」
袭咏尊听着客栈外人声鼎沸,再看采心假笑的脸,她总是笑得不真诚,再开心也带有几许防卫,他很想看见她真心的笑容。
「我喜欢看你吃,也喜欢喂你吃……」采心甜道,扫视他的眼神却带着戒备与疑惑。袭咏尊回避的态度令她确信,蓝杉方才出现过!
「如果我不吃橘子,想吃别的,妳也愿意?」他问,目光锁定她嫩滑可口的粉颊。
「那当然,我怎么会阻止你呢!」她大力点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袭咏尊凑近她,含住她的唇。
「呜……在外面不行啦!」她吓了一跳别开脸。真是不知羞啊,他越来越爱做这些教人脸红心跳的举动,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竟不觉厌恶。
「没人的地方就可以对妳为所欲为?」袭咏尊抓住她的语病。
「讨厌!」她睁大眼瞪他,瞪到自己反而在他注视下酥麻。
「咏尊……」猛地甩头,甩开满腔的黏腻,试着正经说话。
「你,真要帮我去砸蓝杉家的赌场?」
「妳怕我下不了手?」袭咏尊拾起她低垂的脸。
「我不要你为难……」她的睫毛遮住了双眼,眸中是有别于温顺口吻的凌厉光芒。
他的手掌包住她整张脸,却看不见她隐蔽的目光。「妳只需奖励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奖励?」采心面色微变。
他突然把最后一瓣橘子放进她嘴里:「比如,吃下这个。」
采心有些迷茫,直觉认为他要她付出她给不了的东西。「只剩这一瓣了,你喜欢我再去买……」
「我要妳的。」袭咏尊捧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嘴,舌一勾,掏走了她口中那办橘子。
「呜!你你你!」
一直心有困惑的人儿脸蛋发红,注意着客栈内众人投来的侧目,采心无地自容。
袭咏尊不仅严重影响她的心情,连她的行为也被他操纵着,无法抗拒。
正午时分,采心与袭咏尊混入蓝家赌坊。
「妳要如何着手?」袭咏尊环顾四方,其中不乏一些武林中人,若他们联合,采心一人必定敌不过。
「呵呵,我有迷烟。」她得意地取出一节带塞子的短小竹筒。
「熏掉他们半条命,再把场厂弄得乱七八糟!」
「妳那小竹筒……我似曾相识。」他没忘掉,她也曾用这个东西对付他。
「嘿嘿……」采心不好意思一笑。
「这种迷烟的效果之强烈,我在你家示范过了。除非先服解药,否则无论什么前辈宗师的,闻了它!照样得倒地不起,任人宰割!」
袭咏尊讪道:「那么,请妳先分我一颗解药。」
采心闻言,停住险些拉开塞子的手指,惊道:「啊,我忘了带!」
「……」袭咏尊半信半疑地看她。
「咏尊,幸亏你提醒了我!」采心忙不迭握紧小竹筒。「迷烟不能用了,我们找别的东西。」
「……」他觉得她不寻常的迷糊,似乎藏有玄机?
正当袭咏尊与采心相对无语之时,旁边飞来一颗骰子敲中采心的手,使得小竹筒落地。
「糟糕……」采心着急地蹲下去捡,又一颗骰子砸中小竹筒,一阵白烟随着竹筒破裂,泄了出来。
采心脸一转,左右张望。「是谁?」
「采心,妳来做什么?」出手之人从暗处走出,审视着被他打碎的小竹筒,质问采心:「这是什么?」
「蓝杉!」见到他,采心像老鼠见到猫,再看迷烟已开始蔓延,她急忙挽着一言不发的袭咏尊:「我们快走!」
「站住——」蓝杉挡住两人,趁采心不备敲晕了她。
采心吃痛地惊呼一声,慢慢合上双眼,掩盖住眼中的冷光。
「别敲那么用力。」袭咏尊伸手接住晕倒的采心,见她头上肿了一个小包,十分不舍。
迷烟迅速发作,蓝杉赶紧递给袭咏尊解药。「客人全晕了,我把门关上了,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