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个儿的女儿,她这做娘的还不清楚吗?“小姬自小就调皮了点,还望贤婿多担待些。”
“娘,我不依啦!”阮元姬娇嗔道。
“你这孩子!都嫁人了还这么爱撒娇。”阮大娘宠爱地摸摸她的头。
瞧她们母女之间的相处充满欢乐,上官敬璘有些感触。他自小就不知要如何撒娇,难怪他娘会一直想生个女儿,生不出女儿就硬要他娶一个媳妇。
“岳母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元姬的。”话才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天啊!他一定是著了魔,才会说出还样的话来。
没想到,他上官敬璘竟轻而易举的就被亲情打败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相公,我们今天要去哪里?”阮姬兴高采烈的看著上官敬璘。
“不是我们,是我!”上官敬璘睨了她一眼。
“为什么?不是说好我要跟著你学习的吗?”
“原本还冀望你有帮夫运,能帮我赚进更多的银两,没想到你只是帮我破财而已。”
“你还是有赚啊!而且我花用的银两都比你赚的少,就算破点财有什么关系?有进才有出嘛!况且,如果破一点小财可以赚进更多的钱,那又有何不可?眼光要放远一点嘛!这点小钱就别跟我计较了。”
瞧她把自个儿的行为说得多么合情合理,不过也有几分道理,他的目光是否太短浅了?只顾著眼前的蝇头小利……
“一分钱也是钱,钱滚钱、利生利,你没听过小富由俭吗?”其实,他也不一定是个做大生意的料,所以守住现有的此较实在。
“好啦!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吧,不要再废话了,我们快走吧!”
说来说去,她还是要跟著他,敢情她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看来他又白费唇舌了。每回争论到最后,她还是照著她的意思去做,完全不顾他的意愿。
为何他应付别人是轻松自如,对她反倒无计可施,老是会妥协呢?
过了一会儿,上官敬璘带著阮元姬来到一家店誧前。
“上官杂铺,这间铺子该不会也是相公的吧?”阮元姬睁大美眸。“哇!相公有当铺、酒楼、两间茶楼,还有这间杂铺,你到底开了几间铺子啊?”阮元姬有些兴奋地问,好像很期待再发现其他铺子。
“就这五间,没别的了!”上官敬璘斩钉截铁的说。
见他脸色不佳,害阮元姬原本的好心情跌到谷底。
“好好说不就得了?口气干嘛这么冲!”阮元姬努起嘴,随著上官敬磷进入铺子。
“老唐,最近生意好不好?”上官敬璘一开口关心的便是生意。
“这个月的进帐和以往差不多,卖出的东西也大多以姑娘家的发簪为主。”负责这间铺子的人是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
上官敬璘一方面思忖著老唐说的话,另一方面打量著铺子里的情况,正好有个姑娘在挑簪子,他便走上前去。
“姑娘您真是好眼光,这枝簪是世上唯一的一枝,要是中意的话得把握机会,若是被人买走可就后悔莫及了。”
“这……”女子犹豫不决。
上官敬璘见她似乎很中意手上的发簪,却又狠不下心来买,于是他又说道:“不如这样吧,姑娘你可以试带看看,满意了再买,我会让人算你便宜些的。老唐!”
老唐随即依照上官敬璘的吩咐招呼那位姑娘。“姑娘请随我来,我拿铜镜给您照照看。”
上官敬璘又再次梭巡,发现有个姑娘好像很兴奋的注视著手中的东西,基于不放过任何揽钱的机会,他快步上前想说服她买下。
结果那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阮元姬。
“你在干嘛?别乱碰东西。”上官敬璘的态度马上变差。
阮元姬一进铺子就被琳琅满目的东西吸引住了,尤其对一只黑檀木制的蛐蛐儿罐爱不释手。
“相公你看!这蛐蛐儿罐的雕工真好,外层有溪水竹林的浮雕,内层正在打斗的蛐蛐儿刻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你别闹了!这是要卖的,况且你一个女孩子不需要这种东西。”
“我就是要嘛!”竟敢拒绝她!阮元姬不满地皱眉。
“不行!”
“我要买!一个蛐蛐儿罐又值不了多少镂,给我啪、给我啦……”阮元姬改用哀兵政策。
上官敬璘不想理会阮元姬,对于她的吵闹置若罔闻,他迳自走至角落的那口木箱。
“咦!这木箱里是什么?为何老是看到这口木箱?这口箱子似乎很放很久了,不知里头放的是什么?”上官敬璘纳闷的看著木箱。
阮元姬气极了,双眼冒著怒火,像是要烧穿他的背脊。
见状,老唐尴尬地对阮元姬笑了笑,继而赶紧回答上官敬璘的问题。
“老板,这些自东洋运来的水粉价钱太贵,根本卖不出去。”
“会贵吗?里面可是加了昂贵的珍珠粉。”
“普通的水粉五文,独独老板您卖二两,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买。再说,一般人都想买价钱便宜又实用的水粉,谁会管它里面加了什么。”
上官敬璘暗自思付,这些水粉已经放置一段时日,若是再卖不出去,只怕他连本钱都得赔掉。
“别摸了,待会儿会被你给摸坏了。”见阮元姬还拿著蛐蛐儿罐不放,上官敬璘便将罐子从她手中拿走,慎重的放回架子上。
“我要嘛!”
