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我今天要早点离开。」
「噢,好。」
注意到乔安娜神色有异的睇着窗外,她不解的问:「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
「我刚才听守卫说,他这阵子常在晚上值班的时候,从窗外看到那座森林里好像有很奇怪的东西,让他毛毛的。」
闻言,她也跟着望向窗外,眺向黄昏中的森林,淡然一笑。
「他看到的该不会是那两头长毛象吧?」
「我也问过他呀,他说他又不是没看过长毛象,怎么可能会认错,只是晚上森林太黑了,他很难看清楚那东西的形貌,只知道好像满大的,他还问我,是不是我们又弄出了什么奇怪的生物来了。」
「是吗?他会不会是眼花了,也许只是什么树影之类的东西吧。」
乔安娜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让他再注意一阵子再说。」
「嗯,那我先走了。」看了下腕表,风仪匆匆的离开实验室。
来到镇上最大的一家饭店,她抿了抿唇,深吸口气,走向柜台,询问服务人员胡梭住的房间,顺便请他代为转达她有事要找他。
服务人员拨了一通电话上去通报后,说:「胡先生要妳直接上去找他,他住的房间二三一四,妳上去直走到底那间就是了。」
「谢谢。」
来到房间外,风仪就听见房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妳烦够了没,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了,每次一惹出事情就来找我帮妳收拾善后,妳究竟当我是妳什么人?」
「当然是我最亲爱的梭呀。」娇婉的嗓音宛如圆润的玉珠,一颗颗的落在玉盘上那么动听。
风仪迟疑的举起手轻敲了两声,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门没锁,进来。」
推开房门走进去,她看见胡梭吸着夹在指间的烟,穿着一袭黑衫黑裤的他,显得佣懒而神秘,妖娆俊美的脸上有抹不悦的神情,斜倚在房间柔软的床上。
而床边则坐着一名异常美丽的长发女子,她的脸上有一股慧黠的灵气,她的上半身紧靠着他,丽颜枕在他的肩上,看起来比他略长五、六岁。
见到风仪进来,妩媚的眼波打量了她一下,柔声笑问:「就是她吗?那位帮你复制恐龙的科学家?」
一嗯,」轻哼了一声,胡梭冷淡的嗓音问着,「找我有什么事?」
风仪呆呆的看着两人好半晌才回神,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我想请你明天带小仪去参加她同学的生日派对。」看着那名美女那样亲昵的偎着胡梭,她的呼吸沉窒,胸口突然感觉胀胀闷闷的。
居然不是来跟他道歉的?冶艳的媚瞳不悦的凝起,不发一语的只是盯着她。
见他一直不开口的瞪着她,风仪被他注视得有点心慌,「可以吗?」
他吸了一口烟再慢悠悠的吐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不久,妳才叫我不要插手管她的事不是吗?」
他一直在等她主动来找他认错,承认是她错怪他了,求他回去。
结果呢?她竟然让他一等就一个多星期,害他这阵子烦躁得连觉都睡不好。
「……是有这件事,但是我又不是要你管她,我只是拜托你带她去参加同学的生日派对而已。」原本她是想为自己那天错怪了他的事向他道歉的,可他不善的神态,让她吞回了道歉的话。
胡梭转开话题,「妳的恐龙到底复制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到最后的阶段了。」他就只晓得关心这件事!
「那到底还要几天恐龙才孵得出来?」
「至少还要等上一阵子才能知道有没有成功。你别把话题转开啦,刚才的事你究竟肯不肯答应?」瞟见那女子居然从胡梭手中取过香烟吸了一口,朱唇轻吐出烟雾的模样既优雅又性感,但她怎么可以这样嘛,这不就等于是间接接吻吗?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胡梭狐疑的睨住她。「那小鬼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又忽然问想要我带她去参加派对?」
「只要你不要每次都对她那么凶,她会喜欢你的,咳咳。」讨厌,好呛人的烟味,吸烟有害身体健康的,他们不知道吗?
