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书,等一下!”刘秉钧沮丧地看着那个跑出去的人影,叹了口气。
“秉钧,你根本没机会的,她只把你当成普通朋友,你又何必自讨没趣?”许婷宜从他背后的座位走出,她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她心中深藏着和他一样的心情。“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刘秉钧付了钱就走出简餐店。
“秉钧!秉钧!”许婷宜追了出去。
“你不要跟着我,”
“秉钧,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好好的认清事实?她不爱你,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一个好哥哥而已,你不要再去奢求哪一天她会回头来爱你。”许婷宜在他身后喊着。为什么刘秉钧要这么的死心塌地,完全忽略她对他深厚的爱意!“你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事,你就别再管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刘秉钧说完,随手拦了辆计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秉钧!”许婷宜的无力感更深重了,难道这么多年的合作,他还不清楚自己爱他有多深?许婷宜第一次觉得自己付出的感觉像石入大海一般,见不到任何的反应。呵,更是傻,只会跟在他身后,他何时才会回头看看自己呢?
又到了八卦杂志“ㄨ周刊”发刊的日子。就是有人爱看这种消息来源不知正不正确的杂志,反正有人看,他们有钱赚,为什么不赚?
而这一期的周刊上有这样的报导:尚辰刚深夜出入女友家门,状似亲昵。一旁是几张当时情况的照片,由下车到上楼再下楼全都拍得清清楚楚,惟女主角的五官稍嫌模糊。照片里的公寓,在杂志发行没多久之后,便被神通广大的记者查出所在地,并且挤得水泄不通。为抢得第一手的独家新闻,各大报社及电视台的影剧记者至卯足了劲来求证这篇报导的真实性。
正当事情越炒越热时,照片中的男女主角却都不知情。
丁柔书和陈苡真一整个下午都穿梭在东区各大百货公司里,其疯狂的程度就像钞票是自己印的;一直到了两人傍晚回家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眼尖的陈苡真远远的就发现她们住的公寓楼下满满的都是人,有的拿着相机猛拍,有的则拿着摄影机乱照。
“柔书你看,我们家什么时候变成观光胜地了?”陈苡真一脸疑惑,这些人是吃饱太闲吗?“真的吗?我们家变观光胜地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住在观光区哩,不过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盛况说。”
“等等!该不会是发生什么命案之类的案件吧?你看,有这么多记者不知道在拍啥?”陈苡真的推测相当实际,毕竟最近的社会新闻时常在报导一大堆命案,想想乱恐怖一把的。“小姐,你少乌鸦嘴了,我们这里民风纯朴,才不会发生那种事呢。而且你看,又没有警察,也没有围黄线啊!”丁柔书取笑她总是想得太多。
“啊咧,笑我啊?不然你倒是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陈苡真不服气的反问。“不知道。”丁柔书摇头。
陈苡真狠狠的给她一记爆栗,“切……”
“哎哟,很痛呢!”
“不痛打你干嘛?”
“你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不会自己去问哪!”抚着被敲痛的头,丁柔书一脸哀怨的抗议。“好啦,我去问,这样总行了吧。”陈苡真往那堆数不清多少人的记者群走去,丁柔书则跟在她后头。
她们在众多记者中挑了一个看起来有点无聊又还能算得上是亲切的女记者,陈苡真凑上前——“小姐,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那女记者抬头看了一下她们两人,反问:“你们是住在这里的人吗?”
“嗯!”陈苡真点头,“有凶杀案吗?”
