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知道我一向是最听妳的话的,要不是我爸给我这个机会……呃,不,给我出了这种『茶包』,我绝不可能丢下妳一个人去上工是吧?妳了解的,我不是那么恶劣的伙伴,对不?」靠!差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小蔡冒出冷汗,脸上硬挤出来的笑更是显得僵硬。
「我知道。」将衣服塞进背包,傅雁南回答得好生敷衍。
「妳知道不等于大狮知道,拜托妳开开尊口,饶了小弟一命OK?」涎满笑脸,他终于知道人被逼急了,也会想象狗一样跳墙,他已经快跳墙了。
「叩叩!」
病房突然传来一声轻敲,小蔡抖瑟了下,连忙噤声。「不会说人人到、说鬼鬼到吧?会不会是大狮啊?」
啊~~要是让大狮知道他又来跟阿南嚼舌根,这回铁定被剥一层皮的啦!
「不会啦,他没这么有礼貌。」以大狮的习性和对她的熟稔度,那家伙一定自己推门而入,她可没指望他会那么有风度。
她笑着打开门,在见到来者之后微微僵了脸色。
「傅小姐。」陈子扬捧着一束鲜花,很大一束,几乎将他的脸完全遮掩住。
「呃,嗨!」这声「嗨」听起来很勉强。
陈子扬将花束递给她,脸上漾满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慧她……」
「事情过了就别再提了。」收下花。她的心情稍霁。「你如果知道小慧精神方面有问题,也不会将她介绍给我对吗?所以我们以后都别再提这件事了。」
那么惊悚的回忆能丢就丢,丢不掉就压箱底,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最好。
他松了口气。「谢谢妳的谅解。」对他而言,这是最佳的救赎。「那么,不知道我能不能请妳吃顿饭,以表达我的歉意?」
「No、No、No!」傅雁南还来不及回应,小蔡就忍不住替她回答了。「趁着我们家大狮还没到,你就想把阿南拐跑喔?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笨蔡,你在胡说什么!」傅雁南斜睨他一眼,脸上漾满幸福的浅笑。
陈子扬没忽略她的笑容。那是种沉浸在爱情的甜蜜笑靥。
「原来……是我动作太慢了。」他浅叹,轻忽的嗓音里有掩不住的失落。
「嘿啦嘿啦,她早被我们家大狮订走了,你没望了啦!」小蔡吹胡子瞪眼……他没胡子,恍似捍卫的是自个儿的女朋友,跩得很。
「小蔡,说话客气点。」施呈勳和四个男人走进病房,在病房外就听见小蔡在里头大呼小叫,不禁微蹙眉头。「陈先生你好。」他礼貌性地朝陈子扬点了下头。
陈子扬颔首。「很抱歉造成你们的困扰。」
「还好阿南的安全无虞,陈先生就别放在心上了。」听清楚喔,是幸好她没有生命危险,要不然绝对不可能这么客气了事。「也恭喜你洗脱嫌疑,未尝不是件喜事。」
陈子扬露出苦笑,心头五味杂陈。「那我就不打扰了,再会。」说完便悻悻然地离开病房。
「啧啧啧,嫂子人气真旺。」田汉威兀自蹬坐上病床,脸上堆满揶揄的笑容。
「那是因为嫂子够正,不然你以为大狮哪有那么容易心动?」屈允尧乐得和田汉威一搭一唱起来。
「所以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吕宗翰捶施呈勳一记,赞赏的神情不言而喻。「行动力果然惊人,不愧是大狮。」
较为内敛的项岳军在一旁浅笑,决定不加入战场。光田汉威和屈允尧就足以让这病房热闹万分,他实在没兴趣再凑一脚,免得护士小姐来赶人,那可就糗了。
「你们尽管糗我好了,等到你们也找到属于你们的另一半……嘿嘿,我们再来算总帐。」施呈勳不怒不恼,由着他们起哄。
「哎哟!我好怕喔!」田汉威搞笑地抱着心脏哀号。
「就是嘛,人家怕死了!」屈允尧跟着摆出女人搔首弄姿的模样,搞得整个病房笑声连连。
「你有没有怎么样?」傅雁南一笑置之,她比较关心的是施呈勳有没有受伤。
「没事。」一个手刀就足以将那女人劈昏,他能有什么事?
