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上门理论时,正在量身订作衣服的康莉反而嘲笑她放不开,阻碍丈夫的前程,要她认命些回去嫁个打铁的,哪天比她有钱再来叫嚣。
这一幕伤人的画面始终留在她心底,尽管她后来的几任丈夫都对她很好,那种双重的背叛还是让她很难受。
经过今天之后,她终于可以摆脱这口长久以来积压的怨气,几十年的恩怨一笔勾销,下次在街上偶遇也不用恨得牙痒痒的,他们的日子绝不会比她好过。
「姨婆,你不要再说人家丑,你瞧雪伦小姐都快哭了。」沙琳娜假意提醒。该死的男人,紧捉她不放是什么意思?!
眼眶红润的雪伦双肩微颤,低头盯着鞋尖闷不作声,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没受过如此难堪的诋毁。
她是受人疼宠的天之骄女,曾几何时让人嫌弃过,她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头一次为自己不甚艳丽的容貌感到自卑。
但她真的很喜欢女王指派的未婚夫,少女纯真的芳心早遗落在他身上,她无法收回爱恋的心,即使他不曾喜爱过平凡的她。
「哎呀!瞧我这嘴笨的,惹哭了小姐,你千万别在意,我不是针对你发脾气。」都怪那头猪让她看不顺眼。
「我……」雪伦抬头瞄了一眼毫无表情的桑德利亚,视线落在他握住的另一名女人的手。
在她的面前他已如此肆无忌惮,她无法想象当他背着她的时候是何等放浪,难道他就不能看在彼此的婚约上,多为她设想一下吗?
康莉气呼呼的瞪了梅乐蒂一眼,「你根本在看我们安德里斯家的笑话,谁晓得这个低下的女人你是打哪弄来的,存心引诱男人。」她的女儿不会白白让人欺负。
「低下的女人……」喃喃自语的沙琳娜眼露一丝残酷,似有嗜血的张狂。
一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桑德利亚倏地眼一利,抬起她下颚吻住她嘴边的冷笑,阻止她伸出尖利的爪子引发另一波风暴。
但是,他似乎失去控制了。
不假思索的接触她甜美如罂粟的唇后竟离不开,一再探索吸吮忘了身在何处,动作也随之大胆地抚摸她背部,犹如处于无人之地。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呜……」
轻泣声是唯一存在的,无力承受眼前事实的雪伦拉起裙摆哭着跑向外面草坪,不忍爱女伤心的康莉狠瞪忘神拥吻的两人一眼,随后气得脸发青地掉头离开。
海尼克受不了众人同情的眼光,愤而砸酒杯地走向阳台,不愿面对叫人气愤的情景。
几乎在所有人以为将上演激情戏时,看似柔弱娇羞的绿眸佳人忽然发狂地给了桑德利亚一拳,狠绝的程度令人咋舌。
「你到底给我吞了什么鬼玩意儿?」
如雷的咆哮声快震聋所有人的耳朵,淑女的假面具在桑德利亚的微笑下瓦解,野生豹的真面目为之披露。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卑鄙到借着吻,将一不知为何的胶囊哺入她口中,在众人认为他们吻得缠绵之际,悄然地以舌尖一顶。
她不是没有反抗地想将不明物吐出,但在舌与舌交战的当头,吻技上算是生手的她,终究难敌他的熟练,一个口水吞噎连带着吞下他的暗算。
一股奇怪的热慢慢地由小腹升上来,她敢用银鹰的脑袋打包票,他给她吞服的东西绝对是某种下流物,不值得向人夸耀。
而她却大意地让他摆了一道。
「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她热得想脱光衣物跳入海中裸泳。
轻抚着她酡红的脸颊,他一手握住她的细腰。「是不是觉得很热,浑身像着了火似的?」
「用不着消遣我,我不会让你太得意的。」她挣扎着要远离他,可是一失去他的温暖一阵空虚立即袭来。
「别倔强了,你没有我是不行的,唯今只有我能帮你。」桑德利亚低声的说着,将她扯入怀中抚着她空无一物的背。
她宁可把灵魂卖给魔鬼也不相信他。「后有狼,前有断崖,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一边?」
「我不会让你有所选择的,两种答案我都不喜欢。」他知道她会选择后者。
骄傲的人通常宁愿死得干脆也不想便宜狼群,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断崖,让上苍决定她的生死,眉头绝对不会皱一下。
她和他十分相似,都拥有奋不顾身的坚定,看着她就像在看镜中的自己,他们是一体两面的灵魂,亘古岁月中失散后又重聚。
他真的放不开她了,短暂地拥有恐怕满足不了他激狂的心,她必须成为他永恒的伴侣。
「琳娜小宝贝,咱们该回去了。」得偿宿愿的梅乐蒂可不想把生嫩的小绵羊送入大野狼嘴里。
气走了安德里斯一家人的她高兴得很,而达成目的不必久留,谁晓得那小子在打什么主意,当着众人的面调戏她的小公主。
「姨婆,我……」她的心口好烫,仿佛有人拿了把火烧着她的肌肤。
桑德利亚代为开口,「夫人,琳娜小姐打算陪我去散步,晚一点我会送她回去。」将会非常晚。
或者说,没有日期。
「我不……」该死,她口好渴。
全身如火烧的沙琳娜有些站下住脚,她攀附在可恶的下药者身上低喘,随手取走男侍托盘上的酒一灌,希望能浇熄体内的火。
但是她失望了。
酒入喉中那火更加炽热,明明一肚子怨怼却说不出口,烧灼的热度让她哑了声,整个人有种昏昏沉沉却飘飘然的感觉,好像脚离地的浮了起来。
「我们琳娜没那么糊涂,要散步你自己去,别让她染上你的坏名声。」梅乐蒂伸手要拉回看来有点喝醉的小孙女。
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吗?怎么才喝几杯就迷糊了?
