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的是一老一少,可能是父女。一会儿要枪,一会儿舞剑,虽然没有罗忌廉那番好功夫,但也确实值得喝采。围观的人发出一阵阵掌声,为父女俩叫好。
忽然,耿玉喜觉得头发被人拽了一下,她回过头想看是谁,但是却没有发现。
一会儿又感觉到有人拽她的头发,这次她可有准备,猛地回头,看见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看着她。
「你们干什么?」耿玉喜很生气,这次的发型可是她最满意的一次呢!
「没干什么。」其中的瘦子说。
好啊,还敢睁眼说瞎话!「明明就是你拽我的头发,我都看见了!」耿玉喜的声音很大,好多人都看向他们这边。
「怎么着!就算爷今天拽妳的头发,妳能把我怎么样?」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不屑地说,看着耿玉喜瘦瘦小小的样子,自己一个拳头就能解决她。
对啊,自己能对他怎样?这个人这么大块头,有两个自己这么大!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头发,滚开!」耿玉喜狠狠的推开他,钻着空隙想跑回布行找罗忌廉,有他在她就不会害怕了。
看着耿玉喜要跑走,魁梧的男人一个箭步上前拎起她的衣领,让她的两只脚悬在半空中。
「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她大声喊叫,两脚拼命乱踢。
「好个野女人,今天老子就要妳学乖!」魁梧的男人举起手就要打下去。
「啊,啊!什么东西?疼死我了!」他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打了一下,另一只抓着她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耿玉喜被一股力量拉进一个人的怀里,还好没有摔坐在地上。
「咦?你是谁?」耿玉喜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她根本不认识他。
「你是什么人?敢打老子!」
魁梧的男人继续朝耿玉喜的方向扑过来,但是被他们给躲开了,而这名男子则在后背狠狠的赏了他一掌,让他趴在地上动不了。
看热闹的人大声嘲笑起来,原以为魁梧的男人可以拼一拼,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不会把他杀死了吧?」耿玉喜看了在地上呻吟的人一眼。
「不会的,我只是打断他的肋骨。」男子把怀里的耿玉喜放下。「以后要小心,自己一个人不要和这些混蛋计较,尤其是妳不会武功。」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搭救!我叫耿玉喜,你叫什么名字?我还要报答你呢!」她还真是幸运,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会有人救她,谢天谢地!
「在下彭弃端,姑娘住在哪里?我送妳回去吧。」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微笑,一点也不像刚刚才遭遇了危险。
「不用了,我要去前面的那家布行,有人在那里等我。今天谢谢你!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点东西算是我的心意。」耿玉喜塞给他五颗糖果,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就跑向布行。
前面的那家布行?不就是游府经营的!难道她是游府的人?彭弃端看着耿玉喜跑远,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她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子,好爽朗!
「妳去哪里了?」
罗忌廉办完事情后,发现她不在,心里很着急,出去找她找了老半天也没有看见,只能在屋里等她,他发誓下次再也不带她出门了!
「我去街上随便看看,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耿玉喜听到罗忌廉吼她,可不敢说出刚才的事情,不然铁定被骂,关她禁闭!
罗忌廉盯着她,一言不发,好像看穿她的心思,盯到她有些心虚。
「咱们回去吧,我有些饿了。」耿玉喜连忙岔开话题。
罗忌廉不是生气她乱跑,他知道让她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等他是很困难,但是她也应该说清楚去哪里,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一想到她会被别人欺负心底就有一股无明火升上来。
「好啦,好啦。我以后不会乱跑了,对不起!」耿玉喜连忙道歉,然后飞快地把一颗糖果塞进他的嘴里。「你看你都吃我的糖了,怎么还好意思生气呢!」
「我又不是妳,没有糖会没命!」罗忌廉被气得很无奈,看到她笑嘻嘻的样子气也就消了。
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很容易被她撩动,这不是平时冷静沉着的他,她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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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啊!」耿玉喜泡在木桶里,水里还有很多新鲜的花瓣,虽然在二十一世纪也泡过橡木桶浴,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惬意。
她高兴地唱起歌:「夜来香,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啊……」
罗忌廉刚步入庭院中,就听见一阵清亮的歌声。他走近她的门前听她唱歌,虽然不明白她唱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真的很动听,悠扬的歌声缓缓地漾进他的心底。
忽地,他透过窗纸看见耿玉喜从木桶中出浴,她的身影娇小玲珑。
他呆站在她的门前,直到看见她朝门的方向走过来,他立即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你回来啦。」耿玉喜换上干净的睡衣,手里拿着糖果,腰间别着一把扇子,她打算到院子里乘凉
「嗯。」看到她衣衫单薄,脸蛋留有洗浴时熏蒸的红润,头发上还挂着水珠,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推开房门便进房去。关上房门他背靠着门,什么时候自己的定力变得这么差了?
