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说错了什么,夫人?”她惊叫着,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妳等一下,我去叫杰斯老爷上来。”
“他在这里?”
“还会在那里?有这么多婚礼的客人要照顾。”她奇怪的瞪着席娜。
“婚礼……”席娜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妳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客人是为……”
“噢!庆祝节目还有好几天呢!杰斯老爷没告诉妳,他邀了好多客人来看他的新娘?”
“没有,从昨天以后……”
“别让昨天的事影响了妳,夫人,杰斯老爷不让它破坏新婚的喜气,妳也别乱想。”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离开了一下,去探望强尼和杰克的伤,他没去多久。”
“那……强尼……他……?”
“感谢老天,他救回一条命,妳要穿上绿裙子了吗?”
“我还是穿蓝的好了。”席娜改变了主意。
他没有去,他一直在这里,谢谢天。
* * *
杰斯喝了不少酒,柯林和唐努一直聊得天花乱坠的,说着说着就谈到杰斯的糗事,柯林正大声笑着。
“我想你说得太多了,唐努。”杰斯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出乎人的意料。
“嘿!杰斯,你那次奇遇,连你弟弟也不知道啊?”
“别管他,”柯林鼓励他,“我想知道他在佛根人那里吃了什么苦头。”
“不,柯林,你得从你兄弟的口中去套机密。”亚力看看杰斯。
“怎么,杰斯?”
杰斯考虑着,他可以告诉柯林,但柯林的幽默感很难令人消受。
“没什么可说的,柯林,我受到佛根人的殷勤招待,没别的了。”
“在他们的囚室里?”柯林嘲弄道, “还要一个小姐来助你逃跑?”
杰斯的神色黯淡,“都是她害我一开始就出错。”
“却在佛根人的大牢里结束啊!杰斯?”柯林一副同情的摇摇头,“你一定受了不少打击,才会把囚室当成贵宾厅。”
杰斯快要爆炸了,但他的妹夫雷诺·凯斯伸过手来拍拍他的背,“这跟佛根人的大牢扯上了什么关系,杰斯?你是在那里找到你的新娘吗?”
杰斯瞪他弟弟一眼,他很快的说一遍所有的故事,只略掉尼尔放他的那部分──他不想连累到尼尔,更多的嘲讽时时在一旁加油添醋,柯林充分发挥他的幽默感。
“她可是绕了一大圈才嫁给了你,杰斯。”雷诺理解的说道,“也难怪那可怜的女孩,没有下来庆祝她自己的婚礼。”
“我可不会称她为『可怜的女孩』,雷诺,”桃丽开口道,“她很幸运才能嫁给杰斯这种男人。”
“那是妳的想法,”雷诺对她妻子宠爱的笑笑,“那女孩可不知怎么想哦?”
“是啊!杰斯,”柯林总算正经了,“她的想法如何?──现在。”
杰斯叹口气,“柯林,你的勇气实在很可嘉,胜过你的幽默感,你还在为失去她而不甘心?”
“我好多了,杰斯。”柯林答道,“我倒想问你,从结婚到现在,她享受到一点快乐没有?”
杰斯微笑着回忆那奇异的时刻,“她比你想象的要快乐多了。”
柯林正准备说话,却给黛芬给打断了。
“好啊!听听你们两个的话。”她走到杰斯前面,把手圈在他颈上,“我的兄弟才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吵架,他们到底为什么吵?告诉我。”
“我相信『答案』正下楼来加入我们呢!”雷诺说。
席娜正穿过厅门,往这里走来,杰斯的下颚微颤。
“哦!杰斯,你说她很美,但是却没有说她可是世界上少有的大美人啊!”雷诺衷心赞道。
“妳看,桃丽,早告诉妳选丈夫不能大意。”黛芬开玩笑道。
“他们都是一个样子嘛!”桃丽不在意地答道。
席娜来到杰斯面前,他站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她看,他们好象忘了其它的人。
“杰斯,该介绍一下你的新娘子啊!”桃丽打断他们的凝视。
杰斯如大梦初醒,“席娜,言是我妹妹桃丽和她丈夫雷诺·凯斯。”然后他介绍另一边的人,“这一位妳见过了,我另一个妹妹黛芬。”
席娜和他们一一点头后,便坐了下来。
桃丽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她旁边,和她七嘴八舌的胡乱聊着天,黛芬也立刻加入她们,而杰斯始终看着席娜的一举一动,眼光凝注,他担心席娜跟他的妹妹无话可聊,却发觉女人们似乎很容易克服这一点。
他决定要和她谈谈;她是他的妻子,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席娜先上楼的时候,杰斯差点跟上去,但却给达宾和雷诺给拦了下来;他又陪了他们东喝西喝的灌了一肚子酒,才算给了两个妹婿一个好交代。
杰斯打开房门,里头全黑着,房里很冷,火熄了,席娜也不在,房间显得特别冷清。
他坐在床上长叹一声,他该去找她回来?不,他该让她一个人受受罪,这里有数不清的女人愿意递补她的空缺,又何必独思佳人呢?他现在需要的祇是一具温热的女性躯体,不会乱发脾气,不会伤他脑筋的。
