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有诈,亚彤惊倏地坐直身子,一双红唇两片唇办,就此不偏不倚的撞进了仲夏那双守株待兔的唇,正中了他守唇待妹上门的好策。
双唇,暂停呼吸,是四唇相接时亚彤最想做的。事实上她也做了,只不过在仲夏的挑弄下,脑中一片混沌,矜持为何物早已忘了,微张着唇任其恣意的饱尝,滋润唇办,她陷人他的浓情中,双手紧紧环饶着他的颈项。
“对自己有自信了吗?若是没有,我很乐意再灌送一次。”他在她耳畔粗哑的低语,满意的听着她长串的娇喘声。
“你吃我豆腐,”她红着脸嗔道,有几分的难为情。
“好吃,人间美味,再尝一次,好吗?”
耽于缠绵之吻,欲火愈燃愈炽,脑海里却窜起了“发乎情止乎礼”的怪念头,趁着未一发不可收拾,仲夏竭尽所能的克制住自己,他皱着眉抽离恋恋不舍的芳唇。
有机不乘,伺机而未动,未趁她陶醉干吻时进步占有她,只因刹那间蹦出来的礼教束缚,传了出去不说别人不信,连仲夏自己也不相信,以前玩“发乎情”只要两相情愿即可,哪管得着“止乎礼”这套,可今天却无缘无故的破例了,他不解,仲夏皱紧的眉更加纠结成一团了。
难不成真如大哥所盲,昔日与群鸳间只是逢场作戏的男欢女爱?眼前虚弱的偎在他胸膛娇喘不休的人儿,今日所带来的一连串新体验,才是真爱的前兆?
“仲夏,你今晚留下来吗?”亚彤不知此话的挑逗意味强烈极了。
他对她有着强烈的饥渴,现在虽然能忍住一时的冲动。但未必能忍得住整晚,留下来是个不智之举,遗憾的摇着头,仲夏轻喃道:“除非你准备好跟我上床了。”
“我……”仲夏啄了一下张口欲言的嘴,使她没了下文,指腹画着朱唇,深情凝视红颜。“别说,我知道,所以我才该走。”
第九章
“酸甜苦辣四味,亚彤伤心我难过、痛心,是苦味;她惦记着林世美我嫉妒,是酸味;昨晚的她如一杯醇厚的酒,是甜味。”仲夏回味着唇中那抹香醇,甘甘甜甜。
“那我就是那道呛鼻的辣味了,来个当头棒喝!”仲秋拿着设计稿敲思春的头。上班时间外头忙得乱烘烘,而他却躲在办公室内,坐在案桌前念着他的亚彤,被向来严肃的老板兼大哥逮到,当头棒喝算是客气了,仲夏心知理亏傻傻的摸着头。
“大哥,你和大嫂相恋时有没有怕伤害她的苦涩经验?”他为昨晚的疑惑找答案。
“念岑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女人,不过担心总是会有的。跟你说你也不会懂,你那披着狼皮的假爱,是不会去顾虑女性的真正感受的。”设计稿一摆,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披着狼皮的假爱?”困惑的仲夏问。
“满口的爱你、爱我,耽于欢笑的享乐游戏,以满足肉体的欲望为目的的男欢女爱,难道不是披着狼皮吗?”
“是有些像,不过大家都开心,而且狼皮之下我也付出了感情啊!”这才让他弄不懂,同样是感情与女人,亚彤给她的无论是震撼、体验.感受,程度大异于昔日的群莺飞燕。
“在你生来俊逸、潇洒不羁,爸妈更是给你生了颗好脑袋当学校的高材生。谁知是个爱情白痴,连自己是真心付出抑或虚情假意都分不清,三十岁的人比毛头小于还不如”在他眼里仲夏真的很不成熟,尤其在男女感情方面。
自己找骂来挨,仲夏认了,听着大哥的教诲。“我会反省了。”他懒散的说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碰上让仲夏真的动情的女人,要反省思过是很难的,仲秋早已放弃了,他本来是有事要办的。“下星期你跑一趟高雄的工地,事情办妥了才准回来。”
“不能找别人吗?”他垮下脸,阴郁的问。
“可以,我。但我有妻有子,你孤家寡人,谁比较适合”
“那还是我啰。”看来是非出门不可了,仲夏叹了长长的气。
懒得理会他的长吁短叹,仲秋转身离去。
仲秋离去之后,秘书来敲门报告:“经理,有位丁小姐找你。”
“快请她进来。”念着的人儿来了,再多的愁也化了。
“被总经理请过去他的办公室了。”她面有难色的说着。
“什么?”仲夏的大叫吓坏了秘书。
大哥将亚彤带过去不知有何企图?从前的成打女友,大哥一个也没过问过,现在却插手,绝非要认识亚彤那么简单,该不会是要查她的底吧?
