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这是金荨花——唯一能克七叶蓝尾狐致命之毒的金荨花啊!
花月惊叹不已,连忙跑向前仔细瞧著。
「花月姊姊,这朵花是不是很美啊?我们是在前天才发现的。」双胞胎邀功似地问道。
「是很美,美得让我难以相信。」
金荨花有七片散发著金色光泽的花瓣,盛开时约拳头般大小,绽放在这处杂乱的荒烟漫草中,金色光芒更显得一枝独秀。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荨花竟会出现这里?金荨花不仅能克七叶蓝尾狐的剧毒,对学武之人还可增强内力,况且它十年开一次花,花期七日便凋谢了,因此必须在七日内摘下炼药,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湘儿,你刚才说是什么时候看到这朵花的?」花月急忙问道,想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是前天。」
「前天……那还有四天的时间。」花月的脑子飞快地转著,四天足够了,等御风回来告诉他这件事,他应该会同意将这朵奇花炼成药,一旦炼好药后,她要送给他。
「花月姊姊,怎么了?」两双灵活的眼睛盯著花月若有所思的脸蛋。
「没什么,我是想到关于这朵花的事想出神了。」
「花月姊姊,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双胞胎兴奋地问道,她们看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这朵花的名字,只知道它很美、很特别。
她笑了笑,「这是金荨花。」
「好奇怪的名字,不过配它正好,这花开得奇怪,颜色也奇怪,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我们都很小心地看著,怕它又枯死了。」
「嗯,这花很难得,的确是要小心看顾,我想把它炼成药,这可以治病的。」
「花月姊姊想要直接摘下就好了,反正堡主也不知道这里有这朵花啊。」李湘儿机灵地说。
「是啊!若是花月姊姊向堡主要这朵花,那我们偷偷跑来花园的事就会被发现了,堡主一定会很生气的。」想到堡主冰冷的眼神,若再加上怒气,她们肯定会有一顿苦头吃的,想到此,李莲儿不禁苦了一张脸。
对啊,御风根本不准许任何人来这里,所以才会下令封了花园。可是不告诉他一声就擅自行动也不好,毕竟这花园是他的。花月暗忖。
她想了又想,除了向任御风坦白外,她想不到第二个方法,但这样一来,湘儿和莲儿怎么办呢?
算了,先不要想了,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再慢慢想好了。
「我们先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吧。来这么久了,或许外头有人在找我们。」
「好,出去吃午饭啰!」两个小女孩兴高采烈地叫道。
她们三人依著原路回去,越过扎人的藤蔓,来到花园外头。
「花月姊姊,秘密花园是不是很好玩?」李湘儿眨著大眼问道。
「嗯,真让我开了眼界,谢谢你们,改天花月姊姊也带你们出去玩。」她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摸摸她们的头。
「真的?好啊、好啊!」两人手舞足蹈地拉著她直叫好。
三个人开心地笑闹著,没看见不远处有个身影缓缓走来。
「花月小姐,堡主请你到书房。」
清脆的声音响趄,三人同时回头看向来人。那是一名面貌清秀的女孩,身上穿著婢女的服饰,谈不上美,但感觉有点冷漠。
双胞胎皱起眉头,心想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她,也没听爹说过。
花月愣了下,御风不是有事出去了?
见三人直盯著她,那名婢女不自在地垂下眼眸。「花月小姐,堡主在书房等你,请跟我来。」
花月疑惑地看向双胞胎,迟疑不定。
「花月小姐。」那名婢女恭敬的叫唤声中有著明显的催促。
「我们会带花月姊姊去书房,你先下去吧。」李湘儿人小鬼大地学著父亲使唤人的语气。
「可是……」婢女神色闪过一抹惊慌。
「对,她们会带我去,你先下去吧,我会向堡主解释的,别担心。」
唯恐事情生变,那名婢女诡异地笑了笑,举步走向前。
花月看她走近,心里有丝警觉。「你别再靠近……」
婢女迅如闪电地出手,点住花月的昏穴,看花月软倒在地后,接著转向碍事的双胞胎。
「啊——」被她抓住的李湘儿惊声尖叫,张嘴咬住抓她的手,两只小手又打又抓的。
那名婢女吃痛地用力甩开她,眼神变得愤怒。
「莲儿,你快走,去告诉爹——」跌在地上的李湘儿大叫著要妹妹快逃,自己使劲拖住那名婢女的脚,让妹妹有时间逃跑。
「可恶!」婢女愤怒地踢著死不放手的李湘儿。
在昏迷前,李湘儿想著只要妹妹能逃走,爹爹就会来救她们了,还有堡主……
「该死!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任御风气急败坏地问著李清。
在商行接到消息时他震愤不已,顾不得商讨到一半的重要事情,急忙和顾飞赶回龙月楼。
「半个时辰前,当时湘儿、莲儿和花月小姐在一起,湘儿跟花月小姐被掳走了,莲儿则是逃了回来,是她告诉属下的。」李清也是心急如焚,他已派人搜索龙月楼各处,却没有任何好消息。
任御风告诉自己要冷静,但眼神却透出阴狠,胆敢掳走花月的人,他绝对要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马上搜索附近的林子和空屋,他们应该逃不远,别打草惊蛇。」他面容平静,语气却十分森冷。
「是。」李清立刻去召集人手展开搜索。
「这件事应该不是魏长安做的,他的人都被我们盯死了,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段王爷。」顾飞说出他的结论。