“我是在骗谁呀?”杰斯在空寂的屋里喃喃自语,他静听这片死寂,然后起身走开。
他找到席娜以前住过的房间──她在那里,她整个人缩在那张小床上,睡得平静安详。
他没有叫醒她,只轻轻把她的手放在他颈上,抱她起来,带她回房。
杰斯把她放到床上,往后,准备迎接要来的风暴,但席娜只是翻个身口中低念着什么,又继续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别有一番特别的韵味,他很快的脱衣上床。
他开始慢慢推高她绒布长裙,轻柔地抚触她匀称修长的腿,细腻的肌肤,正如他以往所做的那样,在她发出迷糊的声音时,他暂停,在她静默无声时再继续。
杰斯小心地扯开她腰间的宽带,好不容易她的长裙终于脱落了,他把它丢到一边,再继续他沉默的挑逗工作。
她换了一个睡姿,两手拥在胸前,两腿弯曲的合着,他轻轻用脚一拨,便夹在她腿间,他的手由膝盖抚到大腿,然后停留在那柔嫩的大腿内侧,他那么温柔的抚摸,一点也没有惊动她。
在她半梦半醒的迷蒙反应中,他知道她已为他准备好了,虽然她并没有醒来,却自然的有了反应。
他将身体平贴住她,她倏地惊醒,在她开口说话前,他已经捧着她的脸,她的叫声正好被他的唇给堵住。
她试着转开头,但他的手仍坚持着,而他的吻一样深入而需索,席娜被他那么轻易地进入她的方式给震惊了,他全然地深入她、填满她,更让她震惊的是自己的反应,她的躯体正主动的贴近他,欢迎他更深入的给她喜悦。
我不能!她的意识正在反抗,我不能让他摆布我的身体,甚至入侵我的思想。
但他依然控制了一切,席娜默默承认,她要他,所有的事都不再重要,他充满了她,那全身烧灼的热力把她和杰斯卷入一波波的神奇感官世界中。
杰斯猛烈的冲击力量,将她推到失神的迷乱状态,他的动作把他们拉得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而后突然停了,她饥渴的身体向他发出无声的恳求,她呻吟着,她的手陷入他的背部肌肉,但杰斯却毅然决定延长这磨人的停顿。
她终于明白杰斯已不再吻她,不再继续方才的亲密游戏,她缓缓张开眼,却发现杰斯脸上僵硬的线条和隐忍的表情,他看着她的眼眸里载着比他还多的欲望与需求;她知道他也为这停顿所苦。
为什么?
他很快的告诉了她,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我是妳的丈夫,妳说。”
她混杂的思绪里没有攻击的意识,她很快回答。
“你是我丈夫。”
“妳永远不能再否认。”
“我永远不会。”
他的身体再度苏醒时,竟是更强烈更甜美,席娜完全放松自己,接受他给她的全部,她是个贫穷的人,而他是无尽的宝藏,她对他永远也不觉满足,永远……
杰斯翻身与她齐躺,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另一只手懒懒的在她身上划着,那种温柔与满足,就好象他们的做爱,已使问题、纷争都消弭无踪,席娜想着想着,便要开口,她不能让他的手再唤回令她失神的魔力。
“你占我的便宜,杰斯。”
“噢!甜心,我没有做任何妳不愿意的事。”
“你错了,杰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我乖乖就范的,用你那双巧手,可是刚才的感觉和现在是两回事,你只能在短时间里予取予求;现在我清醒了,一切都如以前一样不变。”
“可是它的确不一样了,席娜,的的确确的变了。”杰斯的气息和缓,“妳知道妳不能否认我,不管妳真实想法如何,不论将来如何演变,妳我仍拥有这个,我不会停止对妳的需要,席娜。”这是一项宣布,不容人反驳,几乎是有胁迫意味,“妳或许有其它的想望,但,可惜的是妳也不会停止对我的需要。”
* * *
几天后的早晨,席娜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只有她固执的留了下来,陷入自己恍恍惚惚的沉思里。她和杰斯的两个妹妹相处融洽,她尤其喜欢桃丽的明朗个性,黛芬的生性较为骄傲,但本性善良,也还好相处,她很奇怪为什么麦克族的女人都那么可爱温柔,偏会产生像杰斯这样的独断族长。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才出现没多久,珍妮·马丁就坐在席娜旁边的椅上了,席娜立时有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觉,她是个陌生而妖艳的女人,虽然席娜并没有厌恶她的理由,她不是曾经很可怜这个被杰斯拋弃的女人吗?可是,她还是对她有种奇怪的疏离感。
“妳说了什么吗?”席娜礼貌地问道。
“我是说,妳什么时候才离开。”珍妮答道。
“哦?”席娜回道,“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一幢巨大的城堡,一个英俊的──丈夫。”
珍妮的眼睛因那声停顿而瞇成一线,“我想是妳佛根人的自尊,不让妳离开这个妳讨厌的地方吧?”