他撇唇,「我才不希罕她的喜欢。」伸手取回被一旁美丽女子拿走的香烟捻熄。
「你从来都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带她去一次会怎样?」见他迟迟不肯答应,而旁边又有那么美的女人陪伴,风仪愈看愈觉得怵目,心情也益发的沉闷起来。
好呀,居然有脸把这件事怪到他头上来了。
「妳应该不健忘吧,我之所以会没尽过父亲的责任,是因为妳擅自盗取了我的精子,偷偷生下女儿,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个小鬼存在。」
她呼吸窒了下,「好嘛,算是我的错好了,那明天你带她过去好不好?要下然小仪一定会很失望的。」
「妳这是在求我?」
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他竟还一副跩样,尤其他的床上此刻竟还躺着另一名美女。她气恼的嗔道:「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是非要你去不可,我自己难道不会带小仪去吗?」
一旁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美丽女子,听半天已约略的了解情况,她浅笑着开口,「梭,想不到你居然跟她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现在多大了?胡峣知道这件事吗?」盈盈眼波饶富兴味的在他和风仪之间梭望。
「妳用不着白费心机了,他早就知道了。」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眼,可惜她没机会兴风作浪了,胡峣早一步知晓这件事。
美女的纤指滑上他的俊颜,嫣唇轻抿一笑,好奇的问:「是吗?那他怎么说,他见过孩子了吗?」
胡梭拨下她烦人的手。「他什么都没说,这件事跟妳无关。」
斜睨着风仪愈来愈僵凝的神色,美女突然嗲声说道:「怎么会跟我无关呢,好歹我也是你最亲密的人嘛。」
说着她双臂勾缠上他的颈子,娇躯更是暧昧的紧偎住他,裸露在窄裙下的那双诱人玉腿挑逗的轻蹭着他的腿,一副引人遐想的姿态。
这女人在干么呀?胡梭白她一眼,却见她接着又说--
「既然人家都这么拜托你了,而且你看她好像快哭出来了,好歹你是小孩的父亲,就陪她去一趟嘛。」
他拉下她缠在他颈间的手,瞪向风仪,发现她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要我去也不是下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风仪只觉得喉咙又酸又涩,很难受。
「要那小鬼向我认错,如果她明天肯来向我说对不起,我就陪她过去。」
「不可能的。」她一口否决了他的话,她了解女儿的个性,她是吃软不吃硬的,如果好言劝哄,她还会答应,但若是用强的想逼她认错,她是绝不会肯的。
「梭,别太为难小孩子了,小孩有小孩的自尊心,若刺伤了他们的自尊,会在他们的心灵留下阴霾的。」
闻言,胡梭嗤笑一声,嘲弄道:「啧,妳居然会这么说,不知道是谁刺伤了无数男人的心,在多少男人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男人老是被她这充满灵气的柔美外表给骗了,实际上她根本就像只毒蝎子,可以说是男人的天敌,凡遇上她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你愈大愈不乖了,敢这样说我,就算我伤尽了其他人,我可舍不得伤你唷,梭。」温柔如水的声音带着柔笑,水灵灵的眼眸不怀好意的瞅他一眼,再觑向风仪。
惊觉到她似乎有不良意图,胡梭蹙眉道:「我答应妳,可以了吧?不过我警告妳,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妳再闯祸,休想我会再替妳解决。」只想尽快送走母亲,不想横生出无谓的枝节,他知道这女人有多会惹是生非。
「真难得,以往总要磨上好久你才肯点头的,这次你居然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呀。」一双与胡梭神似的媚眼在他和风仪之间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思忖了下,接着她眨了个眼,在胡梭唇上亲昵的落下一吻。
风仪震住,只觉得胸口下只是闷闷的而已,彷佛被什么刺了一下。
「妳在做什么?」胡梭推开母亲。这女人干么莫名其妙的吻他?
「以前我们俩不是常这样亲来亲去吗?我只是想重温那段美好的时光嘛。」甜腻的说着,胡玫优雅的从床上起身,轻拢一下一头绸缎般的乌丝,婀娜的身段款摆着,风情万种。
即使同是女人,风仪也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她妩媚诱人极了。
她在胡说什么呀?他们哪来美好的时光?胡梭懒得理她,转而望住风仪问:「我刚才说的条件,妳还没回答我答不答应。」
风仪气怒的瞋他。「你不想去就算了,小仪一定不会答应的,随便你吧,反正小仪本来就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儿,我知道对你而言,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你只管去跟那些女人相好吧,我才不在乎。」
说完,她忿忿的离开。可恶,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太过份了。
砰--房门被用力的甩上。
胡梭疑惑的瞪着被甩上的门板。「奇怪,她干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
「笨儿子,有人打翻醋坛子了,那么浓的酸味你没有闻到吗?」
「咦?」他微讶。
胡玫笑吟吟道:「还不明白,她在吃你妈我的醋啦,你唷,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让她怀了你的孩子的?而且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连这样的女孩你都下得了手?」