控制住愤怒后,任御风静心想了想。的确,现在也只有段王爷能做这件事,根据昨日石魁的回报中,段王爷担心龙岩堡会破坏他的大计,才会冒险走这著棋。
「既然如此,藏匿花月的地方也只有梅花林了。」
「没错。」顾飞轻摇手中的扇子,眼神看著结拜兄长,一向冷静的面容在听到花月被掳后瞬间瓦解,他明白寡情的人一旦动了心,拼死也会保护所爱的人,就如同自己一般。
任御风抬眼看著顾飞,「京城那里,我打算让云织去。」
「我想是她坚持的吧。」顾飞沉吟了一会儿,「好,我也去,别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该做个了断,她休想再逃避。
「嗯。」任御风颔首,看出义弟眼里的坚决,「你会娶她为妻?」
「绝对会。」顾飞语气十分肯定,即使她不愿意也不行。
「好,那你今晚起程,云织明日会到碧霞庄。」
碧霞庄?顾飞挑眉一笑。
「谢了。」
任御风摆摆手,随即大步离去。
花月缓缓地睁开双眼,周遭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来已经入夜了。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个破旧的木屋,里头没有桌椅,只有一堆木材,还有……湘儿?
见她躺在自己身边昏睡,她心急地想起身去摇醒她,才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努力回想,终于想起花园外的那一幕,对,一定是那个婢女把她们带来这里。
「湘儿、湘儿……」花月一边低声叫唤,一边扭动身子想靠近她。
「湘儿,快醒来……」她不敢太大声怕引起注意。
见李湘儿眼睫微微眨动,她欣喜地用身子推了推她。
「嘘,别大声说话,我们被那个婢女抓来了。」李湘儿一脸痛苦的样子让她住了口,发现她身上的淤青,查看后确定无碍这才放心。
「我的背好疼……一定是她踢我……」李湘儿皱著一张脸诉苦,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快速地看了看四周,「莲儿呢?」
「没看见,醒来只看见你。」见她露出一抹笑容,花月问:「莲儿是不是逃走了?」看到她点头,心中感到欣慰。
「她会去告诉爹爹和堡主,到时我们就有救了。」她受的伤也算有代价了。
「湘儿,你的手能动吗?」
「能,只是很痛。啊,花月姊姊,你怎么被绑起来?我帮你解开。」忍著身上的痛,她快速解开绳索。那个婢女把她打成这样,难怪不绑她只绑花月姊姊。
「花月姊姊,现在怎么办?」李湘儿看看四周问道。
「试试这个门。」花月拉拉门,果然上了锁。
忽然,门外有了动静,两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花月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打斗声。」
「真的吗?说不定是堡主和爹爹来了。」湘儿喜形于色,连忙趴到门才上,试图从门缝中看出去,过了半晌,她抬起头,「看不到。」
花月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若真是堡主和李总管来了,他们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她安慰著说,其实心中也不确定;她不想成为御风的负担,被人拿来威胁他,想不到还是避不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再次埋怨当初不努力学武,否则现在她就可以带著湘儿安然离开了。
「花月?」门外传来低沉的呼唤声,让里头两个担忧的人松了口气。
「御风,我们在这里……」她立刻回应。
「往后退,我要踢开门。」
两人连忙照做,
「砰」的一声,门板破成两半的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御风!」
「堡主!」
一见到外头高大的身影,两人同时叫出声。
确定花月无碍,但站在她身旁的小女娃似乎受了伤,任御风拧起眉头,这些人竟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他拉过花月,示意身后的护卫抱起李湘儿,一行人迅速离去。
众人快速穿越梅花林时,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
「哈哈!」
一道火红的身影窜出,挡住他们的去路。月光照亮了她的一边侧脸,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穿著一袭火红的衣裳,令人惊艳。
「任御风,好久不见,我可是天天都念著你啊!」尖锐的嗓音吐出的字句令人发寒,瞪著任御风的眼里有太多的愤怒。
她缓缓转过脸,脸上火烧的疤痕毁损了她的花容月貌,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花月一看清她的脸,不禁倒退一步缩在任御风怀里,她的恐惧看在红衣女子眼中更觉愤恨。
要不是任御风毁了她的脸,她也不会变得如此骇人,她等著复仇这一天已等了许久,看到他护著身边女子的姿态,她冷笑了声,她绝对要任御风生不如死。
她纤手一挥,无数的银针疾速射来,目标全对准了花月。
众人一见暗器射来,立刻拔剑格开。
红衣女子随即拔剑,身形极快地刺向花月,任御风左手搂著花月,巧妙地避开凌厉的剑气。
她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挥剑砍向任御风。
任御风挥出一掌,震得红衣女子飞向数尺远,倒地不起,她拼著最后一口气,扬起阴狠的笑容,「我死,你也没救了……」最后一个字吐出,她便断气了。
花月震惊地看著已气绝身亡的红衣女子,她刚刚说什么?