桑德利亚怎么可能让她带回,伸手一拦朝怀中小猫低喃了几个音。
「西、班、牙、苍、蝇--」她咬牙切齿地瞪向他,恨不得咬下他几块肉泄愤。
「什么西班牙苍蝇,苍蝇还有分国籍吗?」不明就里的梅乐蒂不解的问。
那是一种药性极强的春药,她在其它海盗船上曾看过同行用此药控制企图逃脱的女妓,让她们甘于沦为性的奴隶满足他们的欲望。
明知是春药的一种,可是她没法向姨婆明说,单纯的人应该继续过单纯的生活,不用涉足黑暗世界,那是一片肮脏淫秽。
感受到欲望上升的沙琳娜抓牢身侧桑德利亚的手,她努力维持清醒,控制着不磨蹭他的身体,以免姨婆看出她不寻常的异状。
「他说的是西班牙苍鹰,能飞万里以上的猛禽。」
看着她吃力的神情,桑德利亚心口像是刀划过一般疼痛。
「管他是苍蝇还是苍鹰,总之我是不会让她跟你走,你快把她还给我。」这孩于的情形很不对劲。
他抱歉的一笑。「请见谅,夫人,我想她比较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
「你说我老了……」梅乐蒂气呼呼地一瞪眼,转头要唤回小孙女的神智。「小丫头,你清醒一点,姨婆要带你回家了。」
知道自己栽定的沙琳娜不多做挣扎,勉强挤出调皮的笑脸撒娇,「姨婆,抢到手的猎物不好好享用有违我的良心……你就放我一天假吧!」
「你真醉了,他的名声可不好,跟了他就回不了头。」她后悔了,搞什么幼稚的报复嘛!
她的名声不见得比他好到哪去。「我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不会笨得连心都送人。」
海盗不需要贞操,他想要就给他,不过她发誓他得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你从来没听话过,我是管不住你了。」就由她去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梅乐蒂放弃说服固执的牛,知晓她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原意,不然也不致走上海盗这条路就不肯妥协,脾气硬得要命。
「夫人,你家猫儿爪子利得很,搞不好吃亏的人会是我。」桑德利亚借机搀扶托住她,避免她脚一软露了馅。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亲密相拥的情人。
梅乐蒂有些不甘的哼了一声,她当然明白琳娜不好惹。「我警告你喔!别得寸进尺的毁了她。」
银灰眸转深,他无法给她未知的肯定。「再见,夫人。」
「喂!你……」他怎么就这么把人带走,一点都不尊重她。
桑德利亚狂妄得令人想在他背后掷刀,他毫无愧疚地在一走出会场门口时,反拥为抱将沙琳娜带上印有私人徽章的马车上。
燎原的火不再有禁忌,黑夜是最佳的掩护色,飞蛾扑火是因为无知的天性,而逐渐升高的体温是火中的凤凰,浴火才会重生。
「给我……快……我快……受不了……好热……我要……」
她没办法不求他,窄小的空间里只有他能除去她一身的火。
「别急,就给你了,我的小母豹。」一个挺身,他穿透那层薄薄的膜。
其实他的身体比她更热,迫不及待地想占有她的全部,他已经等太久了,感觉上像超过一世纪。
挽辘作响的车轴往前滚动,训练有素的马车夫听而未闻地轻击马身,不间断的呻吟配合着马蹄声,一声声流转在寂静的夜里。
夜枭的叫声显得特别凄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而沉浸在感官欢愉中的沙琳娜毫不知情。
码头边,有两队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好像是英国骑兵队和英国海军,他们正向停泊港湾的某艘船前进,一前一后的包夹着……
☆☆☆
「你想不想讨回公道?」
独自饮泣的雪伦止住抽噎,不解地望着站在树下披着斗篷的黑影,由声音听得出是女人。
「什么意思?」
「那个抢走你未婚夫的女人,难道你甘心受屈辱?」尽管争、尽管夺吧!她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不甘心又怎样?她的确很美。」一想到此,她不免难受地哽咽。
「她得意不了多久,你要盯紧她,她和银鹰脱下了关系。」利用女人的天赋,男人是好套话的。
「银鹰?!」雪伦不明白地满是困惑。
「海盗。」
「什么,她和海盗……有关系?」她惊恐的掩住嘴,难以置信。
女子低声的说:「我怀疑格莱斯顿侯爵有意包庇她,因此故意带走她,免受绞刑。」
「真的吗?」他居然和海盗党羽在一起,不知自家会不会受牵连?
