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马背上,两抹身影紧紧相贴契合,一幅幅青山绿水的画面闪逝而过。微风一拂,将她的青丝撩起,柔柔的在他的鼻间戏耍。
“嘘!别问,抱紧我就是了。”他说。
她依言将他抱得更紧,双瞳紧闭,享受这片刻静谧的时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受到马儿终于停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山遍野的玫瑰,全是淡粉色。
“好美!”她不禁赞叹。
岳皓 抱她下马,赵采薇立刻向前奔去,置身在玫瑰花海中。
“喜欢吗?”
“嗯,好漂亮!降哥哥,这儿真美,谢谢你。”她倚在他的怀里问,完全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他顺势将她搂住,喜爱她的主动,她的笑容是如此甜美,为何以前不曾注意到呢?
“嗯,我今天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你说过了。”赵采薇笑得可甜了。
“那你呢?有没有爱着我?”他问着,嘴唇轻轻拂过她,深爱的人儿此刻在他的怀中,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嗯。”她点头,小手探进袖中拿出一块石头。
“三生石!?”
“你说过的,我们是同心同命。”
“我也说过,鸳鸯两双飞,生死永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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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遥远且古老的传说,它诉说着永恒不变的定律,人们依循着这个定律,由生到死,死后堕入轮回,而后转生。
传说,在奈何桥上,两个相爱的人在此了结此生全部爱恋。
传说,在孟婆汤里,放着一味忘情、忘忧的药方,前世所有恩怨情仇,化为云烟。
传说,在轮回道中,洗去了誓约的记忆,一切重新来过。
然而,这并不是绝对。
偌大的阎王殿里,跪着失职的牛头、马面、文判官、孟婆和数十位鬼差,众人莫不向阎王爷求饶着。
“这是怎么回事?”威风凛凛的阎王端坐在椅子上,平时不苟言笑的他已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了,今日更因为众鬼差所犯的错误大怒,更显面目凶恶。
“启禀阎王,那岳皓 本是天上仙人,乃武将神。因与瑶池金母殿前小仙婢相恋而被贬下凡间,饱受轮回之苦。本应在太白星君的指点之下回到仙界,谁知……”
“还不快说下去。”阎王不耐的下令。
“谁知岳皓 宁愿坠入地界以逃避盾星仙官的搜索,并在与仙婢会合之后,过了奈何桥,然后闯到孟婆殿中喝了孟婆汤,再双双堕入六道轮回之中的人界。”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想他俩是仙界之人,我阎王就不能办他们了吗?”阎王爷闻言大怒,这一连串重重的关卡,他分别设下了把关的鬼差,今天竟让他们二人连连闯关成功,教他的颜面何存?
“阎王,事情尚有转寰的余地,他们虽然坠入轮回之中,可他们喝下了孟婆汤,失了前世记忆的他们不可能再对彼此有爱恋,一旦他们重登仙班,便对彼此没情没爱,在天帝面前,阎王爷也算功不可没。”主掌生死簿的文判官这时提出他的看法,并祈望阎王爷能消气,原谅他们。
“是吗?”
阎王果然面色稍缓,可这时在六道轮回前把关的鬼奴却说:“阎王爷,我瞧他们带着三生石走了。”
“什么?”闻言,气氛又紧绷起来。
“死鬼奴,既然看到他们拿着三生石,为什么没有拦住他们?”
“我……三生石的威力,岂是我这小鬼可以拦得住的?”鬼奴只能喃喃自语,不敢向阎王爷应声。
众人莫不抚着自己的额头,大叹糟糕。
有了三生石,他们最少牵扯三生三世,也就是说,岳皓 和赵采薇之间的誓约不可能会因为喝下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堕入轮回而遗忘,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毫不考虑便喝下孟婆汤的原因。
“文判官,你说,现在怎么办?”阎王头痛地问。
“我们派几个待转生的人去破坏他们,让他们这一世不能相遇、不能串谋,等他们寿终正寝之后,再取回三生石。”
“可行吗?”
“禀阎王,只有试一试了。”
目前也只有这样了。阎王在心中大叹无奈,没想到自己威名远播,居然会毁在两个至死相爱的人手里……
第一章
辽重熙七年,君王荒唐淫乱,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天灾人祸不断,战乱四起,贤德之士本已少出,见此状纷纷离去,使得这片曾是太平盛世的山河更加纷乱。
“你真的要把她丢掉?”妇人紧迫在她丈夫身后,刚分娩的她毫无倦意,只因她清楚明白自己丈夫的打算。
“谁教你生个赔钱货!”那名中年男子头也不回,手中抱的是他和她的骨血。但此时的他眼中只有现实,他养不起这个孩子,惟有弃养才是上策。
“可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从今天起,你要当作从没生过她。”他硬起心肠来,将手中的婴孩抱至草丛里,未来她是生是死,就由天作主吧!
