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跟阿武在一起,我就放心了。」阿武是这群禽兽中唯一的人类,他一定会好好把思嘉给护送到家的。
阿金一听她这么说,大声抗议着:「我们也没对她怎样,妳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早知道她是阿乐的妹妹,他们会更加好好招待她的。
方思乐极为不屑地瞄着他。
「算了吧!谁不晓得你们这群人只要看见漂亮女生,唯一的反应就是扑上去,再来就是想尽办法拐上床。」和他们在一起混久了,什么样的下流事都听烂了。
「那可不一定,也是有例外的。」阿金看着眼前的「例外」。「外表漂亮,但内心却是男人的人妖,我们一点都不会兴起任何念头。」
方思乐起初还听不懂他说的话,思考了下便想通了,二话不说提脚踹人。
「谁是人妖?我是女的!」真是欠扁!虽然她的性格是比较男孩子气些,但她还是个女生啊!
阿金被踹得四处乱窜。
「靠!哪有女人会像妳这样踹人?明明脸长得一样,妳妹妹却温柔多了。」一边逃,阿金还一边不甘地叫嚣着。
「你再说、你再说!」重感冒让她躺在床上好几天动弹不得,她刚好趁这个时候活动活动筋骨。
PUB里的人早习惯了他们这样的举动,无聊的人当戏看,聊天喝酒跳舞的仍继续,没人想去阻止他们。
「阿武,你回来得正好,帮个忙把那两只泼猴给我撵出去。」PUB老板一脸困扰,对着在吧台前刚坐下的黑衣男子说。
阿武瞥了眼。「派个人去跟他们说,外面有拖吊大队在拖吊机车,他们马上就会冲出去了。」
「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KK,你去把阿武刚才说的话对他们说一遍。」老板指挥着一旁的员工。「刚才你送回去的那个女生,是阿乐的双胞胎妹妹吗?」
「是小她一岁的妹妹,不是双胞胎。」阿武回答。他看见阿金与思乐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冲了出去,嘴角微微上扬着。
不一会儿,两个人又冲了进来,眼睛四处搜索着那个乱放消息的服务生,一副找到人便准备动手围殴的凶恶表情。
「老板,啤酒一杯。那个死KK说什么有人在拖吊车子,若让我看见他,非要踹死他下可!」方思乐坐在吧台前对老板抱怨着,瞥见一旁坐着的人,她立刻问道:「阿武,思嘉人咧?」
「我送她回家了,她要妳别忘了打个电话回去。」送她回家原想顺便探视思乐,没想到她人不在,方思嘉便断言她一定是出门找她了。
阿武拿走方思乐所点的啤酒,惹得她不高兴地抗议起来,「那杯是我的!」
「妳病刚好,别喝啤酒。老板,给她一杯热茶。」
方思乐一听见他说的话,不禁抱头哀号着,「学校里有个关靖就够我受的,怎么连阿武你也变得这样啰哩巴唆?」她生病躺在床上这几天,关靖还不忘记要虐待她的耳朵,天天打电话来关心。
关靖?这个名字常出现在思乐的话题里,想忽略这个未曾谋面的人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又对妳做了什么事?」他想起方思嘉今晚对他说的那些话。
做了什么?关靖他做的事情可多了!
方思乐终于找到一个肯倾听她心里委屈的人,便把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他。
她说得很尽兴,却一点也没察觉到阿武的表情可是愈来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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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乐,妳胆子很大嘛!感冒才刚好,就立刻给我跑去鬼混。」一进门,方思乐就受到妈妈的「热烈欢迎」。
惨了!好不容易找到阿武这个垃圾桶听她吐苦水,这一说就忘了时间,过了午夜才回家。
「嗨!妈咪,这么晚还没睡?」方思乐露出讨好的笑容。
蒋晓龄冷眼睇着不知死活的大女儿。「妳也知道很晚啦?」看她活蹦乱跳的模样,想来感冒已经完全好了。
「嘿嘿!很晚了,所以晚安。」
「给我站住,别想就这样蒙骗过去。」
人已经跑到楼梯口的方思乐只能乖乖地下楼,等着听训。
这次训话约半个小时,比方思乐预计的时间还短了一点,不过恐怖的是,母亲接下来说的话--
「扣十天的零用钱!下次再这样,就禁止骑车跟打工一个月。」蒋晓龄说出这次的惩罚。
方思乐立刻求情着,「不要啦!我这个月的零用钱已经被扣得差不多了。」
还敢讨教还价。「不扣零用钱,就禁止骑车跟打工十天。」
「我还是扣零用钱好了。」不能骑车跟打工比没钱更可怕。
「吃饭没?晚餐在桌上,吃完就快去睡,明天上学别又迟到了。」当妈妈的自然还是关心着自己的孩子,怕她肚子饿了。
目送母亲大人回房后,方思乐才开始把餐桌上冷掉的晚餐微波加热享用着。
「又被骂了?」
出声的是下楼喝水的方思嘉。
「嗯!还被扣零用钱。」方思乐哀怨地说。
「好惨,请节哀顺变。」方思嘉捧着一杯水,在姊姊身边的餐椅坐下。
「多谢关心。」方思乐没好气地回话,扒了几口饭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妹妹说:「阿武要我转达一句话给妳,说什么他不会再等待的。」
奇怪?阿武怎么没头没脑地要她对思嘉说这句话?
