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工作。这个事实打击了她,她竟比不上他的工作,他们就要结婚了啊!
显然的,工作与妻子孰轻孰重,他心中早有一个答案,她闪着一抹凄楚的笑,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还有什么更椎心的,全都一次迎过来吧,她要一次痛个够。
心一次死绝,就不会每伤一次,就痛一次了吧?
该死的!她在装什么可怜!
他要陪她度过往后二十年,受害者是他,她凭什么用指责的目光看着他?
“该死,你是来哭给我看的吗?出去。”
章翌面孔扭曲地走上前去,用力推管昕蕙出去,一面还呼叫着查德:“把她给我送回去,顺便把我的企划书拿来,快点!”
她任由查德带着走,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视线空茫的她因而忽略了背后那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愧意。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她今天做了什么?”签完了这份公文,章翌他随手又拿一份过来。
来人径自报告着,知道他一心可以三用。
“没做什么,发呆一个下午。”查德想不透,董事长干嘛要派他去监视一个女人。
他是董事长的机要秘书耶!
董事长向来出国都带着他的,为什么要让他做这种小事?
“这不像她。”他记得她小时候的老师对她的评语都写着她很好动,当然,那是在小学以前。
“既然她整日都在发呆,就不用监视了吧?”
章翌知道查德并不乐意做这件事,他思索其他可行之道。
“您该不会是怕她想不开吧?”
“自杀?这不是她会做的事。”一个好动的小孩,虽然年纪有所增长,个性多半会保留下来,所以他并不相信管昕蕙会做这种事。
“那又何必……”
“你忘了那个散播谣言的男人,还有冯诗意的事了?”他们可是花了他不少钱,他不想在接收管氏这件事上再生任何枝节了。
“他们一个被控诈欺、诬告,一个被星宝超贷案牵连,不会再作怪了。”
“难保没有下一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是他的行事风格。
毕竟为了一个管氏,他的计划里有好几个漏洞,这证明了他行事还不够周全,他要更谨慎才是。
“可是……”
查德的话被他截断,“好了,找两个保全人员去保护她,你就回公司帮我。”
“是。”既然已经被调回公司,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她被囚禁了,自从那日在他的办公室对峙之后,章翌便找了两个保全人员盯着她;除非他回到家,否则她的世界里就硬生生的多了两个人。
“你怕我自杀?”管昕蕙问道。
有那么明显吗?她在心底低问,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连隐藏心事都学不会。
“我怕?”章翌冷笑了声,不愿承认在她眼中看到了她对人生的了无生趣。“你最好明白,没有什么事能教我怕的?”
“是啊!你只怕没钱。”她冷讽着他,一想到章翌要的不是她,她便为自己曾经付出的感到悲哀。
“你……”
他看也不看她,径自转身交代着两名保全人员看好她。
知道言语抗议无效后,管昕蕙便选择了绝食。
可这么做却换来了章翌一句!“你瘦一点比较好看。”
早知道会得到这样不堪的结果,她就不该不听父亲的。
当初,她也只是想证明自己不会看错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旁人的警告,可事实证明,她一点也不适合生存在这个狡黠多变的社会。
想着想着,蜷缩在床边的管昕蕙,泪流满襟。
“起来。”章翌的出现宣告了黑夜的到来。
她坐了起来,慌张地拭去眼角的泪,她不要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他看见,因为他从不会心疼!更不会安慰,只会嘲笑、奚落她罢了!
“今天去看了医生了?”他平静的问道,事实上,他已经打电话问过医生了。
“嗯。”
“还是没有消息?”
“嗯。”
“该死,那就是做得不够多罗!”章翌脱下衣服,作势要与她欢好。
她睁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他随心所欲的心态,他对她没有爱啊!这种事,他竟做得出……
“不要。”微微颤抖的声音飘出了她的口,内心对他的惧怕已到顶点。
“你说不要?”他停住手边的动作,“你敢反抗我?”
“我……”
章翌挑起眉,勾起了管昕蕙尖削的下巴,邪佞的说:“能得到我垂青的女人向来是少之又少,你竟然说不要?”
