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刑天会是亚洲之鹰在台湾的总部,会长名义上是席天玦,事实上却是亚洲之鹰里的黑鹰;而负责所有统合运作业务的,则是雪鹰;至于在幕后推展版图,扩大势力范围的,是向来很少露面的神鹰和苍鹰!所以,以后青风门的弟兄,就归他们所管。」
「你难道忘了你父亲一辈子念念不忘的是什么?你现在这么做,难道是想使他不安于九泉之下吗?」
萧颖珊脸色一阵苍白,她怎么会忘记呢?父亲在世时每天挂在嘴上的,便是打倒亚洲之鹰,收回那应该有的势力范围,不过萧成山显然忘记一点,萧颖珊虽出身青风门,有一个门主父亲,可她从小便是在国外念书长大的,所以,她对帮中事物一无所知,更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无法苟同!正因如此,她才会决定解散青风门。
「我知道,但我不希望发生在爸爸身上的悲剧又重演,毕竟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有兄弟姊妹,有妻女家小,只要任何一个弟兄出意外,那便是一个家庭悲剧的发生,我不要……」
「住口!女人家就是女人家,你懂什么江湖恩怨,什么道上规矩?别以为你念过几年书就懂得比我多,说的根本全都是放屁!要在道上混就要比狠,只有比人家狠,才能生存下去,否则就让别人骑到头上来,好比你父亲……」
「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的丰功伟业呢?萧堂主,不,现在应该改称你萧老大,对吧?」突然,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萧成山的口沫横飞,两条人影潇洒地站在大厅入口,四道如电的眼光逼视全场。
一看见那颀长挺拔的熟悉身影,萧颖珊不觉惊呼出声,「云之浚!」
「云之浚」三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暗暗心惊,更忍不住瞪大眼睛盯着越走越近的两个奇男子看。
如雪般的纯白,飘洒在肩上的长发,气度恢弘,跌宕磊落的,应该是雪鹰--云之浚吧?至于身旁那个一脸冷笑,神情严峻,留着三分短发的美男子,大概是苍鹰--云之鸿吧?
云之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不,我想他还有其它的名字,譬如说大毒枭、人口贩子、军火教父、或者是忘恩负义的背叛者等等之类的,你喜欢哪一个?」
萧成山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缓缓站起身,对着萧颖珊说:「原来你早就和他们勾搭上了,难怪会想把你父亲一手创立的基业拱手奉送给敌人,果真女大不中留!」
萧颖珊立时刷白小脸,也抖着手站起身。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勾搭……」
「那这两个人怎么会来这里撒野呢?难道不是你叫他们来的?」
「我没有叫他们来……」
萧成山根本不让萧颖珊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又道:「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你狡辩的余地吗?来人,把这背叛青风门的女人赶出去,从现在开始,她和青风门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萧颖珊气极了,没想到父亲才过世没多久,这些人竟然就窝里反了,难怪爸爸生前要她少和青风门的人在一起,也不让她插手帮中的事情,而云之浚更是反对她再回到青风门,原来这些人的真面目是如此狰狞!
几名弟兄上前就要架走萧颖珊,此时,云之浚好听、富有磁性的嗓音轻轻传来,那声音轻到令人不寒而栗。「谁敢碰她,恐怕谁就会看不到外面的太阳!珊珊,过来!」
青风门的人被这种震慑全场的如山气势给吓到了,当下真的没有人敢再碰萧颖珊,只是眼睁睁地瞪着她离开圆桌走向云之浚。
「站住,谁再动的话,我就开枪!」萧成山怒吼,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云之浚这么轻轻松松就把人带走,否则以后他怎么服众呢?
但他错了,因为没有人可以威胁得了亚洲之鹰!只见云之鸿从腰际掏出双枪握在两手上,冷冷说:「萧成山,你想是你属下先射穿我的胸口,还是我先打烂你的脑袋?」
萧成山脸色惨白,他当然知道在子弹到达这男人身上前,自己恐怕已经先中弹死亡了,因为苍鹰是亚洲之鹰中最狠、最绝,也是最有名的神枪手!
一手握住萧颖珊的手,云之浚对萧成山丢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们走吧!」
就这样,萧颖珊被云之浚带走了,从现在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她都不会回来了,除非凶手抓到,否则她不会再踏进这个门一步!
