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会计较这些的。」杜佩茹摆了摆手,「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玉珊?」
「其实很简单,以珊妹的性子,断然不会一见我就朝我扑过来,更不会在有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时,还能说得出话;再者,妳身上的香味与她身上的味道不同,更别提妳的眼神……」
「怎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啦!这下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玉珊,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杜佩茹笑瞇瞇地说。
「妳真的要帮我们吗?」沈浪怀疑地问。
「其实也不算帮你们,你看我没吃、没住的,我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这个就叫做互利互惠。哎呀!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吧!」
「大恩不言谢!以后姑娘要是有用得着沈浪的,沈浪一定万死不辞。」说完,他便向杜佩茹一抱拳,扶起李玉珊上了马车,驾着马车向南方飞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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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新娘可真是件苦差事,那凤冠有好几斤重,都快把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别人还当新娘是害羞呢!
这一整天忙下来,杜佩茹直觉自己彷佛任人摆布的玩偶,肚子都饿扁了;终于等到仪式结束,送入洞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人都走了吗?」
「嗯!」一个人应道。
杜佩茹一听,马上掀起盖头,摘掉凤冠一把丢在地上。
「哪个家伙设计的凤冠,弄那么重,害得我头都快压断了。」她埋怨着,看见眼前一桌子的酒菜,毫不客气地扑过去拿起筷子猛吃。
「瑾儿,妳也过来吃,都饿了一天。不用客气,来呀!」
欧阳寒以为二娘选的妻子应该是逆来顺受、以夫君长辈为天的女子,这样子才好任由她摆布,哪里晓得这姑娘根本就不受礼教约束。
那红头巾不等新郎来揭,就已经被她揭开,凤冠还被她不屑地丢到地上,更别说她的吃相简直狼狈得要命,根本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还一面吃一面叫,简直是失礼得过分。
可是……他喜欢!欧阳寒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真是可爱,本来以为是株草,没想到是个宝!
欧阳寒带着微笑,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杜佩茹一看,吓了一大跳,「你……你是欧阳寒?」
欧阳寒点点头。
杜佩茹左右梭巡,「瑾儿呢?」
「瑾儿?」欧阳寒不解地看着她。
「啊!刚才那人一直是你?」杜佩茹吃惊地问。
欧阳寒耸了耸肩。
「你全看见了?」杜佩茹瞪着眼睛。
「看见什么?」欧阳寒心知肚明,却故作不明白地问。
「就是那个……唔!没事!咱们吃菜,呵、呵……吃菜!」杜佩茹装傻地说,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菜。
哪知欧阳寒却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菜肴。
杜佩茹看他快把自己喜欢的菜给吃完了,也顾不得形象,拿起盘子就往自己的碗里倒。
欧阳寒不管她,直接从她的碗里夹起菜来吃。
杜佩茹见了马上大叫:「哇!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已经夹到碗里了!」她连忙用手遮住碗,还不放心往碗里吐几口口水,「看你还敢不敢夹我碗里的菜!」说着,她脸上还露出贼笑。
欧阳寒却不以为意地继续在她碗里夹菜。
杜佩茹惊慌地尖叫:「你有没有搞错?有我的口水耶!」
欧阳寒吃得津津有味,还配上优美的「音乐声」。
杜佩茹见状,马上进入备战状态,拼命地吃,唯恐欧阳寒会全抢光让她没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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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饱!」杜佩茹「优雅」地拍拍肚子。
欧阳寒凝神一听,随即使了个眼色给「李玉珊」。
杜佩茹不明所以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寒无奈地说:「有人来了!」他虚弱地用手指了指门口。
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让杜佩茹一看,便在心底咒骂。
这家伙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说病就病?
