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桓娥吃惊地看着雷震焰,“这么快就要离开启”他的心里突然有一股愁怅。
“怎么?又不舍得?”雷震焰早就知道她口是心非,忍不住笑道:“别再装了,再装就不像你。”
桓娥终于明白雷震焰故意在逗她,可是她也无法再隐瞒自己的感情。“你打算怎么做?”她显得很不安。
“这你就甭管了,放心,我会处理。”
雷震焰突然发出叹息声。
桓娥惊愕地凝视着雷震焰,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是她能感受得到雷震焰的决心。
基于多年的情谊,她不希望雷震焰为她的感情伤神,但是冷酷的臧季珩却令他们心烦。
感情的事真是令人难以捉摸,才认识臧季珩两天,他已经占据了她的思绪、她的心灵、她的生命。
雷振远一脸忧郁地坐在办公室,他想不透,为什么经过这么久的时日,始终没有雷震焰的消息。
据鬼冢所捎来的消息,雷震焰早该抵达家门的。
整整十五年了,自从他亲自送雷震焰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断扪心自问,他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西桥仓皇地推门而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雷爷雷爷,来了,来了。”
雷振远锁紧的眉头舒展开来了,露出兴奋的微笑、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抵在办公桌上,“是不是震焰回来了?”
第9章(1)
西桥尴尬地道:“不是,是鬼冢先生。”
“鬼冢?”雷振远大吃一惊,“他在哪儿?快请他进来。”
“是。”西桥毫不思索转身走向办公室的门口,伸手才刚打开门,就见鬼冢已经面带着笑容地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你好,振远。”鬼冢笑容可掬地瞅着雷振远。
雷振远惊喜地迎向意外出现在他面前的鬼冢,“好久不见。”
“是啊,十五年喽。”鬼冢笑呵呵的,彷佛在感叹岁月的流逝。“对了,你见到震焰了吗?”
“震焰回来吗?”雷振远震惊地张大双眼看着挚友。
鬼冢意外雷振远会有诧异的表情,不由得蹙眉直视着雷振远,“你该不会要跟我说,震焰还没回来吧?”
“他是真的还没到家。”雷振远说得很笃定。
看雷振远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在说谎,鬼冢摸着下巴,“这家伙会跑到哪儿去了?该不会……”
“该不会怎样?拜托你说清楚,我雷振远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呀!”雷振远焦急地咆哮。
鬼冢突地笑了笑,瞅着雷振远,“别急,我敢说震焰目前一定在饭店里。”
“他现在……在绿洲?”雷振远惊讶且不能置信地注视着鬼冢,“你别开玩笑了,要是他真的在绿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鬼冢的脸上露出一抹讪笑,“振远,十五年了,就算震焰现在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见得能一眼认出他。”
“不可能!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认不出来;再说,他还是一个盲……”说至此,雷振远顿时说不出话。
“别太有自信,震焰拥有敏锐的听力和观察力,若不明说他是个盲人,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他是个盲人。”鬼冢得意地扬声大笑。
“真的吗?”雷振远对鬼冢的描述心存质疑。
“你不信?等你见到他不就真相大白。”鬼冢非常得意雷震焰会有出色的表现。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迫不及待想见到他,问题是……”雷振远不解地看着鬼冢,“他为什么不先回家为难道他不想见我?”说出此话,他的心疼痛不已。
“不是这样。”鬼冢不愿看到雷振远失望的模样,微笑地拍着雷振远的肩,“我只是撒了个小谎。”
“撒了个小谎?”雷振远颇为震惊,“快说,你到底撒什么谎?”
鬼冢摸着头,“当日收到你的来信,我灵机一动、一时兴起,就骗他说有人正觊觎着绿洲饭店,我要他揪出那个人。”
“什么!”雷振远又气又怒地睁大眼睛,看着一时兴起撒谎的鬼冢,“死老鬼,你诅咒我也就罢了,居然还骗我儿子。你说,你有何居心?”他简直快被鬼冢气炸了。十五年来,他强忍思儿之苦,现在好不容易盼到雷震焰回来了,鬼冢却害他见不到儿子!
鬼冢咧嘴一笑,“我只是想验收一下震焰这十五年来所学的成果,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你……居然利用我验收成果!你到底还是不是我雷某人的朋友啊?”雷振远一古脑儿地将满腔的怒气全部宣泄出来。
鬼冢咧嘴大笑,“反正我做都已经做了,再说,我就是?此事特地前来一趟的。”
“你好!好!”雷振远气急败坏地咬着牙、点着头,一副恨不得将鬼冢生吞活剥的模样。
蓦地,传来一阵敲门声,雷振远与鬼冢暂时停止斗嘴。
西桥忙不?地走到门边,开启办公室的门,惊见关副理就站在门前。“关副理,有事吗?”
