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早在叶芳舒附身在庸佩绮身上时就医治好她,难道就能确保她不会为了孪生姐姐让出自己的身躯吗?”
“就算不能,至少我也能在她走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至少我也能再见她最后一面,而不是闻讯回来,却只能残忍的看到一个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恋人,可是她的躯体、她的灵魂却早已心房另一个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因为当时你不在她身边,所以她才能走的无牵无挂?若你在她身边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今天不快乐的人,可能就不再是你一人,就连唐佩绮也是。而你希望她连走的时候都还依依不舍的牵挂着你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过这全是命,又或许今天的我被你碰上也是我难以违抗的宿命?”她说的很心酸。
“你恨我吗?”他担忧的问,另一方很怕听到自己最不愿听见的话来。
她沉默低下头,没有回答。
“你该恨我的,如果前世的我不那么无能,如果今生的我没有对你不顾一切的强取豪夺……”齐尹臣懊恼的则过脸。
望着自责不已的他,她的心微微颤抖,像是心中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人偷走了似的,难过的不得了。
孟意融放下筷子,绕过桌子来到他身边,想也没想就把他抱人怀里,像个母亲疼爱的抱着子女,抚着他的后脑勺,口中不断道着安慰人心的话。
“不要再自责了好吗?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她将脸轻轻靠在他头顶上,“你还有我,不是吗?”
“绮……”
伤心过度,不自觉的唤着她前世的小名。
她把他推开自己的怀抱,让他清楚的正视眼前的她。“我不是唐佩绮,如果你还想要我待在你身边,成为名符其实的齐大太,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前提起唐佩绮这三个宇。看清楚!我是孟意融,不是唐佩绮,为什么你就是搞不清楚呢?”
“那是不争的事实。”
“若我不想你在我面前提起呢?”她巳下定决心要好好爱他,除非她自己想起前世,否则说什么她都不愿再当别人的替身,而且还是—个令她十分介意的替身。
“你不想提前世,我就别提。”
“真的?”
她挑眉,不相信他能轻易说忘就忘。
无所谓了,只要能留住她,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若她不愿他再提起前世,他也可以不提,总有一天,他坚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自己心甘情愿的再问起前世的事。
“我发誓!”举起手,当场就在她面前发下重誓。“除非是你自己提起,否则我绝对不提,如有违约,我会不得好死。”
闻言,她飞快的拉下他的手,娇嗔道:“我不要我刚结婚就准备当寡妇。”
齐尹臣笑笑,由她羞涩的眼里看到一抹真心情意,他拉着她坐在一旁。“我也不希望让美丽的妻子才刚结婚就独守空闺。”
孟意融满意的荡开一抹笑容,趁他不备之际,迅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那么我会试着爱上你的。”
她愈说愈小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下巴都贴到胸前了。
第六章
用餐过后,当孟意融泡着一壶茶由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大刺刺的霸占双人沙发椅的齐尹臣,正当她思索着自己该坐在哪儿时,他已发现她的存在,挥挥手,拍拍身旁的坐位,示意她坐下。
她静静的来到他身旁,替他倒了杯热茶后,才尴尬的在他身边坐下。
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的大快,快到让她感到措手不及和毫无心理准备。当她都还来不及定位好自己诙扮演的角色时,他已霸道的替她占了个位置,而且不容得她不接受。
“你好香!”
待她坐妥,齐尹臣立即亲呢且具占有性的将她搂入怀里。
还无法适应过于亲密关系的孟意融别扭且尴尬的扭动身子,低声轻语,“别这样……”
“你总是要习惯的,不是吗?”
他不让她有拒绝的借口,反倒背遭而驰偷袭她的樱唇,惹来阵阵惊呼。
“你……”她瞳大眼、以手捂住口,一副不敢置信。
“我们是夫妻,亲嘴是很正常的。”齐尹臣别具深意的凝视她,眼里尽是想要她的渴望。
“我知道,但……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适应。”
“究竟要我给你多久,你才愿意坦然接纳我呢?”
“我不知道。”别过头,不敢正视他眼中灼热的渴求。
“意融,你看着我。”
她看向他。
“我爱你!”他举起右手对天发誓。“前世今生,还有数不尽的来世,你永远都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爱。”
盂意融因他的话痞动的淌下泪来,她拉下他的大掌并置于自己的怀里。“我知道,我知道,但,给我一点时间采适应好吗?”