正在喝水的方思嘉被这句话给呛到,咳了好一会,方思乐连忙帮她拍背顺气,还问她是不是被自己给传染感冒。
「我自己喝水不小心呛到,没事、没事。」她没事,但是姊姊的事情可大了。「姊,妳今天跟阿武说了什么?」
在送她回家后,姊姊与他碰面的这几个小时里,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来。
「说了很多耶!」她说了一晚上的话,而阿武只是静静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挑重点说吧!」
听完姊姊转述的重点,方思嘉已经明白阿武托姊姊带给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可想而知会很热闹了。
「这些话跟阿武要我转达给妳的话有什么关系?」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她却被蒙在鼓里,这感觉让人不太舒服。
「关学长对妳而言是什么?」这大概也是关学长最想知道,但不曾问出口的问题。
「一个很烦人的学生会长,表里不一,小气吝啬,对我特别恶劣……」方思乐数落着关靖的不是。
不知道关学长听了这些评语后,心里做何感想?她早提醒他不要太过分,果然现在给姊姊的印象全都是糟糕的一面。
「没有好的部分吗?」即使只有一项也好。
方思乐很认真、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起那天晚上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散步的画面。
「其实,他也有很孩子气、温柔的一面。」对了,那天晚上散步的事情她并没有对阿武提起,为什么会独漏了这件事没说?
还好不全然都是坏印象。方思嘉暗暗为关靖捏了把冷汗。
「相同的问题,如果对象换成阿武呢?」就她这两次与他的接触,她发觉到其实阿武是个各方面都不输给关学长的男人。
「阿武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感觉就像是可以跟他无话不说的哥哥。」她什么话都可以跟阿武说,而阿武也会静静地听她说。
「妳是说阿武对妳而言,就像是哥哥一样?」被喜欢的人当成哥哥一样看待,对男人而言不太有利啊!
方思乐点头。
「对啊!如果我们有哥哥,大概就是像阿武那样的感觉。」她们两个从小就希望有个哥哥来爱护她们,不过这永远只是妄想啦!
是吗?方思嘉抱持着与姊姊相反的看法。她倒是觉得关学长比较接近她心里面哥哥的形象,所以她才会支持关学长与姊姊在一起。
「姊,妳这些话可不要告诉他们两个人。」说来她还真是有点坏心,因为她想看看这两个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夺得姊姊的芳心。
方思乐一脸疑惑地看着妹妹。「我没事告诉他们这些做什么?还有妳怎么笑得这么奸诈……」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闻言,方思嘉稍稍敛起她的笑容。
「因为明天姊姊就可以回学校上课,学生会里可是积了许多的事务等着妳处理。」她可没说谎,这是真的。
方思乐脸垮了下来。「关靖呢?他又做什么去了?怎么不处理?」
「关学长被妳传染了感冒,也在家休养。」那天来探病后,关学长隔天也请了病假,她跟学生会的成员每天轮流去探视他。
他也感冒了?怎么在电话里他都没对她提起?
「他还好吧?」方思乐的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对关靖的焦急。
看来姊姊对关学长的感情有那么一点点的进展啰!
「关学长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所以需要比较多的时间休养,妳不必太担心。」虽然关学长老是借口请病假逃课,但是他身体的抵抗力比一般人差是事实,因为他有气喘。
对啊!他平日就老是请病假,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不过,她为什么担心他?
「他一个人住,谁来照顾他?如果他病得起不来怎么办?会不会他现在昏倒在房子里却没人发觉?」她愈想愈担心,巴不得现在就去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是啊!为什么她现在不去看他?