她嘴里咕哝地开门,门一开,只见一个老太太摔进来,还将她撞倒在地上。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了你姑……」「奶奶」二字还未出口,杜佩茹便记起自己此刻扮演的是李玉珊,马上脸色一变,虚伪的微笑起来,温柔的扶起老太太说:「老人家,妳摔着没有?」
欧阳寒见到她的「变脸」,差点就笑了出来。
他忍住笑,气若游丝地问:「李嬷嬷,有事?」
李嬷嬷傻笑着回答:「没……其实也没啥事,只是来看看。」
杜佩茹仔细一看,知道对方只是个下人,不是什么长辈,想都没想便骂出来:「看什么?妳的脑袋被狗吃了、心被猪咬了,这种事也是妳该看的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竟管起主子的私事来……」
李嬷嬷被杜佩茹骂得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欧阳寒见状,咳嗽一声,打断「李玉珊」的话,「李嬷嬷,如果妳没有什么事,那妳就出去吧!」
李嬷嬷听了,如获大赦般地走出房门,带上门走了。
「喂,你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杜佩茹气呼呼地问。
「那妳想骂她到什么时候?」欧阳寒恢复原来的生气。
「这……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要是下次她再敢惹我的话,我绝不放过她……喂!你干什么?」杜佩茹看到欧阳寒向床走去,急忙跑到他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欧阳寒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当然是准备就寝。」
杜佩茹听了,连忙扑到床上,呈大字形的霸占住整张床,「这张床我已经霸占了,你要睡就到别的地方睡。」
欧阳寒听完,吃惊的望着她,应该说是瞪着她。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那样子,生气地叫嚷:「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欧阳寒惊讶地望着她,这娘子与他想象的真的完全不一样,他想起她的举止,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的笑容,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没好气地喊:「笑什么笑!你不服气啊?别以为我会和你这个药罐子圆房,我当寡妇也就算了,还要拖个小药罐子来活受罪,这又何必呢!所以我们最好是分房睡!」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以为他生气了。
「要不这样好了,咱们来比划比划,要是你赢了,我就把床让给你;要是我不输,你就听我的,自己找地方去睡,怎么样?」
欧阳寒仍是沉默不语,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她。
杜佩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摇了摇头说:「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比划三次,题目就由我来出。」
闻言,欧阳寒不由得挑了一下眉,依然没有作声。
「喂!你好像有白头发耶!我帮你拔下来。」说完,杜佩茹就到欧阳寒的身后拔了一根头发。
欧阳寒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也就任由她拔了自己的头发。
「现在我宣布第一场比赛是──看谁先拿到对方的头发!第一场比赛的胜出者是女方代表杜……李玉珊胜。」好险!差点就露馅了!杜佩茹心想。
真是个调皮又聪明的姑娘。欧阳寒咧了咧嘴。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的笑容,一下子就呆了。
哇塞!好迷人的微笑啊!
第二章
过了好一会儿--
欧阳寒看到「李玉珊」盯着自己的那副呆样,忍不住用手敲了她的头一下。
「下一场比什么?」
「哇靠!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很痛耶,你知不知道?」杜佩茹摀着头骂道。
欧阳寒敛容,「姑娘家不要说粗话。」
「好啦!我不说,行了吧?」杜佩茹白了他一眼。
随即,她看了看屋里的东西,跑到一个花瓶前面,把它搬到离欧阳寒最远的位置,又找来红纸,将它撕成两半揉成两团,将其中一个纸团递给欧阳寒。
「这第二场比赛是看谁把纸团丢进花瓶里,谁就赢!男士优先,你先丢。」
欧阳寒随手一丢,纸团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偏不倚地正好进了花瓶,让杜佩茹看得傻了眼。
怎么可能?他连瞄准都没有,怎么可能就进了?
哼!八成是他的运气好!
「到妳了。」欧阳寒得意地看着她。
「哦!」杜佩茹清醒过来,然后走近花瓶,将纸团放进花瓶里。
「妳……」欧阳寒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啦?」杜佩茹昂起头瞪着欧阳寒。
「我又没有说过要站在多远的距离将纸团丢进花瓶。」她拍拍欧阳寒的肩膀,「小子,有时候是要靠脑袋的!」
「好!算妳狠!」欧阳寒恨恨地说。
「第三场就不用比了。」杜佩茹摆摆手。
「为什么不用比了?我还能和妳打成平手呢!」欧阳寒不服气地说。
「你的耳朵是装什么呀?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杜佩茹双手扠腰凶巴巴地说。
「当然有!妳说咱们第三场不用比了。」
「我不是说这句,在比赛之前我说过,如果我不输,你就听我的,自己另外找地方睡,不是吗?所以这张床是属于我的了!」杜佩茹强调道。
欧阳寒被她堵得不知说什么好,突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猛烈地咳嗽,身子摇摇晃晃的,彷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一般。
杜佩茹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扶他坐下,急忙倒了一杯茶给他。