耿玉喜走到水池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池中的锦鲤。一阵晚风吹过,长发被吹起,耿玉喜打了个寒颤,好爽!二十一世纪的夏天怎么可能这么凉爽怡人,大家都是待在冷气房里避暑。
如果现在可以喝点酒,那就更惬意了。
「罗忌廉,给我一点酒。」她跑进他的房间,都忘记敲门了。
罗忌廉拿起桌子上的酒壶随手扔给她,又抓起自己的衣服丢向她,「穿上,会着凉的。」这女人怎么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谢谢。」披上衣服、抓起酒壶,她就跑回水池边,呵呵,他的衣服好大,都可以当裙子穿了。
耿玉喜倒出一小杯酒,一下子就喝掉了。哇!好香好醇!嘴里甜甜的,肚子里热热的。她马上上了瘾,又倒了一杯,要是哥哥知道她喝酒,她的屁股少不了又要挨一顿揍,只不过现在没有人管她了。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耿玉喜借着几分酒意唱起自己最喜欢的「夜来香」。
罗忌廉再次听到清悠的歌声,他推开门看见耿玉喜站在水池边,脚步不听使唤地走向她。
耿玉喜听到他的脚步声,停住歌声,「对不起,吵到你了。」都怪自己一时兴起,吵到邻居都不知道。
「我还没入睡。」他还想继续听她唱歌。
「那好,咱们一起喝酒吧,在这里就算我喝醉也不会有人骂我。」未等罗忌廉说话,耿玉喜就斟满一杯酒递给他。
「干杯!」耿玉喜拿着酒壶和他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不可以再喝了。」罗忌廉夺过她手中的酒壶,这样喝下去她一定会烂醉如泥。
耿玉喜的脸颊爬满红潮,嘴里都是酒气,眼里闪动着光芒,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一用力就会飞上天。
「好,我不喝了,不给你添麻烦!」她坐在水池边,摇着扇子。
「你多大了?」想到什么她就问什么。
「二十六。」罗忌廉坐在她身边,把酒壶和酒杯放在一边,知道她已经醉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想和上次一样抱住她。
二十六,那就和勉三哥一样大了。「没有成亲?」
「还没。」他虽不像游马是万人追逐的目标,也曾有不少姑娘向他示爱,但都被他拒绝了。游马也多次劝他不要对女人家太冷淡,可是他从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女人?好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成亲?你不想要有一个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古人不都是希望自己有后,而且最好还是儿子,难道他想自断香火?那可是大不孝啊!
「现在不想。」罗忌廉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三言两语地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感觉很尴尬,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耿玉喜有些恼火,这个男人对她总是敷衍了事,如果不喜欢和她说话就回房去好了,何必在这里受罪。
「我没有。」罗忌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生就是话少,怎么改?
耿玉喜瞪着他,该死的!她生气地推了他一把。
「还说没有,明明就有!如果不愿意和我说话你回去睡觉好了,不打扰你了!」看他文风不动,她就更生气,又连续推他好几下,但还是没用。
「不要再推我了,如果我闪开,妳会掉进水池里。」罗忌廉抓住她的双手。
耿玉喜就被他这么握着手,他的手好大好温暖,就像勉三哥的手一样。
罗忌廉和耿玉喜对视,他感觉这样做很不合礼,旋即松开她的手。
「不要!」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她才不要放手。
罗忌廉看她的反应这么大,也就顺着她了,反正自己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握着她的手感觉真好,一股暖意从心底散发出来。
耿玉喜慢慢地凑近他的脸,不知怎的,她现在好想亲吻他,不知道这个冷漠的男人吻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晕晕的,闭上眼睛。
她像一只迷人的猫,罗忌廉的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吻她,他知道男人对自己钟爱的女人才可以做这种事情,但她是什么意思呢?是喜欢自己?他不知道,因为在这女人身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吻她。
耿玉喜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罗忌廉抱着她,随后即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那一瞬间,她的唇轻轻地擦过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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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玉喜起了个大早,随便绑上马尾,穿着像个男孩子一样地在花园里散步。
花园里的花有专门的人来照料它们,所以生长得特别好。早晨在这里还可以看见许多小鸟,吱吱喳喳的声音十分悦耳。
昨天我到底有没有吻他呢?耿玉喜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醉了,所以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把脸凑上去,然后……然后就什么都忘了。
想着想着,耿玉喜的脸刷的就红成一片,自己怎么那么随便呢?心里喜欢着勉三哥却亲吻别的男人,可能是一时把他错认成勉三哥吧!
