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找父亲商量,他老人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唯一的条件是必须兼顾整个财团的利益和发展。
他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因为他父亲原本就有一支超级菁英团队。
因此,他以最快的速度申请方敏就读的舞蹈大学,并在美国购置不动产作为住家,打算边跳舞边学习编舞的技巧以及舞团的经营。
但更重要的是——寻找方敏。
这些动作旷日废时,当他真正出发前往美国,已经是接到信的半年后了。
第五章
慕义飞终于到美国了,但并不是在预料的时间内,而是比那晚了五个小时。
他迫不及待地叫司机直接送他到学校去找方敏。
一进学校,他就被漫天飞舞的旗帜迷眩了目光,那旗帜张狂的飘舞著,像在夸耀这所学校最大的荣誉。
是方敏!慕义飞心头一惊,在旗海中站定。
他并没有看错,那不断飞舞的旗帜上只有一张脸——明媚照人的方敏!
那张脸的下面大大的写著——
恭喜本校舞蹈之后莎曼·方,正式登台演出
莎曼·方是方敏的英文名字。
下面是长长一串演出地点,仔细算算,竟有二十多场,表演从两个月前就开始了,今晚在纽泽西州演出最后一场。
慕义飞在非常骄傲的同时,也觉得心焦——他再不急起直追,将远远地被她抛在身后,永远赶不上。
无论在哪方面,他都该更努力才行。
但是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找到方敏。
他记下宣传旗帜上的剧院名称,交给驻地司机,要司机飞快赶往纽泽西。
当慕义飞抵达纽泽西州界,午场已经结束,找到那个剧院时,晚场已经近尾声。
慕义飞还是买了票,坐在最后一排。
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知道那是她,她所演出的是琼斯剧团编的“圆梦之舞”,描写一个女孩如何在充满挫折的生活中屡仆屡起,终于圆了明星梦。
故事很老套,但编舞很新颖,有种如梦似幻的氛围,当方敏在舞台上伸展肢体时,那种感觉仿佛可以无止无尽的延伸,直到梦的边缘一样。
结束时,所有观众都感动得起立鼓掌,慕义飞也不例外,但他心里发酵的,是另一种焚烧的感觉——嫉妒。
他非常嫉妒与她共舞的琼斯先生,非常痛恨他那么接近她,非常在意每一束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
她是他发现的,凭什么这些人可以抢走她,还分享她独特的舞姿和美丽的身段?
他想把她抢回来,不择手段。
他做得到的,以飞腾财团在纽约的势力,他绝对做得到。
谢了三次幕后,观众逐一散去,只有他等在后台门口。
他心中忐忑,思念几乎快使他的脑子爆炸。
当她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他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这里是对的吗?想到这些,他心中萌生不安。
他想独占她,却怕自己不是她最想见的那个人。这种不安令他非常痛苦。
过了不知多久,舞团的人拎著自己的随身物品逐一走出来,他心中的不安更为浓烈。
终于,他看到了她,她一脸彩妆和舞衣都还没换,和琼斯边走边讨论著什么,偶尔发出一两句轻脆的笑声。
虽然只有一两句,也足以令慕义飞胸腔发痛,要花很大的精神,才能压下动手把她抢过来的冲动。
“方敏。”他觉得喉头发紧。
方敏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来,清澈的黑眸刚好对上他的眼。
“慕……”方敏完全不敢置信,千思万念的慕义飞竟然就在眼前。
她迫不及待地拔腿奔去,投入他的怀里。
“慕哥哥,我好想念你。”她紧紧抱著他,早已泪流成河。
“我也是。”他充满独占意图的搂著她,再也不要别人来抢。
“莎曼……”琼斯先生走过来,伸手想碰方敏的肩。
慕义飞防备的把方敏挪开,充满敌意的瞪著琼斯先生。
琼斯先生露出谅解的微笑,用英文说:“莎曼,我们先走了。”
慕义飞全身一直充满防备意味,直到琼斯先生走远。
“敏、敏!”他终于万般饥渴的吻住她。
他想念她,想念得心都痛了。
“我好想你,好想你喔。”方敏在他怀里摩蹭,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气息,确认真的是他后,再也不肯放开。
“你的舞跳得愈来愈好了,我很感动,恨不得能站起来告诉全世界,那是我的方敏,台上那个跳得最好的,是我的方敏!”慕义飞抱她抱得更紧一些。
“我觉得好高兴……”方敏泣不成声,有他的赞赏,所有练舞的辛苦都有了报偿。
“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感到光荣,我也以你为荣。”他以一种崇拜的心情亲吻她的额头、发际。
“我是为你而跳的。”虽然奖杯奖座都寄给她的资助人,但慕义飞才是她真正学舞的动机。
“听到你这么说,我好高兴。我们回去吧。”他搂著她的肩往外走。
