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坏!”陆璇伸手拧他。
“别这样,逗你玩的。”柔若无力的轻捏,让方志宇求饶。
“还有话说?”陆璇又伸手拧他。
方志宇滚过一边去,她又欺上前来压住他,上下搜寻着防御的弱点,在他身上乱捏一通,长发撩过他的脸,身上的馨香掩盖住地一切感官。
近乎挑逗的感觉,让禁忌的情欲开始苏醒捣蛋……
他反身将她压住,心跳鼓动着胸口,掀起剧烈起伏的波澜。
他想要!自己的漏求已经明显泄露;而她却只是茫然地看他,懵懂得近乎痴傻。
她不了解吗?还是在犹疑?或者,这是她自我保护的浅意识动作?
叔叔要是知道他碰了小璇,会不会气得头发一夜之间全变白?还是恼羞成怒地拒绝这件婚事?
方志宇沉重的欲望找不到有力的支撑点,霎时平息下来。
“小璇,嫁给我好吗?”方志宇按部就班地来。“我想这个礼拜天我就回去跟叔叔说,让我们结婚。”
“先给我承诺。”陆璇深情地凝望着他。
承诺?这是女人千古不变的执拗,方志宇相当了解,而且不以为然。
一张嘴能保证什么?要男人的承诺还不如去买个橘子吃还实在一点,但如果他不说的话,就是不识时务了。
“我发誓这辈子绝下放手、也绝不辜负你。”他握紧她的手,拿出戒指替她戴上,除了贪婪地吻了那双白嫩的手外,还将陆璇搂在他胸前。
方志宇抚着那披泄而下的长发,忽然想起还有花没给她。
这时候走离床上是再杀风景不过的事,但他不想她以后遗憾自己没有半朵鲜花就接受求婚,所以他必须坚持把花送到她眼前。
“我去拿花。”方志宇跳下床,往外冲去。。‘:
他冲到楼下章起瓶子里的花、拭干花茎上的水渍又冲回楼上,一切用最快速度完成,唯恐他的白雪公主又睡着了。
陆璇还痴心地在床上等他,而且姿态更撩人了——人美就是这样,只要坐起来,把身体靠在床头,看起来就显得风情万种,他一点也没夸张。
“小璇,你看,这些花等了你一个晚上,现在似乎更加灿烂了!”方志宇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开始发挥他舌灿莲花的本色。 “你是个连花都愿意为你等待的女人。”他吻了她一下,把花递给她。
“好漂亮。”陆璇望着手里的花,娇羞的神情就像新嫁娘一样。
方志宇的心飞上了云端——赘言就不必多说,早在知道她爱他的刹那,春天就降临了,而现在不过就是看到百花盛开的景象。
“说爱我好不好?”他亮起眼睛问。
女人有千古不变的执拗,男人当然不会例外,而且同样期待。
“爱你。”半晌,陆璇才腼腆地开口。
“谁爱我?说清楚一点。”方志宇痛恨这样简洁的说法。
“我爱你。”她羞赧得拿着被子遮脸。
方志宇开心地掀起棉被一角,给了她一个好用力的吻……
伸手瞥表。不消说,美好的时光总是倏忽而过。
“该起床上班了,别因为我是你丈夫就想偷懒。”他站起来挪揄着。
陆璇起来坐在床沿,一双纤白的脚勾着地上有米老鼠图样的地板鞋,手里深浅扮色的花束映着晨光、衬着粉色床单的背景,她美得如梦似幻。
方志宇不甘心地又扑上前去,将她压在床上。
“我爱你。”他对一脸惊吓的陆璇说。
她朱唇微启,一双眼珠左右梭寻,显然怀疑眼前粗暴冒失的男人是不是和刚刚柔情款款送花、求婚的人是同一人。
“没错,就是我。”方志宇又给个吻,笑着扬长而去。
第九章
方志宇和陆璇两人准备好出门上班了。
高质感的衬衫、长裤,衬得他看起来优雅得像个绅土,陆璇知道他到公司还会摆起正经八百的神情,但她实在忘不了他的恶戏。
“志宇,为什么你一上班就立刻变成另一个人?”陆璇忍不住问。
“我没事笑干嘛!”方志宇俐落地替她打开车门,又打开后座把自己的公事包放进去。
陆璇不明白地侧头望他。
方志宇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才开口:
“小璇,家是我精神的依靠,也是我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可以令我自在又轻松的地方。可公司就不同了,我是公司的领导人,我必须保持一定的威严,才能服人。你懂吗?”
“说穿了就是摆架子的意思。”陆璇故意气他。
“你知道我没有摆架子,要不,你看过董事长有事没事就跑到职员办公室去的吗?”方志字掀着眉笑着: “我甚至还求公司里的职员嫁我,我简直——”
“简直什么?”陆璇瞪他。“你根本在讲我,这哪算啊!”