关副理一脸为难地看着西桥,“西桥先生,有一位雨辰先生想见雷爷。”
“雨辰先生?”西桥颇为讶异地瞥关副理一眼。
为了不打搅雷振远与鬼冢,他闪出门外,轻轻地合上身后办公室的门,严肃地瞅着关副理,“雷爷现在有客人,不便打搅,你知不知道雨辰先生为什么指名要见雷爷?”
“这、这我就不清楚,今早雨辰先生来找我,希望我能帮他引见雷爷。”面对雷震焰突如其来的要求,关副理也是不知所措。
西桥不禁觉得纳闷,他质疑地看着关副理,“这位雨辰先生有说他和雷爷是什么关系吗?”
关副理摇头,“他没说。”
“这……”这真的为难他了。
“西桥,我想见雷爷很困难吗?”雷震焰的声音突地响起。
西桥全身的血液在霎那间凝结,他的双眼因惊讶而缓缓睁大,“你、你……”他顿时说不出话。
雷震焰在桓娥的陪同下缓缓地趋近西桥,唇边同时勾起一抹笑,“西桥,你该不会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啊!啊……”西桥霎那间傻了,呆愣半晌后,像发了狂似的转身推门惊喜地大喊:“少、少、少爷回来了!”
雷振远惊愕的程度绝不亚于西桥,他登时傻愣住,须臾后,他回过神,冲至西桥的面前用力地抓住西桥的肩膀,“你说震焰回来了?他现在在哪儿?快说!他在哪儿?”
“爸。”雷震焰伫立在不远处,神采奕奕地轻声呼唤他。
雷振远又一次被震慑,他盼望了十五年、等待了十五年,终于可以看见儿子。
霎那间,他老泪纵横红了眼眶,转身走到雷震焰的面前,难掩狂喜地伸出颤抖的手抚摸雷震焰的脸庞。“真的是你,震焰。”
“爸。”雷震焰欣喜地抱住雷振远。
雷振远拭去脸庞上的泪水,“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你再不出现,我这身老骨头可能会被你爸拆个精光。”鬼冢突地插上一句话。
雷震焰惊愕地大叫一声,“鬼冢先生。”
桓娥捂着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先生!”
“很意外吗?”鬼冢知道他们一定会有这种反应。
雷震焰无法置信地望着鬼冢,“您是说,这一切都是您骗我的?其实爸爸的饭店安然无恙?”
鬼冢点头承认,“这全都是我的恶作剧。”
雷震焰双肩一垂、有些生气,随后却放声大笑,情绪转变之快令人来不及反应。“没事就好,这样我心上的石头就可以放下。”
雷振远打量着外表比其它人出色的儿子,开心得几乎合不拢嘴。“别管他的恶作剧,你先告诉我,这十五年来你过得好不好。”
乍闻此言,鬼冢的脸色骤变,忍不住大声咆哮:“喂!你居然质疑我虐待你儿子。”
雷震焰没想到向来沈稳的鬼冢先生居然也会有抓狂的一刻,他连忙回答雷振远:“鬼冢先生对我很好。”
“你没话说了吧?”鬼冢理直气壮地看着雷振远。
雷振远立即露出笑脸注视着鬼冢,“我当然知道你一定会对震焰很好,我只是故意这么问气你的。”
“你!”鬼冢气得咬牙切齿,但很快就露出笑脸。“算了!原谅你。”
雷振远得意洋洋地瞅着雷震焰,“听说你化名?雨辰,在Casino里赢了不少钱。”
“嗯。”雷震焰毫不隐瞒地点点头,“爸,在Casino里有位叫臧季珩的年轻人……”
雷振远不待他把话说完,焦急的打断他的话:“季珩?他哪里不对劲吗?”
“不,他非常好,他是我见过最耿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男人,我很欣赏他。”雷震焰对臧季珩赞赏有加。
“他是我送你上飞机的那天认养回来的孩子。”雷振远说道。
“噢。”雷震焰颇感讶异,“这么说,他跟在您身边有十五年了?”
“没错,除了他之外,还有石虎、田浚。石虎因为脸曾经受伤,所以一直守在Casino的监控室内;至于田浚,他是一个善于变装的男孩,今天也许以老先生的装扮出现,明天心血来潮,就以美女的样貌出现,反正他是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男孩。这三人各司其职、安分守己,我敢保证他们的心地都很善良。”雷振远细述着他们的特质。
雷震焰旋即回头朝着桓娥微笑,“听到了吗?连我爸都称赞他,我敢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第9章(2)
登时,雷振远和鬼冢怔愣了一下。
鬼冢立即来到雷震焰的身边,“桓娥,她……是不是看中了那三个人其中一个?”
雷震焰漾起微笑,“没错,只是他们现在有点小误会。”
“震焰!”霎那间,两朵红霞浮现在桓娥的脸颊上,她羞赧地在原地跺脚。
鬼冢问:“是哪一个?”
