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真会选,到他的地盘上挣钱还他,真是有意思。他的投资包罗万象,这之中包括连锁酒店,专供浪子们寻欢作乐,而他本身就是头号浪子,认识他的人都称他「狼主」,意即狼的首领。
想必他在台湾的这一个半月,会常见到她了。
想起她诱人的模样,他唇上浮起一丝淡而无痕的笑意,他不只乐于见到她,更想和她来个特殊交易,她可以换个方式还他钱,例如陪他一个月。
他想着,眼色由森峻转变成掠夺的诡谲,她可是只鲜美的猎物,被他盯上,她就得心甘情愿,无条件地投奔到他的怀抱……
「我的主,你久久才回来,今晚就让我陪你好吗?」艳虹心想他一定会要她相伴。
「不。」这淡漠的一声拒绝敲痛了艳虹。她倚着他的身子蓦然一僵,知道他这么说表示再也不需要她,他是一匹无人拴得住的狼王,就算她有多爱慕他,也只有黯然退下的分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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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点,酒店打佯后,公主们全在更衣室换上便服,大家都眉开眼笑的数钞票,包括雪凝,她也领到不少,厚厚的一叠,可她没力气去数,她头昏,胃不舒服,很想吐。今晚有客人起哄要和她这个漂亮的美眉干杯,她为了小费喝了一杯又一杯,有点醉了。
「别偷懒哦,做完清扫工作才能回去。」领班对所有人说。
每个人都不敢怠慢,离开更衣室,只有雪凝连衣服的扣子都扣不好,连连打哈欠。
「你还在蘑菇什么?」领班催促她。
「就……快好了……」雪凝急急把上衣扣,收好钱,摇摇欲坠地往门口走。
「慢点。」领班绕到她身前,嗅嗅她,一脸惊诧地问:「你喝酒了?本店规定公主不能喝酒的,你不知道吗?」
「你又没说。」雪凝醉茫茫地回话。
领班翻了个白眼。「这还用我说,这是行规,到哪间酒店都一样,你自己如果喝醉了怎么服务顾客?我们可是服务业耶!」
「是,明天起我会注意的。」雪凝频频点头,她可不想丢了这工作。
「你哦!可别害我哦,我们老板回国了,他会常来酒店,到时他如果发现有公主喝酒,我就惨了!」领班揪着她的手臂,严厉地警告她。
「你说艳虹吗?」她一直以为艳虹是老板。
「艳虹姊是受聘的经理,我们老板可是大人物。」领班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也懒得再和她多说,放开她催促道:「你快去做清扫工作,我检查完要回家了。」她迳自往外走去。
雪凝有听没有懂,这当不她也管不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她只想回家倒到榻榻米上睡个够,她走进酒店内部,勉强自己把所有桌椅都擦干净。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酒店大门关上,所有人全都走光了,街上一片冷寂。雪凝一个人站在红砖道上想拦小黄回家,苦等了十分钟,但路上一辆空车也没有。她体力耗尽,站也站不稳,只好蹲下身,一脸无措。
就在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之时,一辆银色宾士停在她的前方,靠红砖道的车门开了。「太晚了,你很难拦到车的。」她还没看清来者何人,就听到韦翔杰的说话声。
雪凝看到车里的驾驶人正是他,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头昏脑胀地问:「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我走到哪儿都遇见你?」
「我没空和你闲扯,要我载你一程就快上车。」
这么恶劣的语气,简直高傲得可以,她才不想搭他的车咧!