“不讲你要讲谁?难道你指望我跟秘书、会计求婚?”方志宇不以为然地说。
“乱扯!人家名花有主了。”陆璇忍不住说: “泓棋才不会扯些有的没的。”
说到张泓棋,方志宇不再褡腔,显然从善如流。正在反省检讨。一直到公司。他才又露出笑。
一进公司——
“哇!小璇,你这个戒指好漂亮哦。”会计张小姐眼尖地抓着她手、叫着。
“够美吧!小璇要结婚了。”方志宇大嘴巴地宣布着。
一阵哗然、几乎震动整座大楼,办公室里的人全以逃难的速度冲出来。
“小璇,你要和谁结婚啊?我以为你会等我哩!”业务小刘叫着。
“小璇,我已经失恋一百次了耶!你还这样辜负我?”李清隆的哀号声。
“小璇,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表白吗?为什么要这样伤我?”采购部小王近乎控诉地说。
“这个戒指是我送她的。”方志宇又继续说。
七嘴八舌的声音乍然一止!公司上下,几十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两人,像不敢置信,又像在推测他们何时开始暗渡陈仓似的……
他们会如何看待她和方志宇的恋情?
方志宇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张泓棋也转身往办公室走去,陆璇不知如何应付,也急忙跟着进去。
张泓棋反常的沉默,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惊吓了。陆璇开始后悔今天早上她为什么要说方志宇摆架子了,矫枉过正的结果是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张泓棋不开口,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打开电脑,心里还是起伏不定;坐下来,也觉得忐忑心不安。
整间办公室静得像座荒原,直到李清隆进来,带来一阵鸦鸣。
“小璇,你为什么选择董事长?你想结婚应该先考虑我才对,我虽然没他有钱,但是我比他强壮、比他年轻、比他有力——”
他把方志宇丑化得像个有钱的老头。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平常大伙儿玩笑开惯了,陆璇故意堵他。
“唉!你真让我心碎。”李清隆装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转身出去。
那种神情让陆璇好笑起来,乱烘烘的心情也舒缓下来。
“小璇,恭喜你。”张泓棋忽然说。
“谢谢。”她回以感激的笑容。“还是你最稳重,一堆人喳呼起哄,我尴尬得手都不知摆哪里了。”
“戒指很漂亮。你很有眼光,董事长是个不错的男人。”他瞥着她的手。很诚恳、动听的赞美。
“我也是这么觉得。”陆璇开心地举起手来看,戒指闪烁的光芒让她又想起方志宇的深情和承诺。
不消说,这时候就算全世界都沉默,她也照样笑得出来。
心情好,工作就愉快,一个早上她的灵感泉涌,想这个、想那个,点子多得可以设计一百张网页还不虞匮乏。
“小璇,吃饭喽!”方志宇立在门边唤着她。
“十一点而已耶!”陆璇瞥了瞥表,俏皮地用戒指照他的脸。
方志宇笑起来,眼睛瞥向张泓棋。
他也正抬起头来,迟迟才露出一个笑。
陆璇终于明白他们彼此宣识的原因了,那冷冷狂狂的笑容如出一辙,不看对服都不行。
“泓棋,吃饭喽!”陆璇唤着,站起来跟着方志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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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璇,我下午要到‘亚期’开会,如果我赶不回来,就让陈姐送你回去。”方志宇一边开车一边说。
两人刚刚吃了一顿食不知味、只想接吻的午餐,现在正要回公司。
“好。”陆璇应着。
“你要记得关好门喔!”方志宇又叮咛。
“好。”陆璇又点点头,但心里不平衡起来。
叨叨絮絮的叮咛是他的关怀,而她竟然无话叮咛他?
“亚期”是方志宇投资的百货公司,会议想必冗长,她不能叫他早点回来;他开车一向秉持谨慎、小心的原则,也不需要人家赘言叮咛。
“记得想我。”陆璇总算找到一个叮咛的理由。
方志宇唇边泛着笑,眼睛弯弯的,很醉人的神情。但等了半天,他才开口:
“你早就刻在我心板上了。”
“说得不情不愿。”陆璇故意说。“你会不会和小姐去喝咖啡啊?”
方志宇笑而不答,只在等待绿灯时,倾过身吻她。
回到公司楼下时,他又吻她。
区区两个吻就想打发她?陆璇也搂着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吻。
方志宇送她上楼时,在电梯里她又环着他的腰,给他一个吻。
“天啊!你非弄得我连一步都走不开吗?”他终于哀号了。
“知道就好。”陆璇得意地走出电梯。
回头一望,方志宇已经关上电梯门了。她失落地望着门,希望门再度打开,他再度朝她笑。但门没开,反而从公司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
“小姐,你站在门口发呆啊?”李清隆装出耸动的声音,一边瞥她一边伸手按电梯键,看样子准备出任务。
“小璇,你干嘛发呆呀?”张泓棋也问。
“董事长出去了对不对?”李清隆揶揄着:“你正望穿秋水?”