她的汗湿,和抖颤的声音泄露了自己的恐惧。
“过来。”
她一动也不动。
“我说过来。”他粗暴地拉着管昕蕙,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听话,有了孩子,我碰都不会碰你一下。”
章翌撕开她的睡衣,不但如此,还撕了她的内衣、内裤,男性的粗暴毫不掩饰。
“不!”她挣扎着想要推拒,口里喃喃自语:“早知道我就该听爸爸的……爸爸,我好后悔……”
“很好,幸好你这个孝女还没有忘记你爸爸是被你气死的。”章翌又再提醒她一次,她的父亲是被她气死的。
管昕蕙以空洞的眼神,回应他所说的……
而这种毫不挣扎的反应,正是他要的。他低下头,覆上她的唇,也将自己的火热送进她的体内。
下身传来的猛烈也顺道将她对他的真心撕成片片。
他曾经说过如果他不爱她,便不会和她做亲密的事?
他也曾经说过若他不爱她,不会对她如此温柔……
话犹在耳畔,人心却变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在骗她,她还有什么能相信的呢?
“我恨你。”
“随便,我不在乎。”章翌不相信管昕蕙会恨他,因为她曾经说过爱他不只一遍。
他的不在乎刺激了她,他在乎的只有钱吧?
他要钱,她可以给他,但给的方式由她决定。
一个破局的计划,换她来接手了。
第七章
当时间指向十一点时,管昕蕙等的人还没有回来。
屋内没开灯,漆黑一片,夜光也因为窗帘的遮掩而照不进室内。
她坐在黑漆漆的房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闭上,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任谁都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可以看了两个小时不曾移动。
章翌盯着管昕蕙十分钟,她一直维持这个动作,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一股被人忽视的恼怒窜上了心头,他欺近她,双手环住她的腰。
“在想什么?”
“你回来了!”她惊道。计划真这么快就要开始了?
“嗯,你很喜欢发呆。”这是他的观察,也是对她第一次真心的关心。
“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她站起来,不让自己露出太多情绪。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那我去替你弄消夜。”她又说,似乎要借着忙碌来忘记什么。
“昕蕙。”章翌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你今晚很不一样,发生什么事了?”敏感如他,意识到有事发生。
还有什么事能比你对我的残忍更能打击我的呢?管昕蕙无言地望着他,眼中满是痛苦,但她迅速地垂下眼,再也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懦弱,他根本不会在乎的,不是吗?
“哪有什么事呢?”她说着谎话,“我只是想到后天就要结婚了,有、有点紧张罢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个好妻子,我很害怕。”
“你不需要那么紧张。”在章翌看来!这只不过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需要大惊小怪吗?
“是啊,我也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是还是怕。”管昕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陪我喝一杯酒好吗?”
喝酒,他当然可以奉陪,接过管昕蕙递来的酒杯,他一饮而尽。
她却是搓着酒杯边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啊!”只要不是太离谱,看在她肚皮值钱的份上,他自然会成全。
“后天我就要披上嫁衣了,女人一生的梦想几乎就要实现了。可我心底的那个梦却还没有成真过。”
“你是说驾驶飞机?”
“是啊!那个想飞的梦。”管昕蕙闭着眼幻想她的飞翔美梦。
“你想飞?”刚开始章翌因她的愿望愣了下,但看到她一脸渴盼的模样,他心软了。
她只有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他又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为什么不成全她呢?好歹她也帮自己得到了不少优良的机师。
“嗯,想飞。”说到飞翔,她的心情好多了,比起任何时候都还快乐。
“那好,我安排安排。”
“不,我明天就要飞。”
“这么快!”这会儿,章翌不得不考虑管昕蕙的动机了。
“这样在这整个星期,我的愿望就都实现了。翌,拜托你,就这么一次,只要一次就够了,以后我就乖乖在家休养、待产……”
她灿亮的眸子因为展翅高飞的梦而闪闪发光,仿佛看见了希望,让他不忍破坏她。
思索了片刻,他终于答应,“不过,我要跟你一起上飞机。”
管昕蕙愕住了,“可是我是第一次飞……”
“我相信你的技术。”
“但,我原先想让你在地面上替我拍下录影带。”
闻言,章翌皱眉,“拍那个东西干嘛?”
“当然是为了纪念啊!就像结婚要拍婚纱照一样。拜托你了,好不好?”
她又泪眼汪汪,让他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既然这样,那好吧!”他点头,替她拭去了泪,直到今天才确定她很爱哭。
“真的?谢谢你。”管昕蕙又叫又跳,哭出苦涩的泪水。
“这样谢我是不够的。”章翌意有所指。
她愣了下,不懂地看着他,“嗯?”
“用这里答谢我。”
章翌指着她的身体,她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管昕蕙蓦然脸红,轻轻地回吻他,嘴唇又游移至他的耳边,问道:“这样可以让你记住我吗?”