阮元姬伸手就要拿,上官敬璘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老唐,那蛐蛐儿罐要帮我留著,别卖给人听到没?老唐……”
听到阮元姬如此声嘶力竭的大吼,老唐也不敢随便把她中意的蛐蛐儿罐卖给别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好了!别再叫了,已经看不见铺子了。”上官敬璘实在受不了阮元姬。
阮元姬嘟著嘴,对上官敬璘表达强烈不满。
不知老唐会不会帮她保留?要是他敢把蛐蛐儿罐卖给别人,她绝对要他好看!
“你干嘛拉我走?”阮元姬看上官敬璘似乎若有所思,没听见她的话。“喂!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如何让那箱的水粉在最短的时间内卖出去。”上官敬璘专注的想著。
“这还不简单!像卖伤药的那样耍枪弄棍不就得了?耍得好就会有很多的人捧场。”
这主意似乎不错!
“可是,我们又不是卖伤药的。”就算是卖伤药,也要有人耍枪弄棍,而我卖的胭脂水粉,得找谁……
上官敬璘瞥见阮元姬嫩白无瑕的脸蛋,灵光一现,立即有了好主意。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怎么又拉我回上官杂铺?”阮元姬不局白他怎么又兴匆匆的拉她回这里,她忽地开心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把那蛐蛐儿罐送我?”
“送你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把那箱的水粉卖完才行。”上官敬璘脑筋转得快,打算拿阮元姬当活广告。“老唐,帮我把箱子搬到门口。”
老唐不知道上官敬璘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想老板一定是有办法将这箱水粉卖出去。
“可是我不会卖东西。”阮元姬走到上官敬璘的身边纳闷问道。
“不要紧,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站著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没错!很容易的。”
“是很容易,可是为什么我只要站著,你的东西就卖得出去呢?为什么?”阮元姬的好奇心实在很强烈,一直缠著他要答案。
上官敬璘放好木箱,又吩咐老唐拿些道具来,这才回答阮元姬的问题。
“方才你不是提到卖伤药的也得有人耍枪弄棍,所以我灵机一动,想拿你做活道具,待会儿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就是了,最好别说任何话,听到没?”
“会啦!为了蛐蛐儿罐,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要拿她当活道具,她长得漂亮吗?肯定是的!否则相公也不会要拿她当活道具,原来相公认为她漂亮啊,嘻……
阮元姬内心里莫名的高兴著,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上官敬璘不明白她在傻笑什么,姑娘家不都是爱美的吗?而且还会把一堆珠花、发簪往头上插,怎么他娶的女人就跟别人不同,一个蛐蛐儿罐就让她这么高兴?
第八章
“老板,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老唐把上官敬璘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那就开始吧!”他接著又对阮元姬叮咛:“记住,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可以打岔,也别乱说话。”
“知道啦!我都会背了。”阮元姬嘟起嘴。
老唐开始打锣,阮元姬则像本头似的站在上官敬璘旁边,而上官敬璘则负责叫卖。
“来来来,各位大爷、姑娘们快看过来!嫌自己夫人是家中黄脸婆的大爷们注意了,想要让自己变得更漂亮的姑娘们也注意了!”
上官敬璘一嚷嚷马上就吸引一些年轻的姑娘家,还有一群凑热闹的男人。
上官敬璘见人聚得够多了,又开始说道:“在场的各位有福了,今儿个新进了一批东洋的水粉,还添加有美白功效的珍珠粉。珍珠各位知道吧?就是我手上的这个,是不是很白、很亮?所以东洋人就把珍珠磨成粉,加进这水粉里,姑娘家的皮肤就会变得又白又嫩,你们看──”上官敬璘指向阮元姬,让大伙儿的目光移往阮元姬。“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咦!这不是你的媳妇吗?”在场的一名男子问道。
“是啊!她是我的媳妇,她每天就是用这种加了珍珠的水粉,肌肤才变得水水嫩嫩,很有弹性。”
“用看的不准,得摸摸才知道。”有个男人暧昧的说。
凭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一下自己的长相,癞虾蟆也想吃天鹅肉,上官敬璘在心里暗骂。
“哎呀,大爷真是爱说笑!贱内可不是妓院里的花娘,不如这么著吧,就让这位穿著黄衣、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来摸摸。”
被点名的姑娘非常羞赧,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怯怯的走近阮元姬,举起一根手指头轻按阮元姬的脸蛋。
“真的耶!她的皮肤好有弹性,摸起来也挺光滑的。”
阮元姬不满的鼓著腮帮子。什么嘛!她可是天生丽质,这种加了珍珠粉的水粉,她根本没用过,这不是在骗人吗?
