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声过去,我再拿到外国去找人消化掉。”
“那……消化后呢?”她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动呀动的。
“你呀,还真是贪心哪!”林子庆的眼眸沉冷一闪,一个转身再一次吻住她。
嘉娜推开了他,“我不能再留下了,你的小女友该回来了。”
“怕什么?”他冷冷一笑。
“我能不怕吗?她现在可是你我的摇钱树。”爬了起来,嘉娜套上衣服后补了妆。
瞧她那精雕细琢般的化妆术,他忍不住笑说:“如果冉菱能有你一半会打扮自己,那她更是完美无缺了。”
“听你那口气,如果她比得上我,那我就等着被淘汰了?”嘉娜回头睇睨了他一眼。
“怎么?吃味了?”
“谁吃她的味呀,她能拥有的比我还多吗?”对他魅惑一笑,她娆娇的走近他,坐在他身侧。
“也是,对你,我就比对她大方多了。”说着,他打开床旁柜子的一只抽屉,从里头抓了一叠钞票塞在她衬衫内。
“你真大方。”嘉娜谄媚直笑着。
“那也是对你。”
他又要吻她却被她再次闪过,“别玩了,人家才刚打扮好、上好妆呢。”
“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那么快就想我了?”她噘起红滟滟的唇,“等这些钱花玩了,我自然会来找你,拜。”说完她便站起身,扭臀摆尾地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林子庆邪谑地勾起嘴角,喃喃地说:“别傲了,嘉娜,我明白你满肚子全是醋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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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靪不在的这段时间,冉菱将她的牛仔裤与内裤拿到窗边去晒太阳。
等了好久,好不容易它们才干透。就在她换上衣裤的同时房门突然被打开,还好她有拴上门链,才不至于让他就这么闯了进来。
“拜托,你还没走呀。”施靪不耐烦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等等,我马上就来了。”她赶紧将衣服拉好,这才走过去将门拉开。
“喂,你如果喜欢这间房,我可以让给你。”他大步进入屋内,拿起行李箱就要离开。
“不用了,我这就走。”冉菱急忙喊住他。
一听说她要走,他住步子,回头望着她,“冉……冉……”
该死,她叫什么来着?
“我叫冉菱。”她强调。
施靪深吸口气,“冉菱,你不是说你没地方去吗?”
他事后想想,她会这身开锁技巧说不定也是她的维生本能,看来她也算是挺可怜的。
“我……我自有办法。”她望着他好半天,想从他此刻的脸上找回当年的猖狂,那猖狂依旧,却多了份意外的成熟。
可是伤害毕竟已造成,她这辈子怎么也忘不了。若不是他,她不会被山石划伤脸,如今得顶个手术后的面皮;若不是他,她也不会为林子庆所救,事后又不敢回家,只能报答他的恩情被他利用;若不是他,她更不必拿这身偷窃技巧做出犯法的事,演变成了现在的不归路。
所以,她恨他呀,恨之入骨!
“你看什么?”他老觉得她的眼神令他头皮发麻。
“没……我走了。”冉菱摇摇头。
她才走出房门,施靪竟于心不忍地伸手拉住她。
“你这是做什么?”她震惊地甩开他,跳到另一边。
她这种突兀的表现,让他错愕不已。“喂,我是长得一副青面獠牙样吗?好歹我房间也让你用了老半天,你就连声谢也没有?”
“如果你要我谢谢你,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谢。可是,你不要再碰我了行吗?”她抱紧自己,提防地瞪着他。
“我碰你?!”他抚额大叹,“你以为我是饥不择食的混帐?”
“你就是——”冉菱冲口而出,立刻后悔了。老天,她干嘛跟他说这么多?
施靪一听,脸色立刻僵住。他疑惑地望着她,表情凝重不已。
不可否认,她这句话又唤起他旧时的记忆——那段惨痛难忍的一切。
她说得没错,他是个混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帐!
