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飞哥的故事这么戏剧性。」
「对了,阿伦,刚才你说什么?」阿T突然抬起头,「你说这部片子的人员要来国内做宣传?」
「是啊,新闻和报纸上都炒得很热。」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阿T握紧手上的光碟。
飞哥,无论如何我都会把飞嫂带回你的身边。请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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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约翰说下午还有个记者会,妳要不要把握时间休息一下?」刚刚结束录影回到旅馆,李哥就接到约翰打来的电话。
「不用,我们现在就过去。」匆匆换了礼服的潘雅笛显得精神焕发。
「还有时间,不用这么赶。要不妳先吃点东西?」李哥不放心地看着她。
刚回到洛杉矶时是拼了命的创作,完成作品后又像个傻子一样每天一早跑出去机场等那个阿飞。好不容易等了一个月没等到人,她才死心,踏踏实实地跟着约翰为黑街天堂做宣传,可是为什么看着认真工作的潘,李哥却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明明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现在却让他充满陌生感。
有时候李哥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潘雅笛真的是一个落入凡问的精灵,随时可能无声无息地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不见。
「李哥?」潘雅笛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要发呆了,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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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T赶到酒店时,潘雅笛和李哥刚好坐上车离开。
「什么?刚走?」阿T大力地拍桌子吓了柜台小姐一跳,「前天我来,妳说潘小姐去接受电台访问,昨天说她去赴宴,而今天我一来,她就刚离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阿T高大的身子探过柜台,把一张写着「老子很不爽」的脸凑到吓得瑟瑟发抖的柜台小姐面前,「小姐,妳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没有,没有!」被阿T凶恶的表情吓得快哭出来,她拼命摆手,「潘小姐真的刚刚和她的经纪人一起出去了,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啊!」
「是这样吗?」阿T斜眼问另一个也在发抖的柜台小姐。
「是……是真的。」被问到的柜台小姐立刻点头如捣蒜。
怎么运气会这么背,连着三天都找不到人!难道飞哥和飞嫂真的是缘分尽了?难道飞哥就真的没救了?阿T越想越气,重重地一拳搥在桌子上。「该死!」
「先生,不然……不然这样吧。你留下联络方式,等潘小姐回来我们转告她,让她和你联络。好不好?」其中胆子比较大的小姐颤巍巍地建议。赶紧送走这个凶神恶煞是当务之急。
「这样……」阿T想了想,「好,妳拿枝笔和纸给我。」
接过柜台小姐递来的笔和纸,阿T迅速地写了几行字,然后把纸条折好递回去。「记住,这个纸条关系着人命,一定要亲自交给潘雅笛小姐。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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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到了。」李哥拉开车门,「下车吧。」
潘雅笛下了车,深吸了一口午夜微凉的空气。
这里是B市,她终于又回到这里。
这里有她深爱的男人,即使他放弃了带她离开的权利,用无言宣布了他们之间的结束,她知道自己应该死心了,也必须死心,可是对阿飞的思念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尽管一再说服自己必须接受不能和阿飞在一起的事实,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把B市作为黑街天堂国内宣传的第一站。无论如何,她都想再看看他,哪怕是站得远远的也好。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是那么辛苦地深深思念着他。
「潘,进去吧。今天真够妳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约翰来到抬头望着天空出神的潘雅笛身边。
「潘小……」当潘雅笛经过柜台时,服务小姐想叫住她,却被另一个服务小姐拦住。「妳干什么拉我?」
拉她的服务小姐瞪了一脸不解的同事一眼,「妳该不会真的白痴到要帮那个混混吧?」
「我是啊!这个留口信的主意当时不是妳出的吗?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吗?问题大了!妳忘了那个混混临走时说过什么?他说事关人命。妳想想潘小姐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和一个混混扯上关系?妳要是帮那个混混传话,万一他对潘小姐图谋不轨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
「依我说,把那张纸条交给潘小姐的经纪人,怎么应付那些无赖的骚扰,他们最有经验了。」
两人正商量着,刚好约翰和李哥一起走进来。