“慕哥哥申请到学校了吗?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吗?”她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问。
“嗯,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可以每天手牵手在校园散步,还可以一起跳舞。你是我的,对不对?”他紧紧握著她的手,像生怕她溜走一样。
“我当然是你的。”他好不容易来了,她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两人走到车边,上了车。
“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不会搭理其他男人,对不对?”他迫切的问,才坐进车里,他就又吻住她。
司机把车子开上州际道路,一路开回纽约。
他们拚命的拥吻,好像要把这些年的份逐一补回来。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回到慕义飞预先购置的屋子,把行李搬进房间时,天快亮了,司机也回去休息了。
他轻手轻脚的想把方敏放到床上,不料还是惊醒了她。
“嗯。”她嘤咛一声,咧嘴笑起来,又钻进他的颈窝。
慕义飞真的到她身边来了。
“妆还没卸呢!小懒虫。”慕义飞把她放在床上,轻拧她的鼻子。
“你帮人家卸。”方敏难得撒娇。
“卸完妆就变成怪兽把你吃掉。”慕义飞露出夸张的表情。
方敏咯咯笑了一阵,说:“慕哥哥变得又帅又强壮了。”
“你也变得又高挑又美丽了。”美到让他担心她会被人抢走。
“真的吗?我只为你美丽,好不好?”她爬到他的面前来。
“当然好,可是你再不卸妆,就要变丑了。”他从众多行李中找出卸妆油,沾了化妆棉,轻轻在她脸上擦拭。
“我也为你变丑,好不好?”她孩子气的问。
“不好,我要你美美的。”他细心地为她卸除那浓厚的舞台妆。
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她还非常小,还依赖著他,需要他的照顾。那令他心中的不安瞬间消失。
“你有没有很想我?”方敏眨著大眼问。
“没有一天不想你。眼睛闭上,卸眼线眼影。”他小心翼翼的将卸眼液敷在她的眼睑上,轻轻按摩然后轻轻擦掉。
“你的口吻好像很不耐烦。”方敏不满的说。
“嘴巴闭起来。”他小心的用指尖在那性感的唇上敷好卸唇膏,取来棉花棒在她的唇上滚动,再仔细的用沾湿的化妆棉卸除口红。
“好了。”他捧著她的脸,认真而专注的端详,“每次都要把妆卸干净,知道吗?”
“慕哥哥,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方敏不安的问。
才相处不到几个小时,她就觉得他没有自己那种热度,没有像自己对他那么渴望。
“当然爱。”慕义飞边收卸妆用品,边回答。
“那你会想抱我吗?”如果是恋人,都会想更亲近、想全然了解对方、想追求合而为一的最高境界,不是吗?
“咳咳。”慕义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别乱说话,去洗澡。”
老天,他在拚命压抑,她却在撩火?
方敏垂著头,拖著脚步走过他面前,然后慢慢回过头来,用一种无助可怜的神情说:“你果然不是真的爱我。”
“不准怀疑!”慕义飞生起气来。
任何事都可以怀疑,只有这件事,不准她怀疑。
“那你帮我洗澡。”说完,她的脸火辣辣的烧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胆。
她那么爱他、想他,难道不能要求更亲密的关系吗?
“去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慕义飞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不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吗?一股令人心寒的想法窜入脑海,令他打个寒颤。
“快点嘛,我要开始脱衣服了,”方敏不理会他激烈的反应,用撒娇的语气说。
“方敏,不准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慕义飞咆哮起来,冲过去把她的衣服拉好。
“我已经十九岁,早就是大人了,难道想和喜欢的人有更亲密的关系不可以吗?难道不能向自己的爱人,争取更亲密的接触吗?还是你根本不爱我?”方敏失望又伤心的挥开他的手。
“你是女孩子,要自爱。”慕义飞气死了,她再这样下去,他没把握控制得了自己。
“不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自爱!已经一年没见面了,我每天都好想你,好怕你爱上别人,好怕你再也不要我……”方敏迅速地红了眼眶。
她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索性跑进浴室,把自己关在里面。
天知道当她看见校园里那么多情侣,想到自己却与慕义飞相隔地球两端时,心里多么孤单、寂寞,好不容易盼到他来了,他却这么疏远冷漠,教她怎么承受得了?