“你怎么了?”她拧起眉看他。
“没什么。”他揉了揉眉心,“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没地方可去,这间房可以留给你。”
“不用,我有地方可以去。”她摇摇头,转身继续走。
“等等。”施靪喊住她,“我想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或许不多,既然遇上你也算是缘分,这个拿去。”说着,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叠千元大钞。
“我不需要。”她摇头。
“你不是说你的行李跟钱都被偷了吗?怎会不需要?”他当真不能理解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赚钱,反正饿不死。”
“哦。”他眯起眼,放肆地打量着她全身,接着像是了解般地点点头,“我懂了,你走吧。”
“你懂什么?”她能感受到他眸底那片掠取的灼光。
“现在援助交际太多了。没错,你是可以自己想办法赚到钱,而且是比我们当男人的还厉害得多。”
他眼底那道鄙视的光影让她气闷不已,难道他以为她是要……
“施先生,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忙,不过,请你不要拿你看女人的标准评断所有女人,再见。”狠瞪了他一眼,冉菱快步离开。
听她这么说,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有点佩服她。
真是看不出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性子会这么硬。这样的她好像全身上下都深藏着秘密,让他不探究都不行了。
才回头打算整理行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施靪拿起接听,“喂。”
显然对听见是男人的声音,猛然愣了下,没出声。
“你找谁?”施靪眯起眼,又问了一次。
“我找……冉菱。”林子庆顿了会儿才回答。
“哦,你是说她呀,走了。”可想而知,刚刚那女人一定是打给这男人,如今对方回CALL了。
“那你是……”林子庆似乎不想就这么挂电话。
“我?”施靪撇撇嘴,“不过就是个路人,她昏倒在电梯里,我救了她,如此而已。”
“她昏倒?!”
“现在已经没事了。她刚走,可能去找你吧,你等等看,我现在很忙,对不起了。”施靪没兴趣、更没义务跟他在那儿一问一答。
“好,那谢谢你。”
直到对方断了线,施靪的脸部线条也僵硬了起来。
该死的女人!居然欺骗他,什么一个人、无处可去,原来全是谎言!
恼火之下,他连行李也懒得整理了,索性拿出美术馆的内部图出来研究。过两天那里将有一场大型的古画展出,想必那偷儿会食髓知味,再度行窃。
既是如此,他又怎能让他再次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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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菱一回房间,便看见林子庆坐在里头等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她可是锁了门。
“别忘了我们是干哪一行的?”他嗤鼻一笑,“再说凭我们的关系,还需要避讳什么吗?”
“你为何这么说?”她疲惫地闭上眼。
瞧她那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他忍不住问:“你是上哪去了?又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
她难以置信地张开眼直瞅着他,瞧他那副阴沉怪笑的脸孔,开口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找不到人就是你的不对。”他一双利目进射出寒光。
“是你让我找不到吧!我打了多少次电话给你,你一开始是不理会,后来索性关机了,你说错在谁?”她气不过的反驳。
林子庆大了她将近二十岁,她知道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该尽力报恩。可是近来她累了,该偷的她都为他偷了,为什么他总是不肯罢手呢?
“哦,我关机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审视着她那双含怨的眸,装模作样地说。
“算了,我好累,你能不能离开?”
“要我走可以,可是你得老实告诉我,‘他’是谁?”林子庆终于说出来她房间等她的目的。
“他?!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肚子好疼,实在没力气细想他的话,更不知道自己打手机给他的动作已泄漏了部分秘密。
“你不承认?非得要我拿出证据吗?”他笑里揉人一丝丝威胁之意。
突然间,冉菱理解他指的是什么,但她仍装成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什么证据?”
“好,那我就告诉你。你传了讯给我,所以我回CALL,不过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他扯着笑,看着她惊愕的反应。
“什么?你CALL我?”该死,她真是大意,一心想通知他她的状况,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怎么这么紧张,是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林子庆站了起来,眼神和语气都有强烈的不满。
“你胡说!”她忍不住对他咆哮。