「那不是潘小姐的经纪人吗?赶快叫住他!」
「李先生,等一下。」
「有人留了字条给潘?」李哥皱起眉头。「那个男人是不是高高瘦瘦,长得很帅,目光很犀利?」李哥向两位柜台小姐描述阿飞的模样。
「那个人是很高没错,可是块头像只大熊。至于样子嘛,一脸凶相,不过目光真的很吓人。」现在回想起他的表情,心里还是毛毛的。
这么说不是阿飞?那会是谁呢?潘雅笛在B市没有其他熟人。
李哥把目光落在一直保持沉默的约翰身上,「你看这件事……」
「把纸条交给我吧。」约翰从柜台小姐手里接过纸条后又交代,「这件事不要告诉潘小姐。」
第十章
「潘妳说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妳要在今晚召开记者会宣布封笔?」李哥看着一脸坚决的潘雅笛,不可置信地重复她刚刚说过的话。
「对不起,约翰。」潘雅笛向一脸惊讶的约翰深深鞠躬,又转向李哥,「对不起,李哥。」
李哥一脸为难,「潘,妳真的想清楚了吗?妳再考虑看看。」李哥一边劝说潘雅笛,一边偷瞄约翰。
心里奇怪约翰为什么只是低头沉思,不帮自己一起说服她。
「李哥!」潘雅笛看着这个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经纪人,「谢谢您,这么多年一直像兄长一样地照顾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黑街天堂已经获奖,也该是我卸下责任的时候了。
「妳要回去找那个混混吗?」约翰突然问。
潘雅笛摇摇头,「他已经放弃我了,我也准备慢慢忘记他。以后的日子,我想去外面走走,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过自己无拘无束的日子。」
「妳这孩子!」李哥一脸忧虑,「一直都是我们照顾着妳,就算偶尔出去找灵感,也有我们暗中保护。现在妳说要去流浪,岂不是比让妳回到那个阿飞身边,更让我们不放心吗?」
李哥突然提到阿飞的名字,这让她一直隐隐作痛的心又再一次狂痛起来。
然而,即使心痛到要死,她的表情仍然平静乐观。「不要担心嘛,李哥。我不可能永远躲在你们给我的避风港里。人生本该是一连串的冒险,如果我一直躲在你们身后,我将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必须勇敢地踏出这一步。」
她柔和的目光看着两人,「未来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我都不会后悔。因为那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真正属于潘雅笛的人生!」
「可是……」李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约翰阻止。
「李哥,不要再说了。」看着自己一手栽培的女孩,约翰故意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我可以栽培出一个银色精灵,就可以再栽培出第二、第三个。倒是妳,潘,今天妳的决定将会是妳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也许吧,但是我不会后悔。」潘雅笛勇敢地对着他微笑。
约翰叹口气,他一手栽培的精灵,终于要展开翅膀飞出他为她营造的天空了,他向她张开自己的双臂,「祝妳好运,我的精灵!」
潘雅笛投入他的怀抱,「谢谢!」
「不过在妳离开之前,我想有个东西妳应该看一下。」约翰放开潘雅笛,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据说是一个男人要柜台小姐交给妳的。按照她们的描述,那个人应该不是阿飞,不过我猜大概是黑街的人。」
和黑街有关的人?潘雅笛的肩膀微微颤抖。
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抛开所有过去时,她应该打开来看吗?
「看看吧!」感觉到她的迟疑,约翰开口:「逃避并不能帮助妳忘记,如果妳决定要遗忘,就应该有勇气面对过去。」
面对问题,不要逃避!潘雅笛深吸了一口气,把折迭的纸条打开。
但是当她看见上面的内容时,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她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泪水好像断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落下来。
「是不好的消息吗?出了什么事?」约翰和李哥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阿飞出了车祸。」潘雅笛抬起头,透过泪光看着两人,「我要立刻赶到他身边。」
「可是今晚的颁奖典礼……」
「李哥。」约翰阻止李哥继续说下去,走到潘雅笛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吧,我的精灵。不要难过,要相信妳的爱和勇气会给妳深爱的人力量。这里的事我和李哥会处理的,妳完全不用担心。」
「谢谢你,约翰,谢谢你。」潘雅笛哭着再次投入他的怀抱,随后便转身跑出房间。
「真的要让她离开吗?」李哥站在窗前,从窗口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约翰也来到窗前。「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李哥一头雾水。
「从一开始,我们只是把潘的人带回来,其实她的心从没有回来过。」
「你怎么知道?」
「眼睛!」约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潘的眼睛告诉我,她的心一直都还留在黑街,留在那个叫阿飞的男人身上。」
原来如此。李哥点点头。