“对呀!是哪一个?”雷振远也好奇地插上一句。
“臧季珩。”雷震焰揭晓谜底。
“季珩?”雷振远先是一怔,随即扬声大笑,朝着羞赧、满脸通红的桓娥竖起大拇指,“好眼光,季珩确实是个好男人,不过他的脾气就是倔了点。”
“何止倔,简直是霸道。”雷震焰突地说出一个令人忍不住发笑的形容词。
雷爷的儿子已经出现了!
这消息迅速传遍绿洲饭店上上下下。
最令臧季珩吃惊的是,自己一直误以为他是何方神圣的雨辰竟然就是雷震焰!
这实在令他太意外、太震撼了。
打从与桓娥不欢而散至今,他的思绪仍是一片混乱,如今又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无疑令他更不知所措。
石虎闻讯赶来臧季珩的办公室,劈头就问:“这是真的吗?”
田浚也跟着冲进臧季珩的办公室,望向沉着一张俊脸的臧季珩,“看来这消息是真的。”
臧季珩突然感到不知所措,用手爬过头发。“是真的,从Casino里赢走大笔筹码的雨辰先生就是雷爷的儿子雷震焰。”
连臧季珩都证实了这个消息,看来此消息不假。
石虎突地忆起什么似的,用质疑的目光瞅着臧季珩,“据说……雷震焰是个盲人?但是为什么我从荧光幕中里看不出端倪?”
臧季珩露出一抹苦笑,“他确实是个盲人,这点我能证明,而且我个人非常赞赏他拥有敏锐的听力和准确的判断力。”
“听你的口气,好似你早知道雨辰是个盲人。”石虎突地忆起什么似的说:“你为什么没对我说?”
臧季珩无奈地瞥石虎一眼,因为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凸槌的一天。“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天啊!连你们两个人都没察觉到他是个盲人。”田浚不禁对雷震焰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刻关副理特地前来臧季珩的办公室传达雷振远的口令。
当她瞧见石虎和田浚同时出现臧季珩的办公室里时,不禁露出笑意,“太好了,石经理和田经理也在,雷爷请你们三人立即去见他老人家。”
三人默不作声,以眼神交换讯息。
“我们马上过去。”臧季珩开口回应关副理,随后转头看着石虎和田浚,“走吧!”
臧季珩、石虎和田浚接获雷振远的口令,毫不迟疑地迅速前往雷振远的办公室。
他们一进入办公室,就见一位老者、雷震焰和桓娥坐在沙发上。
惊愕的目光迅速掠过桓娥,臧季珩发现桓娥的脸上有着复杂的神情,倏地忆起桓娥一直隐瞒他的事,莫非就是指雷震焰的真实身分这件事?
雷振远清了清喉咙,直视站在他眼前的养子,“季珩、石虎、田浚,快见见你们的大哥。”
三个人同时惊恐、不知所措、面有难色,怕高攀不起雷震焰。
“这……”
“我说过,你们和震焰以兄弟相称就好,难道你们忘了?”雷振远怕他们忘记他的叮咛。
“我爸说得对,以后我们四个人就以兄弟相称,再说这十五年来,幸亏有你们三人陪着他老人家,光凭这一点,我们之间就不该有主仆之分。”雷震焰毅然说道。
“好吧!今后以你?大,我们三人称你一声大哥。大哥!”
臧季珩看着雷震焰,心想难道雷震焰不知道昨天他和桓娥不欢而散吗?要不,今天雷震焰怎能这么自在地面对他?
石虎和田浚跟着臧季珩说:“大哥。”
雷震焰起身面对三人,“从今天起,我就多了三个兄弟。”
接着,他若无其事地来到臧季珩的身边,抓着臧季珩的肩膀,“桓娥和我是在鬼冢先生家一起长大、一起学习的同伴,我和她亲如兄妹,这一点相信鬼冢先生能?我们作证。”
臧季珩猝然羞愧起来,自责得不知所措。“我听桓娥说过这件事。”他猛吞着口水。
雷震焰露出笑意,“因为我的身分敏感,所以桓娥才不敢跟你说实话,至于你希望她留下这件事……”
臧季珩的脸上瞬间浮现红潮。
“震焰!”在一旁始终默默不语的桓娥突地惊呼一声。
雷震焰抽回放在臧季珩肩上的大手。
臧季珩的心里突然萌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同时望向桓娥。
“什么事?”雷震焰问着桓娥。
“事情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你父亲的饭店安然无恙,我也没必要留下了,我想跟鬼冢先生一起回日本。”桓娥用充满遗憾的目光看着雷震焰,刻意忽视臧季珩诧异的神情。
“不可以!”臧季珩惊慌得咆哮出声。
臧季珩紧抿着唇,笔直地走向她,“不准走!”
桓娥看着他,眼眸中的怒意使她感到愤怒和痛苦;她用尽全身之力克制自己,迫使自己没从他的眼前逃开,并强迫自己勇敢的迎向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臧季珩苦笑,挺直身子站在她的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装傻漠不在乎的模样。“你当真想离开这里?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