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喊了好几声,好不容易出来一名长得很漂亮但是表情有点凶的女生。
舅舅跟阿勇两个人不顾店,跑去哪里偷懒了?方思乐左看右看就是没看见他们。
「哪里坏了?」她问。
「煞车好象有点松了,可不可以帮我调一下?」他还没看过机车行有这么漂亮的女生顾店,以后他要经常来光顾。
「喔!」
方思乐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说着:「你的煞车该换新了,调紧也没用,你看这煞车皮都磨损到只剩这么一点了。」
「一定要换吗?」
「你不换也行,到时煞不住撞死了,记得别在阎王面前告我一状。」方思乐心情不爽,说话也懒得修饰。
年轻人脸上立刻出现几条小丸子黑线。这位漂亮小姐讲起话还真是直截了当啊!他心忖。
「那我就换一条新的好了。」
「你前后煞车都得换,不然不摔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这个漂亮美眉怎么一直诅咒他死?年轻人想落跑了。
「师傅好象都不在,我赶时间,下次再来。」
「你眼睛瞎了吗?人就站在你面前没看见啊!换不换一句话,是个男人就不要啰啰唆唆的。」她最讨厌这种爱「鲁」的客人了。
「换,我换!」年轻人连迭点头。
她是修车师傅?难怪这家机车行会没人光顾。呜呜……他误踏黑店了。
方思乐倒了杯茶递给他。「先坐着等一下。」
「谢谢。」接过茶杯,年轻人立刻道谢。
她拿出两条新的煞车线与修车工具,见客人还捧着茶杯站着不动,便说:「坐啊!站着不累啊?」
难不成这个客人还要人伺候?
「好,好。」他赶紧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她动作俐落地拆下旧煞车线与煞车橡皮,然后装上新的。
这个年纪看起来比他小好几岁美眉真的是修车师傅耶!年轻人开始有点对她改观了。
「你前面煞车橡皮损耗程度比后面严重,你一定常常『犁田』对不对?」
年轻人连忙点头。她怎么瞄了眼煞车线就知道这种事?
「煞车要先煞后面,然后是前面。你习惯先煞前面,前轮突然一卡住,后轮力量跟着过来,当然整台车就这么翻了过来。」看他这辆车四处都有擦撞的痕迹,还能活着只能说是好运。「我帮你把前面的煞车给调松一点,这样比较不会太突然煞住。」
车子是得随着使用者的习惯做调整,这些都是她修车时会注意的事情,也是舅舅一再叮嘱的重点。
现在的人车子是愈买愈好,但是不见得真懂得骑车,横冲直撞的倒是很多,所以他们机车行才会生意兴隆。
蒋勋与阿勇抽完了烟回到店里。「有客人啊!」
方思乐已经做完最后的调整工作,起身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店若被人搬走,你们两个一定是最后才知道的人。我帮这位客人的车子换了两条煞车线,还没结帐。」简单交代一下后,她又窝回角落继续工作。
还是修车快乐,学什么华尔滋嘛!一点乐趣都没有。方思乐喃喃地自言自语。
「老板,你这个女生修车师傅虽然说话很直接,但是技术很好。」
蒋勋偷偷瞄了眼外甥女,然后转头对着客人说:「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位小哥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修车吧!我价钱少算点,就当交个朋友。」
老板不亏是老板,就这么几句便哄得客人开开心心地付帐,还直说要介绍亲朋友好友来这里修车,完全忘记他一度想中途落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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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嘉看着平时活蹦乱跳像只泼猴的姊姊,现在却因感冒发高烧躺在床上的模样真是很可怜。
平日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会比其它人严重。
「起来吃药了,姊。」
被妹妹摇醒,脑袋却还是昏昏沉沉的方思乐觉得自己的视线焦距无法集中在同一处上。
「咳--几点了?」
「还不到五点,我先回来喂妳吃药,等下得回学校处理学生会事务,妈妈今天也会提早下班回来照顾妳。」方思嘉回答着。
方思乐吃完药后躺回床上,瞥见妹妹脸上的表情,勉强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没事,不过是感冒。」方思乐安慰着妹妹。
「是重感冒!只是家里的人都忙,没办法一直待在家里照顾妳。」只能轮流请假回家看顾她。
「我也一直都在睡觉,不需要随时有人在一旁。」她吃了药,又想睡了。「妳回学校吧!我没事。」
「好吧!妳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打电话给妈妈,她会立刻回家的。」方思嘉交代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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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方思乐只感觉到有人帮她换了冰枕,量了体温,在一旁以温柔带着担忧的眼神看顾着她,她心想,应该是妈妈吧!