她想将事实说明,但又想起上官敬璘特别叮咛她别开口说话,所以想说的话又吞回肚里了。
“原本要价四两的水粉,现在大持价,只要三两,三两就可以买到这种可以变得美美的水粉。要买要快,就剩这些了,下次想买就没机会了。”
“三两?”本来不是二两的吗?怎么经过相公的嘴又加了一两?
“你们看!连我的贱内都觉得惊讶,可见我卖得有多便宜了,如果再不买可就是各位的损失了──”上官敬璘机警的接话,随即不著痕迹地瞪了院元姬一眼,怪她不该多嘴。
他要是不这么说的话,怎会让客人有捡便宜的感觉,差点就被她坏了大事!
“来,要买要快哦!不买的话下次就没有这种捡便宜的机会了。”
“老板,那买两盒能不能算便宜点?”一名男子问道。
“这……四两降到三两已经很便宜了,再低的话我就要赔本卖了。”上官敬璘先是面有难色,而后又像是忍痛说道:“好吧!就看在各位大爷、姑娘们这么捧场的份上,如果买两盒水粉的话就再降一两,你们看如何?”
上官敬璘这一招马上收到成效。
“老板我要两盒……”
“我也要一盒……”
上官敬璘一下子就忙得不可开交,老唐也在一旁帮忙,阮元姬则照上官敬璘所吩咐的,只要站著就行了,但她的脑袋瓜可没闲著。
方才相公和老唐在讨论时,这水粉明明是卖二两,结果相公现下却说是四两,而且一直降价,就算买两盒便宜一两,相公还是多赚了。相公太狡诈了吧?难怪有句话说“无奸不成商”。
“谢谢、谢谢……”上官敬璘笑得合不拢嘴,还不忘推销别的东西。“光是脸蛋美还不行,发髻上的行头可不能少,得配点精致的钗子才更能衬托出姑娘们的芙蓉玉面,看是要金的、银的,还是翡翠的,都可以入内挑选……”
这天,经过上官敬璘的努力和吹捧,不到一个时辰,他所推销的东西很快就被一扫而空。上官敬璘迫不及待的进入铺子,数著今日赚进的银两。
“拿来!”阮元姬朝他伸出手。
“什么拿来?”上官敬璘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他答应过的事。“要蛐蛐儿罐是不?你自个儿去拿。”
“蛐蛐儿罐要,银子也要。”
“银子?什么银子?”这下子上官敬璘闯始提高警觉。
“今天是你要我当活广告,才能赚进这些不义之财,所以你要分一些给我。”
“什么不义之财?这是我正正当当赚来的。”上官敬璘啐了一口。
“哼!原本卖二两的水粉,你居然说是四两。”
“这是做生意的手法。”
“我才不管你是用何种手法,你若没有赚到任何一分钱也就罢了;如今不但赚了钱,还比预估的多上许多,你就该分一些给我。”
“这是我的,你想都别想!”上官敬璘护著赚来的银两。“而且我们明明说好拿蛐蛐儿罐来抵的。”
“好,你若不分一些给我,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我从没用过那个什么掺了珍珠粉的水粉!”阮元姬作势要往外走。
“等等!”上官敬璘叫住她。“算我怕了你,喏,这二十两分你,可以了吧?”
阮元姬拿著二十两心里暗暗高兴,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自个儿赚钱耶。
“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机会再找我。”
“不会再有这种机会的。”上官敬璘微恼地说。
“脸别这么臭嘛!再怎么说,我还是帮你赚了不少。”
她根本什么也没做,若不是他的口才好,她道张脸蛋哪能帮他赚钱!
上官敬璘懒得跟她争论,他突然想起福熙说过的话。
难道他真的注定要被她吃得死死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阮元姬高兴地拿著得来不易的蛐蛐儿罐跟上官敬璘回家,这蛐蛐儿罐可是她忙了一天才得到的。
“小姬,真的是你!”一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小伙子,难以置信的看著阮元姬。
曾大毛是阮元姬的童年玩伴之一,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她开心的漾起甜美的笑靥。“大毛,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小姬,听说你嫁人了?”
“嗯,没错。”
“我好不容易存了三十两要娶你进门。”曾大毛很失望的说。
“谁教你比别人慢了一步,我要是等你来娶我早就饿死了,说不定这回你就得娶块牌位回家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