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她定要改变真无剑对她的看法,让他知道,即使出身青楼,她的傲骨和志气也绝对不输他。
总之,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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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这几天干嘛老是心不在焉?简直就像失了魂。”孙宝玉放下手中的画笔,一脸纳闷地问着眼前眉头深锁、双臂环胸发呆的真无剑。
自从前阵子他前往青楼澄清花小魁的清白后,整个人忽然变得消沉,原本话就不多的他,现在更像个哑巴,安静到令人发闷。
“我说过很多次,我没有事。”他收回远飏的思绪,一脸冷然地回应。
“虽然你不肯说,我倒也可以猜出几分。我猜,一定和小魁姑娘有关。”身为真无剑的好兄弟,他这几天的异常孙宝玉都看在眼底。
他在外人面前一如以往,没有太大改变,然而独处时,他便显得相当落寞,甚至有多次,他来找他,唤他好几次,他才有反应。
这些天来,真无剑虽然人在他面前,然而他的心却早已不知飘向何处了。
“我说了我没事,别再胡乱猜测。”真无剑冷冷否认。
“那晚你前往青楼澄清小魁姑娘的清白,之后在马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宝玉不死心地追问。
“少爷,你就别问了。”真无剑蹙眉,不想提起那晚。
“虽然这阵子我受了风寒,一直待在宰相府内,但是京城的消息我依然灵通,更别说你和小魁姑娘的种种传言了。”孙宝玉暧昧一笑。
“我能够有什么让人嚼舌根的?”真无剑没好气地睨孙宝玉一眼。
“这几天,不断有人前来宰相府自我推荐,说是要担任我的随身侍女,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病重到需要随身侍女的照顾了?”孙宝玉一脸促狭。
“那是误会。”真无剑无意隐瞒自己拿孙宝玉当借口的事,但是他也不主动提起,因为一提起就会没完没了。
“大哥,当晚你见小魁姑娘在青楼被欺负,想把小魁姑娘带回府里的心情我能了解,可你也未免太冲动了,只要一牵扯到小魁姑娘,你就失去了惯有的冷静,变成另外一个人。”孙宝玉摇摇头。
“我……”真无剑无法否认。
他也不敢相信那晚自己竟然会冲动地帮小魁赎身,那时他一心只想把花小魁留在身边。 “大哥,我一直站在你这边,也很赞成你和小魁姑娘在一起,毕竟能够让你如此冲动的女人相当罕见。但是我得提醒你,小魁姑娘和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这一点你可得想清楚啊!”孙宝玉提醒。
“这我知道。”真无剑冷淡的神情下有着挣扎和犹豫。
就算大娘愿意放人,就算小魁愿意留在他身边,最大的难关却是他干爷爷——孙宰相。 干爷爷向来重视门当户对,若花小魁不是个王公贵族,或是富商之女,他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两人在一起。
“你知道事情轻重当然是最好,我也毋须多说了。”他太了解无剑的个性,这种时候让他安静想想是最好的。
“嗯。”
就在这时,一位老婆婆把刚洗好的衣服送进房间。
“真大人,老奴把洗好的衣服送来了。”一个老婆婆恭敬的来到两人面前道。
一整叠刚洗好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不用放进衣柜了,我等一下要带走。”真无剑接过那一叠衣物。
“是的。”说着,老婆婆就要退下。
“等等!”真无剑忽然唤住老婆婆,“这条小布巾不是我的。”真无剑眼尖地发现衣服里头夹有一件陌生衣物。
“回大人,大人把衣服交给老奴时,里头就有这条小布巾。”老婆婆恭敬地答道。
“怎么会?这不是专给婴孩用的布巾吗?”真无剑纳闷地拿起那条小布巾,仔细地打量。
这条用金丝绣样的婴孩布巾,虽然又破又旧、年代久远,但却是一条质料极好、花纹别致的布巾。
“是的,老奴起先也感到很纳闷,不过这是大人亲手交给老奴的,所以还是一起清洗干净了。”老婆婆恭敬地道。
“一定是那晚又暗又乱,小魁错把自己的东西也一起塞给我了,这小麻烦……”真无剑望着手中的绣金布巾,无奈地苦笑。
看来,他不愁没有借口往青楼一趟了。
“大人,有件事情老奴不知该不该说,是关于这布巾的……”洗衣的老婆婆犹豫地说。
“这布巾有什么问题吗?”开口的是孙宝玉,他兴趣盎然地抢过真无剑手上的布巾瞧着,好奇地问。
“老奴以前在后宫见过这条布巾,也清洗过这条布巾一两次。”老婆婆一语惊人。
“什么?!”