她稍稍安心了些,今天她一个在家里怪寂寞的,生病让她的依赖心也跟着增加。
「阿靖,真是麻烦你了,来探病还帮忙照顾思乐。」蒋晓龄对着刚下楼的关靖道谢。
关靖一脸微笑地把刚换下来的冰枕递给她。「举手之劳没有什么,更何况,方同学感冒一事,我得负部分的责任。」
听了他的解释,蒋晓龄才恍然大悟,明明大女儿带了伞出门,为何却淋着雨回来,问她伞在哪里,还直说不知道掉哪去了,被她念了一顿。
原来平时大刺剌,像个男孩似的大女儿也有害羞的一面啊!
「不要放在心上,思乐的复原能力好得很,说不定明天就会康复回学校上课了。」她这个大女儿就是体力这一点不输人。「关同学,你跟我女儿交往多久了?」
问得还真是直截了当!从这一点看来,方思乐的脾气与容貌百分百绝对是遗传自母亲。
「没多久。」这是他个人认知,至于方思乐大概会大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了?!
「我一直担心思乐的男性朋友虽多,但是个个把她当成是男人看,原来她早就有你这个男朋友,难怪对其他人没兴趣。」她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自从上回弟弟通风报信说大女儿谈恋爱的消息,还详尽描述了对方的样貌,她便一直等着大女儿把男朋友带回家,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女儿一点动作都没有,她不禁开始怀疑是弟弟看走了眼。
不过现在证明,她的大女儿的眼光跟妈妈一样好,呵呵!
「因为思乐希望在适当的时间才把我介绍给家人认识,所以我一直没能来跟伯父、伯母打招呼,这次突然拜访,还请伯母见谅。」关靖十分有礼地说。
真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她真是愈看愈满意。
「说什么见谅,你早该来拜访了。」这样她也不用白担心好一段时间。「没什么东西好招待你,这些点心是我方才做的,你尝尝看。」
蒋晓龄使出拿手绝活,利用关靖上楼看顾大女儿的短短时间里,烤了一个蜂蜜蛋糕,她切了一块装在盘子里递给他。
关靖很捧场地尝了一口,不甜不腻,正是他喜欢的味道。
「思嘉学妹的好手艺应该是遗传自方妈妈的吧?味道不输给职业师傅呢!」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不是奉承。
他这番话讲得蒋晓龄是心花怒放。
「我只是上过几堂点心课,学了点皮毛,哪有什么职业水准可言。」做人要谦虚点,呵呵!「思嘉对这有兴趣,所以我们母女俩有空就会一起做点心。这点思乐就完全不行,她到现在连煮饭都弄不清楚到底要加多少水下去,以后真不知道有谁敢娶她当老婆。」
所以啊,未来的女婿得有心理准备啊!蒋晓龄在心里对着关靖说。
「这点请伯母放心,我想我的厨艺勉强还过得去。」他本来就没期待要吃她煮的菜,自己动手比较快。
「你会煮饭炒菜?」这点又让她对这个「未来女婿」加了不少分。
「一个人住多少学了点。」他客气地回答。
「你一个人住?还真是独立。」
这一天,关靖成功地获得方母的绝对支持,就连舍不得女儿谈恋爱的方父在与他交谈过后,也认同两人的交往,不仅留下关靖一同享用晚餐,还吩咐他有空就常来家里走走。
可怜的方思乐则是在躺在床上恶梦连连,梦见爸妈联手卖掉她,可怜的她成了关靖家里使唤的下人,过着非常悲惨的生活。
她完全不知道关靖在这一天成了获得她父母认可同意的她的男朋友……
第六章
他又见到她了,一个神似方思乐的女孩。
「武哥,你不是说很久没看到阿乐吗?我们特地去学校带她回来。」
方思嘉看着这群把她从校门绑架到这里来的人,正忙着跟那个黑豹男人邀功。
这里就是姊姊常来与他们聚会的地方吧?方思嘉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她不是阿乐,你们认错人了。」阿武在带走方思嘉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不是阿乐?她明明长得就跟阿乐一样啊!只是变得比较漂亮一点。」
「对啊!我们跟阿乐认识了快三年,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说不定武哥是在生阿乐的闷气,气她这么久没来,像上次说好来看比赛却临时取消。」
「没错、没错。」
阿武把方思嘉带到外面的露天座位,将两人与在那群眼睛不知长到哪里去的伙伴隔离开来。
「妳怎么不跟他们解释妳是阿乐的妹妹?」他问。
他记得阿乐说过她有个长得跟她很像的妹妹,两人相差仅一岁。那天回去后,他突然想起这件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面对一张明明熟悉的脸,却感到无比陌生。
哎呀!他知道这件事了,真不好玩。方思嘉觉得有点可惜。
「我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强迫坐上机车,接着就被带到这里了。」不知道警卫伯伯会不会以为她被绑架而报警?
