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何不学起来?到时候就可以多赚点,不用再看相公的脸色了,这主意真不错!
“呃……因为相公很会赚钱,所以……我想学著点,看能不能帮相公多挣一些银子。”阮元姬说得吞吞吐吐的,因为她心虚。其实,她才不是为了相公,而是想学起来,好替自己多挣些银子。
上官敬璘却认真的思索她的这番说辞。
反正她也不会任何家务,一整天也是到处闲晃,不如就跟著他学,说不准她有帮夫运,可以助他财源滚滚。
“好吧,就让你跟。”
“耶!”阮元姬高兴的振臂一呼,忽地想到一件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对上官敬璘来说却是万分重要的事,她看著他小心翼翼的问:“相公,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问啊!”
“那个老是让你做恶梦的小女娃,如果有天被你撞见了,你会怎么样?”
上官敬璘一想到那个可恨的小女娃,就咬牙切齿的道:“那小女娃不只让我做恶梦而已,她还伤害我小小的心灵,让我明白了人性本恶的道理。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女娃嘲笑我的嘴脸,她那恶魔般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里。”
“没这么严重吧?”瞧他把她说得好似十恶不赦。
“要是被我知道她现下身在何处,我一定会扭断她的脖子,再把她大卸八块,丢到山里去喂野狗!”
上官敬璘觉得说出来之后心情好多了,由此可见他心中的怨恨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阮元姬摸了摸自己的颈子,瞧他说得如此可怖,她还以为自己的脑袋与身子真的快分家了呢。
“相公,你不能杀人!你若是杀了人,我不就要守寡了?”
“放心,我只是说说气话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我觉得你怪怪的,该不会……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吗?”
“怎庆会!”阮元姬连忙否认。“那个小女娃没名没姓的,我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是吗?”上官敬璘狐疑地看著她。“要是你知道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会啦、会啦!”她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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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姬跟著上官敬璘来到茶楼,她坐在角落看著伙计热情地招呼客人,上官敬璘则是忙著跟掌柜的交代事情,结果她什么事也没做。
“元姬,你没见著店里人多吗?去去去!别一个人占了四个位子。”
“位子还够,等不够了再说,我看你也忙了大半天,坐下来喝口茶吧!”阮元姬将茶壶推给他。
“你就不会帮我倒吗?”上官敬璘不满地抱怨。
“我又不是店小二,若要我充当店小二,你得给我一两。”
“哼!那我宁可自己倒。”倒个茶就要一两?哼!她说要跟著他学习,却老是想赚他的钱。
“小气!”阮元姬撇撇嘴。
上官敬璘见著方从门口进来的人,突然眼睛一亮。
“少说废话了!你瞧,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哪里、哪里?”阮元姬四处张望。
“就是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书生,他身后还跟著几个衣著朴素的人。”
“是保镖吗?也不像,那些人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而且没听过保镖有女的啊?”
“那个人叫赵钱孙,被有钱人家招赘,他很爱面子,老爱在穷亲戚面前摆阔。我去招呼他了,你安静的待著吧。”上官敬璘笑吟吟的走近赵钱孙。
赵钱孙知道地方上的人都瞧不起他,说他今天能吃好、穿好,全是靠妻子的──说难听点他就是软脚虾、没本事,所以,他唯一能展现男子气概的方法,就是带吃到原本一辈子也吃不起的上等菜肴,在亲戚面前挣回一点面子。
上官酒楼算是这镇上小有规模的酒楼,不但菜色丰富,且上官敬璘都会帮他做足面子,满足他的虚荣心;不过上官敬璘会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每回都会把价钱抬得更高。
看到上官敬璘亲切的微笑令赵钱孙很不舒服,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最明白,上官敬璘已经开始在算计,该如何从他身上挖出银两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瞧不起我是不是?”赵钱孙沉下脸色。
“大爷,小的怎么敢瞧不起您?再说,大爷您有什么地方可让小的瞧不起,是不?”他上官敬璘就是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绝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谅你也不敢!”见著上官敬璘哈腰的姿态,赵钱孙便高傲地挺起胸膛。有钱的人就是大爷,没人会跟钱过不去,眼前的上官敬璘便是最佳一例。
“赵大爷,别让您后头的朋友等太久、站得脚酸了,快请跟我来!我带你上二楼的雅座,不但清静,视野也绝佳。”上官敬璘赶紧带领他们上楼。
“不是朋友,是京里来的亲戚。”
“京里来的亲戚?那可更不能怠慢了,刚好我们新请的厨子是京里来的,做的菜色定会合你们的口味。”
跟在赵钱孙后头的一个亲戚说道:“咱们一伙人是从大杂院出来的,平日只靠卖柴、卖包子营生,吃不起酒楼的。”
“这年头人情凉薄,能像赵大爷这般花大钱请亲威们上酒楼的人实为少数,真是难得、难得啊!”不管赵钱孙的为人如何,至少他还没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一行人上了二楼,赵钱孙的亲戚们便跑到窗边看起风景,他们连连发出赞叹声,看来这些人还真没见过世面。
“来,各位大爷请了。”
上官敬璘出声招呼他们入座,这些人才不好意思地纷纷入座。
“上官老板,老样子!把你们上官酒楼的招牌菜全端出来!”赵钱孙吩咐道。
“好好好!各位客倌先坐会儿,马上来。”上官敬璘趋紧下楼吩咐。
其实也不用他吩咐,伙计一见到赵钱孙来,都知道要吩咐厨子做十道招牌菜。赵钱孙既是要做面子,当然不会在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亲戚面前点些奇奇怪怪的菜名。所以只要说是招牌菜,大伙儿都知道那是上等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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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九、十,十道菜!”阮元姬真是看傻眼了,上官敬璘才刚下楼,小二马上就端菜上楼。
“元姬,你在数什么?”上官敬璘一头雾水地看著她。
“相公,为什么你才刚下楼,菜就马上端上楼,该不会是厨子随便乱煮的吧?”