“才不是哩,还不是因为那本‘ㄨ周刊’,哈,就这本。”记者把杂志递给陈苡真,她接过杂志,与丁柔书一见到杂志上斗大的标题,两个人都傻眼了。
“唉!要不是因为最近经济不景气工作难找,我还宁愿去跑凶杀案那种社会新闻呢。”女记者自顾自地碎碎念,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一边翻杂志,脸色越变越难看。
每翻一页,丁柔书的脸色就绿一分,陈苡真也是。她们不禁担心起来,要是被那一大票记者发现丁柔书就是那篇报导的女主角,那后果……她们已经不敢再多想下去。“谢谢……杂志还你,我们上楼去了。”陈苡真把杂志还给那个记者,然后拉着已经无法思考的丁柔书迅速奔向正打开的电梯门。
那女记者接过陈苡真递来的杂志,看了眼丁柔书的背影,“咦?她看起来好像……”正当那个女记者还在沉思当中,其他眼尖的记者大声喊叫出来:“啊!那女的就是照片里的绯闻女主角!”一旁听到这句话的众人,全急忙的上前抢拍独家画面。
还好丁柔书和陈苡真跑得够快,而电梯门也关得够快,被挡在电梯门外的记者看着电梯升上去,最后停在五楼,便争先恐后的爬楼梯上五楼去抢新闻了。
只见原本拥挤的一楼大厅,一下子空空荡荡,除了一个人,就是刚才借杂志给陈苡真的那个女记者,她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久,只见她缓缓露出微笑,回头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数字,开始移动脚步,只不过,她不是上楼追新闻,而是向外走了出去。
相对于楼下大厅的清静,此刻五楼可说是热闹滚滚,只有两户的五楼可以说是无处可站,记着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猛按电铃,管你哪一间,先按了再说。
由电梯中狼狈逃了出来的两人,进了家门就把大锁锁上,才锁完,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好好喘口气,马上就被门外的电铃铃声把三魂七魄吓丢了大半。
“怎么会这样?!”丁柔书相当紧张。
“我哪知道啊?我不行了啦!谁来救救我们啊!”陈苡真大喊,她实在受不了刺耳的门铃声。
“我也想知道有谁能来救我们。”丁柔书叹了口气,记忆所及,这等类似的阵仗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
好像还嫌不够吵似的,此时电话竟也加进来凑热闹。
“要接吗?”丁柔书不知道该不该接。
“接啊,不然让它吵吗?门铃声已经够受了。”火气正旺的陈苡真抄起电话就不客气的喊了:“你谁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迟疑,不过还是报上了名字:“我是安守诚啦,陈小姐,你们还好吧?怎么那么吵呢?”
“原来是你啊,真是托你们尚大少的福,我们家的门铃快要爆炸了!”陈苡真的口气还是相当不好,虽然对方有礼的口气让她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脸。
“别这么说嘛,我这不是在帮你们想办法了吗,柔书在吗?”
“在啊,你等等!”她把电话交给丁柔书,“找你的,安守诚。”
“喂,我是丁柔书,安大哥,快帮帮我们。”
“柔书啊,怎么才多久没见,你跟辰刚之间进展得也太快了吧?”安守诚笑得贼贼的,还不忘调侃她一下。
“安大哥,我已经快被门外的那些记者烦死了,你还有空取笑我?快帮我想想办法啦!”丁柔书在电话这头焦急的喊。
“好啦,你先别这么大声嘛,我的耳朵都快被你给喊聋了。我先跟袁暨高过去看看情形,他知道你们家,而且他是律师,可以先赶走那一票记者。先别急,等我过来再说吧。”“那……辰刚那边呢!他知道这件事吗!他人呢!”
“找他来?小姐,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他现在还在工作吧,他的手机是关着的,我想应该还不知道吧。别担心,等一下我们就会过去了,待会见。”
“也只有这样了。”挂上电话,丁柔书有些丧气,这种事情她没遇过,没个人在旁边陪着,实在很无助。
挂上电话,焦急的陈苡真急忙凑过来,“他说什么?”她快被铃声烦死了,刚才她还开门骂了那些记者,不过成效不彰。
“等一下安大哥会跟袁暨高一起过来。”
“为什么找他?”
“他知道我们家,而且安大哥说他是律师,懂得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记者应该会怕他吧。”
“但愿如此了。”
丁柔书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其实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之前的出游,他们靠近的距离让她一度忘了尚辰刚艺人的身份,所以就这样,她放任自己尘封已久的感情,却没想到记者们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害得陈苡真要跟她一起躲记者。想到这里,丁柔书忍不住哭了起来。
“柔书你别哭嘛,不是说安大哥要过来了吗?”见丁柔书无预警的哭了起来,陈苡真也慌了,只能赶快递上面纸,好言相劝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陪她一起哭吧?“对……对不起,我……我没想到和他在一起会……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丁柔书抽抽噎噎地说着,眼泪还是不停的掉。
“傻瓜,别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尚辰刚干嘛当什么艺人,还是大红大紫的那种,当然大家都会非常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若是当个普通人,你们不就可以正正当当的在一起了。”陈苡真安慰她:“不过我说最该死的还是那些狗仔队,跟拍跟得也太紧了吧?连送你回家都知道,真是太可怕了。”
“可……可是……”
“别可是了,还有我陪你,不是吗?想想办法联络上尚辰刚,要比在这里哭哭啼啼实际也有用多了。”
“嗯!”丁柔书破涕为笑,陈苡真说的对,但是目前并没有办法联络上尚辰刚,也只好期待安守诚和袁暨高他们赶快来了。
过没多久,安守诚和袁暨高来到丁柔书家门前,祭出律师牌果然还是有用的,记者群散了大半,不过还是有一些在一旁待命不肯走的。
好不容易才停息的门铃声再度响起。
“丁柔书,开门啊,我是安守诚!”外面的人喊着,一旁的袁暨高则一副担心的样子,只是对象嘛好像不是丁柔书就是了。
“别怕,我去开门。”陈苡真走向门边,打开一道小小的门缝,窥视外面的人,确定来人不是记者而是安守诚和袁暨高后,赶紧打开门,“你们赶快进来!”