真无剑和孙宝玉面面相觑。
“十六年前,当时老奴在东宫王妃的住所负责洗衣,东宫王妃当时刚产下一名女婴,所以老奴也清洗了不少婴孩的衣服,而其中,就有这件绣金布巾。”老婆婆回忆道。
“你会不会看走眼或是记错了?毕竟,类似的绣金布巾太多了,再说,如果真是后宫的东西,又怎么会流入民间?”孙宝玉一脸怀疑。
“不,老奴绝对不会记错,你看看,虽然已经有些磨损了,但仍看得出来绣在布巾上的花纹,正是东宫的徽章啊!”老婆婆相当肯定地道。
“你是指十六年前的东宫王妃?那东宫王妃现在身在何处?她的女儿又在哪里?”真无剑追问。
他八、九岁时的记忆到现在还很明显地印在他的脑海中,特别是东宫王妃之事,他想忘也忘不了。
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在花魁游街队伍中见到东宫王妃时,她那宛如天女下凡的美丽模样,更忘不了,之后的那一年,她频繁出现在将军府的美丽身影。
“回大人,听说当年先皇抄了真将军全家后,便把东宫王妃打入冷宫,之后王妃是生是死也无人知晓;至于在抄斩那夜失踪的公主,也随着多年没有消息,渐渐被众人遗忘了。”老婆婆回忆道。
“你确定这布巾真是东宫王妃所用?”真无剑蹙眉。
“回大人,老奴绝不敢说谎,这件事情千真万确。”
“大哥,你该不会认为拥有这布巾的人就是那失踪十六年的公主吧?”孙宝玉一瞧见真无剑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可解释小魁会拥有这东西?”
若花小魁就是公主,那么当年那个爱哭爱吃的小女婴就是她啰?
“大哥,来往青楼的王公贵族众多,酒醉离去时难保不会有东西遗忘在青楼中。你不也送了自己的披风给小魁姑娘吗?”孙宝玉试图分析。
“没错,王宫用品就算出现在青楼也不稀奇,但是你想想,有谁会带着刚出生的婴孩前往青楼寻欢?”真无剑反驳。
“那又如何?就算小魁真是那失踪多年的公主好了,十六年不见,除了这破布巾,早已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就是东宫王妃的孩子。”孙宝玉只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他从未见过真无剑如此不理性,他的人、他的心全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打转。
“这……”这一点醒,让真无剑哑口。没错,除了这破布巾,的确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证实花小魁就是公主。
“你可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对方是不是当年失踪的公主?”孙宝玉不忍心见到好兄弟失望,又问老婆婆。
“少爷,老奴当时只是负责东宫的洗衣工作,所以对于小公主的样貌特征不甚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当时的东宫王妃特爱香味,常要求老奴加重香味,连婴孩的衣服也是。两位大人也知道,宫中香料众多,但那香料是老奴特制并且常年使用的,其他人根本仿效不来。”老婆婆道。
“特制香味?”真无剑愣住。
小魁老爱闻他衣服上的味道,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檀香味和她婴孩时穿的衣服香味一致,才会造成小魁特别眷恋他的衣物?
“就算东宫王妃特爱香味,也无法证明小魁就是公主。”孙宝玉摇摇头。
“不,或许有用。”真无剑拿着布巾转身离开。
“大哥!你该不会要去找小魁,问她究竟是不是那失踪的公主吧?这太荒唐了。”见自己根本无法阻止他,孙宝玉觉得头很痛。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小魁就是公主。有空的话,你也顺便向宰相爷爷多打探一些消息吧!”
说完,真无剑便迅速离开宰相府,奔向南北大街……
第九章
当真无剑飞奔至青楼时,正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傍晚时分。
“欢迎光临……咦,真官爷?!可再度盼到你来青楼了。”大娘见到急急走入青楼的真无剑,立刻堆出满脸的笑。
“小魁呢?我要见她。”真无剑说着就要直接奔上二楼。
“真官爷,小魁现在正在乐房练习乐曲,不方面见客的,再说,我们也还没开始做生意,可得请你稍等一会儿。”大娘追上他的脚步,试图拦下他。
“我有很重要的话跟她说,等不了那么久。”真无剑根本不理会大娘的阻止,直接闯入乐房。
只见一群盛装打扮的乐妓,正以花小魁和艳红为中心,围坐在一起练习乐曲。
原本乐声悠扬的乐房,就在真无剑闯入后,瞬间静寂。
花小魁见到忽然出现在乐房门口的真无剑,表情相当惊愕。
自从上次不欢而敌后,她以为大概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这冷木头出现在青楼,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这家伙,这高傲又自负的家伙该不会是专程来道歉的吧?还是……他来跟她讨回那件没拿走的紫色衣服?