“不,求你别这样。”妇人拉拉扯扯地想夺回孩子,但他将婴孩举得老高,不让她夺回。
“要怪就怪你自己肚子不争气,老子养不起女儿。”
那名男子将怀中的婴孩放在冰冷的草地上,拉起妇人就走,“走了、走了。”
“孩子……”依依不舍地,她回头看了好几眼,无奈她的丈夫硬是将她拉走。
“别怪爹娘,我们真的养不起你啊!”那名妇人哭得抽抽噎噎,哭声渐行渐远。
只见婴孩还未来得及哭出声,一道白色的光芒忽现,不多时,白光里出现一位白发老者,手持拂尘,面容慈蔼,可却频频摇头。
“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人心难测,他们居然会狠心丢下孩子。”
“婉艳仙婢,只能委屈你了。”
他将手中拂杖一挥,那名婴孩身上所穿的单薄衣料居然变成了华丽锦袍,含有内里可保暖,让她在这寒冷的夜不至于冻坏。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待会儿会有马车经过,你就跟他走吧!”话声一落,那名老者在白光散尽之前消失,大地又恢复了平静。
那名被遗弃的婴孩,在这个时候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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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寂,美丽的星子照照发光,月牙儿勾起笑妩媚地看着大地,拂过的风撩起了她的头纱和轻纱制成的裙摆,身形纤瘦的她站在“思君崖”边。
因为战争,她已担心了三天。
“欧阳,你有这么漂亮的侄女可以护身,到时宁王那家伙一来,你就不必担心了。”
“胡说,我岂是卖女求荣的人。”
“国难当前,保命要紧啊,再说,若是你的侄女得到他的眷宠,你就是国丈了。”
“你那么肯定他一定能将王上推翻吗?”
“时势如此,你又何必顽固呢?”
之前叔父和叶大人的对话如同在她的心湖投下了一颗石头,激起涟漪……
他们口中的宁王是辽王的亲手足,为了争夺三位,已经与重熙王开战三天三夜了。
她记得中原有位岳飞将军,他生前曾做了一首“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对岳飞将军来说,功名利禄不过是如尘与土一般微不足道。
她就想不透,何以宁王不安于现状,硬要挑起战火呢?
现在辽国因战火四起,百姓有办法的早携家带眷的离开,无路可走的全是贫苦年长的百姓,偌大的土地上没有半个臣服的子民,宁王要来做什么呢?
她对天长叹,心中盼望战火快快停止,他也才能平安哪!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她的贴身丫环欢儿劝着她,“你再不回去,怕老爷要问起来……”
“怕什么,一切有我呢!”话虽如此,她却已莲步轻移,缓缓地往回走。
“欢儿,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她随口问道,答案早在她的心中。
“十多年了,小姐还是小娃儿的时候,欢儿就来府里了。”欢儿照实说。
“这么说,我不能再留你了。”
“为什么?小姐,是不是欢儿哪儿惹你不开心,你要赶我走?”欢儿突然停下脚步,并在原地跪了下来。
她淡淡地一笑,将欢儿扶起,“不是你做错了,是我不该耽误你嫁人。”
“不,小姐,欢儿要伺候你一辈子,不嫁人了。”欢儿信誓旦旦地说。
“女孩子家怎能不嫁人呢?回府后我请二叔作主,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那你呢?”
“我另有打算,你就别担心了。”
是的,她有自己要走的路,方才立在崖边这般久,对于自己的未来,她已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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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和欢儿两人一同回到府里时,就在门边遇上了自己的叔父。
“回来了。”
“二叔。”
“去哪儿了?现在时局不好,你不要到处跑,要是被宁王的人捉去,你就没命了。”欧阳智圣警告她。
“二叔,宁王真这般残暴吗?”