他皱起眉头,无言以对,渴望立刻将她拥入怀中;疼惜的神色毫无掩饰的表现在脸上。
“别这样,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你。”她心疼的替他抚平那两道紧凑一块的眉头,轻轻柔柔,像是疼到心坎里。
齐尹臣拉下她的手,轻吻手背、手心,最后收紧在自己的大掌之中。“你不喜欢的事,以后我一项也不做。”
“真的?这个承诺也包括不去伤害我的亲朋好友?”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信守承诺。”他望着她的眸,深情而坚定答道。
“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相对的,我的亲朋好友也是你的,对于这件事,我想我们俩这一生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她是他的妻,而他是她的夫……天晓得当他由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时有多么感动?他的苦心没有白费,他千百年来在黑暗中度过的煎熬,在这一刻总算得到应有的代价。
“你可知道你这句我夫你妻的话,对我有多重要?”
他明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但此时此刻他再也顾不及那么多,只想紧紧拥着她,感受她的在怀中的温度,嗅着千百年来她身上独特的馨香……伏在她肩上,他再也隐忍不住地浑身发颤,不争气的泪水也顺着两颊滑落下来……
直到这一刻,孟意融才算真正明白,自己在他心中霸占着极重的地位。
孟意融反抱着他,脸颊势地靠在他的头上,轻轻说道:“爱我,爱我盂意融,不要是前世的唐佩绮。”
“你还在吃她的醋?’齐尹臣笑开了脸,一脸春意的脸庞让他看来年轻许多。
现在对他而言,不管她是唐佩绮,还是盂意融,都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
“我没有!”她红着脸反驳。
她推开他,一张俏脸因自己毫无保留的心意,被他窥知而感到困窘。
他赖皮地靠了过去,“我很高兴,原来我在你心中,不再只是个为了得到你而不择手段的下三溢……”
她迅速仲过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那些贬低自己的话,我不喜欢。”
“你总是那么的替人着想,即使对方曾经不挥手段的伤害过你,这一点,即使过了多年依旧没变。”齐尹臣溺爱的抚摸她柔软的发丝,没有发现自己又在她面前说着飘渺虚幻的前世今生。
“没变,真好……”
孟意融闷声不答。
即使她不相信前世今生,但她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把她的个性捉了百分之百,仿佛他口中的前世是再真实不过。
“你不再恨我?”
她摇头,一会才说:“我想如果我是你,也许也会不挥手段吧!只是你口中口口声声说的前世,至今还是让我觉得飘渺无法接受。不过你体内那颗‘爱我们’的心,没有一刻,我是感受不到它的热度。”
爱我们?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爱我们?”
“我不想骗你,我确切的感受到你爱我的心,只是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爱的究竟是谁?”
“我爱你。”他想也没就答道。
“我知道。”
然而是哪个你呢?
他仿佛是感觉到她内心的无奈,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疼惜的将她搂在怀里。
他相信时间会替他来证实一切。
而她要做的就只有相信他。
* * *
他竟然不去好好做自己的事,每天陪着她到花店帮忙。
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在暗中铲除那些对孟意融有非份之想的男人。
当后知后觉的她发现其中原由时,已是一个多月后;而且是她在不经意中看到他正在恐吓一名对她有意思的男人,自那刻起,多日的谜解才算解了开。
“你没事可做吗?”
孟意融再也隐忍不住,双手又腰的来到正在卖力整理花的齐尹臣面前。
“有啊!这不是正在做。”他张着无事的眸子,指着身旁的盆栽。
“我是指你原来的工作。”
这会换他皱起眉头来了,他为难的望着她。“你确定要我出去工作?”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深明大义了?他的“正职”可是“杀人”,要他别待在她身边出去工作,不就等于要他重拾旧业继续杀人。
气愤当头,孟意融压根忘了他的本职,一心一意只是要他像个正常丈夫,每天准时上下班。“废话,你不工作,成天待在这儿撵走客人,难不成你要我们喝西北风过日子?现在还好,如果哪天我怀了宝宝……”
说到这,她的脸立即浮上一层红晕,美极了。
口口声声说什么答应要她时间适应两人间的亲密关系,结果话才刚脱口,下一刻他就明日张胆的霸王硬上弓,说什么等不及了,又说什么想热切的感受她的存在……一切一切的甜言蜜语全只是为了把她骗上床,而她却也在每日的鱼水之欢之中,对他的爱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宝宝?这么说,你是有了?”狂喜毫不掩饰的呈现在脸上,像发光似的灿烂无比。
想也没想,不顾双手沾满肮脏的泥土,一把环住她,耳朵却贴上她仍然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举动让她感到尴尬,明知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可是在大家面前表现亲呢的模样,她依旧没办法像他一样坦然做到。
“别这样,有人在。”她试着推开他,然而她的力气毕竟不及他,试了会,最后落的徒劳无功猛叹息的结果。
“你有我们的宝宝了吗?”齐尹臣抬起脸再试问一之,等着那个令他兴奋勃勃的答案。
然而他失望了。“怎么可能?我那个不是还很正常,我只是打个比喻,希望你别成天窝在这里。”
“你不喜欢我陪在你身旁?”
