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能活捉最好,要不然死的也行,所以他们才会带着枪。
对方说他们不必知道如何与他联络,因为他自会主动找他们。
而以他们第一次行动失败之后,对方便立刻与他们联系的情况看来,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得知这一点之后,宣文承一直在考虑这个周末的南下台中之行,是否应该延期?他总不能把那些盯住他的歹徒带回台中,把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吓坏吧?
真是混蛋,到底是哪个家伙想要他的命?想要就自己来呀,搞什么买凶杀人的游戏,真是令人不爽到了极点。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从离开警察局之后就一直不说话?」方瑾央等他将车子停进停车格,将车子熄火之后,这才伸手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我在想这个周末去台中的计画,是不是应该要更改一下。」他以少有的认真神情对她说。
「这一点我也想过,不过你所想的事情应该不只有这一件吧?」方瑾央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这段时间他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为了她好、为了不连累到她,他应该快刀斩乱麻的跟她分手比较好?
如果他真敢这样想的话,她绝不饶他!
「我一直在想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家伙到底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想要我的命?」宣文承蹙起眉头。
「还有呢?」方瑾央再问。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而我却没注意到。」
「还有呢?」
「还有就是,杀了我之后对方会有什么好处。」
「还有呢?」
「还有……」宣文承突然一顿,终于发现到不对劲的地方。「你为什么一直问我还有呢?你是不是想听到什么答案?」
「你难道没有想为了不连累到我,要和我分手这件事?」她紧盯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宣文承呆愣了一下,倏然咧嘴微笑。
「抱歉了,亲爱的。」他摊了摊手,「我这个人比较自私一点,即使明知道一定会连累你,我也无法松手放你走。如果我真的不小心上了天堂,也请你跟我一起来吧,因为我无法放你一个人在人间受苦。」
方瑾央的心一阵温暖。
他懂她,他竟然完全懂得她的心在想些什么。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绝对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要走就两个人一起走。」她认真的凝视着他说。
宣文承微笑的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对一句?」
「对一句?什么对一句?」她偏了偏头,不解的问道。
「就是这一句呀,在天愿做比翼鸟——」宣文承的话还没说完,方瑾央便已遏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哈哈……」
「别只是笑,你应该要接下一句呀!」他催促着,凝望着她的眼中净是温柔情意。
「在、哈哈……地愿为……哈哈……连理枝,哈哈……」方瑾央边笑边说,说完之后忍不住又继续狂笑不停。
「什么叫做在哈哈地愿为哈哈连理枝?」宣文承不满的蹙起眉。
「哈哈……」她听了之后,更加笑不可抑。
宣文承嘴角微扬的看着她,然后伸手温柔的捧起她的笑脸,低头亲吻了她一下。
方瑾央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她看着他,突然心念一动的对他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宣文承立刻回以真心的一句,然后再次低头吻住她。
方瑾央伸手圈住他的颈项,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吻了许久才分开,然后改以额头轻碰着额头,亲昵的贴靠在一起。
「我爱你。」宣文承咧嘴笑着,再次对她诉说情意。
「谢谢你爱我。」她微笑的说。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终于推开车门下了车。
宣文承从后座拿起今天逛街的战利品,方瑾央绕过车尾来到他身边想帮忙,但他却只给了她一只最轻的纸袋,便提起其他所有的东西,将车子上锁后,牵起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方瑾央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微微一笑,已经快要被他训练到完全习惯他的宠爱了。
关于这一点,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因为她过去最瞧不起的就是事事必须依赖男人的女人,而今她却快要被他宠成那种女人了。
电梯缓缓上升来到十七楼,原本是双并式的公寓建筑,在宣文承同时买下对门的两间房子,再加上重建工程的整修之后,变成了独门的一间房子。
不过因为是公寓大厦的关系,原有的电梯与楼梯间仍然存在着。
电梯门一打开,玄关公共区域的壁灯立刻亮了起来。
宣文承牵着方瑾央从电梯走了出来,他先放下右手的纸袋,然后才掏出钥匙。
突然之间,心中警铃响起——
「进电梯里!」他连忙大叫,同时间按下电梯按扭,将方瑾央推向电梯入口。
几乎在同一时间,预先躲在楼梯口的几个人突然冲了出来,一声不响就攻向宣文承。
「小心!」方瑾央震惊的提醒。
「进电梯里!」宣文承再度对她大吼,同时使尽浑身解数来对付敌人,就怕傍晚在天母停车场的绑架事件再度发生。
他绝对要保护瑾央,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进电梯里!到楼下警卫室求救,快点!」他对她说,希望她赶快离开这里。
方瑾央面无血色的看着眼前的混战,并没有随他的话而移动脚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了解另一个人,跟了解自己一样透彻。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要她下楼求救,而是要她一个人先逃。
一个人先逃?