脑子才这么想着,方思乐就已经拿起机车钥匙与外套要出门。
「姊,妳要去哪里?」方思嘉问着在玄关穿鞋的姊姊。
「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她如果不去确定一下他现在的情况,铁定没办安心睡觉的。
不会吧?现在都快一点了,如果被妈妈知道姊姊又跑出去,她这个月都别想领零用钱了。
「明天再去也不迟,不用急着在这时候去,而且--」还有电话可以打啊!方思嘉正想这么告诉她,她却已经冲出门,只听见车声远去的声音。
看来姊姊对关学长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植在心里,只是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
看来阿武是愈来愈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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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钟,关靖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喂!我是关靖……」他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接电话。
「关学长,我是思嘉,请问我姊姊到你家了吗?」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很晚了,我要锁门睡觉,就请关学长收留我姊姊一个晚上吧!如果你不方便收留,就赶她出去,她自然会找个地方睡觉。对了,我妈妈特别交代,说她还没有要当外婆的打算,就这样,再见。」
「思嘉,思嘉--」
无论关靖再怎么叫唤,响应他的只有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没头没脑地接到这么一通电话,关靖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这该不会是生病导致的幻听还是幻想什么的吧?
他将电话挂回原处,接着响起的是电铃声。
方思乐完全不顾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是不是会吵到左右邻居,一直按着电铃不放。
她心里只想着,他千万要活着!
「是谁?这么晚了?」关靖神情有点疲累,他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人是方思乐,一打开不禁愣住了。「思乐?妳怎么会来?」
方思乐捉着他的身体四处检查,想确定他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连串的骚动与电铃的噪音,让左右邻居都探出身子来查看。关靖先是向大家道歉,然后赶紧把门关上,以杜绝邻居们好奇的眼光。
「我当然没事,倒是妳发生什么事了?」看她这模样,像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刚才在电话里,方思嘉的语气听起来却是有点小愉悦。
而思乐的出现也表示他方才接到的电话不是出自他的幻想。
「没事,我没事,我是来看看你……」她不像在回答他的问题,倒像是在自言自语。「没事,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关靖赶紧拉住她。
「刚才思嘉打电话来,说她要睡了,所以把门给锁上,妳现在回家也进不去。」他把方思嘉打电话来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方思乐这下可清醒了。
「什么?又把我给锁在外面!我可不要睡车库。」有几次她回家晚了,就会发现家门从里面被反锁住,让她开不了门进不去。
看来她只好再去投靠阿武了。
「妳要去哪里?」
「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活着吗?既然你没事,那我要回家了。」她一听见他生病就急昏了头,确定他安然无恙,她也该离开了。
「我不是说了妳进不了家门,妳要回哪里去?」
「阿武他一个人住,我去找他收留我一晚。」她已经有好几次留宿在他家的经验。
她要去住一个男人家里?他怎么可能任由她这么做!
「太晚了,今天晚上就住我这里。」关靖拿走她手里的钥匙,随手丢在一旁鞋柜上。
他的手碰触到她的肌肤,她感到一阵灼热感。
「你发烧了?」她用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她方才的感觉没错。
发烧了吗?难怪他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妳自己找地方睡吧!我想睡了……」
「喂!你要睡回房间再睡,不要睡在我身上,啊--」方思乐死命撑住,免得靠在她肩膀上的关靖摔了下去。「喂--」
但无论她如何叫唤,关靖一点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第七章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张有点忧郁的脸部特写,任谁都会吓一大跳。
所以她的反应是绝对正常的,他会被她挥出的拳头给击中,真的不是她的错,严格说来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为什么她要拿着刚煮好的白煮蛋帮他去脸上的淤青?一想到这里,方思乐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了点。
「痛--」关靖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她是在乘机报复他吗?「我知道妳的手劲很大,但是请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
「对不起,对不起。」方思乐第一个反应就是先说对不起,只是……「我干嘛跟你道歉?明明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吓人,我又怎么会揍你?」所以错的人是他。
「我只是想叫妳起床吃早餐,妳竟然恩将仇报揍了我一拳。」还好他及时闪了下,要是被直接击中眼眶,他肯定会变成贱狗模样,而她肯定会笑倒在地上。
「所以为了表示赔罪,我才会帮你揉淤青啊!」连早餐都还没吃,他该感谢了。
「这叫做赔罪吗?妳这种力道简直是在虐待。」被打都还没她揉的时候来得痛。
方思乐的火气也来了。「你是不是男人啊?连这么一点点痛都受不了!」她反讥回去。
「谁说我不是男人的!」哪有一个男人能够被忍受这么说。
「谁回答就表示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