「妳在胡扯什么!我已经答应妳了,妳可以滚了吧,别再来烦我。」
她笑望住儿子,「你这两天脾气这么烦躁,该不会就是因为她吧?梭,你不会是……」
见她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不解的问:「是什么?」
玩味的瞅着他,确定他真的还没自觉,她轻笑出声,不打算在此时点破。「没什么,你刚才答应的事别忘了唷,我先走了,别太想念我了,有事情我会再找你。」抛了个媚眼,她含笑轻移莲步出去。
谁会想念她呀,他闪她都来不及了好不好。
送走她,胡梭思付着母亲适才的话,风仪在吃她的醋?莫非她……
连日来烦躁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唇瓣勾起快意的笑痕。
他就知道,若他有心,她是不可能抗拒得了他的诱惑,看,她果真迷恋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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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坚持不肯道歉,然而风仪没料到胡梭竟然还肯过来。
看见他,风小仪原本失望的小脸霎时一亮。
「我今天心情好,才想出去走走,不代表我原谅妳了,小鬼。」胡梭横了她一眼。
闻言,风小仪下巴马上仰得高高的。「哼,你以为我希罕吗?」
「别这样,小仪,既然他来了,那妈咪就不去了。」看见胡梭,风仪心情异常复杂,从昨天到现在,她脑袋里不停的盘旋着他和那位美女亲昵相处的画面。
「反正妳都准备好了,就一起过去吧。」胡梭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上了自己的座车。
「可是我……」秀眉不自觉的轻拢。
「好啦,妈咪,妳陪我们一起去嘛。」风小仪在后座撒着娇,脸上有股兴奋的神采。这是第一次她的身边不只陪着母亲,还有父亲,让她觉得好骄傲、好幸福。
「你、你干么啦?」胡梭突然倾过身来让风仪吓了一跳。
「我闻到妳身上有一股很酸的味道。」
「有吗?」她赶紧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我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呀。」
他很肯定的看着她,「那味道不是从妳的衣服上发出来的,」长指指向她的胸口,「是从这里。」
「这里?」她讶然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口。「什么意思?」
「笨蛋,还不知道?有人打翻醋缸了。」
「你在胡说什么,哪有人打翻醋缸……」等、等一下,酸味?胸口确实是有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咦,她霍然瞠大眼,愕住了。
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扬唇一笑,愉快的开着车,没多久就来到凯若的生日派对上。
屋里早聚集了一群孩子闹烘烘的,而另一边则围拢着一群大人在闲话家常,乍然看见一起进来的三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那就是小仪的爹地吗?」
「真的好好看哦!』
一群小鬼头们围了上来,拉着风小仪七嘴八舌的开问。
派对上的焦点顿时全都聚集在胡梭身上,登时他也被不少女人包围住。
其他的人全都在议论纷纷。
「原来他就是小仪的父亲呀,那就难怪了,我就在想风仪长得并不出色,怎么可能生得出那么漂亮的女儿,还以为小仪是她领养来的呢,原来是遗传自父亲。」
「就是呀,他们父女俩长得真的很像。」
「没错,刚才进来时,他们父女站在一起的画面真的超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就可惜是中间夹了个风仪,有点怪怪的,好像不太协调。」
「是呀,她的平凡破坏了完美的画面,我想如果让他们父女单独站在一起,那情景一定更棒的。」
「我很怀疑耶,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会跟风仪生了个女儿?就外型而言,他们两人一点都不配,就像天上的云跟地上的泥一样。」
「欸,史密斯太太,妳怎么这么说,好歹人家也是个科学家,还在伊甸园那样了不起的机构里主持了一个实验室,就算没有外表,至少还有脑袋。」
「说的也是,而且风仪做人还满不错的,性格也很好,说不定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个性。」
无心的话全让落单了的风仪听进去耳里。
她闷闷的到用餐区取了一杯鸡尾酒喝,忘了自己一碰酒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
什么嘛?干么不说得更毒一点,说她长得丑,根本连站在胡梭身边都不配,还说她站在他们父女中间很奇怪。
那家伙又上匪又傲慢又跩,以为她会喜欢这种人呀,她只喜欢他的肉体,对他这个人她根本就不屑一顾,套一句小仪说的话,谁希罕呀?咦,这句话究竟是小仪说的,还是胡梭说的,还是他们两人都有说过?
「妳在干什么?」看她醉得站都站不稳了,胡梭连忙过来扶住她。「怎么会醉成这样?」
「你走开,我才下希罕你,随便你要给谁亲,我才不会觉得不舒服,我才没有吃醋,谁会为你这种土匪恶霸吃醋,我又不是笨蛋……」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她醉倒在他怀里。
「还说自己不是笨蛋,明明就是介意得要死嘛。」搂住她,胡梭好笑的看着她的醉态,扶她到一旁的椅上休息。
手指玩着她那头鸟巢似的鬈发,他顿时觉得心情好得要命,注视着她的醉容,不自觉的俯下脸,在她微噘的嘴上轻啄了一口,觉得她的唇瓣柔柔甜甜的,他忍不住再浅尝了一口,最后索性吻住她的唇,深入的品尝她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