皱紧浓浓的眉毛,仲夏三步并两步冲进仲秋的办公室。
“仲夏那么急,有事吗?”见他那副模样,明知所为何来,仲秋却是优闲的问着。
“她是丁亚彤,来找我的。”他望着沙发上低头不语的人儿说。
“我知道。”他有趣的瞥着紧张的仲夏。“我正在邀请她中午一块用餐。”
“我已经订好位子了。”慌张的他连忙开口。
“谢谢你!真不愧是亲弟弟,真知我心里所想的事,都为我安排好了。”
都快南下了,会有好一阵子不能见着亚彤,难得的约会眼看就要被破坏了,仲夏气急败坏,“亚彤是我请她来一块吃午餐的,位子只订了我们两个的。”
那么明白的暗示,仲秋岂会不懂,只不过受了老婆大人好多管闲事的薰陶,他也鸡婆起来了,对仲夏的话置若罔闻。
“邀请不如偶遇,就今天到寒舍坐坐,不知丁小姐意下如何?”他不忘睇了仲夏一眼。
如果去了,就着了道儿了!那阴险的一睇,令仲夏不寒而栗。
“突然去府上打扰,只怕会增添你们的麻烦,也太冒昧了。”亚彤偷偷瞄了仲夏使着眼色的神情说。
“不会,只不过多副碗筷,一通电话就解决了,”
诚意的笑容令人难以推辞,仲夏开口道:“亚彤,我有些事要跟大哥谈,你先到外头等我。”遣开她,以免接下来的兄弟对话令她尴尬。
“噢!好。”
亚彤开门出去,门一合上后,仲夏首先发难:“大哥你说给我时间,不逼我的。”
“我以为你忘了那条婚约了,原来还没有,别怕!我是请丁小姐回家作客,没叫你一块走,你可以不去。”
“大哥你插队,我和亚彤早就约好了,况且我就要南下了。你给一点时间让我和她独处,改天再请她去家里坐不行吗?”他才不会让她落革,谁知道家中那位好管人闲事的嫂子,打的是啥鬼主意?
仲夏愈是紧张,仲秋愈想逗得他团团转,没办法,准教他让老婆给带坏了!
“本来是可以,不过你大嫂说要防你的魔爪‘玷污’了丁小姐,然后将人弃之不顾,她要亲授防狼术,还让我看着你别让你单独和丁小姐的会,所以很抱歉,你的约会泡汤了。”他嘴里满口的歉意,心底则是偷笑着。
“那给我五分钟和亚彤说说话总可以吧!”心直计快的下场,早知道会如此。
“可以。不过不准拉下百叶窗,不准关门。”要防就得防得彻底些啰!
出了仲秋的办公室,迎上来的便是亚彤那张担心的脸。“仲夏,若是你很为难,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外面吃饭好了。”
“没关系,是大嫂挂念着想见你,你就去走走,顺便陪陪她,我的家人很好相处,你不用怕。”望着善解人意的她,再大的委屈也没了。
“真的不要紧吗?可是你刚刚似乎不太希望我去,我真的不想让你难做人。”
“自家人没什么难做人,你多虑了,到我办公室坐坐。”仲夏牵起她的手说。
“不要紧吗?这里是办公室,你不怕员工议论。”亚彤腼腆的低下头。
“你是我女朋友,牵牵小手没人会说话,但是脸红就不一样了,人家会以为我是在跟你公然调情”他轻呷着那张已微醺的脸。
“不像话,敢在公司调戏良家妇女,该打!”背后一棒又从天而降敲下了仲夏的头。“大哥!”
“我不过是逗逗亚彤玩的。”他一脸的无辜样。
不说还好,这一说又是一棒。“更该打,你想带坏我的员工啊!”
仲秋嘴里的员工见状,少不了又是一阵偷笑声。
“不敢!”选错了时间、地点开玩笑,斜睇了一下暗笑个不停的亚彤,仲夏自认倒楣的摸着头。
感受到他杀过来的目光,亚彤轻咳了一下,强忍住笑意。
“高雄工地的部分资料,先拿去看,其他的秘书会送去给你,若有不足的部分就自己去找,这几天都要向我报告进度。”仲秋一本正经的递出蓝色资料夹,仲夏接过手后,他转身回到办公室实在是忍不住了,倏地噗哧大笑。
约会泡汤了,原订带亚彤出游的假期也没了,仲夏又气又恼的拉着亚彤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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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你回来晚了,我们都吃饱了。”念岑对刚踏进门的人说。“我以为你会和亚彤一块回来的,真令我失望!”似笑非笑的她靠近低语。
弯下腰,仲夏优雅的欠了个身。“大失所望,深感抱歉,多亏大哥派了工作给我,让我有忙过了头的正当理由,请大哥护送亚彤回来,而不是我‘带’进家门。”
“别得意大早,我没输。”念岑脸上露着狡黠的光芒与笑容。
“别输不起啊!我很乐意继续聊下去,不过……”他目光飘向坐着的仲秋。“我俩若是再咬耳根下去,恐怕有人会翻脸,酸醋味四溢了。”说完,他俩齐望向已沉着脸的仲秋,念岑摇一下头假叹:“大醋桶!”