“我要让人甘心掏出银两来,怎么可能拿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些菜早在赵钱孙踏进门时就开始准备了。”上官敬璘得意地笑了笑。
“这么厉害?人才刚进门,你就知道他要点什么菜色?”阮元姬不敢置信。
“当然!若是连老主顾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还做什么生意?”
“要是我就办不到,我都快忘了刚才吃过什么菜。”
“你这样还敢说要跟我学习?”上官敬璘啐了一口。
“哎呀!我又不是开酒楼的,这就甭学了!”对了!她来了这么久,还没上过二楼呢!
“喂,你上楼做什么?”
阮元姬突然跑上楼去,上官敬璘怕她会打扰到赵钱孙,赶紧跟上去瞧瞧。
“哇!好棒的视野,街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望著窗外,阮元姬兴奋的大声说道。
上官敬璘暗自叫苦。天啊!她这种蠢样哪像他上官敬璘的妻子?连赵钱孙的亲戚们都没她喊得大声。
赵钱孙一行人纷纷好奇地瞧过来。
赵钱孙心想,这些京里来的亲戚都没人敢喊那么大聋,一个姑娘家却开心的对窗外大叫。
“没事、没事!各位请继续用膳。”上官敬璘先是安抚赵钱孙他们,然后低声制止阮元姬:“元姬,你小声点!别像个乡下土包子,可以吗?”
“好嘛,那我安静些,我要待在窗边看风景。”
“行!那你可别吵到赵大爷他们。”
“知道啦!别啰哩啰唆的,你去忙你的吧!”阮元姬催促著他,不想让他坏了兴致。
见状,上官敬璘只得无奈地下楼。
过了一会儿,阮元姬又觉得腻了,忽而想起上官敬璘说过的话,她跑到赵钱孙那桌跟他攀谈起来。
“赵大爷,听说你是入赘的?”
阮元姬一开口就触及赵钱孙最在意的事,赵钱孙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看得一旁的赵家亲戚们个个胆战心惊。
“我的确是入赘的。”赵钱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迸出,只差没掀桌子。
阮元姬不懂得看人脸色,她又天真的问:“入赘好不好玩?是不是跟嫁人一样,吃、住都是对方负责的?”
这回赵钱孙的脸色更差了,但迟钝的阮元姬依然毫无所觉。
“是!”赵钱孙脸色铁青地点点头。
“那不就跟我一样了?像我也是因为不会挣钱,才会嫁人的,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我相公拿银子……”
要不是穷困潦倒,他会答应让有钱的千金小姐招赘吗?
砰的一声!赵钱孙将手中的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摔。
接著他猛然站起身,故作没事般地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我要先离去了,钱我会先付,你们慢慢用。”话一说完,赵钱孙就走了。
阮元姬单纯得以为他是真的有事才雕开,所以她跟剩下的人攀谈了起来。“你们是怎么来的?走路、乘轿?京城划这里要多久的路程……”
原本紧绷的气氛目为赵钱孙的离去,而热络了起来。
第七章
“上官老板,快给我算算多少钱!”赵钱孙一脸不悦地走向上官敬璘。
上官敬璘瞧赵钱孙的脸色不大好看,觉得纳闷。“赵大爷这么快就要走了?”
“有事要先走了!”