「你杵在那里做什么?」韦翔杰闷声问。
「我可以等计程车。」雪凝话才说完,就听到驾驶座的门开了,他走出车外,朝她而来。她莫名心慌,下意识退开一步,踬踬的脚步差点让她整个人摔向后头。
「小心!」
他强壮的臂膀横扫向她的腰际,扶住她,不容忽视的男性力量教她暗自吃惊,而且他实在靠得她太近了,她忙乱地想推拒,但软绵绵的双手却使不出力。
「那么晚了,难道你能安心一个人搭车?」他没有放开她,忽然他的脸凑近她,她慌乱地瞪大双眼,正要尖叫,听见他沈声问:「你喝酒了?酒店怎会允许服务生喝酒?」
「你是这里的常客吗?可别说出去哦!会害了领班的,我今天是不知道规定才喝的,明天起不会了。」她捣着自己酒气冲天的嘴说。
「好,我不说出去,上车。」他也有条件。
这下她不上车也难了,她懊恼地坐进他的车里,才关上车门,舒服的座椅和轻音乐教她全身放松,睡意一涌而上。车子开动后,她眼皮自动垂了下来,忘了说自己住哪儿就睡着了。
韦翔杰听到她沈匀的呼吸声,回视她,见她居然睡了,有点不可思议,上了他的车还能睡得那么安稳,不怕他把她给卖了?他邪肆地想。端详她熟睡的小脸,清秀可人,而她的鼾声还挺逗趣。
他们的合约书里有她的地址,她住北投,他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他可从来不曾送女人回家,他向来是把女人直接载回自己的住处,而对于这个新的猎物,他打算先接近她,让她不设心防,然后自投罗网。反正他们近水楼台,有得是机会。
他邪笑,车子开往北投,一直到停在她家门口,她仍睡得不省人事。
「雪凝,到你家了。」他拉上手煞车,点亮车顶小灯,倾身唤醒她。
「唔……我好累……」雪凝撑开沉重的眼皮,感觉神魂从很远的地方飘回来,不知自己是身在何处。蒙胧地看着他,又看看车窗外,发现在自己家门外。
「现在是几点了?」她迷糊地问。
「四点多。」
「糟糕,我早上还得上班,一定爬不起来的。」她急急抓皮包要开车门。
他的手臂横越而来,圈在她的柳腰上。「你还没道谢。」
「是你自己要载我的。」他的靠近让她突然清醒不少。
「你得谢我,用你的……唇。」他沙哑的声音教她莫名心悸。
「谢谢是用嘴说的,这谁都嘛知道,谢啦,韦大哥。」她瞅着他,看他的俊脸愈来愈靠近,灼人的气息弥漫在他们之间,她心乱成一团,直往椅子后退。可是空间有限,她再无退路,她想别开脸,但他更快地扫住她的下巴,吻住她,坚实的胸膛压抵着她。
当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吻,她的脑子并没有更清楚,反而是陷入如幻似真的迷梦之中,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无助地揪着他的衣襟,不知要如何是好,她从没接过吻啊!
他没有因她的生涩而放开她,反而进一步地探索她,火热的舌探进她温暖湿嫩的檀口,吻得她颤栗,大手顺着她纤细的颈项轻抚而下,拇指轻抚着她的颈背,挑动她的感官。
她害羞地紧闭双眼,怀疑自己一定是疯了,竟为他的吻着迷,他的唇好柔软、好湿润,接吻的老练程度足以教她从入门直升到最高级。一声柔媚的呻吟从她的唇间逸出,她在他身下颤抖,双手浑然忘我的环上他的颈子。
在她迷乱之际,他放开她,不再吻她。她恍惚地睁开眼,对上他烫人的目光,心跳狂急,很想躲起来。
「早上几点上班?」他盯着她红透了的小脸问。
「八……点。」她木讷地说,暗自喘息。
「七点半我来接你,下车吧!」他坐正身子。
「你不必来接我啊!」雪凝不解地摇头,但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喜悦,一种神秘的情愫在她心头萦绕。
「我就要来接你。」他坚定地说。
「我可能会赖床。」她试探他是否对她「有意思」,搞不好是想追她。
「我知道你的电话,可以准时叫你起床。」
「为什么?」她心想他真好。
「你要兼两份工才能还得起钱不是吗?」
他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她眼中的梦幻霎时被摧毁。原来他只是为了怕她还不起他钱,亏她还跟他吻得浑然忘我,还差点闹了笑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还有……你怎会知道我住这里?」她转而尖锐地问。
「合约上有写。」
雪凝懊恼透了,都怪她自己太轻忽了,她竟对债主抱着幻想,太不应该了!但最不应该的是他,好端端的干么吻她,害她差点意乱情迷说错话。
要来接她是吧!那又何妨,有免费的车可搭,她还可以省下捷运车钱。
「那就七点半见了!咧~~」她故意戳自己的鼻孔,对他做了个很丑的鬼脸,任他看了永远不会再侵犯她,匆匆下车。
韦翔杰看着她进家门,不禁笑了,她总是上一刻还像只温顺的小宠物,下一刻就翻脸了,这样的她完全引发了他的征服欲望,而她的滋味就像带点酒味的蜜糖,会醉人。
瞧她住的这幢房子,环境清幽,俨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怎还得到酒店工作才能还钱?她实在有趣,改天得探问她。
他相信只要用对方法,要得到她并不难,他有十足的把握。
第三章
清晨七点,闹钟响了第一次。雪凝疲惫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按掉铃声开关,继续睡。半小时后电话响了,她挣扎地攥着被子,头钻进枕头下,懒得理会。