欧阳寒喝了一口茶,渐渐地止住咳嗽。
杜佩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老毛病了,妳别担心,夜深了,妳睡吧!我在躺椅上躺一会儿就行了。」欧阳寒有气无力地说。
「那怎么行!你是病人,我睡躺椅算了!」
「不、不,床是妳的,没理由我睡。」
「叫你睡就睡,都病成这样,还逞什么强!」
「要不然……我们一起睡吧?」欧阳寒的眼睛里闪着一抹亮光。
杜佩茹一听,仔细想想,也许欧阳寒连洞房是什么都不懂,而且她也不想睡躺椅,便点头答应了。
但是如果她能够警觉一点,就会发觉欧阳寒唇边那抹别具深意的微笑和他那锐利的眼神。
「喂!你干吗?」杜佩茹把想和她挤在一起睡的欧阳寒推下床。
「睡觉啊!」欧阳寒装傻地说。
「去、去、去!你去睡另外一边,别得寸进尺。」杜佩茹喝斥着。
欧阳寒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可以不睡,我可不会再可怜你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也不急在一时。欧阳寒爬到另一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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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杜佩茹梦到自己含着一根棒棒糖,身前身后都堆满各种零食。
但是……不对啊!棒棒糖怎么会是咸咸的、臭臭的?是哪个没天良的好商卖过期的棒棒糖?看你姑奶奶不砸了你的店!杜佩茹在梦里被气醒,可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对大脚丫,一只脚的脚趾上还满是口水。
她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尖叫,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越过所有障碍,冲到茶壶前,捧起茶壶就口饮水漱口。
欧阳寒被尖叫声吵醒,一睁眼便见「李玉珊」狂喷茶水的场面。
「妳在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这杀千刀的!竟然把你的脚指头伸进我的嘴里,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了进十八层地狱,我诅咒你生脚疮,腿全部烂掉……」杜佩茹非常没气质地叫骂。
「喂!妳先搞清楚,到底是我把脚指头伸进妳的嘴里,还是妳自己偷啃我的脚指头呢?」欧阳寒揶揄她,「我绝对相信我的睡相是一流的。」
欧阳寒的话成功地阻止了杜佩茹的「机关枪扫射」,她仔细回想,想到自己梦到置身在满屋子的零食里,然后顺手拿了根棒棒糖来吃……想到这里,她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根。
这时候,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少夫人,快开门!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看见了只耗子。」杜佩茹急忙应道。
「你吩咐下去,教人打水来让我和少夫人梳洗。」欧阳寒随即支开他们。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和众人退了下去。
「哇!不好了!」杜佩茹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妳在找什么?」欧阳寒狐疑地问。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一些红色液体?」杜佩茹着急地问。
「没有!妳找它干什么?」欧阳寒不明所以。
「算了、算了!只好牺牲一下我自己了。」杜佩茹说完就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子,定到床前,拉起衣袖准备割下去;可是剪子却不翼而飞,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妳就那么后悔嫁给我吗?竟然宁愿自杀!」欧阳寒大声地质问,手里还拿着那把剪子。
「你说什么啊?本姑娘活得好好的,没事自杀干嘛?」杜佩茹一副你很白痴的表情看着欧阳寒。
「那妳拿剪子干嘛?」欧阳寒压根儿不信她的话。
「笨!初夜没有落红,我还不被那些三姑六婆的口水给淹死,虽然我对这些不太在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受点苦求个安宁,快把剪子给我。」
欧阳寒不说话,他拉起自己的衣袖,拿起剪子对着手腕割下。
「哇!你这个笨蛋!你想死啊?明明是个病人,你还逞强!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杜佩茹哭着,急忙拿了红头巾为他止血。
欧阳寒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到一阵甜蜜。
「妳别慌,那个柜子里有金创药。」
杜佩茹听了,急忙搜出药来为他敷上。
此时,再度传来敲门声。
杜佩茹连忙收拾好东西,前去开门。
「少夫人,早!」一个穿粉红衣服和一个穿绿色衣服的丫鬟向「李玉珊」请安着。
「我是小翠,她是小红,是来服侍少爷和少夫人梳洗的。」绿衣丫鬟说道。
杜佩茹应了一声。
丫鬟捧着洗脸水、布巾等东西走进来放下,随即向欧阳寒福了福身说:「少爷早。」
「妳们先帮少夫人梳洗吧!」欧阳寒用磁性的嗓音说道。
「是!」两个丫鬟说完就想帮「李玉珊」穿衣。
「不用了!我不习惯瑾儿以外的人服侍。」说完,杜佩茹就自己穿衣。
待两个丫鬟服侍完欧阳寒梳洗后,瑾儿还没有来。
欧阳寒见状便说:「要不,妳先洗把脸吧!」
「不要!我才不要用你洗过的水呢!」杜佩茹说道。
「那以后我让妳先洗。」欧阳寒皮皮地说,并且用身子挨上她。
杜佩茹将他推开,他又黏上来,在那两个丫鬟面前她又不敢对他太过分,只能吩咐道:「妳们俩收拾完之后,就去把早膳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