“又有谁不喜欢我在这儿?”席娜讥讽的反问,“杰斯可不会,他一定也不想我走。”
“其它人会。”珍妮严苛的说道,“他们口里不说,心里可想得很,妳改变了杰斯,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杰斯了,妳要对这事负全责。”
“妳骗我。”
“她说的是事实,席娜。”
布莱·高文走进来,站在她的面前,她觉得像被他俩夹攻似的。
“杰斯还不清楚。”他继续道,“事情还不很明显,但如果发生了,他就会恨妳了,他的人会起来反抗他全为了妳。那可不是正中下怀了吗?席娜·佛根,是妳要他在妳和他的族人之间做一个选择,不是吗?”
席娜一时找不到答案,而他们也没有等她,两人站起来就走,留下她一个人思索他们蓄意的谎言。只是……他们真的说谎吗?她自问着,她是个佛根人,敌人,再看看从她结婚后发生的事,她不是一直自责着因她而起的新冲突吗?那么,别人也会以相同的理由责怪她,不容置疑的。
她心乱如麻的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离开大厅,她走回房里换回她的绿衣裙,她的动作迟缓,像是被牵动而非自愿,然后她到了马厩,马夫很快地依她所要的帮她备好了马鞍,她有如行尸走向的骑马上路。
太容易了──当她骑过山边的小路时──她想着。如果她早知道离开是这么简单的事,她会在杰斯有机会再跟她做爱前离开这里,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发现,甚至是气愤和伤痛都不能让她停止对杰斯的需要。天!她多希望她没发现那么难以割舍的渴念。
席娜盲目的骑着马,思绪飞扬,直到她惊觉到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才突然勒马停步,马下正好是划分田地的一段小路,而她前头正有一双仰视的眼睛。
“妳气色不太好,小姐。”那男人关切的问道。
“我很好──真的。”席娜想让他安心,但她的确不太舒服,她有各式各样的感觉,就是不觉得舒服。
“妳是杰斯老爷的新娘子?”
不需要否认,“我是。”
那人点点头,“他过不久就会回来,妳等不及想见他?”
“我……我……”
“现在,妳看,妳真的气色坏透了,夫人,进来休息一下,我老婆会给妳有效的治疗。”
席娜让他牵着她的马,领她到一幢小房子前,他帮她下马,房子的窗口透出一些火光,屋子里的暖炉上正烧着火,她走进的是一个友善而温馨的家庭。
珍娜──一个圆脸的妇人,很快的捧来一块热热的食物,“噢!杰斯老爷的新娘子!我在婚礼时看见过妳,可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妳。”
“她人不舒服,珍娜,可能需要一点妳的草药。”那农人解释道。
“可怜的小女人,”珍娜怜爱的说道,“妳靠火坐,我去拿点草药来,这种天气真不适合出门,真是又冷又怪,阴沉沉的。”
席娜乖乖的坐在火边,想使自己暖和,夫妻俩正忙着弄东弄西,席娜环视这间屋子,一张桌、两个长板凳、一张不太大的双人床、小厨房、一些厨房用品。不很富有的居住环境,但两位中年夫妇似乎快乐满足。
她猜想他们是否也反对她,像布莱·高文跟她说的那样,他们不像有敌意的样子,或是他们并不认识被伤的强尼。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席娜突然问道,她的话是不由自主地冲出来的。
那男人是真的给吓着了,“还会为什么?”
“可是我是佛根人,”她说道,“你们不必装成不知道这事。”
“装?”他摇摇头,“妳真是那么想的?”
“但是你们一定恨我的,就像其它人一样。”
“我不知道其它人的想法是否像妳说的那样,我只知道我以一个人自身的表现来判断他的好坏,我为什么要责怪妳的出身?不论如何!妳现在已是个麦克人啦!妳会为族长生子,而妳的孩子也会成为族长,妳是我们的一份子,夫人,难道妳不那么想?”
席娜既不那么想,也不认为她有一天会改变,她觉得自己孤独一人,既非麦克人亦非佛根人,思及此处,她终于明白她再也不能回家了,不能在背着祸首的罪名时,更不能在她冠着麦克人的姓氏时。她是无路可走了。
第九章
杰斯才下马,就给珍妮由背后抱住,他一把推开了她,在他马不停蹄的骑到阿根西尔,又立刻无休息的骑回来之后,他一点和人交际的情绪都没有。
为什么白花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指望从道格那里得到什么答复,他跑去听了一阵雷电交加的愤恨言语,又急急地赶回来,麻烦的是他根本分辨不出道格火爆的口气里,说的是真还是假,他不是完美的撒谎者就是无辜的被害人,何者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