前天晚上他和傅雁南通电话时,便已由电视里得知陈子扬涉嫌一事,之后便拨了通电话给小蔡,确定完工日期。
明知王小慧那边的工作只消再一天便可完工,但不管如何说服自己,心头那股不安硬是挥之下去,于是他便即刻订了机票,决定连夜飞回台湾。
可恼的是订不到即时机票,结果下飞机时已经早上九点了;坐上车赶到台北,还来不及拨电话给傅雁南,倒是先接到她拨来的电话,只听见她在电话那头不断尖叫,什么讯息都没告诉他,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急忙向小蔡问清王小慧的地址,他马不停蹄地冲往该处,所幸王小慧的家门只是卡上没有上锁,他一扭就进门了;前脚踩进去,便听见傅雁南凄厉的惨叫声,他循声冲向房间,正巧看见王小慧举起手上的水果刀,他立即不假思索地扬起手刀,先将王小慧劈昏再说。
想不到这女人竟跟着昏了过去,他只得先打电话通知警方逮人,然后送她到医院才又赶往警局做笔录,待王小慧在错愕中转醒,藉由警方的问话,这才了解所有的案情。
「那小慧……」虽然王小慧让她饱受惊吓之苦,但心软的她实在不敢相信,小慧会是手刃两条人命的凶手。
「她会得到应有的制裁,不过我想,她恐怕得先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提起王小慧,他也不免唏嘘。
想不到一个女人会这么狠,为了误导警方的办案方向,她不惜利用情趣用品,制造出被害人遭受性侵的假象,并且凶残地凌虐被害人的尸首,一度让警方以为凶手是个男人,令人不得不佩服这女人心思之缜密。
但她没料到的是,因为她蓄意的误导,却让警方怀疑到她心爱的陈子扬身上,继而造成陈子扬逃躲山区不敢现身,恐怕这是她当初所始料未及的状况吧?
「哎~~情字伤人。」这种感情太过沉重,若王小慧心理正常,怕是陈子扬也难接受这般让人透不过气的爱意吧?她想。
「好了,现在所有疑云都解开了,妳就别再想那么多了。」伸手抚开她纠结的秀眉,他快心疼死了。「为了赦免妳的恐惧,我跟傅老爹商量好了,下个礼拜我们先公证,然后妳跟我去大陆,度蜜月顺便探勘工地,一举两得。」
四个男人加小蔡,闻言皆闷声发笑。
「你……」傅雁南一听,脸色微变。「要去你自己去!」
什么跟什么?气死人了!哪有人一边度蜜月还得一边工作的?依她看,工作才是正事,度蜜月是「顺便」,这种蜜月她才不要!
「咦?我自己去就不能算度蜜月啦!」施呈勳还在状况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起脾气来了。「妳配合一下啦!」
「配……配你个『呸』啦!」没见过这么白目的准新郎,她新娘姑奶奶不嫁总可以了吧?「谢谢再联络!」
「南?」施呈勳愣住了,只见她背包一甩甩上肩,气呼呼地大步定出病房。「欸!妳怎么就这么走了?等等我啊!」
一待施呈勳追出房门,五个男人忍不住在病房里捧腹大笑。
「我的妈啊!从没见过这么蠢的男人。」屈允尧笑得眼泪流满面。
「是剉才对吧?那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真是没救了。」吕宗翰忍不住摇头叹息。
「嫂子叫『雁南』没错吧?我看大狮这回想让她气清,可真『南』啊!」连不想凑热闹的项岳军都不禁抚额低笑,到现在才知道施呈勳实属「天兵一族」,没药救了。
「中文程度不错喔!」田汉威笑得趴在病床上,连好友一起调侃进去。
「想不到大狮这么……哎,真让人失望。」一向将施呈勳当成偶像崇拜的小蔡,这下可全然是偶像破灭,欲哭无泪。
一句话又引来四个男人的讪笑,结果护士小姐走了进来,一脸肃穆地向他们说道:「你们要继续住吗?要的话请到服务台登记。」
见鬼了!谁要住这白茫茫又充满药水味的地方?五个男人极有默契地跳了起来,争先恐后地逃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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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灯光,暧昧的麝香味,加上男女轻浅的喘息,小小斗室里充满着刚欢爱过的粉色氛围。
「不想去大陆,我们去美西好吗?」男人轻吮女人白嫩的肩,讨好的意味浓厚。
「美西有什么好玩的?」根据女人看电视得来的印象,美国幅员广大,自然空旷的地区很多,到那种地方大多坐在游览车里拉车,一群人各自霸着两个座位睡到流口水,一点都不好玩。
「拉斯维加斯啊,我们可以去试试手气。」男人的眼迸射出精光,看来仿佛「肖想」已久。
「我爸说,好赌的男人不能嫁。」女人却不给面子地吐槽。
「……」
「我爸还说,不尊重女人意见的男人也不能嫁。」话还没完呢!还有下文。
「……」
「还有喔……」
「好好好,随便妳想到哪儿去,只要告诉我一声,我绝对没意见。」男人投降了,再让她这么叨念下去,不短命也会阳痿,得不偿失。
「是喔?这回你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他可是「霸狮」耶!霸道得没天理的狮子,三两下就被摆平了,真没挑战性!女人轻哼了声。
「哪有?我只秉持一个原则,给我蜜月,其余免谈。」男人轻咳了声,死爱面子地否认。
「咦?我记得有人曾说过要一边度蜜月一边工作,难道是我有幻听吗?」女人哼得更大声了,摆明了不让男人好过。
「靠!我错了好不好?妳大人有大量,就别再说起那档子事了。」男人恼火地低咒起来。
「要再说那个字是吧?麻烦你去漱口。」女人斜睨他一眼,修长的腿微微抬起,大有准备将他踢下床的打算。
「妳自己不也常说?」男人大声抗议。
「我是被污染的好吗?」女人翻翻白眼,大有反悔之意。「你要是戒掉,我也一定可以。」含恨啊~~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真的吗?那我们就来约定,以后谁先说了这个字,就得任对方予取予求,妳觉得怎样?」男人稍嫌太过兴奋地提议道。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女人不信任地赏他一记大白眼。
「没有啊,我只是很想试试在车上、厨房或阳台……」
「靠!你想演活春宫,老娘才不跟你配合!」
「喉~~妳说了!」宾果!就知道对她用激将法准没错。
「……谁理你!」女人跳下床,决心当个食言而肥的小人。
「跑哪去?阳台还是厨房任妳挑。」男人跟着跳下床,既然她如此「迫不及待」,那么他只有恭敬不如从命喽!