“小魁,到外面去,我有话跟你说。”真无剑走到她面前,冷冷地道。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倔强地抬起下巴。
她清楚记得,那晚他离开时,曾说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话好说了。
“跟我走!”真无剑动手拉起她,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拉起。
“你干嘛动不动就动手动脚?”花小魁试图甩开他的手,然而真无剑那紧握的力道令她无法挣脱,她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拉着走。
两人前脚才离开乐房,众人立刻议论纷纷。
“真官爷,有话好说,别动粗啊!”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大娘,以为他是来打人的,大娘着急地跟在两人身后,来到花园。
“放手啦!要是抓伤我的手,今晚我可就无法上场表演了。”终于,花小魁挣脱了他的手,她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揉着自己被他抓痛的手腕。
这下可好,她整个手腕又红又肿,等一下要怎么上场表演?
望着她红肿的手腕,真无剑这才发现自己手劲太大。
他又不知不觉伤害了她,却毫不自觉……
忽地,真无剑无预警地抱住她。
“你……”花小魁整个人被他紧拥在怀中,差点无法呼吸。
“我总是不自觉地伤害你,不管言语还是行动。”真无剑轻吻着她的发,语气充满歉悔。
“你忽然抓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道歉?”她抬起头来问。
没想到这自尊心超高的家伙,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愿意求和了,算他识相。
“不是。”真无剑连忙摇头。
“什么?!既然不是来跟我道歉,那就没话好说了。”花小魁推开他。
什么嘛?害她刚刚还高兴了一下下,以为他是真心来道歉的哩!
“小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无剑心里焦急,却无法顺利表达想说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好委屈,眼眶开始泛红。
她已经对两人这种嗳昧的关系感到厌倦,要嘛就坦白心意,要不就彻底当个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而不是有时对她冷酷得像冬天的冰霜,有时又对她这么温柔。
她无法承受他这种忽冷忽热的感情。
见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真无剑的心紧揪,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低头,覆上她的唇,热切地吻着……
要他如何开口,如何告诉她,他多么喜爱她?他不会说甜言蜜语,总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把她和他的距离拉得愈来愈远……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令花小魁又气又恼。
他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花园呢!
花小魁想挣脱开,却怎么也动不了。
“唔……你又弄痛我了……”她咸咸的泪水滑下脸颊,滑进了他的唇。
尝到那咸咸的泪水,真无剑冷静下来,松开她的唇。
“要不要紧?”见她的粉唇又红又肿,他暗骂自己实在太过粗鲁。
“哼!当然要紧。”她恨恨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和唇上他的味道。
“我无心伤害你。”他不过想吻她,想让两人更靠近罢了。
“无心伤害我?无心伤害就把我伤得又痛又深了!”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哼!懒得多费口水,我要回去练曲了!”懒得理会他,她愤然转身欲离去。
“小魁,我知道你的父母是谁。”真无剑一急之下脱口而出,令花小魁停下脚步。
“你说什么?”她一脸怀疑地转身回望他。
“今天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你的。”他说出了此行重点。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爹娘是谁?”
“就凭这个。”真无剑边说边拿出绣金布巾。
“这是我一直找不着的布巾,怎么会在你那里?”她惊问。
“你肯定这是你的东西?”他扬眉。
“废话,当初我被大娘捡回青楼时,就是包裹着这布巾的。不是我的东西,还会是谁的东西?”说着她就要动手抢回。
然而,真无剑手臂一举,让娇小的她构不着。
“你这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东西耶!”她气坏了。
“小魁,这下我确定,在你刚出生时我们见过面了。”真无剑脸上的冷硬线条软化下来。
“我出生的时候?那可是十六年前呢,太荒唐了,当时你不过才几岁?你怎么会见过我?”
“凭这条布巾,还有脑海中的记忆。”他一脸认真的叙述,“十六年前,我刚好八岁,不但见过刚出生的你,也曾多次见过你母亲。”
“什么?!你见过我娘……”花小魁呆愣住。
每晚,她总是在入睡前,幻想着她娘的模样,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由他人口中得知她娘的一切。
“没错,甚至可以说,我早把你娘当作我的亲人了。”真无剑来到她面前,握起她颤抖的小手。
“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她全身颤抖,泪眼迷蒙。
她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可以和她爹娘相认。
“绝对不是玩笑。”真无剑温柔地望着她脸上的惊喜表情。
“那么快告诉我,我爹娘到底是谁?快点带我去见他们!”花小魁激动地嚷着,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父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