“当然不行。”至少身躯要结合才行。
然而,她却会错意了,以为他永远也不会记得她,如果她离开了他的话……
多么残忍的拒绝啊!在这个她自以为可以平静收场的时候……
“至少你要这样亲我才行。”
章翌的话,又在她心中点起希望的火焰。
怪自己把他宠坏,还是怪自己对他永远停止不了付出,怨怼不止的她从不曾仔细地想过,她怨天、怨地、怨自己,却从来不怨他。
“你分心了。”章翌狂吮着管昕蕙口中的芳津,却得不到回应,喘息地推开她,他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不,我只是在想,今夜很和平。”
“和平?”他不能体会她的话,但今晚的她的确很不一样,他无法指出是哪里不一样,但他就是感觉不对劲。
“对,和平。翌,我们不要再吵了,至少今晚不要。”管昕蕙主动地替他褪去裤子,脸上的绯红说明她鼓起多大的勇气。
她的主动令章翌讶异,她不曾这样;在过去的几个夜晚,他们几乎是见面两无言,甚至她会刻意避开。
但今晚不同,她主动地亲吻他、主动向他暗示……
章翌的猜疑被管昕蕙的吻隐去,当她拉着他的手贴向她的胸脯时,他的不安暂时放下。
“翌,吻我。”
“那有什么问题!”他全心全意的回应着管昕蕙的主动,这是她难得的主动啊!
她眼中那份浓烈的情意,化作轻喘吟哦,刺激着他的男性荷尔蒙,他只能用身体全心回应,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今日艳阳高照,风不大,是个适合飞行的好日子。
一架轻型的测试机被拉到跑道等着,管昕蕙神采奕奕的奔向小飞机,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她穿着机长的服装,虽然待会儿只有她一个驾驶人员,但她还是希望过过瘾。
脖子上戴着一条粉红色的珍珠心形项链,她说是章翌给她的护身符,所以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叫她拿下来。
“好了,你上去吧!”章翌手里拿着一台V8,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做这种蠢事。
“嗯,你也去挑个好位置,要把我最美的一面拍出来喔!”她交代着,笑容里有着浓浓地苦涩。
“知道了。”他点头,也离开了跑道。
半晌,清场过后,整条跑道都空了,只剩下管昕蕙坐在飞机上。
(平安号,这里是塔台,听到请回答,Over。)是塔台发出的讯号。
平安号!好俗的名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里是平安号,请指示,Over。”
(前方左转,转至左3L跑道准备起飞,Over。)
“知道了,Over。”她推动驾驶杆,让它在跑道上前进,转向左边3L的跑道。
当她来到左3L跑道的时候,塔台又传出了讯号:(十秒后起飞,请把起落架收起。)
管昕蕙按部就班的听从塔台的指示,不一会儿,当飞机上升时,她便来到了距离地面好几千尺高的空中。
蓝天白云间,在这么高的地方,恐怕离地面的摄影机只能拍到影子!不过,管昕蕙一点也不介意,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在云上。
窗外朵朵的白云,她离天上好近、好近,到底什么地方才叫作天堂呢?她贪看着白云,忘却了自身的危险。
每个机师都知道把飞机直开到云上面是很危险的,飞机下方被云层覆盖,除了厚厚的白云之外,根本看不见其他,这时若下头有飞机,难保不会相撞。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她要干什么,直到那嘲杂的讯号声传来,她才收回心神。
(管昕蕙,你该死的在搞什么?)章翌的声音好喘、好急,仿佛刚才激烈的跑过。
“你还是一样爱吼人。”她笑着指出事实。
(你以为这样很有趣吗?快给我下来。)话方撂下,他又忙改口:(等等,别下来,下头有飞机。)
他的声音有着焦急,她还隐隐约约地听到下面的人在吵闹。
“你会为我担心吗?”她缓缓地说,心思和目光已经没有放在驾驶飞机上了。
(该死,你见鬼的在说什么话,我当然担心啊!)
“是啊,担心我的孩子。”她泫然欲泣的哭音传来,后面的话意说愈小声。
(知道就好,还不给我下来。你给我好好听塔台的指示,不要乱飞。)到了这个时候,章翌还是只会吼她。
因为他拿不到她的钱了,所以对她再也温柔不起来了。
想起昔日在飞机上,他对她说:要她!
他眼中的温柔只是作假,他只有在把她当成新台币的时候,才会对她认真、对她在意吧?
一个女人的可悲,不就是选错一个男人、赔上一辈子吗?
她比选错郎的女人更可悲,因为她不但赔上了一辈子、赔上了她的心,更赔上了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