离开青风门,车子快速地在市区内穿梭,当萧颖珊回过神时,他们已在一处颇负盛名的教堂前停下。
「来教堂做什么?我又不是基督徒,也不是天主教徒。」抽回一上车就被云之浚--抓得紧紧的手,萧颖珊忐忑不安地问。
只见云之浚脸上浮起两朵迷死人的梨涡,气定神闲地说:「结婚!」
「结婚?」萧颖珊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频频摇头,「我不嫁给你,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
兄弟俩互相对望一眼,驾驶的云之鸿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潇洒表情,「我和浩还有哲绪在教堂内等你们!」说着下车离开。
云之鸿一走,车上就只剩下萧颖珊和云之浚,如此却让萧颖珊紧张极了。
「我不要嫁给你!」她防卫性地重复道。
云之浚撇撇嘴,冷然瞅着她,突然,他伸手将萧颖珊揽进怀中,同时身子一倾,两人便倒在椅子上,「这辆车的车窗是透明的,我可以在这里和你做爱,让所有路过的人知道,你是我的!」
「你敢?」这语带威胁的话听得萧颖珊又气又急又恨,死命想推开他。
「试试看就知道我敢不敢!」说罢,他低下头堵住她的抗拒,既粗鲁又蛮横地吸吮着她的芳香,一只手将那不听话的小手高举固定在头上,另一只手大胆地伸进衣服探索她诱人的玲珑身躯,
「你……你根本就是强盗,强人所难……」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萧颖珊忿忿指责着,小脸上却尽染醉人的红晕。
「是吗?但你的身体却告诉我不一样的讯息。」轻抚那浑圆尖挺的胸脯,云之浚低声取笑着,「我不想欺负你,之所以娶你,是因为这是保护你的最好方法。想想看,如果萧成山和青风门的人知道你只是我的情妇而已,他们会怎么说你?」
萧颖珊为之语塞。是啊!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云之浚的情妇,不把她看成人尽可夫的娼妓才怪!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我会负责到底的,不是吗?」略撑起身子替她整理好散乱的发丝和衣裙后,云之浚这才松开她,「走吧,别让鸿他们等太久!」
教堂里人不多,算算也只有七、八个,而且都是她没见过面的人,当中还坐着三对罕见的俊男美女,他们大概就是神鹰、黑鹰和苍鹰云之鸿,还有他们的伴侣吧!
婚礼是简单隆重的,在亲吻过新娘后,云之浚对着众人点点头,便抱起新娘上车去,留下一堆人干瞪眼。没想到冷静斯文又博学的雪鹰,竟也有这么猴急的时候!也难怪,那萧颖珊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哪!
坐在三只老鹰身旁的三个小女人嘀嘀咕咕,说个没完,却听得三只老鹰频翻白眼,心想,又来了,好奇宝宝多语症又发作了。
却说这边的萧颖珊,她呆滞地瞪着套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一种无法言语的复杂情感充塞在胸口。真的就这样嫁给他?没有自己计画中那个想为他穿上白纱的男人,也没有父亲和亲友的祝福?这是自己想要的婚姻吗?
凝望天际朵朵白云,萧颖珊的思绪飘洋过海,飞向一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唉!项杰,如果你知道我嫁了人,你会恨我吗?你会认为我是个下贱淫荡,欺骗感情的女骗子,还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鬼?
项杰算得上是萧颖珊的男朋友,两人甚至一度论及婚嫁,可惜因为有个黑道背景的父亲,所以萧颖珊一直不敢答应项杰的求婚,无奈,现在她却嫁给一个见不了几次面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谁不好遇,却偏偏遇上他?
回头瞪视身旁专心开车的云之浚,萧颖珊想着,为何这么个伟岸的奇男子坚持要娶自己为妻?以他几可赛天神的俊美脸孔,令男人咋舌女人倾倒的名声,和富可敌国的财产,就算想娶欧洲皇室公主为妻,只怕也不是难事,为什么却执意要娶自己这么个黑道人物的女儿呢?况且父亲还曾和他有过恩怨哪!
「你为什么娶我?」她终究忍不住问。
迷死人的梨涡浅浅浮在脸上,他双眼直视前方,声音却像枕在她耳际呢喃般令人意乱神迷,「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我忘不了你在我怀中的感觉,忘不了你的唇、你的吻,你像火一样的热情,所以我决定不计任何代价得到你,让你爱上我,让你从里到外,彻底属于我!」
「不可能!」萧颖珊断然否定,「我不会爱上一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
云之浚扯扯嘴,根本没将她的话当回事,但漂亮有神的黑眸却罩上一层阴影,握住方向盘的手也不觉抓紧。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从北到南,历经五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两人准备度蜜月的饭店。
才刚踏进房间,云之浚便攫住萧颖珊往自己怀里带,同时低伏在她耳边说:「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恨我的!」
「放开我,放开……」萧颖珊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有两片滚烫的唇紧紧覆盖住她,连身子也被腾空抱起拋在床上。
被拋上床的她,乘隙想从另一边滚下床,可是脚还没动,便让他结结实实给逮了个正着,「你跑不掉的,这辈子你注定要当我的妻子,我最淫荡的情妇,最温柔可人的妻子,我孩子最贤慧的母亲!」
「我不会替你生孩子,我绝对不会替你生孩子的。」
第三章
萧颖珊疲惫地蜷缩起身子背对着云之浚熟睡着,适才放浪形骸的情欲奔驰,着实让她累坏了,因此在夜色刚降临大地之际,她便偎着床的一小角,两手紧紧抱住单薄的被子睡去,根本没有精神,也没有体力去管身旁的云之浚在想什么。
一手撑着头,云之浚像在研究什么精致的艺术品般,细细沿着那每一吋雪白光滑的肌肤仔细盯瞧,她真是个魅人魂魄的小妖精啊!