“我买了饭后水果,亚彤来帮忙,这里让给他们。”仲夏拍拍手中的西瓜说。
“好。”坐在腻在一块的仲秋与念岑面前,亚彤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电灯泡。
一时进厨房,西瓜一搁,仲夏忙不迭的搂抱着亚彤。“好想你!”
“我不过先你离开几分钟而已,又不是很久没见。”娇羞的她低垂着头说。
“一分钟不见如隔三秋,况且刚刚在办公室有人盯梢,又不能抱你。”
“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仲夏这样搂着她,让她觉得好甜,但她怕被人撞见了。心生忸怩,“我去帮你拿饭菜。”
“不急,一日怎比得上我一分钟的迫切想见你。”仲夏拉开椅子坐下,也让亚彤侧坐在他的腿上,将她搂得紧紧的,头埋藏在她的颈项。“你擦了香水,想让我吃你阿!”
“你饿坏了,我又不是食物,香水是生日时同学送的,洒了一两滴。”
“香水不能乱洒的,傻瓜!”梳拢她的长发到另一边,仲夏认真的嗅了一下。“太浓了。淡淡的幽香比较适合璞玉般的你。”
“我不懂香水。”
“不懂是正常,没人一出生就是万事通,晚上陪你去买。”他头枕着亚彤的香肩。
“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这句话是不是问得太晚了?昨晚你就该问了吧!慢半拍!”指尖点一下她的鼻头,仲夏半弯身的说:“肚子饿了,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帮我拿饭莱吗?”
“我忙着温书,忘了。”昨晚他走后,她根本是脑袋空空,望着书本发呆。
“几点考试?我记得你今天好像没课?”他问。
“早上考过了,本来是上星期四要考的,因为某些缘故挪到今天。”
“谢谢!”仲夏拿起筷子,问:“大哥、大嫂有没刁难你,或说些奇怪的话吧?”
“没有,我们只是话家常,你大哥也只问了找工作的事,没其他的了。”亚彤觉得他问得才奇怪,不过是一顿家常饭,会有什么好刁难的?
“你晚上真的有空吗?你不是要向你大哥做工作进度报告?”
话题突然跳到这儿,仲夏一时也答不出来,他停着想了一会儿。“大哥那关满难缠的,不过为了见你我会偷空溜出来的。在家等我。”他暂无良计,晚些就难说了,吃饭要紧。
“小心头上又挨一棒,反正我今晚要坐夜车回家,你就不用出来找我了,乖乖在家免得挨打。”她一想到办公室那两棒,嘴角的笑就扬了起来。
她手上拿着挖球器,挖着小玉西瓜,每挖一个就嘿嘿的笑一次。
“亏你笑得出来,我一个早上头顶就挨了大哥三棒,全都是因为你。”仲夏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这样让人取笑。
“三棒?原来还有一样我漏看了,真不够意思!”这下她笑得稍微放肆了些。
“在这儿你们也打情骂俏,我是不是该悄悄的退开啊?”唐可笑说。
“唐可,没有的事。”亚彤收起笑脸,慌忙的低头挖着小玉西瓜。
“我们家人都叫她糖果,你也跟着叫,不用那么生疏。”仲夏也收起了柔情的眼神。
“我早跟亚彤说过,不过她还是固执的直呼我唐可。”
“她是固执得可以,我领教过了。”他戏谑的睇了一下亚彤.
“唷!大送秋波啊!”念岑见厨房热闹,也来轧一脚,正巧瞧见仲夏以眼尾看人。
不嚷嚷还好,一嚷仲夏的头逃不过,尾随着念岑进来的仲秋一拳,挨了第四记。
“又欺负良家妇女了。”拳头的主人一脸严肃,很难看出他正有着报仇的快感。
无来由的挨了一记,仲夏闷着头扒着饭菜,什么人都不看。什么话都不说,总不会出差错了吧!
笑完了仲夏出糗,念岑拿开亚彤手中的挖球器,“请你来做贵宾,又不是请你来挖水果的,去前面坐。”
“你们那么恩爱,怕惊扰了你们夫妻。”亚彤打趣的说着。
“羡慕啊?那简单,我帮你介绍几个具有优良品种、感情专一、不花心的男人,让你认识好好培养感情。很快你就会跟我一样了。”光是念岑说不够,一旁的仲秋也起哄。“找个好男人保护你,才能免受仲夏花言巧语的拐骗。”
夫妻俩合力做戏,与唐可憋住笑看着,仲夏差点让米粒噎着,亚彤忙为他取水来。
“亚彤是我的,不准你们替她安排约会。”霸道的他手紧紧的箍住柳腰。
“错,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放手!”拳头随声下,仲夏再挨了仲秋一记。
“别理他!我们去客厅坐,离那位以女人专家自居的不可靠男人远一点。”她说。
“二哥很花,风流史数也数不完,尤其是那张嘴巴,不知迷惑了多少女人的心,我们又不能无时无刻为亚彤把关,帮她提防着二哥,恐怕早晚会惨遭魔手。”唐可有意无意的多嘴一下,听得仲夏闷闷不乐的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