「令尊是贵族,应该和皇家军队有交情,找个适当的机会证明她和海盗有勾结,举发她,你和格莱斯顿侯爵才有未来。」
「是吗?」雪伦迟疑着。
月亮由乌云间露脸,照出斗篷下的女人容颜,美艳得像条毒蛇。
一个满怀心机的女人。
葛玛丝。
第七章
「你和银鹰是什么关系?」
倦懒的猫儿裸着背趴伏在床上动也不动,餍足的模样充满女性的柔媚,眉眼间尽是被狠爱一场的风情,桃腮微酡地如同多汁的莓果。
下身裹着薄被,美丽的麦色后背布满吻痕和牙印,相信其它部位一样精采,难以逃过欢爱的摧残,她累得没有力气翻身。
无法去计算她被要了几回,只知日升日落过了好几个潮汐,她在睡睡醒醒之间,感受猛兽的威力不停地向她索取,甚至疲倦得不知吃了什么。
第一次是迷糊的,她感觉到痛,可是很舒服,像是被温暖的海水包围住,她一直往下沉。
接下来的美妙让她有身为女人的觉醒,早知道是这么令人身心舒畅的事,在她初懂人事那年就拉个男人来过过瘾。
不知是春药的效力特别持久,还是他体力有过人之处,她浑身酸软地想一觉睡到世界末日,而他却依然精神奕奕地找她麻烦。
问银鹰和她是什么关系,不如直接问她银鹰是谁,也许她会爽快地给他意外之音。
卡谬他们应该遵从她的命令出港去了,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陪他玩一玩,横竖是一条命不值什么钱,总会拉他来垫背。
如果他够聪明就不要缠她太久,否则肯定有苦头吃,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哼!敢喂她西班牙苍蝇,她一定回报他一盘乌蝇,礼尚往来才不失礼,老祖宗的格言她一向记得很丰,不敢或忘。
「小猫儿,我知道你还没睡,回答我的问题。」桑德利亚语气轻柔地轻挠她的美背。
「别搔我痒,我很累,你的问题我一个字也听不懂。」闭着眼,她佣懒的嘤咛一声。
美男计对她没用,她都失身于他了还有什么好计较,想由她口中挖出银鹰的秘密比登天还难,卑劣的小人不值得她用心。
轻轻地发出鼾声,她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可是桑德利亚却不肯放过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她的背,五指漫步地滑向她股沟,无赖地往下溜达……
咱地!
打蚊子的巴掌落下。
「你够了没,我不是你的玩具,要玩手段去找别人,我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和他斗她占不了上风,就目前而言。
他轻笑地吻上她的肩胛骨。「看来我是累坏你了,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先别得意,我是经验不足才落得受你调侃的地步,等我多找几个男人练习之后……」该死,他打上瘾了不成。
「想都别想,我的小母豹,你是属于我的。」她不会有机会向外猎食。
搓揉着被他打过的地方,桑德利亚再度以吻抹去轻红,对她的眷恋好像永远也没有满足的一刻,才刚平息的欲望似有复苏之迹。
但是看在她真的很累的份上,他允许她稍作休息,初次承欢的身体是会有些不适。
不过她休想和其它男人扯上关系,她的身上一旦沾染了他的气息便是印记,这份甜美的滋味只有他能独享,谁敢碰她就得死。
他会像守财奴一样地守着她,不让旁人碰他的财产一分一毫,她注定要成为他的人。
沙琳娜懒懒的开口。「一会儿猫,一会儿豹,你准备将我当成畜生豢养吗?」
野地的猛兽是成不了家畜。
她有利牙和爪子,撕裂企图在她脖子套上绳索的人。
「我有美丽的笼子适合美丽的你,猫科动物的危险我最清楚。」她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可说是灾难。
头一次被女人咬得这么惨,活像和三十几个大男人干完一天架,四处明显可见的牙印和指痕,青青紫紫的肿块则是被她掐出来的。
他没想到自己陷得如此深不可拔,迷恋她的身体、迷恋她的发、迷恋她的一颦一笑、迷恋她的呼吸,她的一切无一不让他迷恋。
对她过深的迷恋不知是对是错,他几乎离不开她,若她知晓他曾做过的事,恐怕他想留也留不住她。
沙琳娜嘲笑地抱着软枕一蹭。「你的笼子有多大?海的辽阔都关不住我,你能向天借吗?」
鹰扬天际,她是飞不出天空这座大笼子。
「如果你肯停留,我会把整片天拆下来送给你。」他会尽其所能的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