“方敏……”慕义飞怔愣了一下。
原来,在他极度不安时,她也同时承受著莫大的苦楚。一阵疼惜从心湖漾开来。
他走到门边,轻敲两下。
“我没有爱上别人,也不可能不要你,相反的,我很害怕,怕自己稍一不慎,让那股想爱你的冲动灼伤你。从十七岁认识你那天开始,我没有一刻不想见你,没有一秒钟不想好好抱著你,但是我害怕,因为你是我最珍惜的……
这两年的兵期中,我常常想念你,想念得不知该怎么办,每次你来看我,我都不想让你回去,最后这一年,我甚至以为自己会因思念你而死去……”
隔著一扇门,方敏忍不住呜呜噎噎的抽泣起来。
“对不起,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受苦……”方敏拉开门,“对不起,我不再任性了……”
“不,错的是我,我不该让你这么不安,这么害怕。”他急急抱住她,恨不得能将她嵌到心坎里。
“慕哥哥,你别害怕,我很坚强,很有韧性,也很冲动,很想要你……”
方敏温柔的吻上慕义飞刚毅的唇,吻开他的顾虑与压抑,吻出幸福的滋味。
那是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有的感觉。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慕义飞眷恋的吻著那洁白纤细的肩,偶尔张口啃咬著。
“嘻嘻,会痒。”方敏闪躲、轻笑,顽皮的拿起一缯染过的棕色长发搔他的脸。
慕义飞牢牢的搂住她,偶尔低头啃她的肩,偶尔抬头亲吻她拿著长发的指尖。
“明天就把你的行李搬过来,嗯?”他在她的耳畔低喃。
有了亲密关系后,他更怜惜她、更舍不得她独自在外生活,也更想独占她。
“好啊。”方敏笑著答应,终于和慕义飞变成亲密爱人,她觉得很快乐。
“那你不准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准跟别的男人共舞、不准跟别的男人说话,也不准对别的男人笑,连琼斯先生也不准。发誓。”他举起她的右手,要她发誓。
“发誓、发誓。”方敏顽皮地竖起四根指头“发四”,心里甜乎乎的,“但是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她转过身来,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好高兴,我们终于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了,这对我的意义大过得到世界冠军。”
她闷在他怀中,无比娇羞的低语。
“也许你会笑我没用,但我这辈子最想要的只有你。”他拥紧她,感受她纤细的曲线和充满肥皂香的体味。
任何人敢阻碍,他都会不择手段地除去。
“照你这样说,我也很没用,因为我唯一想要的也只有你。”方敏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但是你没有骗我对不对?人家说男生要是当兵,就会变心,何况我又离你这么远。”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别的女人,除了你之外,别人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不喜欢被她怀疑。
“嗯哼,不可以骗我喔。”方敏喜孜孜的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跳说你没有说谎。”
“当然,我是不会对你说谎的。”他抚著她柔顺的发和光滑的背。
“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方敏认真的说。好像他到现在才通过她的考验,可以与她分享这件事。
“嗯?”他侧过耳朵,认真听。
“我已经开始打工,把赚来的钱还给资助人伯伯了。”这对她来说是了不得的进步和成就。
“哦?”慕义飞露出勉强的微笑。那笑容里的苦涩和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她写给资助人的信,和户头里不减反增的数字,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感到又气又担心。
“嗯!我要把所有的钱赚还给他。”这件事她早就决定了。
“我可以替你还。”他毫不犹豫的说。
她既然有这想法,他就要想法子别让她过得太辛苦。
“不要,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方敏连忙拒绝,这是她自己的事,她要自己去、解决。
“他是不是威胁你,向你提出奇怪的要求?”她为什么拒绝他的帮忙?他无法理解。
“没有,资助人伯伯人很好,没有讨钱,也没有奇怪的要求,甚至连要我去完成的心愿都没有,像他这种好人真的不多了。”方敏说。
那个资助人为她做的,她铭记在心。
“那……”听她这么说,慕义飞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不知该得意,还是纳闷她的举动。
“是我自己想有决定的权利。”方敏接著说,“这里的课业快结束了,希望这次结束后,我有决定自己去向的自由。”
“你想去哪里?”与她交缠的手指忍不住扣紧。
他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不管是国中转去舞蹈学校,还是远渡重洋来美国,都不是她自愿的,而她现在不想再被安排。
慕义飞不敢想,当她知道他就是那个资助人时,会有什么反应。
她最好一辈子都别知道这件事,老天保佑。
“还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不要再被人左右了。”她很害怕,那两次别离在她心上留下难以忘怀的伤口。
“他有叫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吗?”他感觉到她心中的不安,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