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湿润的唇仿佛附上了感人的魔法,教她不由自主地迎合他
喔,讨厌死了,他为什么不停止下来?
不行,他只是在玩弄她,她该记得他有多么厌恶她,事后他一定会为了她的欲拒还迎而耻笑她。
奇怪,他不是生病了吗?怎么……怎么他对这种事……好像还满有……兴致的,生病的人会这么“好色”吗?
他的手在干嘛?怎么像条水蛇似的滑进她的衣服里。
衣服里?!
她霎时惊醒,满脸通红地推拒他。
“不要,别这样。”她终于努力地隔开彼此的距离,只是,他的手仍紧轮在她腰上。
“不要?刚才你的表现可不是这样。”
她低着头,怕他看见她胖红的脸庞,也怕看到他取笑的神情。
“怎么,不敢看我?’地低下身在她耳旁低语。
“谁说的!”她气恼地抬眼望他,眼光闪闪有神。
什么时候这小女生的眼眸变得这么吸引人?她的丹风小眼一向是他认为美中不足的,怎么今天像蒙上一屠水气似的晶莹闪亮?
她曾有如此美丽的神采吗,还是他忽略了?
他……怎么了?他突地放开她,心里不禁一阵烦躁。
“反正你现在该知道了,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跟别人牵牵扯扯的,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她不平地问。
他不怀好意地笑笑说:“否则……我就像刚才那样处罚你。”
“你这算什么嘛!暴君。”她不满地抱怨。
“暴君?那么请问我这位纯情的小女子,单枪匹马跑到我家的又是谁呢?我口是顺你的心意罢了。”
她闻言,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喜欢来你家呀!
你无缘无故请什么病假,一请就是两个礼拜,全省美展要到了,你又不见人影,我只好去查你住址,把我的作品送过来给你看啊。”
她走到桌旁,拿起带过来的画作。
“哪,你看,我的画,我希望你帮我看看,是否还有什么表现不好的地方。”
正待展开卷轴?谷梦尧阻止她说:“不用了,我不看。”
“为什么?”她惊诧看他。“你是我的指导教导教授吗?”
他在十张竹椅上坐下,很潇洒地跷起腿骚来。“你对自己的画没自信吗?”
“自信:当然有,只是我需要一点意见。”
“我的画是你整个想法的展现;如果加上我的意见,就不完全属于你自己一了。不要在意得失,你该在乎的是你是不是在画作中感到全然的满足与快乐。”
这是——刚刚那位不讲理的暴君说出来的话吗?
他到底有几面?在学生面前风流倜傥、在她面前蛮横无理,时而阻骛愤感,时而文采风流……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哎,不管了,研究他不是她的任务,只要求他别再把怨气发在她身上,那就阿弥陀佛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就寄件了。”
她拿着画走向门口,忽而转头看他。“喂,你到底……什么病啊?为什么请那么久的病假,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他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怎么,想我了?只要你说一句‘你想我’,我明天马上回去上课。”
“你!”她气恼地说:“不正经。”怕他再“调戏”她,她几乎是逃出他家。
看着她仓皇而逃,大力地关上门之后.谷梦尧不禁大笑出声。
“这小妮子,看到鬼似的。”
猛一抬头,看到墙上古镜中自己满满的笑意,他不禁诧异:
“我在笑?!我多久没这样笑过了,是……因为她吗?”
或许,就像凌襄钰问的,他真的是生病了。
自从那日见了她和沈彦廷在画室里谈笑风生后,他就不对劲了。
他觉得无端的忿怒,而只有饮酒才可以令他暂时麻痹知觉,但是迷茫的神智根本不适合上课,他便率性地请了两周的病假,病症是盲肠炎开刀。
而今日见了她,澄清了她和沈彦廷的事后,他忽地又开怀了。
为什么呢?他为何这般在意她感情的归属?
他霸道地宣称他们是一对恋人,限制她接触别个男人,老实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的可笑与无理。
只是,他为何要如此地煞费苦心?
他……莫非是……
不,他不会对她旧情难忘的。从她关他入瓶那时,他的爱就灰飞烟灭了。
只是,他要真不爱她,为何她抱着他哭泣时,他的心会动摇;当他吻着她的时候,他会浑然忘我。而更奇怪的是,他竟会觉得她美。
www。jjwxc。com www。jjwxc。com www。jjwxc。com
发呆了两个小时之后,她才惊觉过去的两个小时她都在发呆。
大四了,她压根儿也不像她四遭的同学那样,一进大学就急着找个伴,好宣称自己是有人要的,她更不像那些打得火热的男女,镇日里只会伤春悲秋;甚至,她连情感的滋味也很少动念想去尝试。她,几乎很少无所事事地干耗时间,而今天她竟呆楞了这么久而无知觉。
她怎么了,该不是被谷梦尧传染得连自己也英名其妙了吧。
谷梦尧——想到这名字,她整个心绪又不对劲了,一向冷静启持的她,也变得焦躁不安了。
他,他说他们是一对爱人。
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没有道“分手”,所以是一对情侣。可是,他爱她,或她爱他吗?如果他不爱她,或她不爱他,那么这还算一对恋人吗?