那么身为护国将军的他……
“若他不残暴,会起兵造反吗?”欧阳智圣对于宁王的起兵造反有着很深的不谅解。
“你乖乖地待在家里,二叔现在还得赶去商议国家大事。”
“我也去。”欧阳钰琳直觉要商议军事方面的事。
“不行。欢儿!还不把小姐带进去。”欧阳智圣命令道。
“是。”
“二叔……”她还是不死心,她好想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小姐,走吧!老爷都走远了。”欢儿叫住她。
“可是……”
知道她心意的欢儿此时却善解人意地劝着她:“小姐,你别担心了,裴将军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她点头!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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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目的地,欧阳智圣立刻下马,并将缰绳交给下人,进入王宫。
“王上,微臣来晚了。”他打躬作揖。
“免了、免了,现在不是行大礼的时候。快坐下吧。”重熙王的神色凝重,已无之前荒淫玩乐的轻松态势。
“是。”欧阳智圣这才发现殿里满是文武百官,声势浩大,如临大敌似的。
“你们可有解决之道?”重熙王虽年纪较长,可论起智慧、权谋完全不如底下的官员。
“王上,不如招降吧!宁王要的不过是美人、财宝,我们可以无条件答应。”一名官员上前建言,惹来群官的蔑视。“不,本王知道这次他要的不是美人、财宝,他要的是本王的江山啊!”此言一出,在场官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王上,事情也未到如此绝望的地步,宁王到底是你的胞弟啊!”
“你们不懂。”重熙王摇头,十分无奈。
王室丑闻岂可外扬?
更何况,这事牵扯到他非王室所出以及太后的清誉,他是有苦不能言啊!
想当初母后了心只求富贵荣华,又碍于姿色平平,要得先帝临本难如登天,才会想尽办法弄来中原的男人施予雨露,并赖给先帝。
直到先帝下诏命他接位为止,整件事都在太后的掌握之中。奈何此事生变,被宁王知情后,便开始起兵与他作对,令他好生头疼。
原以为他要的不过是名利。岂知!宁王胃口愈来愈大、愈养愈刁,他是想讨回王位,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
“王上,那你可有办法?”
让出王位是不可能的,势必要流血了。重熙王暗自下了决定。
“派使者去和宁王谈判,他若愿意停战,本王愿将辽土与之对分。”
“王上……”
这……未免太……
不战而无条件议和,这让在场的官员们明了到一件事,那便是——王朝即将灭亡。
众官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就这么着吧!”
将大半的江山无条件让予宁王,他该满足了吧!重熙王心想,但愿此事能到此结束,若要牵扯下去,事关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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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西斜,鸟归巢,天边还有一道金黄色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一个个的帐棚却阻去了微量日光。
帐里今夜正举办着庆功宴,他们已将重熙王的一名大将裴将军给捉住,大伙儿都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取下重熙王的项上人头。于是,他们纷纷卸下兵甲,并狂妄的在手下败将面前举行庆功宴,仿佛成功已然来到。
他们奏着音乐,自编的旋律慷慨激昂,加上大鼓、杖鼓、悬鼓,配上琵琶、空篌等等的乐声,结合成一气概万千的美乐。
他们还请来舞娘跳舞献媚,几位不甘示弱的士兵们也下场跳舞,你来我往的敬酒声热络不已,将整个气氛带到最高点。
这般荒唐大胆的行径,看在裴冷原的眼里,令他怒火更炽。
这群叛臣贼子,总有一天,他会把他们统统捉回去请王上圣裁!他暗暗发誓。
唔!好痛!他的极度不悦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让他龇牙咧嘴的狠瞪着害他变成这般模样的宁王。
“王上,我李斌在此先祝贺您早日登上王位。”名叫李斌的狗腿子举杯并站了起来。
“是啊!王上,我们都听您的吩咐,只要您说一声,我们马上杀进宫里。”
帐内所有人纷纷起身道贺,并誓言追随宁王。
“走狗!”裴冷原不以为然地骂了出声,引来众人侧目。
“哼!手下败将,你以为还见得到本王登基的模样吗?”清宁皓贞嗤道,他曾在宫里见过他,对裴冷原这个人并不陌生。
“那是因为你根本登不了基。”他反讽。
“哦?为了你这句话,本王可要好好证明了。”冷冷的瞪视再加上肃冷的气息,让他看来威严无比。
他从不讳言自己是个野心家,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所认为的亲哥哥并非父王的孩子之后,他便开始有夺回王位的念头。
野心勃勃、城府深沉,这使甫成年的他看来比实际年龄还成熟、稳重,面庞上的表情也明显有着报复的肃杀之意。
夺回王位,废了太后是他的目标,时至今日,成功已不远了。
想到此,他发出狂妄的笑声。这也才算还了父王一个道理啊!
当年,他没有立优秀的他为王!他虽记恨着,但比起被不清不白的人占去了本是他的位置这件事来说,那恨意根本微不足道。
瞧!他不也凭着自己的本事挣到了这块土地?
可见事虽在人为,天意却不可违啊!
天意要他夺回王位,任谁也阻止不了。
“禀报主帅,重熙王派使者来了。”帐外看守的士兵奔了进来。
“哦!”他眉一挑,“可是来求和的?”
“不可能,王上不会不战而降,你别做春秋大梦了!”在旁被捆着的裴冷原回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