三分钟后她的房门被推开,老妈妈穿着小碎花家居服,神采奕奕地走进来,看到女儿赖床,笑着摇头,蹲下身拿开她的枕头说:「小雪凝,有个人打电话找你,说是你公司的人。」
雪凝痛苦地睁开眼,看着年纪足以当她奶奶的老妈妈,在妈妈温柔的声音中她不得不起床了,她睡衣凌乱的坐起身来,搔搔头,猛打哈欠,口齿不清地问:「妈,是公司的什么人啊?」
「不知道,声音听起来是男的。」老妈妈神情愉快地说。
「妈,你好无厘头哦,男的就男的,什么听起来是男的!」雪凝讪笑,伸伸懒腰。
「他的声音很好听呢!」老妈妈笑弯眉。
雪凝怔住,大梦初醒的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她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的了!她跑到角落抓起电话筒。「喂。」
「起床了,懒虫,我在你家外头。」
果真是韦翔杰,他说过会来载她,她差点忘了。
「再十分钟,我还没洗脸刷牙……还有,你到巷口去,不准在我家门口哦!」她没听到他回答,只听到一声低低的嗤笑,他挂上电话了。她也挂了电话,冲进浴室,开始梳洗。
老妈妈听到她和对方讲的话,心底相当惊讶,猜想女儿一定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眉开眼笑跟到浴室门口,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怎么不请人家进来?」
雪凝满脸洗面乳,瞪大了眼睛回视老妈妈,看她笑得神神秘秘,她有些错愕。
「他……只是……公司的人……顺风车啦……」她顺着他说的解释,但愿老妈妈可别有其他的遐想才好。
她赶紧低头把脸洗干净,勤快地刷牙,装作一副很忙,赶着上班的模样。
老妈妈有几分失望,虽然有女儿陪在身边才不寂寞,但可不打算留她一辈子啊!她的十一个哥哥全都成家了,当然也希望女儿找个好婆家。
雪凝梳洗完毕,很快冲到衣橱前找丝袜和套装换上,正要倾身去收拾床铺,老妈妈抢了过去,慈爱地笑着说:「我来就成了,你快出门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谢谢妈,我最爱你了。」雪凝倾身亲了老妈妈的脸颊后便冲了出去。
老妈妈边折被子,边扬声说:「记得把餐桌上的早餐带去公司吃。」
「哦!」
老妈妈倾听女儿匆促跑到门边又踅往餐厅的脚步声,直到她走出大门,她老人家才安心地一笑。
她打开放被子的收纳橱,正要把被子放进去,不料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红盒子从上头抖落下来,吓了她老人家一跳。
那是啥?她放好被子,坐下来,拿起榻榻米上包装得很精致,看起来很贵重的礼盒左瞧右瞧,好奇得很。看看四下无人,家里只有她,女儿也出门了,索性打开来看。
她小心地打开缎带、包装纸,里头是个看起来很华丽的绒盒,再打开来,大钻戒亮闪闪的光芒惊吓了她!
她取出那只钻戒,怀疑女儿怎么会有钱买这么大的钻戒?
左想右想,答案只有一个——这一定是假的!
她女儿不可能有钱买真的钻戒,可能是在夜市里买的,找个好一点的包装纸包一包,看上去就很有价值了。
老妈妈笑了一笑,发现指围还不小,不像是女儿的指围,她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大小刚好适合她,她立刻恍然大悟,这一定是买来送她的,她的生日就在明天了!
她很窝心,虽然只是个假钻戒,她仍会好好珍惜,毕竟这是小女儿的心意。明天女儿若拿出来送她,她可得记得要一脸惊喜,别让女儿发现她早就知道有这个礼物了。
老妈妈把假钻戒一层层的包回去,绑好缎带,放到柜子上,关上柜子,假装从来不知道有这个礼物的存在,开心地走到客厅去擦拭骨董。
「你干么说是我公司的人啊?」
雪凝在巷口搭上韦翔杰的车前往公司,睡眠不足的她,精神不怎么好,火气也大。
韦翔杰隔着黑墨镜瞬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载我去公司一定是想知道我公司在哪儿,万一还不出钱,你才有地方可以找人对吗?」她想起昨晚他所说的,忍不住又朝他喷火。
韦翔杰没有回答,也懒得看她。
「你怎么不说话?」雪凝把拎在手上的早餐放在两个座位中央的置物箱上,侧过身去问他,看见他戴着帅气墨镜的阳刚侧脸,漫不经心的表情,她忽然住嘴,觉得自己真是聒噪的女人,艳虹肯定就不会像她这样。她脑子里浮现昨晚艳虹倚偎着他的景象,真像是小鸟依人……但她想这个做什么?那千她啥事啊!
她就是乐于当一只叽叽喳喳的九官鸟,继续碎碎念:「你明天可别再来载我,这会增加我的困扰,我妈妈粉老了,她禁不起刺激,万一你让她知道我欠你那么多钱,我就一毛钱也不还你。」
「你家境看来不错,怎还要上夜班还我钱?」他终于开口了,竟是问了风马牛不相干的事。
「我自食其力惯了,要你管!」她悻悻然地说。
「其实你不需要那么辛苦,可以还我钱以外的东西。」
「是什么?」她听不懂,他不要她还钱吗?
「你会知道的。」他平稳地把车停在她公司门前,回视她。
隔着墨镜她完全看不见他的目光,更参不透他话中的涵义。
「你还不下车是等着付我车资吗?」他问,性感有型的唇笑得令人心悸。