她转过头看著任御风,惊慌地问:「为什么她说你没救了?」问话的同时,她急忙扫视他全身,心急地想探知有无伤口。
任御风想开口安抚她的心慌,却发觉不对劲,低头看向左手臂,上头插著一根银针——那是方才为花月挡下的。
顺著他的视线看去,花月也看见了那根银针,从周围发黑的肌肤看来,银针有毒,且毒性不低。
「堡主!」三名护卫迅速赶来,见主子脸色发黑,连忙道:「先回龙月楼。」
第七章
浓浓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花月坐在床榻边,任御风躺在床上,一双黑眸始终紧闭著。
花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抚他英挺的面容。两天了,他昏迷至今已经两天了,红衣女子下的毒竟是七叶蓝尾狐的剧毒,当她为他扎针、下药时,心中是多么惊慌,怕自己救不了他。
想到当时的情况,仍令她心有余悸。一回到龙月楼,她立刻奔到秘密花园摘下金荨花,一心只想救回他的命,现在他体内的毒虽已清,但她不敢想像,若是她没有去过秘密花园,若是她没有发现这罕见的金荨花,那他会如何?
一连串的意外,加上两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花月靠在床榻上,疲倦的睡著了。
任御风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室昏暗,他重新闭上眼,暗自运功行气,感觉真气运遍无碍后,又睁开眼,看到倚著床柱的花月,她似乎睡得很熟。
他半坐起身想抱她至床榻上睡,可一碰触到她的臂膀,她立刻惊醒过来。
「御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花月惊喜地问道,倒了杯茶给他喝。等他喝完茶,替他拭去唇边的水渍后,又扶著他躺下。
「月儿,我没事了,倒是你,才要好好歇息。」见她忙著伺候他,他伸手拉住她,忆起梅花林的事,他开口问:「是你为我解毒的?嗯,果然是妙手回春。」想到她以往拼命要说服他认同她的医术,他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两天,这两天我既担心又害怕,怕我救不了你……」说著说著,泪水涌上眼眶。
他伸手拉下她躺在身旁,搂紧她贴在自己胸口上,「我没事,你不必自责……」他闭上眼,感觉浓重的疲倦又袭来。
察觉到他的不适,她连忙说:「别说话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
任御风点点头,搂紧她纤细的身躯,随即沉沉睡去。
见他安然无恙,花月这才放下心中大石,此刻已无暇顾及男女有别,靠著他的胸膛,进入甜美的梦乡。
窗外鸟鸣啁啾,破晓的晨光照进屋里,照亮一室柔和。
早在天色将亮前,床上的男子已醒了,身旁的女子仍熟睡著,他侧过头,静静地看著她,绵密的睫毛覆住了水灵的大眼,柔细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他用手掌摩挲她粉嫩的脸颊,掌心上因长年练武而生的粗茧让她嘤咛一声,动了一下身子。
看到她眼下的黑影,知道为了照顾他,她累坏了。任御风一手支起身体,另一手轻抚她的发丝,见她只是动了动身子没睁开眼,他低低轻笑了声,俯下头轻吻她的眼睑,然后轻柔地吻住小巧红唇。
花月倏地惊醒,尚不知发生什么事,就被深深吻住,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伸手推拒却徒劳无功,在他的热吻下她软了身子。
看见她迷蒙的眼神,任御风顿时回过神。
该死!发觉自己的欲望被唤起,他不禁低咒一声,连忙闭上眼,努力平复身体的燥热。
骤然抽离的身躯让花月清醒过来,听见他的低咒,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在生气?为什么?
想起方才的亲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压下情潮后,任御风睁开眼,瞧见她困惑又羞怯的眼神,不禁叹了口气。
「月儿?」
「嗯?」她轻应一声。
「在未成亲前,我不该踰矩,我知道你信任我,所以我更不应该,你了解吗?」短短的几句话,让花月明白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