虽然他推说家里有事,但上官敬璘仍觉得很奇怪,每回他都非得坐上大半天才肯走,怎么这回……算了!钱能付清就好了。
“一共是八十两。”
“什么!以往不是五十两吗?”
“这回不同,方才赵大爷进门时我不就说过了?新请来的厨子是京里来的,价钱当然贵了些。”上官敬璘继续陪笑脸。
上官敬璘分明是想讹他嘛!菜色跟以往根本差不多,方才他说是京里来的亲戚,上官敬璘才说京里请来的厨子,谁知道是真是假!唉,他那恶婆娘只肯给五十两让他请亲戚,若是多要了肯定会挨骂。
“若是赵大爷不方便,那还是照原来的五十两吧,大家都是老主顾了。”
上官敬璘的这句话又听得赵钱孙不舒服了,好像有瞧不起他的意味。
“八十两就八十两,大爷我又不是付不起!喏!我身上只有五十两先给你,剩下的三十两先欠著,下回再一起算。”赵钱孙一说完便气呼呼的离去。
上官敬璘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冲上二楼一看,阮元姬竟和别人的亲戚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敢确定绝对是阮元姬把赵钱孙气走的。
“元姬!你给我过来!”上官敬璘拉著她往楼下走。
“先走了,有空再聊!”阮元姬开心地跟他们挥手道别。
上官敬璘将阮元姬拉至楼下。
没想到他才离开一会儿,她竟有本事把赵钱孙给气走,真不该把她独自留在二楼。
“你到底跟赵钱孙说了什么?”上官敬璘想问个明白。
“说什么?没有啊!我只是问他一些问题而已。”
“好,那你问了什么?”
阮元姬想了一下。“我问他入赘好不好玩,是不是跟嫁入一样,吃住都是对方负责的?”
“你……你想害我啊!”上官敬璘气得差点晕倒,她怎会问这种笨问题!
“我哪里有害你?”阮元姬不懂他在气什么。
“赵钱孙最忌讳别人问他这种问题,你把他气走了,万一以后他再也不来上官酒楼,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好嘛,顶多我以后见著他不问就是了。”阮元姬觉得有些委屈,她又没说错。
“你最好期望他以后还会再来。”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看我娘了。”
“什么?”一听到她说要去见他岳母,上官敬璘又是一惊。“你又要去看你娘了?我不给!”
“不给什么?我又还没跟你要,你怎么知道?”她还没开口他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是呆子啊?每次一跟我说要去看你娘,我就得给你银子。”
她有这样吗?不过身上没银子的她的确是要跟他拿银子。“那你还不快给!”
“不给,我不会再给你了。”
“给不给、给不给?”阮元姬动手搔他痒,最后干脆伸进他怀里拿比较快,不一会儿便摸到一张银票。“哇,五十两!”
“好,我给、我给就是了,五十两还我!”上官敬璘很害怕五十两就这么飞了,跟五十两此起来他宁愿花小钱。
“三两,没得多了。”他拿回五十两,给她三两。
“早晚都是要给的,还不如给得干脆点。”阮元姬扁扁嘴。
“啰唆什么,要去就快去!”上官敬璘不耐的说。
“好啦!凶什么凶……”阮元姬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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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娘说要见见你。”
“免了,有什么好见的!”上官敬璘觉得多此一举。
“自从我嫁给你之后,我娘都没见过你,让我娘见见又不会怎样,走啦!别不好意思了。”阮元姬拉著他。
他哪会不好意思?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敌不过阮元姬的要求,上官敬璘认命地陪她出门。
在路土她又说要买些见面礼,所以拉著他去买些能够谓养身子的东西,提得大包小包的,而后他便任由阮元姬拉著他回到她娘家。
迎接他的是一个年约六十来岁,看起来十分和蔼亲切的妇人,她一见著他便笑眯了眼。
“人来就好,还带了一大堆东西。”阮大娘招呼他们进门。“屋里简陋,贤婿你可别嫌弃。”
屋子再破、再旧都无所谓,他忙著心疼那些付出去的银子。
阮元姬竟然趁乱拿了鲍鱼、鱼翅、冬菇、发菜……等干货,害他损失惨重,真是亏大了!
“好女婿,老身真的要感谢你不嫌弃我们家元姬,虽然我们家元姬调皮了点,但是她心地很善良,贤婿你可别嫌弃,元姬能嫁得你这么疼爱她的相公,真是三生有幸。不仅如此,你对我这个岳母可真好,知道我身子不好,常要我们元姬拿些好东西让我补补身子,真是有心呐!”
那些全都是阮元姬硬跟他要的!
上官敬璘虽然一肚子不满,但听到岳母大人这番感激不已的话,只好全把委屈往肚里吞了。
不过看在阮元姬一片孝心的份上,他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