陆璇丝毫不怀疑他会这样说,但照实同答的话就是低能了。
“你说呢?”她给了个他多管闲事的表情,回到办公室。
方志宇离开超过一百公尺,她就什么都打不起劲了,早上泉涌的点子不知给谁借走,或是遗漏在某处了。
乱七八糟地画了一堆后,她干脆罢工,开始玩戒指、想方志宇。
我发誓这一辈子绝不放手……方志宇浑厚的嗓音响在她脑际,陆璇咬着唇,抑制脸上挂起白痴一样的笑。
他开始想她了吗?他如何承受相思的滋味?
她羞赧地想起他早上眼神炽热的凝望。他是不是想进一步接触她?那种心思藏在肚子里她猜不出,他没问,也应该不是,但她控制不住脑袋里的遐想,脸也不觉燥热起来——
“小璇。”陈姐唤着她。“下班了。”
“这么早就下班了?”陆璇诧异瞥着表,四点不到,不过,她已经自顾自地傻笑了两个钟头。
“董事长吩咐我早一点送你回去,免得塞车。”陈姐解释着。
“没关系,我和你们一起下班,省得你还多跑一趟。”她礼貌地笑着。
“那好吧!”陈姐耸耸肩,离开了办公室门口。
稍后,李清隆和张泓棋回来了,陆璇瞥了瞥表,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咦?小璇,你怎么还在啊?”李清隆一脸稀奇地问。
“不在,难道要挂了啊?”她没好气地回着。
张泓棋凑近电脑,神情认真地看着她画的东西。他是很克职守的人,相较之下,她简直混得离谱了!
“画得不好,一些灵感都消失了,早上画的也更改得不像话。”陆璇难为情地说。
“还好啦!创意的东西就是这样,反覆修改才能得到自己满意的东西。”张泓棋客观地说,眼里满是宽容。
那种眼神跟方志宇很像,总让人有种被疼惜的感觉。
“下班送我回去好不好?”陆璇突发奇想。
“你会害他被炒鱿鱼。”李清隆又多话了,连张泓棋也犹疑地看着她。
两个新时代的男人,居然有着旧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我们是好哥儿们,乱想什么啦!”陆璇没好气地说。“要不要一句话?”
“好吧!”张泓棋答应得勉为其难。
陆璇跟陈姐讲了一声后,开心地让张泓棋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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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真的塞车了那!”陆璇望着大排长龙的车阵说,车速已经减缓为蜗步,她又转过来望着张泓棋。
“哪天不塞车的?其实塞车时间就是我最优闲、最平衡的时候。”他挑着眉,表情让人发噱。
“为什么?”陆璇好笑地问。
“你看看——”张泓棋举起手指着: “那是保时捷、耶是宾士,要是凯迪拉克来也照样塞,这时候我就不会认为我的丰田汽车输人家多少了。”
陆璇回头朝车子里梭寻,干净也舒适,看得出车主的细心照顾,这样的车没什么不好。
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张泓棋又说话了:
“有些事你得想开一点,给自己找乐子。就像你买不起漂亮房子,你可以用酸葡萄的心理,想像以后他可能付不起地价税、房屋税;此不上人家英俊,就想像他会变老变丑;人家抱得美人归,你就想像他只是运气好,或是近水楼台——”
张泓棋懒洋洋地弯着唇,好像所有无奈都降临在他身上似的。
陆璇知道他并没那么糟,这只是他随意闲聊的比喻罢了。
“很有趣的人生哲学。”她认同,也忍不住问:“那天你说的‘同病相怜’是什么意思?你和刘舒舒真有一样的遭遇?”
张泓棋迟疑了半晌,露出个浅笑。
“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同病相怜,而是少奋斗二十年她爸爸有钱、我还相怜什么?巴结都来不及。”
“天啊!你讲话真直,刘舒舒不生气吗?”陆璇又好笑起来。
“爱可以纵容一切。”张泓棋别有深意地说。“被爱是幸福的,你难道不知道?”
陆璇当然明白,但还是觉得奇怪,会有人把自己的虚荣势利表现这么明显,而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一直到家,她还想不出个所以然。
“泓棋,要不要进来坐?”陆璇邀请着。
“不了,我还有事。”张泓棋客套着,笑容像硬挤出来的。
那种笑容方志宇也曾有过,陆璇可是旁观老清,一目了然。
“你要去和刘舒舒约会对不对?”她还是问。
“再见。”他发动车子往前开。
连应都懒得应?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在夕阳余晖下,陆璇目送着张泓棋的车远去。
而这时方志宇刚好回来,正巧和张泓棋错身而过,也看见陆璇站在门口——
公司一堆垂涎眼神,早让他感冒得都快发烧到四十度了,尤其是陆璇开日泓棋、闭口泓棋的。
早上他故意把自己和她的事宣扬出去,就是希望所有男士无论垂涎也好、真心倾慕也罢,一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