不,她永远也不会撇下他的。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们不是刚刚才说过吗?
方瑾央猛然吸了一口气,一股作气的将皮包内的电击棒拿出来,同时将手中的皮包丢向其中一名头戴鸭舌帽遮住脸的歹徒。
「可恶的家伙!」她像个泼妇般的怒吼,拿着电击棒毫不犹豫的冲进战局。
「我电死你这个混蛋!可恶的大混蛋!该死的大混蛋!我电死你、电死你!」
男人的战局再次因她的加入变得紊乱,原本急攻宣文承的三名歹徒为了躲避她手中乱挥乱捅的电击棒而到处乱跳。
「喂,小心!小心呀!」
其中一名歹徒惊慌乱叫,差点就被电击棒击中。
大概是那三名歹徒东闪西躲的关系吧,场面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好笑。
「哈哈……」
一阵狂笑声突然响了起来,而且笑声还意外的令人觉得耳熟。
方瑾央还在怀疑这个笑声是不是宣文承所发出来的,他已抓住她握着电击棒乱挥的手。
「别挥了。」他笑不可抑的对她说。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双眼仍死盯着那三个家伙,脸上充满了戒备神情。
宣文承又笑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撇唇道:「因为他们是我兄弟,亲兄弟。」
第十章
待在厨房里泡茶,方瑾央磨磨蹭蹭的拚命拖延时间,目的就是为了能晚点出去见人。
噢,真是丢脸死了啦!
他们怎么会是宣文承的兄弟呢?她凶悍泼辣的样子全都被他们看光了,这下子叫她怎么出去见人呢?
噢,她真想死。
这一切都该怪他啦,竟然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两方还大打出手,弄得她也跟着神经紧张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致命的动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忘了这是座警卫森严的大厦,非由此地的住户带领或登记,根本就进不来,而他们三个人之所以能够顺利进来,又没登记,必然是有原因的。
没错,的确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四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四胞胎!
起、承、转、合……
早该想到的,有谁能这么肯定自己一定能够生出四个儿子,还理所当然的用这么特别的方式来取名字?
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真是可恶!
而最可恶的还是宣文承,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跟她提过他口中的兄弟,竟是同胞胎的兄弟!
「哈罗,亲爱的,你的茶泡了好久呀。」宣文承偷偷溜进厨房里,嘴巴抹了蜜般,以甜蜜的口吻对她说道。
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继续手边的工作,没理他。
「亲爱的?」他讨好的贴到她身边叫唤。
方瑾央倏然将头撇向另一边。
真是糟糕,看样子她好像气得不轻呀!宣文承暗自在心里叫苦。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们是四胞眙,只是一时之间忘记了而已。因为我们四个除了这张脸长得一模一样之外,其他部份没有一点是相像的,所以就连自己也常会忘记我们是四胞眙。」他小心翼翼的对她解释。
她仍没有一点反应。
「你有没有发现,光是我们四个人的发型就完全不一样。」他再接再厉的说,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冷脸,「我老哥总是一副英国绅士的模样,头发喜欢梳得整整齐齐的;我就随性了一点,长长短短不一定,还喜欢乱揉头发;老三一直都留着过肩长发,喜欢在颈后东成一束马尾;老四却相反,总是喜欢理平头,头发从未超过三公分。我们四个很好玩吧!」
方瑾央看起来仍没反应,但宣文承从侧面观察,她的嘴角好像有稍微向上扬了几度。
太好了,有反应了,再接再厉——
「你知道吗?因为我最随性的关系,所以他们三个的发型我都曾经试着留过喔,结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瑾央等了又等,就是没见他开口说下去,按捺不住好奇的她,终于将脸转向他。
「要说就快点说,不说就离开,不要在这边碍手碍脚的。」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宣文承笑了开来,厚脸皮的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因为他怕待会儿答案一说出口,她会气得跳脚,从此不再理他。
「结果当然什么事也没发生,因为就算发型雷同,我们的个性却完全不一样,很容易分辨。」他说。
方瑾央一呆,终于发现自己被骗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不由自主的轻声笑了起来。
见她终于笑了,宣文承放松了因紧张过度而僵硬了一整晚的身体。
他真的很怕她不理他。