他不是初出茅庐、未经世事的毛躁小子,也不是半辈子没碰过女人的老光棍,更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现在,他的一颗心却怦怦跳,丝毫无法将自己的眼睛从萧颖珊身上移开。
老天,她真美,美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在月光的映照下,那赤裸莹白的肌肤泛着一圈光芒,有如破水而出接受月光洗礼的月之女神黛安娜,教人不敢亵渎。
低下头,逐一在那柔嫩的娇躯烙下自己的痕迹,云之浚轻轻拥她入怀,吸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香,欲望又一次在身体里迅速膨胀,老天,他知道自己永远都要不够她!
不知是他移动的手吵醒她,还是他滚烫的唇吻醒她,萧颖珊微微挣扎了下,嘴里呓语着,「别走,项杰,项杰!」
云之浚闻言,一楞,项杰?项杰是谁?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名字,难道她……
两道剑眉瞬间拢了起来,他无声无息地下床,从行李箱中取出笔记型计算机和调制解调器,快速地接上电话线,大约十分钟过去,他取得自己想要的资料,却也同时铁青了脸。
重新回到床上,云之鸿扳过萧颖珊的身子,用力摇晃她,「起来,我有话问你!」
萧颖珊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我要睡觉!」她生平最讨厌睡觉时被人家吵,所以很自然地拨开云之浚的大手,转个方向、翻个身继续睡去。
「萧颖珊,你在和旧情人约会,所以舍不得起来见你的丈夫是吗?」眼看叫不醒她,云之浚怒气更盛,她就这么喜欢那个叫项杰的男人?甚至喜欢到连作梦都会梦见他,嘴里喊的,也是他的名字?
瞬间跌入梦乡的萧颖珊,可完全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抹抹脸,下意识地抱紧被子,忽然,有个力量将她怀中的被子抽开,身子也被人拉起来用力摇晃着,「我问你,项杰是谁?」
现在萧颖珊终于醒了!她莫名其妙瞪着怒容满面的云之浚,火气一瞬间也全上来,「你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睡觉时被人家吵醒吗?」
「我又不是项杰,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冷冷讥讽着。
血液顿时从萧颖珊如花的小脸上消失,「你……你怎么会知道项杰的事?」
「这得问你,为什么你作梦时会喊着他的名字?他到底是谁?」
「他是谁和你无关!」萧颖珊别过脸,一种不安的情绪却溢满心头,自己作梦时居然喊着项杰的名字?
「你不说?那我替你说!项杰今年二十八岁,是你在哈佛念书时认识的男朋友,八岁到美国当小留学生开始便一直待到现在。你们同住一层楼,选修同一门课,找同一个教授指导论文,甚至一起驾车环游美国,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认识项杰?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萧颖珊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一见她那模样便重重地打击着云之浚,这不等于证实了他所调查的资料没有错吗?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他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却射出两道奇异的光芒,忿忿地问道:「你们交往到什么地步了?」
「和你无关!」萧颖珊报复似地瞪着他,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项杰吧?
「和我无关?」突然将萧颖珊压倒在床上,他满怀嫉妒与怒火地惩罚着她的双唇,「你敢说和我无关?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想着别的男人!」
「如果没有这些意外事件,我的丈夫会是项杰而不是你,虽然他没有你好看,也不像你富可敌国,名利双拥,但起码他尊重我,真心对待我,而你只会强迫、使手段……」萧颖珊像个野丫头又踢又打又咬,期望能挣脱加诸在她身上的箝制,却没想到这番赌气的话更惹恼了很少生气的云之浚。
「该死!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丈夫,你的主人!」
一只手将她挣扎不已的双手固定在头上,放肆又无礼的吻一个个落在她身上,温暖的大手上下游走宣告,她是他的!
「不要,云之浚,你如果是君子的话就放开我!」萧颖珊张嘴便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