“不是,”她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就算是夫妻,也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总归一句话,你就是不想我待在你身边,是不?”
突然间孟意融觉得他一点也不像她刚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现在的他反倒像个得不到糖吃,死粘着妈妈买糖吃的小孩。
她无奈的摇着头,猜不透他的行为举止,怎会婚前婚后有了天壤之别。
“我只是要你回去做自己应做的工作。”
“如果你不后悔我再回到那里,继续从事我原先的工作的话。”齐尹臣小声的提醒她他之前所从事的行业。如果她压根不介意他继续杀人,那他也很乐意当个听话的丈夫。
“我怎会后……”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那幕他曾经拿着枪,毫不犹豫地朝汪以炀开枪的画面像电影般一幕一幕的浮现脑海。
脱口而出的话几乎没再经过脑子缜密思考,激动不已的握住他的手。“不可以,我不准你再回去那儿。”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继续待在这儿罗!”齐尹臣的口气轻松自若,仿佛一切的结果早已是他预料之中。
孟意融一脸无奈的看着齐尹臣脸上那抹愈扩愈大的笑容,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根本中了他的计,兜了一个大圈子,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挫败的点着头,终于明白这一生注定永远都要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一会,她突然把他强拉到花店后头的花圃,在确定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时才悄声问他。
“就算你是因为要找我才继续轮回,但也没必要去当杀手吧?”
他叹了口气,沉思了会才道。“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
“情势所迫?”
“轮回后的我是个孤儿,每天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就在一次被一群恶棍追打时,我遇到我义父,他收养了我,前提是要我替他杀人。当时为了生活,为了再遇到你,我不得不如此。”
“我没想到……”
她吃惊,是因为她一直以为他是自愿堕落,没想到这其中竟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血泪。
她的泪因他无从选择而掉了下来,当她发觉,整个脸早巳布满泪水,而他却像呵护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拾起她的脸,轻轻为她吻去脸上沾湿的泪……
如果一开始是无从选择而必须爱他,那么这一刻,她再也无法去否定内心的感受,再也无法对他的真心、深情视若无睹。
“别哭,别哭……这样的你,让我好心疼。”
她很想听话不再哭泣,可是泪水就仿佛和她作对似的流的更凶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的笑容?”
“什么都不要做,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为她付出的已够她好几辈子都偿还不了,现在诙是换她回报的时候了。
“答应我,不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再杀人。”她吸吸鼻子,“现在我正式录用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间花店的一份子。”
齐尹臣笑开了嘴,一脸的满足。朝她的唇偷到一吻后才淘气的答道:“是,我的老板娘,我会努力以赴。”
她伸长手,像是在安抚小孩般的摸摸他的头。“为了庆祝你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今天花店提早休息。”
* * *
为了庆祝齐尹臣“改邪归正”,孟意融、齐尹臣和助手小娟三人一同来到餐厅吃饭。
在饭莱未上桌前,意融为大家倒着果汁,朝着齐尹臣举杯。
“尹臣,敬你成为我们一份子。来,小娟,我们一同敬他。”
“齐大哥,我也敬你。”
喝下代酒的果汁,三人满意地笑开怀。
孟意融紧接着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罗!就因为是一家人,更要和平相处,若互有得罪之处,也不要计较。”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们家人?”小娟故童曲解她的话,眼角不时瞄向他们二人。“不知是谁偷偷瞒着我结婚去,哪有家人不知自家人结婚的道理?”
盂意融和齐尹臣默契地互看,缓缓道:
“我们有苦衷。”
“是喔,是喔!结婚谁不是快快乐乐的?就只有你们有苦衷,不想让我参加你们的婚礼,就说嘛!”
小娟摇摇头,分明不把她的理由当由;另一方面,她也想试试齐尹臣对孟意融的态度。
“我怎会不让你参加呢?你在我这儿吃吃喝喝,花费了一大笔钱,我都还没找机会讨回来,而结婚是最正大光明的要债方式,若不是有苦衷,我又怎会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