她肯定,他一定不爱她的。因为他对她从来就是恶狠狠的,哪里谈得上什么浓情蜜意,而且他可是恨死她了,恨得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而她,她当然也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反覆无常的”老人家”,如果真要选择一位终生伴侣,她宁可要……要一位志同道合、情绪稳定的男人。他会温柔地看着她微笑;在黄昏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在小径散步;他们可以各自为艺术而狂热工作,也可以在默默时了解彼此的关怀。
她要的是一种宁静平和的关系,即使平淡,也有深邃的喜悦,而不是像谷梦尧那样……那样的疯狂,只求瞬间的燃烧,那太伤人了。
不过,想是那样想,至今她仍未碰上那样的人,或许是她对这方面不用心吧。感情,一直不是她生命的重心,是她太晚熟,还是她太迟钝了?
唉,烦哪,烦死了。以前她都不想这些问题的,可是谷梦尧一出现之后,她的生活全被搅乱了,什么鬼魁、什么前世、什么爱恨情仇……唉,这人是专门带给她灾难的吗?
再忍忍吧,忍到毕业,她就可以摆脱掉他了。
不,不对。她忘了他可是个半仙,他只要立意不放过她,她就哪儿也逃不了。
老天!她真的一生一世都摆脱不了他了吗?
第五章
气死人了,为什么她得在这里?
受不了谷梦尧三天两头往她公寓钻,懦弱的她只好答应寒假陪他一起回大陆一趟。
只是,旅游就旅游嘛,凭什么她得跟他同睡一间房?他还四处跟人家说他们是新婚夫妻,害得她连个跟旅馆要求分房睡的辩驳也没有。这谷梦尧是不是头壳坏去呀,明明口口声声说什么讨厌她的,还莫名其妙地非要把她拴在他身边不可。
她把行李掼在墙角,气呼呼地指着谷梦尧直骂:“喂!谁跟你新婚夫妻呀,你扯这谎言把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自顾自地整理起自己的衣物,他毫不在意地说:“谁害死你啦,你不是还好好地材在那儿。”
凌襄钰白了他一眼。“我是黄花大闺女耶,怎么可以跟个男人同房而睡,我……我很吃亏耶。”
“我们得走许多地方,同住一间房可以省点旅费,连这道理都不懂。”
她上前理论。“问题是……万一你……你对我不轨怎么办?”
他瞧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二—满高估自己的嘛。”
一句话让凌襄钰气白了脸,反驳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饥不择食?”
谷梦尧走到沙发前坐下,吊儿卿当地跷起二郎腿。“我劝你呀,有时间疑神疑鬼,倒不如先去把东西整理好,坐了一天飞机,你不累吗?”
她啷着嘴,不满地说;“你真不给我换房间?”
他不耐烦地轻斥:“你神经啊,现在旅馆里的人都以为我们是夫妻,现在去要求人家换房间,任谁都觉得很奇怪。”
她呐呐地说:“那……那,你晚上睡哪里?”
“床上啊,难道我还睡地上?”
“可……可是,那……那我呢?”她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觑了她一眼。“你——想睡哪里?”
她气恼地说:“你没看到只有一张床吗?所以我才问你呀!”
“我要睡床上。”他很没同情心地说。
“可是你是男生耶,你应该去睡抄发才对。”她终于说出真意。
“偏不。不过,如果你要与我挤一张床,我倒是不会小器地拒绝你。”
她瞪大眼,气急败坏地说:“谁要跟你挤,睡沙发就睡沙发嘛。色鬼!”
她急急转过身,试图借着整理行李箱来掩饰满脸的潮红。
唉,这男人一点都不体贴。她实在怀疑,云若湘怎么会看上这种可恶的男人,简直是——只有‘恶劣”两个字可以形容。
www。jjwxc。com www。jjwxc。com www。jjwxc。com
翻来覆去。
沙发好软,觉得整个脊椎骨都要塌陷了。她这人偏偏又认床,可怜的她,今夜大概甭睡了。
“喂,要不要过来?”床上那个人的声音扬起。
她全身寒毛紧竖,声音沙哑地问:“干嘛?”
“你把沙发弄得嘎吱响,很吵你知不知道。你干脆就过来睡……”
“才不要,谁知道你安什么心。”
“小姐,凭我的能力,如果真要怎么样,还需要绕那么大弯吗?”
“我不要。”
他似乎有点生气了。“好啦,随你。”
又安静了。
他睡觉不爱点灯,这下子又没了声响,整个房间真正是暗黑了,这样子的幽暗令她不自觉怕了起来。
既睡不着,又不敢胡乱翻身吵了他,再加上无边的黑暗……老天,这样的漫漫长夜,她该怎么度过呀?