「快快快,我等不及了!」男人急色地在厨房前逮到她。
「我不……唔!不可以啦~~」女人挣扎不了多久,终究还是被动地被推坐到流理台上,小脸红潮尽现,忒是诱人。
「抗议无效!」男人开始实践他的「惩罚」,卖力地「身体力行」。
战场由床上移转到厨房,伤风败俗啊~~
尾声
「有了?」
「有了?!」
「真的有了~~」
惊叹声在装潢精致的Pub里此起彼落,三个大男人脸上挂着不敢置信、羡慕和嫉妒,同时瞪视着满脸傻笑的施呈勳。
「别怀疑!老弟,老哥哥我宝刀未老,四十岁还是一尾活龙!」咧开大大的笑容,施呈勳结婚不到三个月。傅雁南争气的肚皮随即传出喜讯,令众人又羡慕又嫉妒。
「我记得嫂子那时还被那『女杀手』踢过肚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能传出好消息。」
项岳军忆起出事之后,他接到消息赶到警局,就看到大狮青筋暴跳、双眼圆突,朝着王小慧狂吼——万一她肚子里有孩子怎么办?妳这样可能活生生又扼杀一条小生命!
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出喜讯,着实不可思议。
「多亏我给她补啊!」施呈勳得意地掀了自己的底。「怕她有内伤,我可是请教过许多中医,买一堆食补、药补,每天炖给她吃,你没看她最近『肥嫩肥嫩』的,全是让我给补出来的。」
「是疼老婆还是妻管严?」田汉威不损人就难受,见大狮这般愉悦,忍不住酸言酸语。
「当然是疼老婆。」对于这点,施呈勳一点都不曾怀疑。「我们家很民主的,大事由我做主,小事由她决定,分工合作,谁都不吃亏。」
「是啊,只是你们家从没出过大事。」屈允尧凉凉地吐槽一句。
「你们这些单身汉不会懂的啦,等你们一个个有了老婆就知道。」嘴角噙着甜蜜到不行的浅笑,羡煞一干王老五。
「我宁可当个黄金单身汉,谁要找个女人把自己绑住?」项岳军轻哼了声,死要面子地摆酷。
「对咩,万一倒楣遇上像王小慧那样的女人,不死都剩半条命。」想起王小慧,田汉威余悸犹存。
「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太划不来了,算盘怎么打都不划算。」屈允尧跟好友站在同一阵线,谁也不肯先表明心里的钦羡。
「人哪,不能太铁齿。」施呈勳也不和他们争论,话锋一转,绕到唯一缺席的吕宗翰身上。「宗翰怎么没来?最近又开始忙了吗?」
上海那块地已决定开工,但人员若由台湾调过去太耗费时间和财力,因此决定由当地的建筑团队公开招标,价低者得,或许吕宗翰便是忙这事去了。
「他喔?一根蜡烛两头烧,我看有他忙的了。」田汉威凉凉地说道。
「那可不,又一个笨得要死的男人。」屈允尧一次骂到两个,不着痕迹地连施呈勳一起骂了进去。
拖呈勳斜睨他一眼,不跟他计较。「发生什么事了?」
「宗翰的前妻啊,说要搬到他那里暂住。」项岳军好心地说明。
「欸?都离婚了还住一起,成什么体统?」施呈勳不赞同地攒起眉。
「可是宗翰答应啦!我看他这回有得搞了!」田汉威摇晃着手上的酒杯,一样搞不懂吕宗翰做何打算。
离了婚最好一刀两断,打死不相往来,更麻烦的是,他要如何向现在跟他在一起的那女人交代?
人总是感情的动物,同时面对前妻和新欢,犹如在两头母狮之间争取存活的空间,再睿智的男人恐怕都很难处理得圆满。
沉吟了声,施呈勳自有他不同的看法。「宗翰不是冲动的人,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
「问题是,女人是最难说服的动物,我倒想看看他怎么处理那两个女人的问题。」屈允尧摆明了隔岸观虎斗,乐得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