门外稀稀落落记者,一见有人按了门铃,又开始有了动作,镁光灯此起彼落的闪了起来。见是这情形,安守诚和袁暨高在门一开的瞬间利落的闪进屋里。
“你还好吧?”两人一进门就问了相同的一句话,只是对象不同,袁暨高走向陈苡真。“安大哥。”丁柔书一见到熟悉的人马上哭了起来。
“别哭,你被那些记者吓到了吗?”安守诚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来他满怕女孩子哭的。倒是袁暨高和陈苡真这边……
“你怎么会这样问我?他们都是冲着柔书来的,我怎么会有事!只是那些记者真的讨厌的。对了,尚辰刚呢?他去哪了?事情闹这么大,他到底有没有解决的意思!”陈苡真捶了袁暨高一记,把愤怒发泄在他身上。
“别打我,我想他还不知道吧。”袁暨高揉揉自己的胸口,即使他常上健身房练身体,但也不可以这么捶他啊,还是会痛耶。
“那他人呢!”陈苡真老大不高兴的问。
“他现在应该在国外吧。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他的经纪公司应该会阻止辰刚对外联络吧。”安守诚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怎么会?”丁柔书的心情又沉下了。
“我听说辰刚的经纪公司幕后好像是黑道,不知道发生这件事后,辰刚会不会有事!”袁暨高开始担忧了起来。
“我看还是先避避风头吧,等辰刚回国我们再想办法跟他取得联系。”安守诚还在想着要怎么通知尚辰刚,必要时可能得动用关系了。
“那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你们怕是有一阵子不能回来了。先去收拾些简便的行李,我另外再帮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吧。”安守诚提议。
“苡真住我那边,柔书就麻烦你了。”袁暨高要拉陈苡真进房间收拾东西。“我不要!我要跟柔书一起,我们是好姐妹,不管什么事都要在一起的。”陈苡真抗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袁暨高还一心只想着要拐着她一起住。开玩笑!朋友可是比男人更重要的。
“你别闹了好不好!分开比较好安顿啊,跟我住你很委屈吗!”袁暨高气这小妮子的任性脾气。
“苡真,他说的对,我们分开比较好行动。”丁柔书出声劝阻。
“可是……”
“别可是了,有他陪你不是吗?”这话好像刚刚陈苡真才说过,现在竟换自己拿来安慰她了。
“好啦,算我说不过你,我跟袁暨高走就是了。不过,柔书你要答应我,明天一定要跟我联络喔。”陈苡真明白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好,我一定会的,别太担心我,有安大哥在啊!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看吧,人家多识大体,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不能任性的。”袁暨高在一旁措腔。“哼!”敢吐槽?袁暨高你给我记住,今天晚上我是不会理你了!“好了,别多说了,赶快去收拾你们的随身物品吧,我看我们得分头行动才不会太引人注目。等一下小高跟苡真先走,我跟柔书殿后。”安守诚不慌不忙。
两个男人在外头讨论着脱身的方法,陈苡真和丁柔书则各自回房收拾行李,虽说只是暂时离开,但丁柔书还是不知从何收拾起,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钱包和证件,还有那天尚辰刚给她的手机。
走出房间,看苡真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我跟苡真先走,你们自己注意一下外头的情况。”袁暨高拉着陈苡真向外走。“柔书,要记得喔,安顿好之后要打电话给我。”陈苡真边走边说。
“会啦,别多想了,快走吧。”
两人一下楼,记者马上围了上来追问,直到两人上了车,还有些记者还不死心,硬是追了过去。安守诚看着楼下的情况,“我们也该走了,他们带走不少记者,要走就得趁现在了,我刚刚是坐小高的车来的,所以等一下我们得坐计程车了,我帮你提行李吧。”“嗯。”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