迷蒙中她还是睡着了。
“襄钰!”
眼前走来一位娇娇弱弱的女子,她喊着她的名字。
“你是……”
“我是若湘,你忘记了吗?”
再一细看,果然是那曾在梦中瞥见的潇湘美姑娘,她依然美得眩目。
她来找她,为什么?
“你找我?”
云若湘盈盈一笑。“可以这么说。”
“我想拜托你—件事。”
“我能做什么?”她疑惑地说。
云若湘微露一丝哀怨。“帮我,帮我照顾梦尧,拜托你。”
“他?照顾他?他有法力,哪需要人照顾?他只要不来欺负我就很万幸了,我哪敢太过于接近他。”凌襄钰任的口气中难掩对谷梦尧的不满。
“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是我害了他。”云若湘万分愧疚地说。
“我知道这事,可是,他不该把气出在我身上,我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
云若湘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因为他找不到我,所以只好找你了。”
“你的意思是——”
“你是我的转世。在这一世,我已经不存在了,很抱歉,累你受罪了。”
凌襄钰惊诧地说:“可是你……你明明在我眼前啊!”
“这只是我三千年前临死时的一个念力。我发愿,总有一天我要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而等到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之后,你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她疑虑地问:“若湘,你告诉我,我现在不会是在作梦吧。”
“是啊。上次你来大陆时,我也曾向你显现过。”
“原来如此,难怪谷梦尧不承认上次你来入梦是他施的法。不过,既然你可以向我显现,应该也可以入他的梦境向他解释一切,这样他岂不更容易相信你?”
云若湘苦笑了下,说:“不行的,我不像他是个会法术的仙人,而且我的魂魄早巳转世投胎,你所看到的只是一种愿力,因为你是我的化身,所以你可以看见我;至于梦尧的梦境,我是没能力进去的。所以,我才拜托你转告他,让他知道这整件事的原委,希望他……能原谅我,也放过他自己。”
看云若湘说得凄切,凌襄钰也不禁难过了起来,这是死不瞑目的云若湘的心愿;她得帮她,就当是帮自己吧。
“好,你说,我尽量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知道。”
云若湘略略沉吟了下,思绪仿佛飘到了好久好久以前。
“这事得从上一代谈起。我的干娘白羽秋本是梦尧他爹的元配,两人一起辟谷修道,也过了一段神仙眷属般的生活,后来,谷前辈却移情别恋,爱上了个采桑女,并且离弃我干娘,娶了那名凡人女子,而梦尧,便是那女子的孩子。我干娘恨谷前辈入骨,便发了狠修练仙术,发誓要谷家父子付出代价。”
凌襄钰忍不住插嘴:“那谷梦尧他娘呢?你干娘不应该最恨她吗?”
“他娘身子骨不好,生下梦尧不久就弃世了。”
“那么你和谷梦尧又是怎么相识的呢?”
云若湘闻言,脸上略泛红潮,仿佛跌进了记忆里。
“我自幼父母双亡,干娘看我可怜,便收留了我一起住在西阴山,而梦尧他们住在东阳山。干娘总是告诫我不准去东阳山,这个中缘由当然我是知道的;只是有一次她提炼仙药,需要一味东阳山特产的药草,干娘迫不得已,便差了我去。就在采药的当时,我们遇见了彼此,于是……便不由自主地陷入情网。我们虽然知道彼此的身分。却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就这样偷偷地见了好几次面。终于,纸还是包不住火,我干娘发觉了我们的情事,她气不过,打骂了好几次,只是我……我实在割舍不下,心中好生为难。”
凌襄钰不禁为她抱不平。“你干娘的恨意好深喔。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因上一代的恩怨,就阻碍下一代的幸福啊。”
云若湘苦笑了下。“哎,你不懂,恨那么深,是因为曾经爱得太深。”
“就像谷梦尧现在这样吗?”
云若湘一时语塞。“这……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伤他太重了。”
“你还很爱他,对不对?”凌襄钰试着询问。
云若湘晶眸中顿起一层水气。“我们曾许誓生生世世相爱相守、永志不移。”她接着又叹了口气。“唉,是我负了他,要不是我干娘……”
“她怎么了?”
“有一天她告诉我,其实她并非反对梦尧和我在一起,实在是她早巳卜算出梦尧有朝一日必定变心,为了怕我受伤害,便极力反对我们的姻缘。只是后来她见我日渐憔悴,心生不忍,便制了锁情瓶一枚,只要让心上人开了瓶子,再呼喊他的名字,他回应后便会被吸入瓶中;只要在瓶中关上七七四十九天,那人的心就会永远为锁他入瓶的人所有,绝不会有二心。因为我一时私心,又加上干娘不断地怂恿,我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找梦尧。然而等到梦尧真被吸人瓶中,我的理智才真正觉醒——原来我被干娘利用了。这时,干娘突地出现,又对梦尧讲了些不实的谎言,以至于梦尧对我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