不去想了,管他的!耿玉喜蹦蹦跳跳地来到牡丹凉亭开始她今天的工作--陪陈绯翼。
「玉喜,起得这么早啊!」游马和陈绯翼还在吃早饭,看到耿玉喜进来马上叫丫鬟再添一副碗筷。
「有甜糕吃,太好了!」反正只要是甜的东西她都喜欢。
她马上拉出椅子就坐上去开动。
「这里还有银耳汤,慢慢吃。」陈绯翼递给她,看她吃饭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玩,这个姐姐太有趣了,能认识她真好。
游马吃完早饭,匆匆和妻子吻别就出门了。
直到游马走远了,陈绯翼脸上的红潮还是没有退去。
「你们成亲多久了?」看陈绯翼的样子,她真是一个幸福的小新娘。
她的脸很红耶!真好玩,古人就是这么矜持,在二十一世纪恋人在街上接吻可是很平常的事情,看来他们还没有冲破道德的观念,不过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陈绯翼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还是很热,真不好意思。「半年多了。」都半年多了却还没有怀孕,可能是自己的身子太弱了。
「那妳还不好意思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妳在和游马亲热的时候不要这么矜持,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耿玉喜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这对于她可没什么。
「对了,这些天妳和忌廉相处得怎样?」陈排翼不想再谈论夫妻间的事,连忙岔开话题。
耿玉喜喝下银耳汤,好甜!「还好,他那个人就是太闷了。以前也是这样?」要是他像游马一样开朗就更好了。
「对啊,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我也觉得他很冷漠。不过妳不要太在意,他的人很好,如果妳有困难,他一定会鼎力相助!」陈绯翼还记得乍见罗忌廉时,他那冷漠的样子还真是恐怖。
「算了,不说他了,一会儿咱们出去玩吧。」她的心开始收不住了,一直待在府里很无聊耶。
「外面不是很安全呀。」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陈绯翼就是典型的乖乖女!自从成亲后,只有在游马或者罗忌廉的陪同下她才敢出府。
这个妹妹还真的很胆小!耿玉喜心里嘀咕着,「有我在,没事!」亏她说得出口,其实哪里有她哪里才有危险。
为了避人耳目,她特地拉着陈绯翼从莰垣苑绕到大门口。
如果让罗忌廉知道她们出去,她准会被骂!
陈绯翼路过莰垣苑门口时看见游马正在和一个男子说话,她停住脚步,不敢再走下去。
耿玉喜已经成功躲过游马的视线,一回头却看见陈绯翼还是站在原地。
「喂,快点啦,不然就被他们看见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的声音还是引起游马的注意。
「什么快啊?」其实游马早已看见耿玉喜弯着腰匆匆跑过,他走过来搂住娇妻,「难道妳也想跑?」这句话当然是对妻子说的。
陈绯翼被逮到,耿玉喜的计画也自然泡汤。
「嘿嘿,被你发现了。」她仍是一贯的傻里傻气。
耿玉喜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咦,你不是那天的救命恩人嘛!」她看出来客就是那天救了自己的恩人,但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妳是耿玉喜!我认出妳了。」彭弃端没有忘记她的名字,他今天来到游府除了有一些公事,最主要还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女子。果不其然,她就是游府里的人。
游马和妻子看得有些发傻。「你们认识?」他们是什么时候见过面的?
「我们认识,前几天我和忌廉上街,然后我自己跑去玩,在街上遇到坏蛋,就是这位彭……彭大好人救我的。」耿玉喜实在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彭弃端。」彭弃端没想到她会忘记自己的名字,不过找到她才是最让他高兴的。
「既然你们这么熟,咱们今天就先不谈公事,你们去一旁聊聊吧,我吩咐下人送些茶水给你们。」游马打算带妻子上街逛逛,省得她跟着玉喜乱跑,万一出事情就不好了。说完,他搂着妻子离开,正巧看见罗忌廉从对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