「对不起,我是真的忘了要跟你说这件事,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他将下巴轻靠在她肩上,充满歉意的说。
「算了,我也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觉得很丢脸而已。」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然后将头靠在他胸口,懊恼的咕哝。
「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至少他们三个都是受英式教育长大的,不嘲笑淑女是英国绅士最基本的原则。」宣文承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贴心的安抚着。
第一次见到他的家人就拿电击棒电人家,的确是有失礼貌。
「你现在就在笑我!」方瑾央倏然抬起头来,瞪眼的朝他指控。
宣文承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度,答容却在瞬间收敛。
「我应该把你抓起来打一顿屁股的。」他一脸严肃。
方瑾央眨了眨眼,知道有人要开始秋后算帐了,立刻顾左右而言他,「水开了,你快点帮忙,帮我把开水和茶具一起移到客厅去……」
「我叫你到楼下去求救,你为什么不听话呢?」宣文承拉住转身要逃的她,沉声打断她的话,「如果他们三个真是敌人,而且身上有带枪的话,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给,你知不知道?」
方瑾央沉默了几秒,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而面对他。
「如果他们真是敌人,而身上又带有枪的话,你叫我怎么能够丢下你一个人走?我们说好了要两个人一起走的,不是吗?」她深情无悔的凝视着他,温柔的说。
宣文承的心顿时因她的话而激荡不已。
「你说过无法放我一个人在人间受苦,不是吗?」她柔声的又道。
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拥抱着,像是一辈子都不愿意松手放开。
「我爱你。」他吻着她的发梢,声音沙哑的对她说。
「我也爱你。」方瑾央微笑的回拥着他,两人心贴着心,呼吸缠绕着呼吸。
半晌之后,宣文承终于松手放开她。「走吧,我们到客厅去。他们三个知道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真的吗?」方瑾央讶然的抬起头来。
他点点头,帮她提起烧开的热水,以及烫过的茶具转身走向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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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聊了几句而已,方瑾央立刻发现宣文承并没有对她说谎,他们四兄弟除了那张脸长得一模一样之外,不论是个性、穿着打扮,甚至于说话的方式都迥然不同。
他们给人的感觉像是出生之后,便分送四个完全不一样的家庭抚养。
但是事实上,他们却货真价实的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而这一切只能说他们四个人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想谋害她的阿娜答?
「抱歉,打个岔。」她蓦然开口,打断了四兄弟闲聊这四、五年来所发生的种种趣事。
四张一模一样的脸,在一瞬间全都转向了她。
真是的,她一直以为宣文承是老天唯一的精心杰作,没想到同时拥有这张帅脸的人,竟然有四个人之多。老天还真是会瞎搞哩!
「怎么了?」宣文承问她。
「你们不是要讨论那个想害你的人的事吗?」
宣文承看了她一眼后,转头看向他三个兄弟。
「好吧,我们就先把正事办完再来聊天好了。谁想要我的命?」他直截了当的问。
「萨恩那个老头子。」老三宣文转说。
「萨恩伯爵?那个一心想将女儿嫁给我们的家伙?」宣文承讶然的叫道。
「谁?」方瑾央忍不住插嘴。
「让我跷家的祸首。」宣文承简单的回答,又转向自家兄弟问:「那个老家伙为什么想杀我?」他蹙起眉,根本想不到原因。
他该不会是因为他宁可跷家也不愿娶他女儿,因此恼羞成怒的对他起了杀机吧?
不,这个答案太烂了。
「因为他想让他女儿得到你全部的遗产。」老四宣文合冷然的撇唇回答。
「我的遗产?」宣文承瞠目结舌。「凭什么?就算我真的不幸死亡,他女儿凭什么得到我的遗产?」
「凭遗孀的身分。」老大宣文起开口说。
「什么?!我什么时候结了婚、娶了那个女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倏然大声叫道,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离开家之后,常用的印鉴也跟着不见了。一开始我们并没有特别去注意,以为是你带走了。不料两年前,那女人带着你们的结婚证书,以及婚纱照出现在我们家门前,说你们已经结了婚,而你却不知被卷进什么事件中,突然失踪了,所以她才会来找我们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