“恼羞成怒?可别忘了你的命全是我的。”林子庆眯起双眸,一步步逼近她。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不是毫无怨言的为你做事吗?”如果那时候他没有救她,那该多好。
“还有,你这张美丽的脸蛋也是我花了一大笔钱让人整形而来的,否则你原本那张被石块划得残破的脸还能见人吗?”他不断叙述着他对她的恩情,好让她愧疚、难堪,这才能驾驭住她。
这两年随着她的成长,她已有了个人的想法,不再是当初那个十五岁的单纯女孩。所以他怕……怕总有一天她会飞了。
“我懂,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样总成了吧。”她咬着下唇,见他似乎没意思离开,于是又说:“我饿了,想去楼下买点东西吃。”
林子庆盯着她半晌,这才从口袋中掏出几张千元钞票,“拿去吧,好好吃一顿,过两天咱们还得大干一票。”
“你说什么?”她原以为数天前那五幅画就可让他满足,可以歇手好一阵子了。
“自从美术馆里的五幅名画被我们窃走后,前往观赏的人潮一落千丈,于是又向故宫调借了几幅比上回还值钱的真品名画,其中最值得一顾的是清朝吴道子的水墨真迹,以及清朝著名的和尚画家石涛的‘海晏河清图’。”提及这个,他眼底就闪出雀跃星芒。
“你不怕这只是诱饵?”哪有这等傻瓜,名画被盗居然又调来更珍贵的画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陷阱。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凭你……应该没问题。”他扯开笑容,丝毫不让她有退却的机会。
看着那抹笑,是完完全全想彻底利用她的残酷笑痕,她的心又一次拨出被束绑的痛。
她摇摇头又摇摇头,最后连钱也不拿就奔了出去。
林子庆根本不但心她不回来,因为他知道他对她的恩情就可绑住她一辈子。
奔出饭店的冉菱只能盲目地走着,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施靪的房等着衣裤晾干,什么都没吃。此刻已近晚餐时间,她还真是饿了。
尤其这个小镇一近夜晚,道路两旁便会出现小吃摊,那阵阵香味直沁入她鼻间,让她肚子忍不住发出鸣声。
唉……太香了,她不敢再向前走了,只好贴在墙边仰望天际,找着尚未露脸的星星。
突然,对面传来花车歌舞秀的热闹乐音以及五音不全的歌声,她站直身朝那边望了过去,发现有人家正在办喜宴。看见那一桌桌精美菜肴,她更饿了。
轻叹口气,她身上根本没钱,只好选择往回走。
第三章
“怎么又是你?”走出饭店,正准备前往觅食的施靪竟在饭店外与冉菱再次不期而遇。
“嗯。”
她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打算闪人之际却听见他问:“你吃饱了吗?”
冉菱震了下,马上接口,“吃过了。”
“哦。”施钉点点头,才往前走一步,竟听见身后传来一股响亮的腹鸣声。
一回头就见她捂着脸想逃,也不知他是怎么了,近来似乎多事的神经太活跃,他居然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
“我请你。”
“什么?”她怔忡了下。
“快走吧,要不你肚子叫的声音连那头的脱衣秀的喇叭声都挡不住了。”他的下颚朝对面那辆花车点了点。
她突觉脸儿一阵红,也在这时候,她更明显的发觉他与以前大大不同了。
是她认错人了吗?
不,虽然事隔八年,但就因为太恨他,他的模样自始至终都刻划在她心版上,不曾稍褪。也因此,在八年后再度见面时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他,不可否认他的模样也有些微的改变,可是那狂傲浪荡的调调是改不掉的。
感觉他抓着的小手紧紧绷着,甚至还隐隐发着抖,他终究忍不住又问:“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我是瘟疫,只要一碰你,你就全身不对劲。”
“我没怎么了。”她有意闪避这问题。
“还说没有,你抖什么呀?难道我像大野狼不成?专门拐你这种小红帽。”她愈是不说清楚,他愈是烦闷。
“我哪里发抖,你胡说。”她别开脸,干涩地笑了笑。
“算了算了,你不说就算了。想吃什么?”他一边问,一边观察这里的夜市究竟卖些什么。台湾的夜市大致都一样,卖的东西也大同小异,顶多多了几样当地特产。
“都可以。”她从没逛过夜市,根本不懂夜市文化。
“嗯……卤味配那摊的炒饭,还有四神汤怎么样?”她可别说要在这种地方吃法国料理呀。
“都可以。”
“怎么又是这三个字,你到底有没有主见?”这感觉就像在对牛弹琴,他弹得累死,她只知道哞哞叫着;都可以。
“主见?!”她扬首看着他,真想告诉他,她的主见早在八年前遇见他的刹那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
一看见她的眼,他就认输了,谁教那双利光是这么像当年的“她”。
“你既没意见,就这么吃吧。”他发现,今天他对这女人说的话,要比在风学园和那些家伙说一个礼拜的话还多。
啐,连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神秘感都不见了。
冉菱跟着他进入夜市,挑了其中一个摊位坐下,他点了一堆东西,有面、有点心、有汤,还真是丰富。
“这么多,吃得完吗?”她疑惑地看着这满桌东西。
“吃不完就别吃,反正又不贵。”他从桌上拿了双免洗竹筷给她,“尽管吃别客气,我虽然不是很有钱,但夜市的东西吃不倒我。”他唇角一抿,幽邃的黑瞳直勾勾地凝入她水灵灵的眸底。
冉菱直盯着他……说真的,愈是与他相处,就愈难相信他就是当初那个极度放纵的淫逸之徒。
这时炒面送上来了,她立即收回视线,用力扒着饭,看样子是真的饿了。
瞧她那副吃相,他突然问:“他没请你吃饭呀?”
“谁?”冉菱抬起脸。
“你离开之后,有个男人打电话过来。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