对于伙伴们过于鲁莽的举止,阿武实在是替他们感到丢脸。
「他们和阿乐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么暴力,妳别介意。」他解释着。
原来姊姊是这样跟人相处的啊!姊姊的男性朋友果然只把她当成同性看待,所以才能这样毫无忌惮地打闹在一起。
「很有趣。」
「什么?」
「你们这些人很有趣。」她并没有像他们这样的朋友,这次的体验让她感到新奇不已。
阿武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感觉斯文柔弱的女生,他敢说柔弱的外表是她刻意营造出来的保护色,实际上她胆量过人,而且好奇心一点也不输给思乐。
突然被人从校门前掳到全然陌生的环境,她非但没有露出任何的惊恐神色,反而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她从来没看过的人事物。
披着羊皮的狼……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句话。
「阿乐的感冒好多了吧?」他从机车行老板那里得知思乐重感冒的消息。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销假上学了。如果你关心她,可以到家里来看看她。」除了关学长之外,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家里探病,就连校长与家长会都待地送水果篮来,由这一点可以证明姊姊在校是多么受到欢迎。
「不了,还是让她安静养病吧!」说完,他顺手点起一根烟抽着。
安静?姊姊生病期间,家里是热闹无比,天天都有访客上门,一点也不安静。
「等待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唉!怎么喜欢姊姊的男生会是这么的极端,一个是过分积极,一个是消极得简直让人不会注意到。
她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阿武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了什么?
「我自有打算。」他不想说太多。
好可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姊姊已经被贴上个人专属卷标,在短时间之内都不会有被撕下的可能。
「不要太死心眼比较好。」据她观察,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失恋,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复原。
外表看似放荡不羁,其实纯情得要命。方思嘉对于自己这样的结论感到好笑极了。
太危险了,再跟她聊下去,不知道会被她挖出多少他不愿被他人看透的秘密与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送妳回去。」他拿起钥匙起身要去牵车。
方思嘉想起方才被挟持到这里的情景。「我不要坐机车,穿著裙子根本不适合坐那种重型机车。」
一路上她都在不让春光外泄还是不让自己摔死这两件事上犹疑徘徊着,最后她选择不让自己摔死,紧抱住骑车的那个人。
她根本不敢去想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人看见她今天穿的是小碎花图样的内裤,只知道她绝对不可能再次白白便宜了一群色狼的眼福。
阿武的视线往下移动,立刻了解她说的话。
「下次不要再穿这么短的裙子。我去开车。」说完,他便留下她一个人走开。
她身上这件裙子很短?这可是学校规定学生裙的标准长度耶!他的标准怎么比学校教官还严格?记得她刚才在里面看见几个女生的装扮,个个裙子短得只要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露出半个屁股,他却一点意见都没有。
还有他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在生气。是因为她的裙子太短吗?还是其它原因?
方思嘉第一次无法猜测这个男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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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混蛋把她妹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方思乐骑着机车,四处寻找她的妹妹。她接到警卫伯伯的电话说她妹妹在校门前,被一群不良少年给绑走了。
根据警卫伯伯的描述,方思乐立刻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他们一定是把思嘉误当成是她了,如果思嘉掉了一根头发的话,她一定要将他们的宝贝机车给拆成废铁卖掉!
方思乐来到阿武一群人经常光顾的PUB,停下机车,气冲冲地跑进去。
「阿金,我妹咧?」她捉住一个染着金发的少年问着。
阿金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妳妹妹在哪?况且妳有妹妹吗?」
「你们今天从校门口绑走的那个女生就是我妹妹,你们没对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如果有,她肯定要将他们绑在机车后面拖着跑。
「什么?那个是妳妹妹?怎么长得跟妳一模一样?」阿金怪叫了起来。
「我们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当然有可能长得一样啊!废话少说,把我妹交出来。」方思乐口气很冲地说。
难怪他们觉得刚才那个阿乐很怪,不但说话有礼貌,动作也很斯文,笑起来甜甜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结果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个动作粗鲁,说话大声,头发有点凌乱的女生,才是他们认识的方思乐。
「武哥半小时前就载她回家了,人不在这里。」阿金被捉住领口,呼吸困难,有点快喘不过气来。「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