「打起精神来,李哥。」约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在今晚的颁奖典礼上向媒体解释潘的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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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把飞嫂带回你身边,我真是太没用了。」阿T坐在阿飞的病床边,懊恼地把头埋进手掌里,「不管怎么样,就算绑我也要把飞嫂绑来,飞哥,请你再等等。」
一旁的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狂叫,让阿T吓了一大跳,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爬起来,直接冲向值班室,把当班的医生一路硬拖到阿飞的病床前。
「医生,是不是仪器出了什么毛病,不然它为什么一直叫个不停?」阿T跟在忙着检查的医生后面转来转去。
「这位先生,拜托您先出去等,您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工作。」护士把阿T劝到外面。
被关在门外的阿T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医生和护士围满阿飞的病床。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很清楚,仪器会叫不是因为它出了毛病,而是因为飞哥,飞哥……
阿T不敢再想下去,颓然地退到椅子旁坐下。「飞哥,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空洞的眼神望着雪白的墙壁,喃喃自语。
「阿T!」
好熟悉声音!阿T迅速地收回目光,循声望去,他看见从走廊尽头跑来的潘雅笛。
「阿飞,阿飞--他怎么样了?」气喘吁吁地奔到阿T身边,潘雅笛抚着心脏快跳出来的胸口,断断续续地问。
「妳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阿T对着她大吼,「妳知不知道飞哥都是因为妳才搞成现在这样!」
从阿飞昏迷到现在,阿T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爆发出来,「以前受再多的伤,面对再凶险的情况,飞哥他都能撑过去,因为他是黑街最强的男人啊!可是现在--有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想,如果让仪器停下来,让飞哥永远地睡着才是最好的。毕竟他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他可以说话,他一定不会愿意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乃伊一样活着。不,飞哥现在连木乃伊都不如,至少木乃伊不用靠这些机器维持生命啊,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只能靠这些机器维持生命。而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
「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面对阿T的指控,潘雅笛的心早已碎了。她心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从阿T话中得知阿飞这些日子来受了多大的痛苦。
现在的她只想握住阿飞的手,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离开他。
「阿T,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但是请你告诉我,阿飞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求你让我看看他。」
「已经很晚了,现在不要说是妳,连我也不能看他。」阿T痛苦的目光落在一扇窗户上。
阿飞在那里!潘雅笛一下子便看懂阿T的眼神,她飞身扑到窗口,贴紧玻璃,想从百叶窗的缝隙中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泪水却模糊了她的视线,急促的呼吸在玻璃上蒙上一层薄雾。
用力地想擦干眼中的泪水,想抹净迷蒙的玻璃,可是沾满泪水的手和衣袖却把玻璃擦得一团模糊。
「没有用的,就算妳把玻璃擦成透明也没有用,现在我们只能乞求老天爷保佑飞哥熬过这一关。」阿T看着小笛徒劳无功却固执的举止,心里有点不忍。
看她这么伤心,她应该也是用着深情在爱飞哥吧。
飞哥,飞嫂来了,你一定要醒过来。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一个护士探出头,「先生,很抱歉,医生请您……」
抱歉!难道是飞哥他……
「不,不要!」潘雅笛突然打断护士的话,飞快地冲进病房。
阿T愣了一下,也疾步跟进去。
潘雅笛飞快地扑到阿飞的床前,跪下来贴近他的脸。「阿飞,醒醒不要睡了!你是黑街最强的男人,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的,是不是?你看现在是半夜……」
说到这里,潘雅笛突然起身冲到落地窗边,用力拉开窗帘,再把窗户打开,让午夜的风吹进来,「你说过你是属于夜晚的,你看今晚的天气多好!我要你好起来带我去兜风,我们再去找那个叫疯狗的家伙和他比赛啊,搏命鸳鸯嘛,我现在已经不怕了。」
「小姐,妳不要胡闹了。」一个护士上前想把窗户关上,但是潘雅笛却死拉着窗户不肯松手。
「阿飞,不然这样好了,比赛完我们再一起去吃牛肉面啊,你最喜欢的。」
回头看着依旧没有反应的阿飞,潘雅笛觉得自己的心比深夜的气温还要寒冷。
松开和护士推拉窗户的手,她挪动僵硬的双腿爬到他的病床前。
「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你忘了你说过只要我不离开黑街,你就会保护我一辈子吗?现在我回来了,可是你却理都不理我,这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